池文扬手,便见他袖底有一刀刃,他划伤了菲娜,收刀入鞘。只听菲娜怒道:“卑鄙无耻!你们中原人果真无耻!”
池文冷哼道:“我们中原人有句古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我池文斗胆再后面再加一句,人若犯我必以百倍奉还!”
他哼声,将手上的刀刃扔在地上,道:“而今尔等拿着几把破刀,吼几声中原人乃乳鼠,便能叫我们担惊受怕几十年?我呸!”
“菲娜,你回去告诉你主子,你告诉他若他还想要他那一亩三分地,便尽快退兵,递交降书,我泱泱大国不是没有容人之度,否则,不是我大周的铁骑马踏蛮夷,便是西纥掠夺光你们子民的吃食和领土!”
他侧着身子,继而说道:“更何况,今日大殿之上,皆是我大周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这弹丸之地来指手画脚!”
“池大人说的在理!”一人从天而降,月白的袍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剑便是如此向菲娜袭去,手挽花剑,找找试探。
武功之高深,剑法之凌厉,令人却而止步。
菲娜讶道:“你是谁?!”
她从来不知道中原会有这般人物。
“菲娜,你是不是很惊讶?也难怪,你这弹丸之地出来的人,自是不知我中原地大物博,我这人也不是不愿意为人排忧解难,可偏偏你们蛮夷人惹我朋友不高兴了,是以不想告诉我是谁。”那白衣挥剑道。
“话多!”
“你们不是常常自诩中原之琵琶乃尔等之物,不是自诩中原之古董羹是尔等之所有,不是自诩中原之腌菜乃尔等所创,不是自诩中原之榫卯亦是尔等之物?”
他轻哼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且听好!”
白衣转身止步,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道:“我姓宋名霖,字知宁,是你大爷!”
再是一剑,直击胸膛!
“凭你也配对我大周指手画脚?”宋知宁微笑转身。
他微微欠身致意台上的慕容玄,便又朗声道:“英王慕容旭纵容手下无恶不作,联手蛮夷犯我大周。陛下、诸位,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一时之间,慕容旭又成了众矢之的。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歪着头吩咐道:“宋公子,你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
“今日在下便要为因你而死的百姓报仇!”宋知宁提剑便要冲过去。
“逆子!”慕容玄终是在咽气前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慕容渊看着那即将冷下来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说过,慕容旭终有一日会提剑逼宫,可是父皇终不信我。”
慕容吟沉声道:“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容奕站到他们身前,问他们二人:“阿姊问你们,接下来可能会死,你们怕吗?”
见慕容渊摇头,慕容吟便道:“阿兄不怕,那我也不怕,既然英王因为帝位以子弑父,那么便不能善终。”
“果真是阿姊的好弟弟,既如此便提上你们的刀剑,跟我一起杀出重围!”慕容奕抽剑,看向门口,眼中凌厉虽不言语却胜过世间一切话语。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活着!
大军越来越多,蛮夷人几乎占据了整个周朝皇宫,这是耻辱!
“城外三十里,我的燕飞军还有星仪卫的邢云松也在那里,出去之后,我和苏言怀留守京都,你们二人分开,分别去找昭华和顾惜安,一路小心!”
史书上说荣景四十四年春,周仁帝驾崩,传位于霁王慕容渊,英王不服起兵造反。
草原的风吹到了江南道,吹起了苏羌月思念的心。
驾马至月仓总舵,苏羌月举起令牌,高声道:“吾乃明昭公主,宋时清乃吾好友,特来借粮,望诸位解我当前之难!”
吊桥落下,扬起尘埃,马蹄声没入门内。
一人抬头,算是跟苏羌月见礼,道:“我家主人说了,他不在的时候就听公主调遣,公主想做什么?”
苏羌月直截了当的说:“我要江南道一般的粮仓开放,直至那些百姓渡过难关。”
那人点头:“公主带着令牌便是我等的主人,我们听令。”
苏羌月牵着马,转身看向身后这个穿着碧色官袍的杜远康,问:“你叫什么?”
杜远康躬身:“臣名唤杜远康。”
“你也姓杜,你与杜孟开什么关系?”苏羌月疑惑。
“回公主,杜孟开乃是臣家中长房兄长。”
“此次杜孟开死得冤枉,不过英王很快便会将他的性命留在那里。”
苏羌月转身对杜远康道:“我见你资历已足,待此时完结后,你便回京做官吧。一会儿我便回大周,你在这里帮我接洽江南道和黄州的难民,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走到门前,苏羌月又招来管事的,问:“此地可有精兵?”
那管事的王二看了一眼苏羌月便知晓她要干什么,连忙点头说道:“有的有的,公主我现在就让他们跟你走。”
苏羌月领着一堆人,堪堪走到门口,那杜远康便深深躬身拱手道:“拜别公主!”
她驾着马,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会川硝烟已全然撤去,顾惜安一行人将蛮夷人打到了边境,整个军营都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那蛮夷人的可汗被顾惜安一刀砍下头颅。
那血洒了她满身都是,但她却异常开心,因为马上她就能见到她的月亮,就能带着苏羌月去吹西纥的风。
明日便能拔营离开,留着西纥士兵与他们的总帅集合,一举将蛮夷这个弹丸之地吞灭。
今夜,北境的风异常凉爽,程怀玉与顾惜安碰杯一饮而尽,畅想着未来。
但天公不作美,京都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驾崩英王就地造反,苏言怀和慕容渊几人一同扣押在京,不过在此之前,慕容玄已经把皇位交给了慕容渊。
不过据江景川的情报说当时闯进泰安殿的不只有苏言怀,还有一个身着月白长袍,怒斥菲娜,重伤此人,名为宋知宁。
这人顾惜安也听过,是瑶神山掌门的独子,一柄长剑出神入化。
程怀玉叹道:“我留在北境,你去支援霁王,实在不行,我将我的程家军给你。”
“不必,我自有办法,不用半分你的兵,程家军就是吃风雪的命,而我顾家军也是吃黄沙的命,到时候,我守着南边,你守好北边,霁王殿下便不必忧心天下不安。”
“那你也可放心,待西纥收复蛮夷之后,西纥该是会成为第二个苏蜀吧。”
“不会。”顾惜安斩钉截铁。
顾惜安又道:“他们跟苏蜀不同,苏蜀从里面就坏了,但西纥民风淳朴,热情奔放,他们的可汗非常的尊重所有人,他们不会变成苏蜀,也不会变成现在的蛮夷。”
言至此处,程怀玉站起身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回了营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沓书信。
“我知道,你一直对顾氏满门抄斩念念不忘,觉得这件事情颇有疑点,我父亲说要我亲手把这个交给你。”程怀玉一脸正色。
顾惜安将信打开看,内容令她震惊。
当初顾季满门抄斩并非证据确凿,他们缺了一样物证,与外邦人联络的物证。
但当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让顾季尽快处决,可奈何殷放就下了顾惜安。
“这个是顾季叔那一整年的来往书信,信中提及最多的是西纥,他想让西纥归于大周,让先皇完成大一统,可奈何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惜安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并非证据确凿的前提下,将我顾氏满门抄斩属意的人是先帝?”
程怀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在当时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权利,直接跳过御史台,将其满门抄斩?”
是皇帝。
没有其他的答案了。
顾惜安起身,说:“我明日启程去找明昭,一起去救人,你作为主帅,没有理由不去。”
“我程氏乃异姓王,若是带兵回京岂非白白惹人话柄?我这个异姓世子也该好好呆在我该待的地方了。”
从始至终,程怀玉没有回头,只是留给了她一个眼神,于是便懂了。 ---- 某guo有被内涵到吧~
第38章 我只要苏羌月
捷报如花般盛开,欣喜之情跃于大周全国,英王直言:“顾将军入都后,朕亲迎之。”
慕容旭站于黄金高台之上,目光直直的盯着顾惜安前进的步伐。只见她躬身,四下观察了一番,只道:“殿下如此怕是不妥,先帝崩逝,一切从简为宜。”
慕容旭的脸僵住了,身旁的太监打着圆场。顾惜安自是知晓慕容旭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如今这般大场面两位王爷不在场,连公主也不在,必定是被慕容旭囚了起来。
慕容旭定然是在朝野上下说了些什么,现如今大周上下怕是对慕容渊二兄弟千夫所指了,英王决计容不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谣言远比刀剑更有用!
此时,一个穿着灰褐色的短打衣衫的人小跑了过来,垂首示意,转而又与顾惜安道:“将军,殷大人不好了!”
顾惜安脸色一变,也不顾黄金台上下的人,便转身离去。
慕容旭见状,脸色更加难看,袖下捏成拳头的手泛起了白,俨然有将她就地处死的意思。
身旁的燕飞扯住了他,对着慕容旭摇了摇头。接着,慕容旭后退了半步,说道:“顾将军率大军抵抗蛮夷,如今众将士得胜归朝,设宴三日,不醉不归!”
台下的池文垂首躬身,竟朗声道:“殿下英明!”
相府上下悲戚漫天,进了房门,那垂垂老矣的殷放正呕着刚灌进去的汤药,来给他医治的是袁祈,抬眼见顾惜安来了,放下殷放的手,迎了过去。
顾惜安只道:“义父还剩多少时间?”
只见袁祈摇着头说道:“油尽灯枯,再无转圜之力。”
顾惜安抿着嘴,再抬眼,说:“我知道了。”
言罢,便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袁祈在她的身后站着。只见顾惜安缓缓蹲下身,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到了顾惜安,勉强的咧开了嘴角。
“安儿回来了,大人。”顾惜安静静的说道。
殷放颤抖着手,想要去牵她。顾惜安握住了殷放的手,只听殷放说道:“英王反了,公主和两位殿下被他囚了起来,大周危矣!”
“你父亲当初的信件程将军大概是交给你了吧,我这里还有祁泽军另一半块虎符,你且拿走,带着祁泽军助霁王殿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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