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几年里,她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
她记得跟方逾接吻的感觉。
是短促的呼吸,是香甜的嘴唇,是柔滑的舌头,是温热的口腔,是盈满胸腔的喜欢的表达。
方逾的手掌跟以前一样,还是抵在谈云舒的肩头,她的意识又陷落下去,只记得将下巴再抬高一些,迎着谈云舒,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鼻息间还能闻到酒味,也能分离出属于方逾的味道。
谈云舒吻得很轻柔,似风和日暖的某个午后。
像是还觉得现在的经历都是梦,她舔了舔方逾的双唇,又在上面咬了咬,才将舌尖再次滑到方逾的嘴里,她的喉咙不时地滚着,同时把右手从方逾的下巴上往下,放在方逾的脖子上,感受着方逾同样的动作。
她们真切地是在接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见了方逾的一声轻哼,才徐徐地撤离。
“痒。”方逾又半眯着眼,她的嘴唇上还泛着明显的水光,说的是她的头发落在自己脸上脖子上的事情。
谈云舒低笑:“那怎么办?”
“不亲了。”方逾翻过身,声线还有些酒意。
“不行……”
沙发本来就大,边上的这一片区域因为方逾的动作,留了些空位出来。
谈云舒顺势在上面侧躺着,她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旋即揽过方逾的腰,靠过去道:“现在不会痒着你了,方逾。”
也不知道方逾有没有听进去,谈云舒也不再着急,她还勾着方逾的腰,只不过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方逾的脑后,她的前身紧密地贴着方逾的后背,勾着方逾的腰的手臂不自觉地就收缩。
还是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谈云舒……”方逾的声音又响起,“松开一点。”
谈云舒回过神来,歉然地应着:“好。”
京城的雨又下了起来,并且还随了一声雷鸣,轰隆的一声。
谈云舒明显地感应到方逾的身体都绷紧了,她柔声说:“别怕,打雷而已。”
窗外的雨声逐渐大了起来。
而方逾身体还是没有更松弛,依旧绷着的,谈云舒用鼻尖顶了顶方逾的后脑,正准备再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她觉得方逾是吓到了,就在这时,方逾又转过身体,缩在她的怀里。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方逾紧皱的眉头。
谈云舒试着用右手给她抚平,却怎么也舒展不了。
在又一次尝试过后,她的手被方逾捉住了,方逾脑袋稍抬,眼神有些迷蒙,眼睛像窗外的雨幕。
“怎么了?”谈云舒问。
方逾静静地不说话。
谈云舒又凑过去,问:“打雷吓着了吗?”
方逾还是不吭声。
谈云舒把她抱着,手轻拍着她的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缓解着方逾被雷声吓到的紧张,
直到有略微冰凉的水珠落到自己的颈侧。
不可能是漏雨。
谈云舒慌了起来,她往后撤了些,却见方逾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但方逾的眼角还挂着不可忽略的泪痕。
……
方逾醒来的时候又有些恍惚,睁眼所见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家里的摆设,回字形的吊顶,设计感十足的水晶灯,白色的一大面衣柜……
基调是米色的,但点缀了一些金与黑的元素。
房间的线条勾勒得很简洁,但仍透着一股高雅的意味。
这是谈云舒的房间。
昨晚她没有彻底断片,大部分画面她都记得。
记得自己上了谈云舒的车,记得谈云舒问自己喝不喝蜂蜜水,记得她让谈云舒摘眼镜,记得跟谈云舒接吻,也记得后来谈云舒给她擦脸领着她洗漱……
方逾捏了捏眉心,摸过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比平时醒得还早些,现在甚至还没到七点钟,窗帘缝隙里却冒进来一束温和的阳光,在地面上盖下自己金色的身影。
宽阔的床上没有见着谈云舒的人。
方逾下了床。
这个卧室没有门,只跟客厅做了隔断墙,墙上挂着艺术气息浓郁的画作,不知道谁画的,还在手可触及到的地方做了玻璃隔间,但是是空着的,什么也没放,至于中间的位置,架着可以旋转的大屏幕电视机。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穿着拖鞋在上面踩着也很舒服。
方逾穿的是昨晚谈云舒给她的睡衣裤,她自己在谈云舒的引导下换的。
她们昨晚,没有多做什么。
意识到这点时,方逾已经看见了在米白色沙发上躺着的谈云舒,在自己那里的时候,谈云舒是睡沙发,现在自己来到谈云舒这里,谈云舒还是睡沙发。
方逾没有拘谨,拿出柜子里的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温水喝掉。
实在是口渴,像几百年没喝过水了一样。
刚放下杯子,她就听见谈云舒问:“醒了?”
“……”方逾侧头看过去,谈云舒已经在沙发上坐了起来,一头柔顺的头发垂着,眼睛有些惺忪。
方逾点头,问:“从你这里到金融圈那边要多久?”
“很快,堵车的情况下也只需要二十分钟多点。”
……通勤时间这么短。
谈云舒起身,含笑着问:“时间还早,要洗个澡吗?”
“好。”
“昨晚想还你的衣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嗯。”
方逾双臂撑在桌子的两侧,看着谈云舒朝着自己走近,再到自己的面前站着。
“方逾……”
谈云舒似是确认地问:“眼镜是你让我摘掉的,你还记得吗?”
第74章
谈云舒起身的时候还顺势拿过方逾的眼镜勾在指尖,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她也把这副眼镜往上抬,放在方逾的眼前。
生怕方逾不记得一样。
客厅的窗帘边没有拉得很严实, 光线也比卧室要强烈一些, 谈云舒的眉眼也被映得更是鲜明精致,她的指尖匀净, 指甲修剪得当,没有美甲的装饰, 指甲盖看上去有着一层纯天然的淡粉色。
“如果我说我不记得呢?”方逾把眼镜从她的指尖取下来,语气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冷静, 一点儿酒意都没有了。
谈云舒一听这话,悄然地松了口气,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迟钝,她说:“你也说了是‘如果’。”
如昨晚一样, 既定的事实不需要假设。
所以方逾记得。
“如果我真的不记得, 那怎么办?”方逾又问, 站得更直些。
不知道是不是谈云舒的错觉,她觉得方逾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笑着的,但方逾的脸上并不见笑, 依旧是那副样子。
谈云舒沉吟了两秒, 尾音上调:“那我努力让你记得?”她一顿,“我不会让你忘记的,方逾。”
“不用努力了。”方逾丢下这句话转身,“我去洗澡。”
浴室的空间很大,装修得很有格调, 看上去极简却又不失高级感, 能闻到香氛的味道, 里面还架着一座浴缸,洗漱台用的是高级石料,镜子也是很大的一面,在这里横着站好几个人都没问题。
视线一转,方逾就看见她昨晚用过的牙刷在杯子里好好立着。
方逾禁不住地回想起睡前洗漱的事情——
谈云舒把她的头发用发圈扎了起来,摘下她的腕表,在一旁递水递牙刷,还拿洗脸巾给她擦脸,动作温柔,嗓音带笑,还哄着她。
她清楚地记得到后面她坐在洗手台上搭着谈云舒的肩,低着脑袋跟谈云舒轻轻地接吻,牙膏是清新的薄荷味,跟多年前的似乎是一样的。
甚至都不知道到底亲了多久,她才被谈云舒抱着到床上。
“不能再亲了,方逾,再亲下去我会不想睡沙发。”这是她记忆里谈云舒最后对她说的话。
此刻的方逾:“……”
还不如不记得。
方逾扶额,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昨夜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憔悴得很直观,她沉沉地叹口气。
谈云舒像是料到了她醒来会洗澡一样,提前在架子上放好了她要换洗的贴身衣物和浴巾、干发帽。
方逾不再纠结,脱下身上的丝质睡衣,站到了花洒底下。
……
君灵酒店的早餐很丰盛,中西结合,选择很多。
现在正是早餐时间,餐厅这块儿的住客有的人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谈云舒在洗漱过后换了身装扮来到酒店的餐厅,她的出现引来了员工们的注目,大家纷纷对着眼神,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来视察工作吗?小谈总比上一位要求严格得多,自她管理公司以来,公司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小谈总绝不包庇酒店的蛀虫管理层,这些年除了不少人,最后名气是越打越开了,但形容词都不太正面,以至于大家在心里都对她有一种敬畏之心。
而谈云舒入住自家酒店的这家套房以来,除了工作调查,其他时间基本上不会在餐厅出现。
要不然这些员工也不会这么惊讶了。
负责餐厅这块的人迎上来,问:“谈总,您有什么指示吗?”
餐厅也经历过改革,给入住的顾客体验更好,
网上有不少人对君灵酒店的早餐给出了高度赞扬,这也引得一些顾客特地奔着酒店的早餐来的,还有一些自媒体博主也特地为此来拍摄。
“不是。”谈云舒端着餐盘,心情不错,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我只是来取点早餐。”
“那我让人给您送……”
“不用,我自己取,你忙去吧。”
酒店当然有送早餐到房间的服务,但她现在不需要。
她想要自己给方逾挑好早餐,再由自己端过去,这样会让她觉得一切都更真实。
她记得上次方逾熬的是刚好的白粥,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还额外给方逾加了一个鸡蛋、一份清炒蔬菜、一份水果,她自己也照着抄了这份搭配,最后端着餐盘回到了自己的套房。
而她端着的两份早餐也引起了所有员工的注意。
什么!两份!还有一份是谁的?还值得谈云舒亲自来到餐厅挑选。
谈云舒对于员工们的颅内风暴并不在意,她端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方逾也刚好擦干头发从浴室出来。
本来方逾昨晚还以为谈云舒住的是私人住宅,但现在清醒了看见好多刻有“君灵”两个字的物件,才意识到谈云舒是住在君灵酒店的房间里,所以谈云舒这样端着早餐出现,她并不意外。
两人面对面坐下,安静地吃完早餐。
就好像这样的日子稀松平常,两个人一起度过许多次一样。
但她们都知道这样的经历其实并不多。
饭后,方逾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护肤品化妆品,给自己打了个底,她的脸色看上去着实不够好,她并不想影响自己的状态,而这些东西她都带的是小样,方便,也不占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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