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点和你有关系的,李清姒为了...为了容绮玉,进宫成了皇后,将朝廷和武林的关系拉近不少,再者,十年前的事里,是她跳出来威逼利诱硬是有了十年大约,若大权落在容姝玦手里,首当其冲要迫害的人定是李清姒。” 温然理解她这话的意味,暗哼一声,但心不会骗人,果真闷了不少,讽刺地勾起唇角:“这也是她选的路,不是吗?而且就算我出现,也不一定能让大约顺利。” 所以,那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让自己退出来是要护好自己的安全。 想到此,温然的心脏骤缩了一下。 “可你增加了不少胜算。”柳南宫的眸光意味不明。 胜算是有,但对她来说,别的更重要些。 温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张脸而已...” 她完全get不到权势纷争中自己这张脸重要在哪里,一具傀儡而已。 “可却是和容绮玉一样的脸。”柳南宫说着,看向温然的狐狸眸子中多了几分痴痴的眷恋。 温然眉头蹙紧,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仅仅是一张脸而已。” “你随我来吧,这里实在潮冷,不适合住人。”柳南宫盯着她,能猜出她内心的煎熬,而后扫了眼这暗房,说。 ...... 木槿看到自家掌门身后跟着的人,等看清容颜,唇翕动了几下,满心惊讶,赶紧低下头,这不是当年的容家大少主吗? “掌门,您是让她...” 柳南宫说着,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了身后的人:“嗯,住我房内。” 木槿愣了几秒,这不会太过招摇吗?再者,掌门的闺房绣床岂是旁人可以居住的,哪怕是容大少主也不妥吧。 不过,掌门和容大少主自幼亲近,也无妨,只是大约将近,思来想去,终究不太妥当。 温然可不知这是谁的床,躺在上面倒也舒适,空气中萦绕着的檀香混杂着药材香,这个味道很是熟悉,像在哪里闻过。 也最是安神,带有很强催眠的效果,思绪逐渐飘远,沉睡了过去。 “掌门。”木槿向端坐在床前凝视出神的人行礼。 柳南宫掩掉脸上方才浓情媚态,恢复往常的素冷:“何事?” “您的药好了。”木槿偷偷观察着,说道。 柳南宫抬了抬下巴示意:“嗯,先放在那儿,你退下吧。” “是。”木槿又望了眼床上昏睡过去的人,退了出去。 柳南宫起身给香炉里添了一味,一举一动自带林下风范,轻声启唇:“鬼卿送你来时,给你下了迷魂药,头应该很疼吧。檀香中加了这个,明早起来便会好了。” 此刻的温然什么也听不到,呼吸均匀。 “也不晓得你这小耳朵是怎么没的...”添完后,柳南宫又坐在了床前,眸中带笑地望着她,忍不住伸手去轻抚她的左耳。 柳南宫的语气十分轻柔,里面还夹杂着再见故人时的雀跃:“前几日,我拜见了你的娘亲,她很好,只不过很是想你,我没告诉她你还活着,我想...等你凯旋归来那日,自己去拜见。” 温然仍旧酣睡着。 “也不知你这十年都去哪儿了,我见你第一眼便知晓你是她...当真是苍天不哄人,又把你送了回来。” 说到这里,柳南宫不由地眼眶湿润,回忆起这十年里的过往,她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用秘法去测她的安危吉凶,去测她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归来,去测她的地位是否能保全。 万幸和凑巧的是,虽有波折,但一切大吉。 那时她便笃定,一定会再见的。 而今,确实应验了,只不过,她变了些,不识得这些故人旧事了。 “绮玉,你好好睡...不论如何,皆有我,就算违背天意,你也定能平安无异。”坚定地说完这句,柳南宫眸光满是情意,轻握住了温然的柔荑,传递自己的温度。 以前两人的相处总是相敬如宾,她同李清姒一样,都对这人产生了世俗外的情愫。 这人也不是榆木脑袋,总夹杂二人间,和谁都止于礼,但自己能感觉到,她对自己要更亲近一些。 也不知这十年过去了,这份偏爱的亲近还有吗? ...... 天昏暗无比,压着地面,有懂天象的人说,这是在酝酿一场大暴雨。 ——“今年的庄稼倒也走运,刚收这就要来雨了。” ——“管他下不下雨,反正我的庄稼是都收好晒干喽~” 茯苓听到路边两个农民的对话,不禁抬头看了眼天,的确,一道无际的黑布遮住了光彩,沉得让人压抑。 也不知大少主如今身在何处、安好否,想着,眉目间多了几分凌厉,闪身去了后山脚下的竹林。 “果真还在这儿。” 鬼卿挑眉,笑着说:“茯苓小丫头啊...” “我问你,你把大少主带去哪儿了?”茯苓面色严肃。 鬼卿纠正道:“她是假的...” “不论真假,我都要确认她的安全。”茯苓轻哼一声。 鬼卿叹了口气,实话说:“你放心,她在柳掌门那儿,安全得很。” 他也是看不明白,既是假的大少主,又何必人人如此爱护呢? 茯苓怔在原地,怎的会在柳掌门那儿,而后一想也是,温姑娘在李家小姐心中可并不是一般人,柳掌门处自是最为安妥。 按理说,柳南宫身怀绝技,能测尽天下事,且和大少主自幼交好,她应是能识出吧? 想着,茯苓不敢耽搁,立刻返回,找来雀鹰,随即传信过去。 ...... 待在柳家要轻松上不少,氛围闲适,处处透露着高雅,而且重要的是,柳南宫要比李清姒好说话得太多。 “可是顺口?”柳南宫问着,给她添了一碗汤。 温然点头,接过汤碗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又观察到她呼吸短而促,再结合这空气中弥漫的黄芪和肉桂味,开口:“嗯,顺口,每一道菜都很好吃。你也要多吃一些,面色苍白、肢寒体冷,阳气不足,你这是典型的心阳虚证。” 暗房中昏沉,没注意多少她的脸色,如今再看,十足的病态,不用把脉,光是望闻都能断出了。 “那可否请温姑娘开上一方呢?”柳南宫望着她眸中的光亮,又听到这满是关怀的话语,不禁轻轻垂了垂眼睑,柔道。 温然答应得爽快:“当然可以,我给你把完脉就写。” 心阳虚证不好治,起因复杂,多见于心脏疾病中,得慢慢调理。 “那就先谢过温姑娘了。”柳南宫唇弯了弯,微微颔首,心中泛起甜丝来。 ---- 柳南宫现在还不晓得小温然和李清姒发生了什么,晓得的话,得吐血了...
总的来说,皇后捡了个大大大便宜。
【如果容绮玉(小温然)十年前没出事,那和她在一起的就是柳南宫了,但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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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优虞之象...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辨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 讲桌上供着一坛香,丝丝缕缕地燃烧着,空中氤氲。 一旁的柳南宫身穿白衣,头扎碧簪,手持木棍,一字一句说道。 底下坐着的四五十位学生皆肃穆听讲,写着笔记。 “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凶吉生矣。” 说到这句,柳南宫手中运真气,两指着香灰,而后一碾,真气一催,原本普通的木棍竟自顾地笔直立了起来,尖端指向桌面。 诡异神奇。 “今日的五行测运法也叫五行行运法: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意池沼,指水,今日宜接触金木,忌土火。” 看到那木棍在毫无支撑的状况下立而不倒,一众学生皆哗然,眼里都是兴奋,感叹柳家秘法之神奇。 “云字辈柳云景求学来迟,向掌门请罪,请掌门责罚。”只见一个少年满脸颓废地行礼,神色急匆,一张原本清秀的脸沾染着湿泥,连衣襟和书袋上都被泥浸润了,不好意思地行礼道。 见他这幅泥泞模样,一众同学哄堂大笑。 柳云景住得远,天未白他便赶路,忘带荧石,无奈用火折子点火把,谁想,火折子掉了,一路摸黑,踩进泥坑,摔了个四脚朝天,就有了现在的滑稽。 “无碍,快坐,你一早就触了霉头,今日定是不顺...你们看他身上的泥,便能用五行行运法解释。”柳南宫并未生气,柔道。 说完,看到木槿来了,便停下授课,果不其然,确有事发生。 “你们先温故方才的知识,我去去便来。” 众学生齐道:“掌门慢走。” ...... “大约将至,请大少主归。”小一跪在地上,垂头恳求道。 这突如其来的架势,让温然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扶起:“李清姒没有给你们说吗?” “主子的打算,我知晓...”小一不肯起来,眉间里都是郁色,这才一五一十地解释自己为何来此。 温然不是容绮玉,但却和容绮玉长相身形极其相似,这是再高明的易容术都不能企及的,自是增添了胜算。 也就是说,李清姒的命多了保证。 再者,大约之上,各家所行手段皆高明莫测,易容术再高,也有被拆穿的可能,到时候再去蒙骗就彻底没了资格。 那要保住一马当先的李清姒,可想而知的难。 后天便是十年大约,温然点头,心发紧,说:“我听懂了,说到底,你是害怕李清姒出事才来找的我。” “...正是。”小一把头埋在地上,如实回。 温然咬唇,问:“易容术真的有那么容易被识破吗?” “是...而且大部分人都会怀疑。”小一的思绪不断。 这话终究是说服力太低,温然都快窒息了,继续发问:“那我就能蒙骗过关吗?以假乱真,我又能增多少胜算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神了吧...”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来逼着她参加大约? 小一头重重一磕,几乎要声泪俱下了:“恳求大少主参加大约!”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一定让我参加!?”被逼到这个份上,温然的心终于到了承受的临界点,面无表情,站起身来,语气激烈,质问道。 为什么一定得是她? 柳南宫正好赶来,看她被逼到眸中含泪,心闷闷地发疼,真相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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