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口气的工夫,旁边露出个小脑袋,她吓了一跳。 向非晚把她扶起来,不准她乱动:“我不是占你便宜,我看看你的后背,我感觉有点严重。” “你不是睡客厅了吗?” “可能睡着爬过来的。” “……” 叶桑榆后背灼热,向非晚的手凉凉的,冷热触碰,还挺舒服的。 她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非晚的脸,冷白色,还是很苍白。 向非晚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脑门凑到她手背上蹭了蹭:“没发烧。” 叶桑榆没做声,松口气,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向非晚说:“我的建议去医院看下,你这肿得有点厉害,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估计是没大问题,我陪你去。” “那去吧。”叶桑榆答应得过于爽快,向非晚愣了愣,立刻点头:“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 她变成半个残废,没办法自己吃饭。 向非晚一口一口喂,怕烫着每次都要吹两口,嘟起的弘唇,真得好像要索稳。 她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立刻移开视线,心里默念大悲咒。 叶桑榆因为后背变厚,走路的样子有点像野兽,充满原始气息。 她透过锃明瓦亮的电梯看见向非晚的表情,一直在笑,于是慢吞吞转过身,上臂做出魁梧有力状,黑着脸:“再笑?” 向非晚抿着唇忍笑,最后破功,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夸赞:“你怎么会一直这么可爱啊。” “少来。” “我记得你之前穿兔子玩偶抱我,因为跑过来太着急,脑袋摔掉了。”向非晚忍俊不禁,叶桑榆抬不了手,只能踢她鞋子:“不许说。” 向非晚嗯嗯点头,指了指电梯门:“到1层了。” 一路上,叶桑榆都是趴在后排,防止撞到后背。 医生还没过来,冬青过来了,看她伤得这么重满脸担心。 “我没事,”叶桑榆昂了昂下巴,“叫你来,是让你带她做检查,昨晚在我家门口躺地上,非说睡着了,我感觉是晕过去了。” 向非晚一脸无奈,难怪来医院这么顺利。 她自然是拒绝检查,叶桑榆不慌不忙,问冬青:“你叫来了吗?” 冬青点头:“我一说向总,她立刻就赶过来了,马上了。” 向非晚正纳闷她们说的谁,只见老教授一脸严肃地过来:“走,检查去。” “你们两个……”向非晚没辙,冬青双手合十拜了拜,“你身体最重要,快去检查,我在这里陪桑榆。” 叶桑榆问了李母和陈芳芳情况,跟冬青说了和Pin探讨的结果。 “灵隐寺?”冬青摸摸脑袋,想起什么来,“那个啥,云林寺记得吗?它以前就叫灵隐寺,后来改名的。” 叶桑榆眼睛一亮,赶紧发信息让Pin再查查云林寺。 向非晚检查完也不看结果就要走,被教授叫住:“往哪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紧急情况了?” 她的旧伤出血点增多,导致脑内积血也增多,这是她头痛晕过去的主要原因:“这大概率是要做开颅手术,我要和院内的专家会诊,最终决定方案,你老实在家待着。” “我不做手术。”她扭头就走,教授连喊两声,嗓子都哑了:“结果出来由不得你不做,你听见没?” 向非晚折回来,教授以为她回心转意,哪知道向非晚脸色肃然:“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教授气炸了,“气死我,没人管你就好了,是不是?” “反正不用你管。”向非晚冷冰冰气人的模样,气得教授连连指着她的脸,“行,你翅膀硬了,我不管你了,等你去地下见了你爹,跟他说一声可别怪我。” “好的。”她这次扭头真走了,“我是认真的,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教授气得捶胸顿足,最后眼泪掉下来。 向非晚回去和她们汇合,叶桑榆检查没有大碍,休息就行,外加开了快速消肿的药。 “我也没事。”向非晚语气平淡,“我都说了是睡着,你还不信我,真让我伤心。”那哀怨的小调儿说来就来,叶桑榆却不信她,让冬青打给教授,向非晚抢先说:“教授,你告诉她们,我是不是身体倍棒?” “棒棒棒,棒死了。”教授直接挂了。 “她老人家开不起玩笑,闹两句就生气……”向非晚露出无辜表情,叶桑榆算是稍微放心了,批评她:“人家是长辈,开什么玩笑。” 叶桑榆的手机这时响了,熟悉的号码,从女监打来的。 原来是林映棠在里面打架,延期关押到6月底才能出来,这是狱警代为转达的,叶桑榆难以理解:“这家伙太糊涂了,都要出来了还要打架,唉。” 事已至此,叶桑榆也只能等到6月底再欢迎新战友加入。 向非晚的手机也没消停过,别过身,似乎怕被叶桑榆看到。 教授发来很多条语音,她都是点击转为文字,看到了很多个“死”的字样,她没回复收起手机。 两人今天都在家办公,面对面各忙各的。 晚上,叶桑榆坚持给她上了药,轮到她,她累软了,趴在那一动不动。 良久,啪嗒,有什么滴答掉落在背部。 滴答滴答,砸在同一个位置,她突然转头往后看。 是一张挂着泪痕的脸。 滴答滴答,不是药水,是眼泪。 向非晚哭了。
第91章 端午节, 她们到底还是在一处过的。 苏稚在电话里叹道:“我可不想自讨没趣,就祝你端午快乐吧,粽子我寄了同城, 中午就到。” 叶桑榆坐在窗边, 望着炎炎烈日, 眯了眯眼,侧躺在藤椅上,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疼。 不一会, 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眯着眼, 向非晚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 很快, 向非晚搬来小板凳坐好, 轻轻歪头枕在她的腿上。 垂下来的黑色长发宛如瀑布,风一吹, 发梢摇摇晃晃, 像是谁摇摆不定的心。 向非晚说那时落泪,是因为心疼她的伤,伤得那么重。 还有个原因,是真的很想和她一起过端午,但她不愿意,她很难过。 叶桑榆那会儿差点脱口而出“谁说不愿意了”, 但转而咽进肚子, , 她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 那眼泪好像淹死了她所有的冷漠和狠话。 于是,她重新趴在床上, 闷声说:“过就过,有什么好哭的。” 后来,药上完了,叶桑榆趴在那没动过。 她酝酿许久,身体疲乏,但精神清醒。 6点20,她爬起来看见床边地上睡着的向非晚,眉头拧着,睡得不舒坦。 即便如此,也不回家,宁愿在她这里睡地板。 叶桑榆倒在窗边阳台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的,总是惊醒。 向非晚枕在腿上,像是加了一颗定心丸,她浮躁的心沉静,昏沉沉也睡过去。 壮壮迷瞪眼,哼哼唧唧地蹭到跟前,一家三口在阳台补觉。 门铃响起时,向非晚扑棱坐起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开门。 叶桑榆动了动,似乎又睡着了,她拎着粽子礼盒放到厨房去。 向非晚刚坐在叶桑榆身边,手机又响了。 她接通,小声:“喂。” “喂什么喂?”教授语气挺凶,“在哪做贼呢?说话都这么小声。” 向非晚接着电话去厨房,听教授认真又严肃地提醒她,她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立刻住院治疗。 “我不住。”别说向非晚是否有时间,她的计划里从没有住院手术这一条。 “我可不是吓唬你,以你现在的病情,越早治疗约好,越拖延越严重,可不是失语那么简单。”她说她的,向非晚坚持自己的,“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至于什么时候有时间,向非晚也不确定,大概率今年是没时间。 教授气得没辙:“你不来是吧,那我去找桑榆。” 向非晚当即脸色沉下来,生硬道:“我说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那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等死么?”教授在那头哭出了声,向非晚扶着额头,长叹口气:“我答应你,忙完这阵,我尽量早点,行么?” “你不是为了我治的,向非晚。”教授的话看起来像是赌气,但确实没错,向非晚走到窗边,望着浓郁生机的绿荫,怅然道:“我当然知道,我最近真的没时间,而且请您不要说出去,这对我非常重要,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教授大概被她气着,直接挂了电话。 向非晚长长叹口气,望着天边的浮云出神,没一会,教授发信息过来:你现在不手术,那就每周都来一次医院检查,我要实时掌握你的病情变化,以及你今天过来一趟,我和院里的各位专家,要当面跟你说一些细节,你有必要了解。 这算是让步,向非晚答应了,不过时间改到端午节后。 她从厨房出来,叶桑榆的睡姿又改成趴着,向非晚轻轻扯开领口看后背上的伤,消肿不少,还是一大片红黄色。 向非晚靠着躺椅,摆弄手机,选了一圈美食。 陆续有人上门,最后一拨是冬青送过来的。 向非晚坐在小板凳,守着虚掩的门,冬青探头往里看,叶桑榆正在阳台睡觉。 她无奈地摇摇头,这是生怕谁摁门铃把心上人吵醒了啊。 冬青送东西进来,顺带把门关上。 向非晚打量她,她低着头解释:“是桑榆早上跟我说的,我可以在这里过端午节。” 向非没做声,洗手去厨房忙活。 冬青偷偷松口气,果然还是拿桑榆说话好用。 向非晚亲手包粽子,头一次实战,前面几个包得歪歪扭扭,憨憨胖胖的形状,很可爱,但也很搞笑。 冬青边备菜,边偷偷抿嘴乐,被向非晚拿叶子抽了一下,她咬唇埋头憋笑。 大部分的原材料已经处理完,向非晚亲自上手,颠勺颠了几下,蹙眉又放下。 冬青过来帮忙,她挥了挥手,意思你远点。 等叶桑榆醒来,粽子已经熟了,散着淡淡的米香。 煎炒烹炸,构成一桌美味的端午佳肴,叶桑榆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是她做的?” 冬青瞟了一眼浴室,低声道:“可不是嘛,我碰一下都不行,非要亲自给你做,我有时想想,不知道该佩服你魅力太大,还是说向总是个恋爱脑,真的可以……” 她没说完,注意到叶桑榆眼神冷冰,赶紧赔笑道:“你肯定是误会了,这不是贬义的意思。” 冬青掀开蒸锅,指着边角圆鼓鼓的粽子,转移话题说:“这是向总包的粽子,好像小胖墩,太好玩了。” “这也都是她包的?”叶桑榆真佩服,2小时能干这么多事,冬青挨个给她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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