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那么难听,只有儿子是亲生的,她不是爹娘生的吗? 好疼好疼…… 豆大的泪珠不争气的落下,陶豆花忽然想,或许她是爹娘抱养来的。 被打的头晕目眩,某个瞬间陶豆花却清晰看到,外头弟弟大口吞咽着那镇子的糕点,那乞丐小哥哥说很好吃的糕点……她还没来的及没舍得,打算一家人一起吃的糕点…… 吃的太快,许多糕点屑掉在地上。 真的好可惜。 那东西应该很贵吧,那是乞丐哥哥的心意啊…… 陶豆花身上疼,心里更是为六子浪费的行为心疼的不得了,下一刻,她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双眼一番就晕过去了。 陶氏因为气头上来,手上用了些力。 这会儿女儿晕过去,她手一下落空。 空打在门框年久的凹槽处,手心划出一个血口。 疼的嗷嗷嗷的叫,嘴里还咒骂。 不停的踢踹,地上的女儿没有一点动静。 陶氏这才遭怕了,冲屋外叫唤,“他爹!他爹!” …… 夜深人静,黑暗中陶大纵夫妻俩人都睡不着。 陶豆花没事儿,就是晕过去了,现在睡着了。 “他爹,那王家逼的这么紧,不过三四月光景,要四五担的粮食,这可愁死人了。” “还要花布,这倒是好说,今天那个小乞丐拿过来好几块布,那颜色那手感,一看就是好东西,王家肯定满意,再不行,之前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她们出嫁,婆家给的东西,都在箱子底,让王家挑。” 陶氏絮絮叨叨的,陶大纵心烦意乱,想起来白日的事儿。 邻人王家一远房表亲今日来村儿,这本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要命的是听人说,王家这表亲家有个小儿子,看中王家的三岁的小女儿,要定娃娃亲。 这可怎么了得,那王家小女儿,可是陶家给儿子六子订的媳妇儿,许多年前说定的娃娃亲。 王家现在要不认账,原来那表亲要提前给订亲的东西,不但给粮,还给铜子。 好说歹说,王家退步,陶家这里明年春种前能拿出粮食和花布,这亲就彻底定了,再也不改了,六子长大了到了年纪,几时想娶就几时娶。 “他爹,王家是知道咱们拿不出东西,白日肯定糊弄咱们。说不定,私下早就和那边说好了。”陶大纵不言语,陶氏又忍不住絮叨。 “媳妇,媳妇!娘我要媳妇儿!” 一边六子睡梦中醒来,不断的叫嚷。 他这个年纪大人的事不懂,白天王家大人们争论,他也大概知道,王家他那个订好的媳妇儿要被别人抢走了。 陶氏摸摸儿子的小脸,哄着,“好好好,睡觉睡觉,媳妇儿是你的。” “娘,是在没法,把五姐嫁了!换粮食,留住我媳妇!”六子迷糊的建议。 女子生来没用赔钱的货色,这种话他听的太多了,四个姐姐都嫁人,换的东西补贴家用。 五姐陶豆花更是,生来就是为了自己未来娶媳妇儿存在的,这是她唯一的用处了。 屋子静了一下,许久陶氏试探的叫了声,“他爹?” “孩子话,豆花儿那么小,嫁也得到了年纪。”陶大纵鼻息沉沉。 陶氏着急起来,“他爹,照着样儿下去,你那闺女迟早被那个小乞丐骗了去,还能等到嫁出去的时候?到时候咱们什么也没有了!” “那么小的娃,怎么一下富有了?”陶大纵想起来那一堆东西,奇怪。 “谁知道干不干净,是不是偷的?”陶氏断定。 “管他哪里来的,定是要哄骗豆花儿,他爹这时候你可不能糊涂。” 被陶氏绕来绕去,陶大纵有些不耐烦,“那你有啥主意?” “隔壁那个老刘头,死了婆娘一直一个人,不是一直想再寻摸一个知心的。”陶氏声音低了低,许多话不用说尽。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熟睡”的小姑娘微微发抖的身子,隔壁村儿的老刘头,那个比他爹还大一轮,满口黄牙的老光棍…… 不要啊,娘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爹啊,爹你还是疼我的吧…… 陶豆花在心里祈求,娘平时很凶,爹有时候会可怜自己。 所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 她还小,太小了不懂许多。 殊不知,人的有些希望,在利息的选择面前太过虚无缥缈,轻如鸿毛…… “他爹,豆花儿是我身上的肉我也心疼,可咱们得先顾六子啊,六子往后不能打光棍啊,再说了那老刘头也快命到头了,豆花儿过去,等他人没了也就四五年的事,到时候什么家底不都是咱们的。” “是得为六子考虑,哎,行按你说的,明天我去老刘头那儿一趟。” 心好疼,揪疼揪疼的…… 为什么…… 爹……为什么一点希望也不给我…… 我不想嫁给老刘头…… 陶豆花哭却不敢出声,心里在流泪。 泪干了,已经是后半夜了,爹娘弟弟都睡熟了。 旁边就是弟弟,那个扬言要把自己快嫁了,给他换媳妇的弟弟。 陶豆花擦擦眼泪,摸黑小心翼翼的往外头移动。 她没办法了!她能想到的能求助的人只有一个! 乞丐哥哥! 她决定了!她要去望月镇找他!
第20章 又开始连着几天下雪,周闫鹰倒是没有来纠缠,就是周府门口时不时过去一俩双眼睛。 夏晓画都习以为常,上次去曲下村就有人跟着,她装作看不到。 眼看着快要过年,夏晓画准备让文叔给武馆去信,毕竟考虑路上需要时间,古代交通不是很方便,现在去信,过年武师傅也到了。 这几过夏晓画倒是没什么事,周府一切如常,不过就是饭菜总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做饭的事都是阿力,这日文小椿匆匆过来,带来一个消息,“少爷,阿力病了。” 夏晓画到小屋的时候,果然发现阿力半闭着眼,整个人一下瘦了一大圈。 她这几日葵水日,身上不太舒服,吃饭都是文小椿送到屋子。 可夏晓画记得,明明不久前见阿力,还不是这样。 那么一个大块头,一下软塌塌的仿佛得了什么急病。 “少爷,阿力一直念叨他媳妇,估计想媳妇想的,昨夜大雪他在外头不睡觉,雪里呆了大半夜。”文小椿道是。 夏晓画听着,坐下过去试了下阿力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立马见文小椿去叫镇子的大夫,夏晓画要起来,却被烧的稀里糊涂的阿力考虑。 被阿力当成了文小椿,“我不怪她,我不怪她,是我没有本事给不了她想过的日子。” 夏晓画听着这大块头呜咽,渐渐弄清楚怎么回事。 寒食节那日,知县府把阿力媳妇放回家和阿力团聚,那之后阿力就看着不太好,原本都以为是为媳妇被周闫鹰霸占导致的。 原来,这阿力的媳妇在知县府待久了,现在看不上阿力这个相公,爱慕虚荣,贪图知县府的日子,阿力日思夜想担忧不已,那小媳妇却乐不思蜀。 上次见面,和阿力坦白她不想再装下去了,她其实自从被带到知县府,就很欢喜。 周闫鹰那样的身份,她现在就想好好攀附,日后生下一儿半女也能升正经的姨娘,一辈子衣食不缺。 小媳妇不想再见阿力了,分别前嘱咐他,以后为周闫鹰做事要银子就行了,不要再早求和他见面了。 大夫来了,阿力还糊涂的把夏晓画当文小椿,吐着苦水,“小椿,我一直知道月娘她喜欢富足的日子漂亮的衣裳首饰,我一直努力,我偷给周闫鹰小姐的画像讨好别人,也是为了她,我尽量满足她,我一直以为她对我是真心的。” “阿力你个大傻子,为这种女子不值当,你现在知道了还为她哭,你真是傻到家了。”文小椿忍不住骂。 阿力更激动了,呜呜的直哭说文小椿说的对,他是大傻子。 阿力这一病就是四五日,病好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提什么媳妇,每天按时按点的在厨房做饭,其它时间不是打扫院子,就是找活干。 文小椿直说阿力比之前更勤快了,夏晓画看出来了,阿力是在拼命的做事,一天一刻不让自己停下来,用这种几乎自虐的方式,来忘记那曾经爱过的妻子。 —— 知县府,夜色无边黑暗,周扬守在屋外,听着里面传出的女子抑扬顿挫的暧昧的声音,见怪不怪。 下一刻,屋子被从里面推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夜色下哭花这一张脸从里面出来。 过会儿,周闫鹰穿戴好也出来,周扬上前,“公子,夜深了。” 周闫鹰望着高空,嗯了一声,兴致缺缺。 周扬不解,“公子既然看上周家小姐,又何必忍着,真的等一年?” “雲荷小姐那样的佳人,怎么能唐突了。”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公子想要……”周扬还是不解。 他家大公子是左川县未来的知县,向来行事放纵,什么事有上头的郡老爷担着,不过一个女人。 “你不懂,周扬。”周闫鹰打断。 周扬住了口,心里不仅揣测,这是动了真心? 可如果是这样,这段时间公子也没有为那个周雲荷守身如玉啊,依旧声色犬马,在知县府中夜夜做新郎。 周扬是粗人,不懂这些。 “最近周府那边怎么样?”周闫鹰出声问。 “派人盯着呢,大公子放心,婚前不会出任何事。”周扬保证。 “现如今,周府除了周小姐就是那个小的,能有什么心思,大公子多虑了。” “再看一段日子吧,那雲荷小姐冰清玉洁的,怎么可能甘心被我这样的人染指呢。” “是。” “也是,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周闫鹰自顾喃喃,很快进了屋。 身后大雪纷飞,周扬越发感到不可思议,公子什么时候这般自轻自贱过? —— 转眼就到了发月钱的时候,文叔依旧先过问夏晓画,才从库房取钱。 这日,阿力直接来到夏晓画的面前,一个响头,“少爷,我对不住老爷对不住小姐,我对不住周府,再没脸拿这个月钱。” 以前是为了媳妇,现在媳妇也恩断义绝了,自然也不再需要了。 “以后,我就是周家死契的下人,供少爷小姐差遣。” 阿力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头皮都破了。 夏晓画冷静的等着他磕过,把他扶起来,一字一句,“阿力,这是你说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了,起来吧。” “既然你说了以后听我的,那我现在就给你定个规矩,忘了以前的事,从头做人,做个好人,多行好事,不能再有一点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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