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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 阮月像是被她的反应可爱到了，唇角稍稍勾起一瞬，立即又回归了原处。 “昨天不是说对自己没自信，要不要留下来看看？”她问道。 本来岑锦星没走就是知道今天有阮月的戏份，想留在剧组实地观摩学习一下，不过现在正主自己提出了这事当然更好，她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呆着了。 “好啊。”岑锦星连连点头，像瞧见骨头的小狗，眸间都荡着几分渴望与兴奋。 “那走吧，导演让我们先去化妆。” 拍摄地点和开机仪式的场地不在一起，休息室也是分好的，阮月自然拥有单独一间且里面配置了更衣室的待遇。 趁她在化妆的间隙，岑锦星就坐在旁边的软皮靠椅上翻看今天要拍的那一部分。 整个电影采用了倒叙的手法，先告诉观众结局，再通过转场闪回的方式回到故事的开头，中间偶尔会穿插一点回忆的片段。 这种形式其实不太好拍，因为很容易无法入戏或是跳戏，考验的就是导演的能力与演员的演技，其中任何一项出了偏差，这电影的层次肯定直接下滑至少一个台阶。 大概是为了讨个吉利，所以才会将头天第一场戏安排给阮月和弘榆，而不是剧本上写的由阮月拷问岑锦星开始。 至于阮月所饰演的女刑警，倒是和她本人形象很相似，都是一样的沉默寡言难以接近，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 女主是从省厅突然空降的，说是下来历练，但支队的人都偷偷在传她这是犯了错误才被降到了市厅。 不过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这里不好，加之人家长相出挑身材苗条，表面上都十分客气。 唯有男主在见面不到半小时的情况下，直接与女主起了冲突，原因就是理念不合。 女主角认为现在网络发达且复杂，很容易给青少年造成不好的影响，并使之争相模仿，犯罪率与犯罪的年龄在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不断降低，为此应该要去各大学校摸排了解情况，顺带开讲座给予他们正确的引导。 男主则认为他们手中还有一个影响极其恶劣的刑案没有处理完，市民早就因迟迟没抓到杀人犯整日揣揣不安，要是再大动干戈做这件事，必然会引起更严重的恐慌，乃至于暴乱。 就算女主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得等将这件事处理好后再决定。 一个是新来的支队长，另一个在位数年的副队长，众人不好随意站队，气氛一时极其紧张与尴尬。 两人面对面站着，骄傲与执着的脸上都写着不愿让步，眼神之间剑拔弩张。 陈导对两人的演技很满意，微笑着举着喇叭喊道：“好，卡，过了。”
第十六章 == “休息一会，先吃饭吧。”导演宣布道。 阮月点点头，接过小助理送来的水，本想去找岑锦星问问她的感受，结果拍摄时余光里扫见的那抹身影却不见了踪迹。 她不动声色地往四周看了眼，微微皱着眉往休息室的方向走，意外在放饭处的队首看见了眼巴巴的岑锦星。 阮月：“……” 而饥肠辘辘的岑锦星毫无所觉地捧着盒饭，正准备找个地方填满自己叫嚣了许久的肚子，就听见一道喜怒不明的声音：“小岑，过来。” 她脚下的步子一顿，扭过头疑惑地望着神色不太好看的阮月。 怎么又不高兴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岑锦星垂眸瞄了眼冒着热气的饭菜，悄悄咽了口口水，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怎么了姐姐？” 阮月没说话抬脚就往前走，岑锦星更困惑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偶尔低下头偷吃一口饭，然后又做贼似的去看前面那人的脸。 自以为做的很隐蔽的岑锦星，完全注意不到阮月眼底晕着的无奈。 等两人慢慢走到休息室，小助理也正好提着两个大袋子回来了。 她拆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足有六层的保温盒，熟练地打开一层层往桌上摆。 看看那装盒精美菜式丰富瞧着就很好吃的私人餐，再看看自己手里剧组统一的盒饭，岑锦星顿时就觉得不香了。 过分！ 赤裸裸的炫耀！ 呜……想吃…… “一起吃吧，余雪不小心点多了。”阮月这才开口道。 岑锦星双眼倏地一亮，又立即将渴望压了下去，“姐姐，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吃不完就浪费了。”阮月拿起筷子淡淡地说。 岑锦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美食占据了理智的高地，开开心心地和阮月道谢：“谢谢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是我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些。”看着那张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小脸，阮月弯了弯嘴角，又突然抿成了一条冷冽的直线。 岑锦星没察觉她不停变换的情绪，边吃边在心里感叹与羡慕，半晌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就算助理真的点多了，为什么不直接叫助理帮忙，反倒特意把她叫了过来？ 岑锦星下意识去看坐在化妆台前的小助理，发现她面前居然也摆着一模一样的保温盒。 ……？ 为什么阮月身边的人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不过此时此刻岑锦星特别想真情实感地感谢她的不靠谱，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口福？ 瞧瞧那精致的外包装，一看就很贵，是她平时高攀不起的模样。 于是岑锦星颇为心安理得地替阮月解决了大半，顺带也没浪费自己手里的盒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哪里被饿了许久刚放出来的。 小助理从镜子里看得目瞪口呆。 阮月倒是没觉着什么，只不过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健胃消食片，自己拆开含了一片，然后递过去问道：“要吗？” 岑锦星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拒绝道：“不用啦，谢谢姐姐。” 见她的反应阮月大概懂了，点点头收起了盒子，又问：“要不要睡一会？待会开拍了我叫你。” 吃饱喝足后的确有些犯困，岑锦星乖顺地应了声，靠着沙发又宽又软的扶手就准备小睡一会。 “好好躺着，这么睡晚点起来容易扭伤腰和脖子。”阮月站起身让出了位置，“我出去一下，你放心睡吧，没有人会进来。” 等到岑锦星脱了鞋子躺好，她又找了块薄毯给人盖好，才叫上小助理出去了。 不过也没走多远，只是出门后转去了导演的休息室。 “阮总？”陈导下意识叫了句，“是有什么事吗？” “说了不用这么叫我。”阮月直接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过来休息一会。” “你自己的休息室呢？”陈导疑惑地问。 “让给小星了。”阮月阖眼解释道。 陈导了然地点了下下巴，“要不要也给她准备个单人休息室？” 想起之前岑锦星的话，阮月摇头：“不用了，别人喜欢闲言碎语。” “那倒是。”陈导眼底也有些无奈与不喜，“国内的风气就是这样。” “嗯。”阮月不置可否。 瞧出她的疲惫，陈导不再出声打扰，安静地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阮月依言去叫醒了岑锦星，和她一起去了下午的拍摄。 还是接着上午的剧情，岑锦星找了条小板凳远远地观望着。 基本都是一条过，不管是状态还是效率都好得令人乍舌，也让岑锦星从中学到了不少曾经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的东西。 剧组是包两餐的，到了饭点岑锦星再次早早地候在了放饭阿姨面前，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留在剧组的目的就是为了蹭饭。 阮月觉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这次她走了过去，声音冷得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小岑，跟我去吃饭。” 捧着盒饭的岑锦星无辜地眨眨眼睛，“……又点多了吗？” 一句“不是”卡在喉咙中良久，才转为一声“嗯”。 岑锦星跟着她走出很远，才犹犹豫豫地说：“姐姐，我觉得你应该叮嘱一下余小姐，这样太浪费了，要是我不在剧组怎么办？” 虽然她很开心可以蹭饭就是了，但总这样毕竟不太好。 “好。”阮月轻声应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助理来得有点晚，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白色的短T也被沁透了紧紧贴在背上。 “抱歉啊阮老师，这个点路上堵车了。”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带喘的，看得出来是急匆匆跑回来的了。 “没事。”阮月接过其中一袋，难得好脾气地说，“辛苦了，你去吃饭吧。” “谢谢阮老师。”小助理双手合十，然后拎着“多”出来的那份去了化妆台。 “明天还来吗？”吃饭的时候阮月问道。 岑锦星明天依旧没有戏份，但还是点点头，咽下口中满满的饭说：“来呀，我今天跟姐姐还有弘老师学到很多东西。”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阮月被她感染得眼中也有了笑意，“那明早和我一起来吗？” 这次岑锦星显得有些迟疑，小声反问：“……姐姐早上在哪里吃早餐？” 阮月看了她一眼，跟着变得迟疑：“……酒店的自助。” “好的。”岑锦星这才答应下来，“那我明早在餐厅等您。” 阮月沉默地点头，眼神变得深幽。 吃完饭后三人一同回了酒店，进到电梯里阮月突然问道：“小岑，你助理呢？” “小艾说今天要跟公司另一个艺人的通告，所以早上把我送来之后就走了。”岑锦星不是很在意地解释道。 阮月拧了下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不住在同一层，岑锦星先行下了电梯，站在外面朝阮月挥了挥手，“姐姐再见，今天谢谢姐姐了，早点休息。” 在厢门合上前，阮月浅声回道：“嗯，你也早点休息。” 岑锦星看着电梯门关上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是跟剧组另外一个女演员一起住的，现在人还没有回来。 她先收拾了下东西，然后去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给手洗了，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把衣服找了个地方晾好，最后坐到床上去看剧本上明天要拍的部分。 直至同住的那个人回来洗漱完准备休息了，她才去把半干的头发完全吹干，在熄灯睡觉前又犹豫着给阮月发了个晚安，还有鞠躬说谢谢的表情。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简短的两个字——晚安，连个符号都没有。 嗯，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岑锦星笑了笑，侧身躺在床上透过没有关严的窗帘望着外面那轮明月。 原本她就应该像这样，可望不可及更不可触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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