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来不及吃饭,拔出剑鞘,约莫等了两分钟,还是未见人影,想了一下,用几块笼布将饭菜都盖住,之后握紧佩剑,从后门出去了。 她担心的是小一鬼卿他们在和人动手。 “大少主,竹林危险,切莫接近。”可还未进竹林,就被跳出来的一名暗卫拦住。 温然的心提了起来,问:“是来找我的人吗?” “回大少主,是容家的人。”暗卫没有明着回答,而是说。 温然明了,是容家的人来试探她了:“那我在这儿等着吧。” 一炷香结束,打斗声总算停止,窸窸窣窣后,温然就见小一和鬼卿带着七八个人回来,好在,都并未挂彩。 “大少主。”一众半跪地行礼。 温然问领头的小一和鬼卿:“刚才怎么回事?” “回大少主,二少主的人来,说是要拜访您,我们刚要禀报,他们便攻了过来,打了一半,他们又跑了。”鬼卿率先开口。 没头没尾的攻击,应该是要引自己出来吧,温然点头:“嗯,没事就好,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引自己出来,就能确认是不是容绮玉吗?还是说,为了拖延时间搜搜屋子呢? 温然不停地盘算,感觉脑容量都不够用了,回到大院里,一眼就看到刚才盖着的笼布被揭开了,明显是有人来过。 小心推门而入,床被早就乱扔在了地上,桌上的书被翻开杂七杂八地瘫在那里,茶壶也不放过,壶盖都被掀开,丢在了一旁。 一片七零八落。 小一和鬼卿跟在后面,确定没有人后,向温然打了声招呼便又隐了。 温然整理着,忽地记起茯苓出去了,手上的动作停住,思绪打通,茯苓出去是故意创造机会让他们来搜屋子吧。 等于是完全敞开让他们来查,来了之后发现自己身边其实没多少人保护。 唯一能让他们回去禀报的说来说去都是这张相似的脸,那她的身份是真是假,再让模糊上了一层。 而越是模糊,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 到现在,朝廷的人和容家二少主的人都来过了,还会有谁来呢?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在院里喊着:“温姑娘...茯苓丫头家的客人?你在吗?” 温然怔了一下,很面熟,是打过照面的村长,身后跟着曹姐,还有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人。 “村长,曹姐,怎么了?”温然说着,倒了茶水。 村长先是恭敬地行了礼,而后开口:“温姑娘,方才有官府的人来问我你的情况,我也不知...索性就把人带了过来。” “见过温姑娘。”那人微微颔首示意,已经打量了很久对面的人,说完,看了一眼村长和曹姐。 两人会意,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温然瞧着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有些泛白,把茶水端给他:“你好...敢问你是?” “我乃丞相长史,辅佐丞相处理政务,至于名讳,不足一提,温姑娘不知也罢。”长史忙双手接过茶水放在桌上,之后掏出了一块儿牌子,上面刻着丞相府三个字。 温然怔了怔,她没法确认眼前人的真假,问:“那你一个人来见我吗?” “您的身份特殊,不宜人杂...我今日来,是丞相知晓您拿小姐木牌一事,特地嘱咐我来拜访您。”长史料到她在想什么,笑道。 温然见他还站着,邀请道:“你快坐。” 丞相李琛,李清姒的父亲,她之前在大宴上见过一面。 “切莫乱了礼数!您将要登顶武林,乃武林之君,按照身份,我等当站候在旁才是。”长史行礼,而后义正言辞地拒绝。 武林之君,地位相当于大武皇帝,如此之人,岂敢平坐? 另一边在暗中观察的小一,望了眼天,紧接着对一名暗卫耳语了几句。 “这个人不简单,很会隐藏气息啊。”鬼卿意味深长地说,想到了什么,又补道:“呵...一个老狐狸生了一个小狐狸,可怜我家大少主啊。” 小一一记眼刀飞去:“闭上你的嘴。不该你管的,莫要多事!” 温然和他寒暄着,基本上弄懂了他的来意,一是来搅混水,二是来...试探自己。 “我听丞相道,您会医术,且精湛高超,曾为小姐诊过脉。” 温然点头:“是,她之前受伤都是我给治的。” 看来,丞相是知道她在李清姒身边,亦或者,李清姒给自己的父亲说过。 “如此甚好,我在这儿代丞相府谢过您的照料。”长史再次行礼,算来,这是第三回 行礼了。 温然眼睛闪了闪,笑着说得亲切:“不客气...要不我给你也把一下脉吧,正好来都来了,我也会这个。” 正好实践一下她的理论。 “这,甚好。”长史听到这话,犹豫了几下,但还是伸出手腕。 鬼卿看到这一幕,狠狠地戳了一下旁边人:“嘶~大少主给人瞧上病啦!” “啧!我眼不瞎。”小一被戳疼了,竖眉,压着火气。 温然琢磨着,约莫一分钟后,出声:“脉细数,阴虚火旺,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吧?” “正是,这几日府内事务繁多,夜夜到三更才回家。”长史挠头,放松了下来,笑回。 温然收手:“没什么问题,要好好休息,清淡饮食,宜服食生津去火的食物,喝点儿去火的汤就行。” “多谢温姑娘。” ...... 长史走后不久,茯苓便回来了,温然对血腥气敏感,一眼就看出她衣袖上的血迹,不多,只一小块儿,干得有些暗红。 “大少主,您没动筷吗?”见桌上的菜饭还是完好,茯苓顿了顿。 温然拿来两只碗,说:“没有,正好你回来,和我一起吃。” “...是,我先回屋换身便服。”茯苓尽量藏着胳膊,不让她发现。 温然故意点破,指了指她的衣袖:“受伤了?” “额,回大少主,这...并不是我的血。”茯苓藏不住了,于是随意拍拍衣袖,说。 温然蹙眉,该不会茯苓也遇上容二少主的人了吧:“那是谁的?你遇上刺客了?” “并未,是山匪,今日回来时碰见了。”茯苓眸子垂了垂。 温然盛了碗汤,思绪飞快:“进出村的路只有一条,那你应该见到丞相长史了?刚才他来拜访我。” “茯苓不认得他,没注意到。”茯苓怔了一下,否认道。 温然见她神色闪烁,试探地问:“你和长史打起来了?他身上可是有真气,我给他把脉把出来的。” 她综合了李清姒、念容还有茯苓的脉相,摸索和推理了很久,才算能识出有真气的脉相。 按理说,丞相府的长史,是文职官吏,会武功拥真气,实在不对劲。 “这...”茯苓愣住,把脉也能看出真起来?还有,大少主是怎么猜出来她和长史打起来呢? 温然盯着她,就晓得自己想对了。 之后,茯苓便把这件事全盘托出。 原来,丞相和皇后早就怀疑府内有姬家的细作在,并且官职并不小,一个一个暗中查遍后,就只剩长史了。 借着那木牌示官兵一事,自是要派出长史来拜访...好一步顺水推舟。 而那山匪不过也是被通知过罢了。 面对山匪,长史孤身一人,逼不得已使出姬家的武功,自是要全部将他们全部灭口,却没曾想,还有个茯苓。 温然握着碗的手一紧,心里一片复杂,说不出的滋味:“那他们肯定要把这笔账算到山匪头上,本来长史在外表现的就不会武功,是吗?” 刚才还和自己笑谈的人,现在就归西了,而自己,还是个大夫。 “正是此意,不过,本想活捉,可长史知道打不过我,便自尽了。”茯苓点头。 能自尽表忠心,足以可见背后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温然说着,心里更是难受:“那这背后的人,看来很厉害。” “是。” 可还是哪里不太对。 温然接着道:“怕不会那么简单,长史的官职不小,肯定要惊动整个丞相府,但凡有人出来问一下就知道,这进出村的路上以前根本就没有山匪...所以,这笔帐算来算去,还是在我这里...唉,行了,吃饭吧。” 真是烧脑,李清姒到底要干什么呢? 她刚拿丞相府的木牌示官兵,紧接着,就杀了丞相府的长史...够让朝廷和武林起疑和看不清了。 这丞相府和容家大少主的关系,究竟是好是坏?说到底,这是朝廷和武林的关系啊。 总之,水是越来越混了。 吃了几口,温然实在是吃不下,回屋躺着,心里烦乱,满脑子都是刚才和自己聊天的长史。 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权势之斗争,当真残酷无情。 ---- 鬼卿:可怜我家大少主啊!
小一:我不管,我只认主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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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距离大约仅剩三天,各路人马都在紧锣密鼓地暗中遍布着,茯苓的神经每时每刻都不松懈。 可奇怪的是,一切都异常安静。 温然倒乐得清闲,看完容季冬给她的书,加上日复一日的研究和摸索,几页纸上列出了一篇论文的大框架。 “大少主,您这是...”茯苓看不懂她写的东西,那横线竖线连接起来着实没见过。 温然笑着说:“没事儿,我随便写写。” 要是师傅在就好了,能帮她改改。 “这是一封给您的书信,今早在您门前发现的。”茯苓呈了上来。 温然接过,看到完好的信封,应该是没有被拆过:“好,我一会儿看看。” 信封上只写了容大少主亲启,打开以后,也没说是谁寄的。 “大约将至,事端生乱,望尔珍摄。不论休咎,一切自会安好。放心,看后烧去罢了。” 总共三句话,温然看倒是看明白了,也知道这字迹和语气都不出自李清姒之手,所以写信的应该另有其人。 来回看了三遍,按照信上说的,温然用了烛灯的火,烟燃起,空气里涌出呛人的味道。 “在烧甚?”门响了一下,一道声音传来。 温然抬头,看到是消失了两天的人,怔了怔,回:“没烧什么...” “谁给你写的?”李清姒一把拿过烧了一半的信封,放在地上踩了踩,而后拿起,但字迹全被烧没了。 温然实话答:“我也不知道。” 李清姒放在鼻尖上闻了闻,除了燃烧后烟的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淡淡草药味,心中了然,轻哼了一声,就是没看到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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