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深宫,司徒清潇的亲生母亲,先皇后始终偏宠司徒清洛。虽然大齐王府世家有很多女儿作世女,继承王位,亦有许多女子参加科举,但在皇宫之中,大位之上,依旧是男女有别,嫡庶尊卑,从来只有男子承袭帝位,司徒清洛身为嫡子,身份尊贵,他一出世,先皇后的后位便无人再可动摇,先皇后自然无比宠爱他,不免就冷落了懂事乖巧的大女儿。 司徒文泰虽说将司徒清潇视为掌上明珠,那只不过因为,司徒清潇是她的嫡女,生的聪慧、美丽、尊贵,被天下人冠以大齐圣女的美名,她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又这样的完美无暇,令他面上有光t。他像是觉得司徒清潇是由他完成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喜爱有加,宠爱有加,却并不疼爱。这种爱,可以赏赐黄金为她建造府邸,可以给她戴上价值连城的公主金冠,却无法让他为女儿挡刀挡箭,甚至无法让他割破手指为女儿流一滴血。他那样自私的人,后宫三千,儿女成群,爱与不爱都是有条件的,他的宠爱也是可有可无,甚至算不上合格的父爱,并不珍贵。 司徒清潇一时错愕,而后便化为绵长的感动流淌在心河之中。她也一样失去了父母,甚至没有享受过真切的父爱、母爱,司徒一族的责任,像背负在她身上的枷锁,从来只有索取,没有给予,只有司徒云昭在不停地给予,给予她最珍贵的,爱。无论她开始怎样的推拒,抗拒,她都没有停止这种给予。她有时在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她们拥紧了彼此,也许,用心相爱的第一步便是互相理解,彼此包容。
第141章 禁欲 公主府。 夜晚, 司徒清潇正在书房里低头书写,突然一个小脑瓜在门口探了出来,“姐姐!” 无人前来通报, 司徒清潇有些惊喜, “蕤儿?”她撂下手中的笔, “你不是去了武林大会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武林大会路途遥远,来回也要几个月的时间,算来, 白蕤并未在江南停留太久。 “想姐姐了,便回来了。”白蕤苦笑。 “来坐。”一见面司徒清潇便发现了白蕤的变化,“怎么消瘦了?可是江南的吃食不合胃口?” 白蕤避而不答, 反而燃起了八卦之心, 坐在司徒清潇对面,偷偷瞧着司徒清潇的表情, “姐姐, 别说我了。你与摄政王殿下, 还好吗?”自从知晓了两人的感情, 白蕤消化了许久, 为之感叹, 亦为之感动。 自从上次, 两人之间隔阂消除, 感情日渐升温,越发浓稠甜蜜,司徒清潇露了个清浅的甜笑出来,连眼眸都波光潋滟, 带着笑意,“很好。” 冰山融化成了春水, 是真正陷入爱情的模样。 白蕤看到司徒清潇的模样,心中大石落下,也甚是欣慰,她好奇,“姐姐,那你此时,怎么不在摄政王府呢?”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便应当住在一起吧?白蕤自打从江南归来,还未回白府,便想径直来找司徒清潇,却不确定司徒清潇身在何处,还是先来公主府碰碰运气,没想到司徒清潇果然在这里。 司徒清潇闻言顿了顿,桃红瞬间染上了双颊。 司徒云昭自从受伤过后便从宫中回了王府,司徒清潇便也去了王府,一来二人已然和好如初,二来更是方便照顾,直到昨夜—— 换过药后,司徒云昭在书房批阅奏折,司徒清潇沐浴更衣之后,去书房送党参乌鸡汤,益气补血,利于恢复伤口。 沐浴之后的司徒清潇如出水芙蓉,身上的栀子花香愈加浓郁,扰得人思绪纷乱。 在司徒清潇低头放汤的瞬间,茭白的锁骨若隐若现,司徒云昭再压抑不住,差点弄洒了那碗汤。 不知是司徒云昭的桃花眼太过魅惑,还是她迷离间呼出的气息太过炙热,司徒清潇无力推拒,轻启双唇,拥住她,默许她,回应她。 天旋地转间便转移到了床榻上,就在纱衣将要掉落前,司徒清潇勉强找回了理智,在诱惑中记起了张汶特地叮嘱的话,“不可剧烈活动。”推开了她。 她轻喘着气,眼神迷离,双唇被碾得红肿,脸上泛着粉红,半支着身子,就这副模样推开了她。 司徒云昭昨日受伤,在走动中伤口都间或会痛,今日面色才不那么苍白,更遑论如此激烈的动作,必定会引得她痛。 司徒云昭看着她的锁骨,再往上,国色天香的面容,喉咙动了动,声音低沉,“可是本王,难受……” 司徒清潇已经趁此间隙理好了衣衫,她知道,以司徒云昭的性子,倘若住在王府,今晚必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司徒清潇笑着安抚她,又看着她喝完了汤,笑的温柔如春水,在她耳畔落下一吻,“等你伤好。”便离开了王府,回了公主府。 白蕤看到司徒清潇的面色,笑得暧昧,“姐姐,快与我说说!” 司徒清潇掩饰下了甜蜜,又是对着妹妹的娴静模样,“还是你先与我说说吧,这几个月过得如何?” 司徒清潇一身素雅,温柔美好,是白蕤回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她忍不住喉咙哽住了,“很好啊。” 司徒清潇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嘴硬,望月砂呢?她没有与你一同回来么?” 冷不防又听到了这个名字,白蕤绷不住了,微微红了眼眶,“她……我们分开了。” 司徒清潇闻言也微微蹙起了眉,“怎么回事?” “她与一个青楼女子在一起了。” 司徒清潇有些震惊,问,“这其中可有误会?”当日在酒楼只是匆匆一面,但望月砂为人处事很是成熟,虽然爱玩爱闹,可是看白蕤的眼神不似作假,真诚而热烈。司徒清潇相信了那眼神,否则也不会放任白蕤的任性,放心白蕤与她一同下江南,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没有误会。”白蕤低下头,抹了一把脸,“是我亲眼看见她们两个……在床榻上。那女子,是江南的头牌花魁,我有一次好奇,让她带我去那里玩,没想到,反倒是让她们看了对眼。”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笑。 “开始,她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总以为我是特别的那个。可是后来,许是腻了,每一次,酒肆献唱的弹琴姑娘,路上走过的漂亮姑娘,她总忍不住侧目,即便她牵着我。她告诉我,她就只是喜欢看漂亮姑娘而已。以她的性子,我当真信了她。” 白蕤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这次,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上门,悄悄出来了。她也没有再找过我。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想再给她机会了。” “我说想看武林大会,她便到我家去,想尽办法说服我父亲,带我下江南,和我一起骑着马,走过繁花。江南的饭菜不合我胃口,她便亲自下厨去做,我喜欢哪里,她都会带我去。她的爱的确是真的,可是她的爱,可以分成很多份也是真的。” “这一路上,我一个人骑着马走走停停,一边赶路,一边看风景,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以为已经忘了她的……” 望月砂就像是永远长不大,而白蕤,明明年纪还小,经此一遭,却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 “姐姐,你真的很幸运。”她泪眼婆娑,抬起头来,“倘若这世间之人,都如摄政王殿下,成熟又有担当,该有多好……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许久的,可是她为何如此令我失望……” 司徒清潇看着白蕤眼泪汪汪的模样,站起身来,将她搂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腹间,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你只记得,家人是你永远的后盾,你走之后,舅父舅母时常念叨着你,擦干眼泪,今夜好好歇息,明日回去看看他们吧。”感受到长姊的温暖,想到家人,白蕤哭的却更凶了。 “我也会,好好珍惜她的。” 有的人失去了爱情,但家人会是她永远的后盾,也有的人,会代替父母亲人,排除万难,来爱你。 笠日,平南王府。 天刚蒙蒙亮,不似茯苓冷面,爱笑爱闹的半夏笑将着带领张汶进府,道:“这么早把张医正请来,主上伤口还未痊愈,昨夜批改奏章几乎不得安眠,今日又一定要去上早朝,只好麻烦医正早上来给主上换药。” “无碍的,这本就是张汶分内之事。其实主上的心疾近来不好,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请姑娘转告茯苓,仔细侍候主上玉体,按时进药,不得劳累。” “医正放心,这两日主上虽然辛苦,但有长公主照顾在侧,主上一直都有按时进药。” “那便好。”张汶笑着应和,转移开了话题,“还未向半夏姑娘道新喜呢,这几日御医院的事务实在繁忙,未得有幸参加半夏姑娘的成亲礼,实在遗憾。姑娘和重楼,主上的左膀右臂,天造地设,真是般配啊,祝贺姑娘的新婚之喜。”自从张寅乞骸骨,张汶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接班人,准备走马上任接管御医院,事务繁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更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应付人情往来,不觉间,竟也不得不从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姑娘,开始变得巧舌如簧了。 半夏笑意盈盈,“多谢张医正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司徒云昭的书房前,半夏隔着门汇报:“主上,张御医到了。” 司徒云昭磁性的声音轻浅地传来:“进来。” 司徒云昭坐在檀木书桌前,已经束好了发,戴好了玉冠t,只是身上依旧只着中衣,闭目养神,在等候换药。 室内焚着浓重的安息香,安息香一般用来礼佛、清净堂室,或是禅坐,是提神醒脑,闻之使人清醒冷静所用,张汶闻到这股浓浓的味道时有些忧虑。 茯苓上前侍候,解开衣带,司徒云昭露出茭白的后背,换药时,司徒云昭微微蹙眉,依旧在闭目养神。 换药完毕,茯苓整理好衣衫,张汶劝道:“主上伤口未愈,宜休养 ,今日还是不要去上早朝了。还有,主上,焚香宁神虽有效果,可是时间过久,香量过重,对身体也是有害无益的。” 司徒云昭虽然只停了昨日一日早朝,但昨日早上仍旧与孟太尉等人在书房中谈话许久,他们走后,又批改奏折彻夜未眠,直到今日早上,闭目养神之时,已是最大的休憩时间了。 司徒云昭睁开眼睛,明艳的脸上是沉稳之色,“不过停了一日早朝,那些老臣已然坐不住了。若是多停几日,他们恐怕就要逼宫而来了,今日,还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茯苓,传话下去,早朝时令重楼带领骁骑营三百精兵在城外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是,主上。”
第142章 设计 乾阳殿。 直到上朝, 天都是蒙蒙亮的模样,夏末半明半暗,可见时候有多早, 一来为了处理政务, 二来也为了重楼带领的精兵在城外有藏身之处, 不至引人注目。 今日起早,不乏几个朝臣模样困倦,新科状元方思南轻轻拨了拨身旁的大都护姜瑶, 提醒她。大都护一双乌黑眼圈,被吓了一跳,醒了醒神,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方思南, 内心深处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无声无息地闯入了自己脑海, 掠夺了自己的睡眠, 大都护看她认真的侧脸, 用力摇了摇头, 大业当前, 不宜多思。
179 首页 上一页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