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想多了,”裴良夜吐槽,“我了解饶听南,她干不出这种事。” 捂着脸的左止元移开了手,盯着裴良夜,思索一会。 “你为什么了解饶听南?” 裴良夜呼吸再次一窒。 这是重点吗啊喂! “对手有时候比站在身边的人更了解她。”她缓声说着。 左止元再次思索一会。 “为什么你和她会是对手?” 救命!小元为什么会这么敏锐! 裴良夜颇有些苦恼:她的对手当然指得是阻止饶听南做小动作的那层含义——但这一点现在还不能让左止元知道。 最好是永远也别知道。 “因为我不想让她把我看着长大的小家伙拐走,”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相当坦诚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合适。” “不仅仅是因为她会纠结唐倾的事,”裴良夜吐槽,“我甚至非常能理解她的纠结,如果我是她,我大概会比她还纠结。” “最根本的问题,是……说烂大街了的,性格不合适。”她叹口气。 “左家人,不管是左董和夫人,还是你,左家人的感情表达都是热烈而奔放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能用‘我爱你’说出来的就绝对不会说‘今晚月色真美’这种拐弯抹角的情话。” “但饶听南的感情表达过于内敛。”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或许也是想起了某位故人。 “有时,她在人山人海的会场中找到你,走近你,牵住你的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勇敢的事了。” “当你不可避免的察觉到投入的感情和得到的回报不匹配的时候,再多的热情,再浓烈的爱意,都会被消磨掉的。” 看着陷入思索的左止元,她轻轻摇摇头,拿起木质餐盘,轻悄悄地准备离开。 “良夜姐,你等一下!”左止元嗖地坐直,眨巴着眼。 “我如果……想让饶听南留下来不要走,应该怎么做啊?” 裴良夜真的开始掐人中了。 敢情自己刚才说的话这孩子一句都没听进去!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劝分的还是撮合她俩的。 “得,让我这个浸渍情场数十年的老姐姐给你点技巧。”她吐槽着,示意左止元附耳过来。 左止元怀疑地看了眼她,“老实说,我觉得良夜姐你正儿八经的情史也就一段而已。” “闭嘴!要不要听了!” “听听听。” “你就这样这样……” 过了一会儿,左止元懵逼抬头看着她,“这样真的可以吗?” 裴良夜竖起大拇指,“相信我,酒是好东西。” 喝多了,酒精可以让人敞开心扉,吵架了,酒瓶也可以让人敞开脑门。 她悠哉悠哉地离去,顺手带上门,留下了一个怀疑人生的左止元坐在床上思索。 裴良夜舒展舒展身子,看着一楼书房门缝中透出来的光,想了想,掂量了下手中的木质餐盘。 她现在就很想让饶听南敞开脑门。 饶听南听着吱呀一声门开,手依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头也不回,“哄好了吗?” 裴良夜掂量着餐盘,懒懒散散地走进来,“我哄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罢了。” 饶听南按下回车键,余光瞟到裴良夜走到自己身边,声音依然淡定又清冷,“那是你的问题。” 裴良夜磨磨牙。 “饶听南,我真的很想把这个餐盘砸在你脑袋上。” “如果这样就能哄好她,悉听尊便。” 裴良夜胸膛猛烈起伏,克制住抓着这个人揍一顿的冲动,将餐盘放到一边。 “谢谢你的理智。”饶听南保存好文件,抬头看她。 “你真的很会气人。”裴良夜凉凉地说着,低头,看见了摆在书桌上的花瓶,里面有两朵干了的玫瑰花。 她下意识想要拿起来看看,可是一只手比她还快,用力握住了那个花瓶。 裴良夜顺着那精瘦的手腕往上看,看到了饶听南锋锐又充满攻击性的眼神。 “得得得,我不碰,”她悻悻地收回了手,“我上次来都没看到,谁送的?” “左止元。” 裴良夜低头看了看,认真数了数,再次疑惑抬头,“一次送两朵?这是什么送法?” 饶听南抱臂看她,耐心回答,“一次一朵,送了两次。” “两次你都收了?” 饶听南在她震惊又怀疑的目光中耳朵一热,强撑着点点头。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裴良夜感慨着摇摇头,“我要是送出去花,别人也接了,那下次见面就应该是在酒店床上了。” 饶听南额角一跳,抬头看着懒散笑着的裴良夜。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风流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谁和你的朋友像了?”裴良夜摆摆手,坐在了饶听南的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东西给我。” 饶听南一怔,“什么东西?” 裴良夜额角跳了跳,看着面前人似乎并不作伪的神态,她心中泛起一丝怀疑。 不会真没看见吧。 “我现在是谁?”她耐着性子和饶听南周旋。 “裴良夜。”饶听南老老实实喊出她大名。 “我在左氏分公司当什么?” “副总经理。” 裴良夜手用力敲敲桌面,瞪着饶听南,“我的副总章呢?” 饶听南以一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的副总章在哪?” 裴良夜捂额。 居然真的没看见。 难怪要用那样拐弯抹角的方式才能搞那么点小动作。 “我当时给你的牛皮纸袋呢?”她捂住脸,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饶听南脸一僵,默默翻找出来,递过去。 裴良夜接过,拍拍上面的灰,板着脸,拿出里面厚厚的文件,最后用力倒了倒。 里面掉出了一个小圆章。 “我们以为你自己能看得到,所以也没另外说,”她无语地看着饶听南,“一开始给你准备的职位就是副总,是小元任性才变成了私人助理,但副总章我们还是给了,还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态度。” 得,结果人家根本没看到。 饶听南默默捂额。 “当时事太多,没注意……文件这么多本来打算慢慢看,结果又是车祸又是住进了这里的,又发现文件电脑上都有,就没再打开了。” “这么大一个章啊。”裴良夜直直把它往饶听南脑门上怼,“你是瞎了吗没看见。” 饶听南揉着太阳穴,一声不吭。 原来天崩开局是自己作出来的。 “第二个问题,”裴良夜喘了口气,“我是来问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小元?” 饶听南眸子缓缓垂下来,神情从小崩溃恢复了冷漠。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我们很快就要经历的事实。” “你可以不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约法三章只是小元脾气上来的时候弄的一个小玩意而已,算不得数的。” 饶听南默默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正是约法三章的那张纸。 裴良夜打开,看着上面的签名和手印,唇角抽了抽。 还真是认真。 “你也知道,即便有手印也是做不得数的,”她哭笑不得地递还回去,“不要再拿这个做借口了。” 饶听南轻叹一声,将纸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裴良夜,“那你觉得我应该再找个什么借口?” 裴良夜伸手掐人中。 “你为什么坚持想走呢?”她极为不爽地看着饶听南,“虽然我也想让你赶紧走,越早越好,但是你得说说为什么。” “我再不走,以后大概会伤她伤得更深吧。”饶听南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咽下去了没说出口的半句话。 我大概也会伤的很深,但也无所谓了。 “你以为你现在走就伤不到她了么?”裴良夜尖锐地讽刺着,“从你当时选择抱着不良的心思住进这间屋子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未来分别时两人都会被伤到。” 饶听南抿抿唇。 “对,是我的错。” 她这漠然又良好的认错态度让裴良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饶听南率先开口,打破了静谧。 “事实上,我的理智在住进来的第二天就告诉我,应该远离了,或者说,要马上收拾东西提桶走人,但我的感性……”她的声音低落,“我也不想走。” “你就当这次决定离开,是我理智做的最后一次反抗吧,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再纠结这件事了。” 裴良夜挑眉,想起了自己方才给左止元出的主意,真情实感地摇摇头。 “那真是可惜,你走不了了。” 饶听南奇怪地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所以,不管这件事的成功与否,你以后还会背着小元搞小动作吗?” “会。”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裴良夜讥讽着,跳下桌子,绕过来看着饶听南的浅棕色眸子,微微矮下身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就到时候再过招吧,”饶听南丝毫不惧,“毕竟我确实对于黄河对于国民的象征意义也不是非常了解。” 裴良夜直起身子,凝视着面前的饶听南,轻叹口气,声音慢慢放和缓了些。 “我比小元大一轮,比你也大七八岁。” “我已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左止元的前任女友——而非饶听南,提出一个小建议。” “您说。”饶听南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些时候,好好聊聊,把一直梗在心里的刺挑开,或许会发现,根本没那么疼。” 饶听南挑眉,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人。 “那,裴总,裴助理。” “你心里的刺挑开了吗?” 该死。 裴良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两个人某种意义上真是般配,总是在不该敏锐的时候敏锐地可怕。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带着怒火拔腿往外走,突然又顿步,回头看饶听南,手撑着办公桌压了下来,极具威胁性,“关于唐倾,我不该多说的,但看你一直没有开窍的样子,我还是给点提示吧。” “你应该已经去过唐倾了,也知道了我们根本就没动它,也应该观察到了其中的一些疑点。” “确实。”饶听南点点头,直起身子认真听着。 “那再想想,你一开始答应到左氏来,是因为左董像你承诺了什么?”裴良夜手指敲着桌子。 【在左氏集团做事,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合作公司突然对唐倾的情况不管不问?为什么明明现金流正常却在银行贷不到款?为什么原本都在吹捧的媒体态度一下就暧昧了许多,甚至有的反而开始攻击唐倾?真的只是因为左氏集团的淫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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