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止元眨眨眼睛,慢悠悠跟上,看着饶听南规规矩矩躺回床后迅速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她终于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捂着肚子靠在门边,“饶……饶听南,你……” 被子里传来了当事人幽怨的声音。 “左总,你说好不拆穿的。” “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左止元笑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被子,声音柔和了些,“摔倒没碰到手吧,你现在可是关键的恢复期。” 饶听南缓缓探头,从被子里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浅棕色眸子,脑袋轻轻摇了摇。 太可爱了! 左止元心中狂呼。 这样软乎乎的饶听南谁不想rua! 她也真的上手捋了捋饶听南散乱的发丝,看着饶听南通红的脸,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嗯?不对。 左止元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指尖,看着上面少许深红色黏稠液体,神色巨变,伸手就要拉饶听南被子。 “你干嘛!”饶听南一脸惊恐,誓死不从。 “你出血了!”左止元咬牙切齿,力气大得令饶听南不可置信,跪坐在床上,拉开被子仔细检查。 饶听南颇有些手足无措地坐起来,脸还红着,任由她查看。 “碰到脑袋没有?”左止元表情严肃,“疼吗?” “没有,我手先着地的,”饶听南声音弱小,顶着左止元惊愕又紧张的目光,疯狂摇头,“不,不是右手,左手先着地的。” 左止元伸手将饶听南的左胳膊从被子里捞了上来,将厚厚的睡衣用力往上一捋,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小臂。 “你……”饶听南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左止元看着她左手肘部一团青紫,呼吸停滞了些许,手指轻轻碰上去,想按却又不敢按,“疼吗?” “那个……其实没什么感觉,”饶听南轻咳一声,试图躲开左止元的指尖,“摔倒青了一块而已,我真不是瓷娃娃。” 左止元抿抿唇,刚想说什么,抬头,却是一怔。 找到出血的地方了。 她茫然地看着饶听南侧脖颈上浅浅两道血痕。 如果不是家里没养猫,她几乎都要把龙井捉过来对质了。 “怎么了?”饶听南看着左止元懵逼的眼神,也有些懵。 左止元伸手向饶听南脖颈探去,饶听南下意识想躲,只是左止元更快,轻松就扣住了她的脖颈。 脆弱之处被人握在手,饶听南下意识屏住呼吸。 脉搏的跳动透着一层薄薄的肌肤传到掌心,左止元也有几分愣,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探头查看那两道血痕。 微弱却灼热的呼吸拂过饶听南脖颈,她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饶听南,我不理解……”左止元轻柔却带着浓浓疑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摔倒会搞出这样的痕迹?” 急倒是不急,因为看着那血痕的样子,再晚发现一点估计都愈合了。 “啊?”饶听南有些懵逼地摸了摸颈部,看着指尖的血迹,已经宕机很久的大脑开始慢慢运转。 “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面色复杂,“我当时是这样睡的。” 她左手托着下巴做示范,“然后,不是一点点失去重心了嘛,我猜可能摔倒的时候手还没收回来,然后……指甲也有段时间没修了,边缘挺锋利,就划到了。” 左止元挑眉,捉着饶听南的手看了看。 “看上去有点疼,记得修一修,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手。” 饶听南:??? 喂,大白天的,呸,大晚上的你开什么车啊! 左止元话刚一说出口,愣了愣,从脸到脖颈瞬间红成一片,结结巴巴,“我……我是说,你指甲弄得这个伤口,看上去真的很疼,没有其他意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终于,左止元瘫倒在了床上,捂住了眼睛,唇角却不自觉上扬。 饶听南抿着唇,神色却愈发柔和,眼睛里也含了丝笑意。 “哈,哈哈,”左止元终于笑出了声,翻了个身,看着坐着的饶听南,“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你要不还是说说?我很好奇,”她面庞上带着调侃的笑意,“为什么有床不睡,搬把凳子跑到联通门那里打瞌睡?” 饶听南默默扭过头,留给左止元一个沧桑的后脑勺。 “我能不说么?” “能,”左止元答应地爽快,起身翻找药箱,“反正我大概猜得到。” 饶听南捂脸。 竟然还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来,别动,虽然都快好了,还是上点药。”左止元拎着药箱走过来,熟练地为她擦碘伏和药膏,“你要不要贴个创口贴什么的?” 饶听南沉默了一会儿。 “左总,你不觉得这个位置贴创口贴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左止元看看她的侧脖颈,脸一红,放下药箱,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随后再次和没骨头似的瘫在了饶听南床上。 “现在几点了?”她打着哈欠问。 “五点。” “嗯,那我还躺一会,犯懒了。”左止元一副鸠占鹊巢的模样,自来熟地掀起被子钻了进去,脑袋搁在了枕头上,嗅着饶听南身上的带着暖意的淡淡鸢尾香,困意慢慢真的上来了,“就让我……躺个五分钟,你随意睡就行。” 饶听南神色僵硬,身体更僵硬,看着身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的左止元。 她哪里敢躺下! 她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身旁左止元轻浅的呼吸仿若某种加热空气的催化剂,让她的脸愈来愈红,呼吸也愈来愈急促,甚至忍不住解开了一颗扣子散热。 五分钟到了,她迫不及待地推了推旁边的人。 “唔嗯,”左止元睁开困倦的眼睛,看着饶听南,唇角勾起,神色慵懒,“反正就两个小时不到了,我能不回去吗?” 饶听南看着赖在自己床上不走的某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走?” “不不不,算了。”左止元轻笑着抬手求饶,坐起来。 反正就是试探一下饶听南的态度,成功了血赚,失败了也不亏。 更何况还在饶听南床上赖了五分钟,绝对是赚了! 饶听南看着摇摇晃晃回房间的左止元,又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痕,看着联通门掩上,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捂着眼睛。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好离谱,”听完饶听南解释后的裴良夜缓缓摇头,“真的好离谱。” “嗯,我也觉得,”饶听南依然把脸藏在文件底下,“裴总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吗?” 裴良夜叹口气,看看一旁又开始憋笑的左止元。 以前觉得饶听南精于算计老谋深算满肚子坏水,结果……现在看来居然有些蠢萌是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要发表的,”她又重重地叹口气,将手上的文件递给左止元,“今天周四,最好是今天上午开个会把节约运动定下来,明天发个通知,下周一就可以正式施行。顺道今天会上还可以宣布一下把那份人事任命打回去重审,多方跟进。” 说到正事,饶听南也坐起来了,手指敲打着桌面,“虽然节约运动是财务部的事,人事任命的重新审核是人事部的事,但这由于之前的铺垫,这两件事顾部的监察部都多多少少可以掺和进来,顾部得抓住机会。” “嗯,我会和他说一声,”左止元看着裴良夜列出来的一些要点,缓缓点头,“能埋钉子就埋几颗钉子。” 饶听南裴良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欣慰。 大概,这就是培养优秀后辈的心情? “对了,良夜姐,你那个摄影展之约是什么时候?”左止元合上文件,抬头笑,一副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模样,“你打不打算去啊?” “去,就是这周六下午,”裴良夜看看笑眯眯的左止元和一脸看戏模样的饶听南,坦坦荡荡地点点头,“我倒也很好奇会是谁?” 左止元挑眉,“那就……祝你找到另一个当事人了。” “嗯,”裴良夜缓缓点头,表情露出了些小凶横,“我会把她摁着揍一顿。” 饶听南左止元对视一眼。 为嚣张骄纵的蔡家小公主蔡世宜默哀三秒。 上午的会议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本就是准备已久的节约运动草案,草案表面也根本挑不出毛病,又是财务部自罚三杯向左总卖好的行为,没有人胆敢说声不是。 倒是左止元慢吞吞提出来重新审核人事任命的提案,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左总,这项人事任命李部本来就已经冻结很久了,三百多个人等着到新岗位发光发热呢。”一位油头粉面的胖部长提出疑议,“这些岗位空缺了这么久,大多又都是领导岗,工作本来就有些周转不开,您现在不仅不通过,还又打回去重新审核,是不是有些……” 李春蝉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唇角抽了抽。 真是扯淡。 她好奇地看着主座上的左止元,和她身旁坐着的饶听南裴良夜。 这些有些能量和势力的散兵游勇,你们要怎么对付呢? 出口批评?那就是大炮打蚊子了,有些丢人。 置之不理?未免有些膈应。 这就是会议里没有自己人的坏处——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包括怼人也是。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戏,却没想到第一个反驳的不是其中任何一人,而是自己对面的褚凡君。 “很有意思啊,刚才赵部的发言很有意思,”他抚掌而笑,面上是一贯的儒雅气质,“我是没怎么听说过,一个部门没有领导就运转不灵了的,我们是现代公司,又不是古代的一言堂,大家各司其职,像螺丝钉和齿轮一样通力配合,怎么就运转不灵了呢?” 李春蝉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话啊! 难道你觉得向左止元卖个好,她就能吐出来点你的份额? 她还没想通褚凡君的用意,褚凡君的嘴却还在叭叭叭地输出,“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就请赵部列出几个办公室名字来,这次节约运动,我们和顾部就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这么大的部门少了一两个领导就转不动了。” 顾晨东向他投以微笑,手指摩挲着桌面,缓缓开口,“赵部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看到了相关情况的,至于为什么我和褚部没看到……可能是因为监察部和财务部这种情况比较少,赵部的部门这种情况比较多,那这次我和褚部就从赵部的宣传公关部开始查起吧。” 胖赵部此时已经满头是汗。 监察部,财务部一起查我? 要了亲命了! “唔,我看赵部也就是说说而已,”左止元慢条斯理地开口出来和稀泥了,但和着稀泥的同时还要阴阳怪气几句,“毕竟赵部搞宣传搞公关的嘛,会些夸张的手法也不稀奇。”
236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