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察觉到她生气,追上去要道歉,门已经关上了。 她透过玻璃往里看,叶桑榆牵着壮壮头也没回,等人拐进电梯方向,苏稚勾起一丝冷笑。 叶桑榆借着电梯的灯光,看清手腕上的红痕,她的力气还是差了些。 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惋惜,她差一点就能打败向非晚,这股气闷在胸口。 晚上,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给手机换了个运动的壁纸,警醒自己不能偷懒。 睡前她翻微博,一堆@她的,点进去才知道是道歉。 向非晚又上热搜,词条是#没关系,向总会出手# 网友们称赞向非晚速度快,说发律师函,已经有人吓得尿裤子,赶紧@她道歉。 想蹭热度的营销号没蹭上,反而惹上麻烦,赶紧删了微博道歉。 还有一部心不甘,暗搓搓地私下说向非晚活该,难怪叶桑榆揍她,那就是欠揍。 聊天截图流出去了,向非晚这次没动静。 没人骂叶桑榆,她本人也单纯围观。 大家总结:向总做人有准则,本人随你骂,但叶桑榆金贵,谁都别碰,说一嘴都不行。 睡前,叶桑榆去倒水,习惯性地走到窗边,长凳上没人,她莫名地松口气。 翌日是五一假期。 叶桑榆晨起跑步,满头大汗回来,在公园里拉筋,一扭身,叮叮冲她叫。 苏稚刚要抬手打招呼,叶桑榆扭身,原地跳两下,转身跑了。 不知是没看见她,还是故意躲开她跑了。 叶桑榆绕了一圈跑回到楼下,苏稚站在路灯下等她。 苏稚主动道歉,昨晚她不该阴阳怪气:“我被气昏头了,你别气了好不好?” 叶桑榆摇头,苏稚牵着叮叮过来:“叮叮,快哄哄桑榆姐姐。” 叮叮倒像是听得懂人话,歪脑袋蹭叶桑榆示好。 她摸了两把狗头,苏稚趁机说起给壮壮检查:“你有时间就一起,没时间就交给我。” 两人约定一小时后见面,叶桑榆带着壮壮,坐上苏稚的车往她的宠物医院去了。 说起有车方便,苏稚挺纳闷,看叶桑榆不像是缺钱,也看她开过车,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都没有车,或是打车回来。 “我懒得开车。”叶桑榆低头揉着壮壮的脑袋,“壮壮检查,我正常给钱哈,要不然下次我不去了。” 苏稚说不过她,转而提议:“那你请我吃顿饭嘛,我一个人吃饭无聊,一起吃饭就行。” 叶桑榆却要算得很分明,上午检查完,不仅给了检查的费用,还按照同期市场价格,把壮壮的身价一并算了给她。 “你这好像要和我划分界限,你还是在生气?”苏稚露出几分难过,叶桑榆抱起壮壮笑:“真没,我就是不喜欢欠人,先走了。” 叶桑榆打车走的,送壮壮回家后,她去了趟公司抱着收拾好的纸箱上楼。 冬青提醒她小点声,说向非晚刚睡。 她自顾去旁边的秘书室收拾,擦桌子、摆放物品、抽屉里也得规整,最后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嗯嗯啊啊得挺舒服。 背后突然有一种灼人的视线,她猛地回头,和向非晚办公室隔着的那道门开了,向非晚站在门口,睡眼惺忪,迷茫的样子像是失去方向的小鹿,难得一见的纯良。 “今天不是放假吗?”向非晚掩唇打了个呵欠,叶桑榆反问:“你不也来了么?” 叶桑榆的意思是你少管我,向非晚却理解偏颇,勾起笑,有点温柔:“你是特意来陪我的?” 叶桑榆默默转头,淡漠眺她一眼回头继续收拾,没有只言片语,但否认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走到桌边,叶桑榆正在擦桌角看不见的灰。 所有备品,分文别类放好,她看着赏心悦目,但看了一眼却发现少了什么。 “那只哈士奇玩偶呢?” “丢了。” 向非晚绕着桌子走一圈,确实没了。 “你真丢了?” “不行么?” 向非晚没说话,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那是我亲手做的。” 叶桑榆倒是真没想到,那只哈士奇做工精良,材质和外形都很不错,她以为是买的。 “你做的就不能扔?”叶桑榆故意挑理:“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你管我怎么处理。” 办公室里静谧得针落可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叶桑榆即便不回头,也知道向非晚是脸色紧绷,眸光暗沉,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会低沉。 “那你扔哪了?”果然,向非晚的情绪低落下来。 她忽然想起丢掉的五毛硬币,都被她找回来了,真是有够发疯,随口回:“忘了。” 向非晚抿紧唇,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浪潮。 “那你想想。” “想不起来。” 向非晚慢慢走近她,随之而来的是强大的气场,尤其那双眼锐利,紧紧盯着她:“你根本没想。” 她索性摆烂,淡声道:“那又怎么样?” 她说这话时,视线落在向非晚的喉间痣,随着主人吞咽情绪起伏,向非晚沉默半晌,沉声道:“下次不要扔,给我。” 叶桑榆抬手推开向非晚,眼神冷淡,语气更没有温度:“那以后就别给我。” 她转身往门口走,手被向非晚抓住,向非晚深吸口气,平复些许,无奈道:“我说的是,已经给你的。” 叶桑榆低头看了一眼,她刚好抓住腕上的绞丝镯。 “哦。”叶桑榆甩开她的手,往下拧绞丝镯,淡声道:“那就都还你吧。” 向非晚紧抓她的手,刚平复的情绪起波澜,压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开。”她抬头,撞见微微泛红的眼尾,她平静道:“你弄疼我了。” 向非晚不准她还,她“得寸进尺”道:“那你自己选,要不然现在全部还你,要不然我以后都可能丢掉。” “那你扔。”向非晚垂头,放开手,带着几分恳求:“但是这个绞丝镯能不能别扔?那是住持给你的。” “少管我。”叶桑榆一把推开她,拉开门,冬青正在门口,眸光闪烁不敢看她。 叶桑榆刚走,冬青探头进去看,小声叫道:“向总。” “把那只哈士奇玩偶找到。”向非晚走到中间那道门,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别问她。” 冬青捂着脑袋,这个五一,头疼啊。 向非晚站在窗边,不一会儿看见那抹纤瘦的身影。 她打着电话往街边走,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天边的浮云,像是棉花糖,和记忆中一样。 只是那个乖小孩,已经不在了,向非晚轻轻叹口气,在房间里踱步。 走着走着,她又去了叶桑榆的秘书室。 四处环顾,最后走到桌边,她盯着抽屉看了几秒,拉开第一层,第二层,最后一层,那只哈士奇玩偶趴在文件夹上。 向非晚长舒口气,慢慢关上抽屉。 冬青找了一圈,在保洁阿姨里问到了,她简直惊喜极了,赶紧向非晚汇报。 只不过收到一条冷淡的回复,就三字:我知道。 冬青默默叹气,五一不仅头疼,还心疼。 她很快收到向非晚的信息,说饿了,她立刻又来了活力,太难得了,向总居然能想着主动吃饭。 向非晚心情好了些,点进上午收到的邮件,来自GEU。 今年GEU几个大项目,都是在亚洲,且都围绕海洋产业,至于落在哪家,得靠争取。 华信集团和光明集团希望最大,她和海洋环保局联合是增信,而秦熙盛已经在鲸鱼岛打下基础。 按照往年经验来看,光明集团希望更大。 向非晚最近所有精力都在这件事上,千呼万唤的项目资料都发来了,她全部打印出来慢慢看。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顾所长打来电话,说起那天叶桑榆和秦熙盛闹误会那天…… “那不是误会。”向非晚打断他,顾所长啊了一声,解释道:“这不是双方都选择和解了,说是误会。” “但你很清楚,我也清楚,那不是误会,如果法律最后真的管不了他,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顾所长叹口气,向非晚眉头敛着,沉声道:“我不是针对你,你继续说。” 顾所长那晚就告诉向非晚,除了她还有人报警。 号码不是本地的,也没实名,警方没查到。 “没查到,”向非晚重复一遍,那话里的意味彼此都懂,警方真得想查,不可能查不到,但是,她理解:“行,警方人力有限,你还是把号码给我,我自己来。” 挂断电话,半夏发来信息:向总,秦熙盛的位置,锁定了。 向非晚从楼上下来,正好遇见拎着饭盒的冬青。 饭只能晚点吃了,冬青朝着背影喊:“真的不用我跟着么?” 向非晚抬起手挥了挥,人转身消失在门口。 暮色降临,空气里都是饭菜香,点点灯火亮起,京州市充满烟火气。 叶桑榆仰头看路灯,这片的路灯,统一更换过,很亮。 这一看,冷不丁发现摄像头好像也比之前多了。 她看了眼手机,叫的快车还有10分钟,她慢慢往门口走。 门口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走近听清说的是流浪汉终于被抓了。 然而不是警察抓的人,也不是物业保安,居民指责他们拿钱不办事。 负责人摆手,让大家安静:“别管谁抓的,抓住就行了。” 继而又有人说起监控坏了,大洞也不知谁挖的,群情激愤,负责人拍拍掌:“大家,大家听我说,监控已经查缺补漏,大洞明天晚上之前肯定堵上。” 叶桑榆了然,难怪多了监控。 她打车去了武馆,教练要检查她在家自己锻炼的结果。 叶桑榆是有天赋的,在监狱里有个狱警,人高马大,教她工夫,她每次记住要领回寝室琢磨,休息时间练习。 武馆教练也夸她,核心力量不错,敏捷度也很高。 “最关键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吗?”教练卖关子,她想了想,摇摇头,毕竟当局者迷。 教练擦擦额头的汗,拍拍长凳让她坐下:“你下手,稳准都够,但不够狠。” 出拳迟疑,会丢了先机。 下手不狠,每招的效果都会大大减少,叶桑榆想起昨晚和向非晚动手,好像确实是这个原因。 两人聊了下,叶桑榆有这种问题,一是本身性格的原因,天性善良,不敢下手;二是对自己的能力不够了解,所以掌握不好尺度。 为了让她更好的体验出差别,教练分别找高高壮壮的男生,让她想象成最恨的人;再找一个跟她相似的女生,让她想象成最好的朋友。 前者,叶桑榆使出浑身解数,招招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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