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约是在风狞崖顶上举行,朝廷的人不可参加,崖底距崖顶两百米,且陡峭无比...只有你能撑过一段时间,这样,丞相的人才能一路攻上来保住李清姒。” 她很想告诉把温然就是绮玉的事实说出来,可为了计划一忍再忍。 温然身子发冷:“到那时候,不就成你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了吗?朝廷和武林起了冲突。” “不会,皇帝已经拟好废后圣旨了,大约前便会昭告天下,那时,便不会牵扯朝廷,单是丞相救女心切了。”小一急忙抬头,膝盖向她挪动几分,哪怕一丝说动她的希望都不放过。 到这时,温然已双眸通红,满脸泪渍,声音发抖:“真是讽刺,讽刺至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不惜把自己家都牵扯进来...我真是无话可说。” 见她哭,柳南宫心脏犹如被割了一下,上前,再也忍不住,拿着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拭她的脸颊。 只要能保住李清姒,其他的一切都好说,小一伸手去扯温然的衣襟,卑微到了极致:“是,这步险棋的代价便是舍掉皇后的身份和皇后在朝中的一部分势力,但即使如此,主子的背后还是丞相,权势也依旧要让皇帝忌惮。” 温然眼尾挂珠,呆滞地衔着嘲讽的微笑,晃了神,一下坐在身后的石凳上。 从始至终,从出场到将不久的退场,皆是一枚棋子。 “求您!”小一无声地落泪,武林中人那颗可杀不可辱的高傲头颅低了再低。 到此,柳南宫瞧见温然这幅模样,心生疼,原来那么清冷坚强的人,如今被逼到这般。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一的头一直贴着地面,温然无力地开口:“我去...你给李清姒传话,如果她在后天能平安无事,那以后,我和她将老死不相往来。” “多谢温姑娘!您的恩情,小一今生当为牛马来还!”话一出,小一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再次重重一磕,坚定道。 无论谁欠谁的,温然再也不愿和李清姒相关的任何人任何事有来往了。 后天大约,就当了结。 温然失神地坐在那里,全无了心思,她和李清姒的孽缘该有个正儿八经的了断了。 想到这儿,抹了把泪,起身对一旁默默陪着的人开口:“谢谢柳掌门这一天的招待,我得回去了。” “你...莫不如这般,后日便是大约,你大可留在我这儿,到时一同前往。”柳南宫的语气里按不住的焦急,生怕她走了,伸手轻握住她的胳膊。 温然也不想回去面对某些人,眼尾还泛红,带着鼻音问:“可以吗?” 反正到场就行,和谁去也无所谓了。 “自是可以,你放心便是,一切有我。”柳南宫听到这话,暗自长舒了口气,认真道。 温然朝着她弯腰鞠了一躬,真诚回:“谢谢柳掌门,麻烦了。” 看她如此,柳南宫的心更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这十年她都经历了些何事? 还有那李清姒,究竟做了何事才让绮玉这般避之不及? ...... “掌门,有一陌生人给您传信。”木槿看着摆弄香料白衣女子,恭敬道。 柳南宫现在的心思全是温然,挑眉,冷着说:“信来。” “柳掌门见信安,我乃茯苓...温然姑娘实为大少主,想必您已知晓...李家小姐和大少主已暗生情愫...后日即大约,望柳掌门如约携大少主出席!” 匆匆看了一遍,柳南宫的眸光渐渐暗了下来,这封信上将温然为何来此列了个大概。 “烧掉吧。” 她竟不知李清姒之前私自将温然养在了宫中,二人还暗生了情愫。 “是。”木槿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面色也沉了下来。 柳南宫一下气急,再加上方才温然和小一的事,胸闷手抖,当即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掌门!”木槿赶忙扶住她,拧眉担忧。 掌门的身子骨弱,经受不了太大的情绪起伏,想来也猜得出刚才这顿咳嗽是为了甚。 柳南宫摆手,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无碍。” “您做的一点儿都不比那娇蛮泼皮少,如今的功劳倒是被她全数摘走了。”木槿服侍她多少年,自是了解得很,知晓她为何忽地情绪激动,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 掌门为容大少主的付出,这么多年来的一点一滴她都看在眼里瞧在心里。 但奈何掌门性子低沉内敛,做十分连一分都不愿说。 而那丞相府的千金自幼性子就霸道娇横张扬,这些做下人的都有目共睹,可见,没给留下好印象来。 柳南宫沉声回:“不可放肆!拿药来...” “是,木槿心直口快,还望掌门休要怪罪。”木槿眉间充斥着担忧。 喝完药,柳南宫心思不宁,思来想去,匆忙出了厅门,直奔闺房。 可看到温然坐在床边失神地垂头,在门框边止住脚步,一腔的柔情爱意硬生生咽了下去。 但没成想,喉咙发痒,四肢冷凉,一阵咳嗽。 “快进来,天阴,很凉的,你没披外袍吗?”听到动静,温然瞧了过去,忙扶着她,给她抚背顺气。 柳南宫摇头,扯出笑来:“无碍,出来得急。” “你身上的香,我总感觉在哪里闻过。”两人接近,柳南宫方才又在摆弄香料,温然的鼻子很灵,忍不住道。 还有昨夜睡觉时的香,檀香浓重,但还混合了别的香料,总之,莫名其妙的熟悉。 ---- 容大佬失踪十年,性格也变了。感谢在2022-10-17 19:55:57~2022-10-19 17:5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穿裤衩的大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柳南宫闻言,眸光闪了闪,本郁郁的心情好了不少,浅笑说:“若是好闻,我让木槿给你一些香包。” 虽是不记得故人故事了,但对她的这份香气还是熟悉的,这便好。 “不用准备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觉得熟而已,对了,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呢?”温然晓得她人好。 话音落下,几声秋雷作响,天更是阴沉,垂下来和地混在一起,仿佛在酝酿什么。 柳南宫说着,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我...说这话可能唐突了,我想着,若你不想做傀儡,那就不必做。” “权势之下,我哪里来的选择呢?”温然没多想她的话,自嘲地说。 柳南宫神色认真,藏着对面人所读不懂的深情:“你有,我给你。” 她想做的,她自会成全。 “柳掌门,你这是?”温然凝着她的狐狸眸子。 柳南宫的语气里罕见地霸道:“你不想做傀儡,便不必做,大约时你只需伴着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话,一时让温然分不清柳掌门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柳南宫没正面回答她的话:“我毕竟是一家之主,率四千柳氏,这点底气我还是有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温然眉目一顿,重复问。 这无缘无故的人情,她现在承受不起了。 柳南宫的薄唇微张,要握紧了她的手:“你太像我的那位故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温然躲开,把手放在桌下,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底的失落。 说来说去,这是给容绮玉的人情。 她是谁啊?一介草民而已,除了这张脸,毫无用处。 柳南宫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妥,可...又别无他法,只听温然再次开口:“感谢柳掌门的费心,我跟小一说好要去大约,肯定是要去的。” 这点骨气和自尊她还是有的,答应了去,就是去。 “我向你致歉,是我唐突。”柳南宫瞧见她眉眼里的神伤,后悔说适才的想法了。 温然洒脱地笑了笑,装作豁达:“不必道歉,我是真心谢谢你,你是我来这么久第一个真正给我选择权的人。” 柳南宫暗叹了口气,心里很是不舒服,当即下了决定。 大约一过,她必要好生问李清姒个清楚! ...... 刚沐浴完,温然回房便看到了桌上整齐摆放着的香包,自是知道是谁送来的。 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是那股莫名熟悉的气味。 也不知这柳掌门对自己示好,到底是图什么呢? 须臾,一道惊雷响彻云霄,之后,倾盆大雨直灌而下,雨滴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犹如千万个锣鼓齐敲。 霎时间,地面升起了雨雾,全看不清。 温然站在窗前望了望,雨水溅到窗台上,落了一个湿花,好大的雨啊,这是她来大武,第一次下这么大的暴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完这场雨,天气又得冷不少了。 伸手关了窗户,雨声小了些,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堵得慌,连深呼吸了几下,继而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蜷缩着,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入睡了。 半个时辰了,雨连要停的架势都没,外面已逐渐有了冻意。 “掌门...”木槿半跪地行礼。 纱帐后,柳南宫惺忪地开口:“这么晚了,何事?” “回掌门,李...当朝皇后娘娘强闯上山,几个要拦她的弟子受了伤。”木槿身上被雨水浇了大半。 听到这话,柳南宫清醒了不少,坐起身来,吩咐道:“待我更衣。传信他们,别拦她。” “是!” 李清姒面色惨白,发间湿透,身上的黑袍被雨浸了一遍又一遍,每走一步都在滴着水,所持长剑沾染的血迹也被冲刷干净,剑刃锐亮,泛着冷冽。 整个人宛若雨洗的罗刹。 轰雷一道,紫色的闪电落下,一瞬间,照亮了天,也照亮了李清姒的脸,堪比绝色的容颜此刻透着病态的阴郁。 她一路快马,来到枫柳山下,已不知走了多久。 看到那竖着的匾额,眸子垂了垂,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皇后,此乃柳家,不可逾矩。”忽地,木槿挡在了她面前,将手中的伞一收,立于身后,俨然一副迎战的气势。 李清姒睫毛上挂着雨珠,伸手将胸前的系带一解,黑袍散落,勾起唇角:“呵,你又能挡我几分...温然呢?她在何地?我要带她走。” 老天也仿佛在看戏,雨小了下来。 听她如此放肆,木槿早就按捺不住,伞随着足尖而动,朝对面人的面门攻去。 李清姒向后弯腰,躲过,长剑一转,真气暗运,用尖端弹了一下那伞,碰撞之下,水渍被溅成了几瓣。 “住手!”柳南宫身披狐裘大衣,撑伞站在那里,呵斥。。 木槿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收回伞,拱手低头道:“掌门。” “带她去吧。”柳南宫凝着雨中的人,何时有过这般狼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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