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骂陶豆花爹娘不是东西,夏晓画约莫俩人被周扬吓到,着急跑回家了。 毕竟,这出来大半月的,家里陶豆花的弟弟六子一个人,不一定出什么事。 周扬酒醒了下午又登门,询问夏晓画昨天的事,夏晓画随意的敷衍几句,说了之前和陶豆花认识的事。 周扬道是,往后那俩人再来找麻烦,他可以帮忙解决。 周扬说的杀人灭口一样,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夏晓画仿佛看到了那个,行事作风肆无忌惮的周闫鹰。 他们不是一路人。 固然,昨夜是周扬帮忙解围,夏晓画丝毫不领情。 周扬离开,一天过的飞快傍晚来临。 青画听从夏晓画的吩咐,把陶豆花带到汤房,好生一番打理。 衣裳还是陶豆花之前的衣裳,文叔把离夏晓画不远,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 晚饭大家一起吃,夏晓画给陶豆花介绍府里的人。 “这是我长姐,你见过的。” “豆花,你可以唤我姐姐。”周雲荷柔柔笑。 “这是文叔。” 文叔看着陶豆花慈祥的笑了,夏晓画又介绍了文小椿,还有阿力。 晚饭陶豆花吃的不多,依旧显得拘束,还似乎有心事。 吃了饭,夏晓画带陶豆花去客房,客房文小椿早就提前点好烛火。 担心她又换了地方睡不好,夏晓画打算先守着她,等她睡着再离开。 “豆花儿,我打听过了,你爹娘他们约莫回家去了。” 陶豆花似乎松口气,夏晓画把她带到床榻,给她铺好床。 烛火绰绰夏晓画扭身,又笑着道,“明天,会给你买新的衣裳,今天先凑合一下。” 夏晓画坐下,见陶豆花在身前一步的距离,还保持刚才进来的姿势,局促站着,俩个小手交着。 “过来,试试看怎么样。”夏晓画烛火下,她冲陶豆花温柔的招手。 陶豆花收拾过后,整个人乖乖巧巧的,她的眼睛很漂亮,装满了纯真善良。 让夏晓画想起来俩个人在曲下村的时候,相处的时间并不久。 可无论什么时候,她也忘不了那好几个蝉鸣的空夏,小溪树边,她们一人半个窝头,静静的吃完。
第22章 陶豆花过来, 夏晓画就和她坐在一起。 有些庆幸,虽然她现在的日子也过的不安生,以后带周雲荷逃跑离开望月镇, 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至少现在, 此时此刻她和陶豆花不用再挨饿了, 也不用受冻了。 她很后悔上一次去曲下村没有带走陶豆花,烛火下陶豆花手背露出来的淤青,依旧十分显眼。 “睡吧, 别怕。” 陶豆花躺在新地方,睫毛颤动, 发现夏晓画还在她身边。 仿佛安心不少,没一会儿屋子里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确定陶豆花睡着了, 夏晓画才离开。 曲下村, 青山依旧白雪皑皑。 村落平时就寂静,尤其冬日里天寒地冻少有人出门。 只是如今的寂静却布着一层死气沉沉, 陶氏和陶大纵蹲在小溪边的大树边。 陶大纵怀里小心的圈着的正是小儿子六子, 陶大纵眉头紧缩,陶氏大气也不敢出。 不止他们夫妻俩个,整个曲下村的村民们,附近村子的有一个算一个,此刻在这附近围了一片,都是蹲着的。 不远处, 几个黑衣赖气的男人手中拿着家伙什, 看守威胁着。 没有人敢窃窃私语, 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马匪, 流窜到这附近,附近虽然只有几个小村子。 村民们除了粮食没什么钱财宝贝, 可这些马匪到了这地方,自然休整一番。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进里面去了。 六子窝在那儿,不满的低叫,“骗我!他们说给我糖吃!我才带他们进村的!” 陶大纵一听儿子这话,忙去捂儿子的嘴,可已经晚了,四周的村民们有几个听到,很快后面其他人也都知道了,投过来谴责的目光。 “这小崽崽,原来是他把这群恶的引进村的!大纵啊!你们家这六子可把大家伙给害惨了!” 有个老者压着声骂,离陶大纵近,陶氏也听到了下意识要维护儿子。 被陶大纵拦住,陶氏也是理亏,应该憋屈的不行。 来不久前,自己和男人发现那个家里小贱人跑了,急忙拿了点干粮去追,本以为用不了多少功夫。 没想到那个小贱人不知怎么知道了,要把她说给隔壁村老刘头的事儿,不乐意的紧。 死命的跑,他们夫妻一路追没想到到了望月镇。 就有了之后的事,那小贱人被小乞丐拐带,那小乞丐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少爷。 还好似和县太爷扯得什么关系,他们夫妻被吓到,心一横放弃那个小贱人。 匆匆回来,二子六子倒是没饿着,他们不在他白天出去玩,夜里这家吃点儿,那家吃点儿。 附近的村民都是好心,没让六子饿着。 事实上,这群马匪是六子招惹给带路带进村这事,他们也是昨天这群恶的出现时候,才知道的。 这可不是小事,听说前几个朝代附近山匪横行霸道,有人被割的脑袋,女人被欺辱。 事到如今,怕惹众怒,夫妻俩心照不宣的把这事儿捂着,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陆续人们的指指点点,陶氏夫妻脊梁骨被人戳着,只有受着。 六子这才还是到自己是闯了祸,不该让人知道的,他也知道害怕了,往陶大纵怀里窝着,脸也不敢露出来了。 “说什么呢!都闭嘴!不想活了!”一个高大的络腮胡马匪,从旁边屋子端着个海碗出来。 大口吃着村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粮食,自从这几日摸到附近有人家,登堂入室杀鸡宰狗的,一点不带心疼的。 村民们自从昨天一大早,被一起赶困在这曲下村,一口吃食没吃,一口水不让喝,此刻一股一股的饭香飘出来,有人忍不住咽咽口水。 那络腮胡故意气人一般,吧唧嘴吧唧的更带劲儿。 没人敢出声,安静中就听到一个小男娃抱怨的声音,“爹,娘,我饿了。” 目光都围过来,就连一向最疼儿子的陶大纵都心里一股子火,低头喝止儿子,“六子!” 可是已经晚了,那络腮胡叫了声过来。 陶氏和男人抬头看去,这人正笑眯眯指着六子。 陶氏握着儿子的手都有些发抖,那络腮胡已经走过来,扒拉起来六子的脑袋,“小子!想不想吃饭?” 看着男人碗里热腾腾的饭菜,六子鼓起勇气点点头,很快想到一直心系的事,“昨天就是我给你们带路,你们说给我糖吃,现在也没给。” 空气死一般的静,陶氏已经几乎吓的身子都在抖。 陶大纵想拦住已经晚了,六子兔子一样离开他的怀抱,跟着那个络腮胡进屋子了。 马匪是匪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人吃食,不把你抢光就不错了。 原本还谴责六子的村民们,这下也没有那种心思了。 六子被马匪带到屋子里了,约莫是活不成了。 问你吃不吃饭,那时戏耍你呢,只有小孩子才会上当。 陶氏噗通一下倒在地上,陶大纵整个人愣愣的,全身僵硬的动弹不了。 周围村民投去同情的目光。 却听到里头屋子六子的声音,不是痛苦的叫,似乎马匪真的给了他热饭吃。 “你这小子有胆子,以后愿意不愿意跟着爷们当匪去!”屋子门被风吹开,陶大纵经人提醒抬眼偷偷看去。 里头儿子正端着个碗狼吐虎咽的吃饭,那个坐着正中间,似乎是马匪的头头爽朗的问。 六子放了碗,那个络腮胡塞到六子手中一把糖,陶大纵看到儿子很兴奋,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到六子天真的问,“当匪天天有糖?” 那胖头头哈哈大笑,说他喜欢这小子。 “当然了!糖!财宝!女人!看中就抢!命好天天享福!” “好!我跟你们做匪!”六子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透着一股狂劲儿。 陶大纵耳朵嗡嗡的直响,身边的人说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辛苦种田养大的儿子,不求他往后大富大贵,只求他安安分分的,往后和自己一样做个农户,娶媳妇生娃娃…… 陶大纵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若被逼迫就算了,六子这是心甘情愿的要和人家做土匪啊! 陶氏晕了几次,又自己清醒过来,夜晚的时候,屋子里的马匪依旧没睡,从里面传出的声音真真切切。 陶氏听到里头儿子的声音,“大爷!咱们明天去望月镇吧!很简单一直走就到了,望月镇就是离附近最近的镇子!听说那里人富有的很!我五姐就是最近被人拐骗到了镇上去了呢!我也想去看看!我还没去过呢!” “行!明天就走!哈哈哈!” 一阵马匪的喧闹声,陶氏愣愣神反应过来,揪住身边的男人,不敢太大声惹得马匪注意。 只有低低的哭求,“他爹!当家的!六子这一走,可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我生了四个赔钱货,好不容易生出这么个带把的啊……他爹啊……” 儿子就是她的命啊,儿子要做匪还要离开她,让她死了算了啊…… “陶嫂子,快别哭了,是你家六子自己为了吃糖和人家走的,你这儿哭有什么用,大纵能怎么办呢?人家这匪头头也喜欢你家六子,真要带走你拦得住?”一上年纪的老人劝说着。 陶氏身边的几个人很是赞同,“就是,就算赔上我们大家伙儿,也阻止不了啊。” “那我家六子怎么办啊!”陶氏一心只有儿子。 “忍一忍,这群恶的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报官吧。”有人提议。 “对对对,报官,官府不能不管吧,听说望月镇不远就是县太爷坐镇的地方。” 远水解不了近渴,听着这些虚无缥缈现在不能实现的话,陶氏又是伤悲。 陶大纵却听进去这话,咬着牙,“对,他们也要去望月镇,明天我偷偷跟着去望月镇提前报官。”也算给保信了。 “那大纵你算做了好事了,县太爷知道肯定会奖赏你的。” “就是,到时候也能救下六子。” 人们小声议论附和,陶大纵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只有陶氏十分不安,找县太爷报官? 县太爷分黑白? 不久前那个威胁他们夫妻的男青年,不就是什么知县府大公子的人。 哦!对了拐带家里那个小贱人的小乞丐!还是什么大公子的小舅子! 那个小贱人自己倒贴着找人家,不要这个家了。 自己从此也没有那个女儿了,本身也没办法和那种有权势关系的人争夺,家里少了那个小贱人,少了一份儿可以换粮食、家用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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