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尖。 诚然那是她亲眼看过的风景,但就算最无遮掩的时候,也还是隔着蕾丝镂空的睡衣,或者浴室一层起了雾的玻璃。 她的头还撞过那里。 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清楚那是怎样软嫩弹的触感,也就更能想象,此时沈含烟背对她的前胸,又是怎样在微微发颤。 季童咽了咽唾沫。 她轻声叫:“沈含烟。” 沈含烟没什么反应。 她一狠心就把拉链“嘶啦”一声全拉下来了。 随着拉链到底,沈含烟的内k边露了出来。 黑色光面,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但衬得沈含烟肤白胜雪,一下子暴露在季童面前整片的背像月光下的雪地。 腰际浅浅两个腰窝。 季童颤悠悠伸出手。 粉白细嫩的手指,在离沈含烟腰窝只有一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微微发抖。 好怂啊,季童在心里骂自己。 可她到底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沈含烟。”她小声说:“我帮你把裙子脱掉。” 沈含烟依旧没给她任何反应,不知是不是已经彻底睡着了。 季童从床上翻身下来,站在床边轻扯沈含烟的裙摆。 明明不热,却一背的汗。 沈含烟的礼服里有软软几根裙撑,算是定了型,季童一扯,整条裙子就完全滑了下来。 季童心砰砰跳着,根本不敢抬眼。 她只知道眼前有一大片白得发光,几乎刺痛她的眼,她掌心冒汗,低着头垂着眸,很艰难才把睡裤给沈含烟穿上了。 她微微喘气,鼻尖也是细汗。 接下来穿上半身,更难办。 颤抖着指尖伸出去,架起沈含烟的一只胳膊,把袖子套进去,还好沈含烟这会儿侧着身,几乎俯在床上,有什么微微压扁了一点,可随着季童把她架起来套另一条袖子,又逐渐露了出来。 季童几乎能看到微微一点红,跟她樱桃一样的粉红不一样,是一种更深一点的红,像某种味道很好的梅子。 季童手一抖差点把沈含烟摔了下去,又赶紧抓住沈含烟的胳膊,沈含烟的皮肤在她手里嫩得像豆腐。 呼——季童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件睡衣,可算是穿好了。
第19章 季童扶沈含烟躺好以后,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放在沈含烟床头柜上的那杯橙汁,也被她一并端了回来,蜷起一条腿坐在床上,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速度快到放下玻璃杯打出浅浅一个嗝的程度。 可即便这样。 季童呆呆坐着,看着放在她床头柜上空掉的玻璃杯,杯壁上还挂着一颗一颗的橙肉果粒。 那么大一杯橙汁呢。 季童仰面躺在床上。 为什么一点也没缓解她小腹那种灼热的感觉,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啊,不想刷牙。 可是。 季童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沈含烟的牙那么白,一颗一颗跟小贝壳一样。 季童认命的去刷牙,洗了澡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 像条快从叶片边上掉下去的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 她一头的汗,可根本不愿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她在躲什么。 沈含烟身上的香味又不可能越过长长一条走廊,飘到她卧室里来。 季童也不知那晚她是怎么睡着的。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来到一条清溪,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站在里面玩水,不知为什么溪水一点都不凉,温温的。 “季童。”有人在岸边叫她的名字。 这声音一听就是沈含烟,季童笑着回头。 沈含烟不知为何穿着件礼服站在那里,白色蓬蓬裙,贴水钻的抹胸设计露出直角肩和胸前莹白一片。 季童叫:“沈含烟,来玩水啊。” 沈含烟不知说了什么,水声哗哗的,季童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沈含烟?”季童拎起裙摆往沈含烟那边走,脚下的溪水越来越热,也越来越黏。 不知为什么,沈含烟身上的礼服开始缓缓往下滑。 刚开始是一片饱满起伏的雪白,接下来,一种梅子一样的红冒了一点尖。 季童心里一慌,脚下踩着一块鹅卵石一打滑,整个人跌坐在了溪水里。 她的白裙子全都浸得透湿。 那浸着她的溪水好热…… 季童猛一睁眼,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她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洗手间洗脸刷牙。 季童盯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自己,犹豫了一下。 去马桶上坐着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内裤。 又蹬蹬蹬跑回房间,拿了一条干净的小裤。 换了以后,她在水龙头下搓洗内裤的时候想:怎么会做那种梦呢? ****** 季童蹬蹬蹬下楼的时候,本以为沈含烟还没起,没想到在厨房里看到了沈含烟的背影。 沈含烟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早。” 季童走过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沈含烟:“是你比平时晚。” 季童的脸莫名红了。 今早她是睡得比平时晚了一点,闹钟都没听到,以至于今早都没去花园画画。 不知是不是昨晚那个梦的关系。 当然她并不好意思对沈含烟把昨晚的梦讲出口。 沈含烟:“喝牛奶还是橙汁?” “橙汁。”季童说:“我来吧。” “没事你去坐着。”沈含烟说:“我差不多做好了。” 季童乖乖坐在桌边,等着沈含烟端着食物来投喂她。 沈含烟坐在她身边,微微仰头喝橙汁的时候,好看的喉部线条一滚一滚。 接着,沈含烟就不再按自己的太阳穴了。 季童偷偷的笑。 沈含烟:“你笑什么?” 季童赶紧说:“哦没什么。” 笑某人因为她巧妙的选择,不再宿醉头疼了呗。 她换了个话题:“你昨晚去哪了?” 沈含烟:“临时被拉去一个颁奖礼。” “什么奖啊?” 沈含烟没说话。 季童小声嘀咕:“你这么厉害的吗。” 沈含烟淡淡的说:“不厉害。” 季童又问:“那你的礼服哪来的?” “同组一个女生租的。”沈含烟说:“昨晚是你帮我换的睡衣?” 季童脸又红了。 她也不知她在脸红什么,又在心虚什么,她们都是女生不是吗?而且她还很“正人君子”的什么都没看。 她小兔子一样飞快的点了一下头。 沈含烟就没说什么了。 好像并没有在意。 ****** 吃完饭季童背着书包去上学。 还是从后门走进教室,坐下时丁央小心翼翼跟她打招呼:“早。” 季童没说话。 她挂好书包,把又在路上买的一盒牛奶拿出来,课桌上再次投下一个阴影。 秦菲的声音讥笑着响起:“算你识相。” 季童抬头静静看着秦菲。 “都跟你说了不要用那副装乖的表情看着我!”秦菲恶狠狠哼一声:“不过你今天换衣服了,还算识趣。” 丁央在一旁偷瞟季童。 季童今天换了校服,裙子上那一大团难看的蓝色墨渍不见了。 秦菲阴阳怪气:“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没有聋啊,听得进我说话就好,我告诉你老实点,别想着去老周那儿告黑状!” 丁央心想:怎么是告黑状呢?季童裙子上的墨水不就是你洒的吗? 可无论秦菲怎么说,季童什么反应都没有,素净的一张脸,就那样静静看着秦菲。 秦菲又来了火气:“都让你别跟我装纯装乖……” 她又想扬手,又看一眼桌上的牛奶盒。 秦菲闺蜜拉了她一把:“今天算了,老周马上来了。” 秦菲恶狠狠又瞪了季童一眼,走了。 季童慢慢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在课桌抽屉里翻开漫画。 丁央小声说:“你换了衣服就好。” 季童喝了口奶,瞟了她一眼。 丁央脸涨红了:“我是说,秦菲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又不是因为她。” 我是因为沈含烟。 季童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块蓝色墨渍,像一枚丑陋的勋章,隔开了我和沈含烟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 季童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一楼空荡荡的。 她凝神听了一下,背着书包轻手轻脚上楼,站在三楼楼梯口。 走廊里黑漆漆的没灯,是沈含烟节约的习惯,可书房里有莹莹的灯光从门缝里洒出来,在夏夜透出一点暖黄。 季童吸了吸鼻子,总觉得那泄出来的灯光里混着沈含烟身上的味道。 她的心定了,又背着书包轻手轻脚的下楼。 今早没画画,她决定今晚补上。 画画的时候她总喜欢在花园,大概那儿视野开阔连带着心情也开阔,不过晚上是不能去花园了,季童拿过画架,支在客厅面向花园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前。 画了不知多久,季童觉得脖子发酸。 她抬头揉了揉脖子。 嗯? 季童的视线定格在花园里。 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在迎风招展,因为晚上花园里没开灯,那东西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季童放下画笔走到窗前,这时她看清了,那竟是她的校服裙子,被晾在花园里,随着夜风一飘一飘的。 季童快速跑出去,差点被脚上拖鞋绊了一下。 她换了鞋跑到花园里,拽起裙子一角轻轻一闻。 她猜到了,是沈含烟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因为如果是阿姨洗的衣服,都是直接烘干的。 沈含烟这个人有多疏离呢?虽然沈含烟的妈妈和季童的爸爸是快要结婚的关系,沈含烟现在住进了季童家里,但沈含烟会自己买菜,会随时往冰箱里补充食物,甚至连洗衣粉都是自带。 可是沈含烟帮她洗衣服。 那块难看的墨渍,那块昨晚像犯人纹身一样烙印进她心里、生平第一次唤醒她自卑情绪的墨渍,被沈含烟洗掉了。 应该是手洗的吧?这不是季童校服第一次被洒墨水了,阿姨曾皱着眉说墨水可洗不掉。 季童拽着裙角,看着原本有墨渍的那一块,多了几条可爱的褶皱,应该就是沈含烟手搓的痕迹。 季童静静把脸贴在校服裙子上。 好香啊。 ****** 第二天早上沈含烟下楼的时候,季童正在厨房做早饭。 两人照常坐在餐桌边吃早饭的时候,沈含烟看了一眼玻璃杯:“今天又换回牛奶了?” 季童:“哦,橙汁只是偶尔换口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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