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她知道,那张寡淡禁欲的脸上出现别的神情时是何等的艳丽。 艳丽到她的理智几欲分崩离析,甚至想将其占为己有,彻底私藏。 昨晚那唇/舌交缠的滚烫温度随着记忆一起涌了上来,烫的她指尖都颤了颤。 她陷在一场奇异的自我拉扯的思绪里,没发现面前人已经幽幽转醒,抬眸间便撞进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路思凉一惊,顷刻间又换上了一副轻佻的表情,手指在面前人下巴处暧昧的挠了挠。 感受到指尖细腻的触感,她满意的收回手指,视线转向那冷淡静的脸,眉头挑了挑:“醒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可是很了解这人的,别看她现在冷冷清清的,心里肯定紧张的很。 而且她发现,这人平日里有很多不太明显的小动作,情绪一般都是隐忍的,情绪略微起伏时就会抠手指抿唇什么的,实在无法自控才会表现在脸上。 有时候看她这样,就像是一个笨拙的雪娃娃,将自己心意躲躲藏藏,别扭却真挚。 若不是要做任务,偶尔还是挺有趣的。 这人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的。 微风轻拂,屋内暖融融的,站在床边的女子没发现自己神情变得有些柔和,唇角不明显的勾了勾。 之前的窒息氛围仿佛也被吹散。 苏慕翎微微一愣,少女精致的眉眼上挑,面上带着春日的明媚,清澈明亮的眸中带着些许单纯,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脾性。 就好像她在许嫣面前的感觉。 察觉到面前人一愣,路思凉后知后觉的一顿,全身气息收敛,又恢复了原先冷淡的模样。 她有些懊恼,也许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过和谐,抑或是她发现无论她怎样对苏慕翎她都不会生气,看过来的视线依旧冷清却专注,带着独属于她的情感。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不自觉的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她握了握拳,无声的抿了抿唇。 这种感觉并不妙,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纵容,还生出了些想亲近的感觉。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 苏慕翎眼里的光也随她突沉的表情重归黯淡,她咬了咬唇,昨晚炙热的呼吸仿佛还熨烫在她肌肤上。 面前人将她的手按压至头顶,眸光深沉如海,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间,湿软的触感在她动脉之上来回轻咬。 绝望的气息像一张毫无缝隙的网无声的笼罩着她。 “师尊想逃尽管逃,弟子不会阻拦,只是——”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出了这个门便没机会了。”苏慕翎红唇咬的出血,她攥紧了拳头,灵力已经蓄到指尖,脑海中却闪过那纤弱的如残荷的藕茎摇摇欲坠的满是红痕的身躯,还有那灰若死寂的黯淡无神的脸。 一句“放肆”堵在喉头,她抿了抿唇,却无法说出口。 湿漉的感觉不断向下,肌肤上传来阵阵凉意。 她胸口剧烈起伏,面上闪过悲哀的挣扎,终是偏开了脑袋,放松了抠进肉里的手,薄薄的眼皮颤抖的向下落去。 若这就是面前人想要的,她给她便是。 她在黑暗中不知沉沉浮浮了多久,如在一叶孤舟上被浪打的翻来覆去,直到最后已沉沉睡去。 … 苏慕翎回过神来,捏着被子坐起身,光滑的藕臂压着被角,大片光洁的背脊随着她的动作暴露在空气中。 路思凉神色一紧,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当事人显然也发现了,红意爬上了白皙的脸颊,就在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之际,白色的衣裳糊了她一脸。 路思凉将衣服丢给女人,胡乱的说了句“穿好衣裳”后,便有些手忙脚乱的出了屋子,走到门口又僵硬的回过身,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关上了门。 苏慕翎抬手取下衣裳,微微一怔。 她都已经料想到了面前人会为了给她屈辱而站在原地实行言语嘲讽,这突然的“体贴”令她一时没晃过神来。 她掩去眼底的颤动,将衣裳勾起。 待她将衣物穿戴好后,面前人又走了进来,视线一直滞留在草垫上,过了许久才慢慢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系统:… 苏慕翎咬了咬唇,开口询问:“是你占了我徒儿的身?” 她神色微凝,冷淡复杂的眸光落在面前人身上。 这个疑虑早早留在了她心头,她本是想问凌阙在何处,但料想面前人也不会将此间辛密告知于她,便一直没有开口。 她早已发觉了凌阙身上的奇异之处,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短短几日不可能让人完全面目全非。无论是侵占亦或吞噬肉身必定会留下痕迹,但就连她也查探不出来面前人是用了何种方法,这才是令她最讶异的地方。 昨晚这人自曝身份,倒是给她的疑问创造了一个契机,只是在那种暗流涌动的场合下她没有机会多问。 如果真是面前人杀了凌阙,那她… 苏慕翎眸光复杂了几分。 路思凉马上读懂了她的意思,开口道:“是啊,你的徒弟早已魂飞魄散。” 她笑了笑:“师尊昨日便就知道,却仍要与我行鱼水之欢,看来凌阙在你心中当真毫无分量。” 虽说她们任务者别无选择,不是她也会有别人侵占这具身体。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只把她当成任务世界,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无论怎么说,也是她的到来“直接”害死了凌阙。 她挑了挑眉,莫名有些期待苏慕翎的反应。 会不会一剑斩杀她这个刚与她“温存一夜”的心上人? 谁知面前人只是淡淡的抬眼,温声道:“此举非你愿。” 那她——绝不相信。 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面前人不是如此之人,所以她先前也一直未曾问起。凌阙与她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师徒感情虽不深却也令她十分惋惜。 她的离去与她这失职的师尊有逃不开的关系,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因果轮回,如果要报复,那她愿意替面前人全部承受。 面前人猛然僵住的身躯更是验证了她这个想法。 路思凉满脸不可置信,女人目光平静却坚定,像是对此深信不疑。 她心尖猛的震颤了一下。
第97章 师尊你这是闹哪样(五十二) 她眉心一拧, 面上浮现几分暴躁:“不要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路思凉上前抓住女人光洁的下巴,触到细腻的肌肤时动作一滞,她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如今师尊已是我的人, 但昨夜的滋味不过尔尔,并无令弟子印象深刻的地方。” 她盯着面前人僵硬的脸,眸光微闪,咬牙继续道:“不如魔尊大人的万分之一。” “不过,不日我们便要大婚, 师尊若是想要留下来——”路思凉松手,轻抚上面前人的面庞, 俯下身子目光相对, 声音骤然低缓:“成亲前弟子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服侍您。” 她黑沉的眸子下移,目光停留在下巴处的那一道清晰的指痕上,笑了笑:“只是师尊肌肤如此娇嫩,又能承受得住弟子几次?” 她嘴角的弧度毫无温度, 摆明了不会怜香惜玉。 苏慕翎眸光微闪,下颔的肌肉紧绷。昨夜温存的温度反复还留存在身上, 面前人凉薄的面庞清晰入骨,话语冰冷,残酷的打碎了她心里最后一道残存希冀。 握紧的拳头松开,随之悄然流逝的还有她早已麻木的心跳。 眼里的光完全黯淡下来,黑沉死寂。 她身子僵硬,低下头心痛的心几乎要滴血,不知过了多久, 女人眼皮颤了颤, 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清晨的薄光将白皙的脸照的如梦似幻觉, 美好的肌肤吹弹可破。路思凉莫名离远了几分,完整的脸庞出现在眼帘,她皱眉端详了一会,有些失望。 那些她期盼的痛楚窘困心碎通通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缄默沉寂,黑漆漆的眸子十分平静,往日汹涌热烈的情感也被压在了一片深邃寒浸的冰湖里,令人无从查探。 浮在表面的情绪隐忍微小到她看不懂,她盯着那抹光芒仔细瞧了会,似乎有些伤感与不舍。 不舍? 路思凉正欲看清楚,谁知下一秒面上那一星半点的情绪也被掩去,无波无澜,重归寂静。 “你——”刚张口就被打断。 “你的真名是什么?”话语里的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仿佛一切都回归正常,却让路思凉十分怪异。 心下莫名涌上几分没底的感觉,她皱着眉,话语却脱口而出:“路思凉。” 快到她自己都愣了愣。 瞧见面前人有些惊愕的脸,路思凉耳尖红了红,不自在的撇开脸,随即暴躁道:“我的名讳凭什么要告诉你?” 系统:… 没理会系统的沉默嘲讽,她冷哼一声,在脸也要红起之前便快速的转过身,装作不在意的步伐极快的甩袖离去。 系统:呃... 瞧宿主杂乱的步伐,它识相的将未出口的揶揄压了下去。 ... 婚期悄然临近,这些天她都被沐梓桃抓着处理婚事,嫁衣的筹备,请帖的样式,还有宴请的宾客及现场的安排。特别是当天的防护工作,届时魔门大开,来者皆是客,沐梓桃倒是不怕有人闹事,只是不想毁掉她与凌阙十分重要的婚礼。 “凌阙,你看这个怎么样?” 沐梓桃弯着眼将一对可爱的陶塑小人递至路思凉面前,圆润泛粉的指尖在小人脸上的腮红处轻轻拂了拂。 路思凉顿了顿,开口道:“沐…” 沐梓桃柔柔的靠在她身上,手臂虚绕着她的腰肢,自动屏蔽了她说的话,“那我把它们放置在我们床前。” 这是各界献上巴结魔尊的小玩意,金碧辉煌,各种稀罕宝物数不胜数,沐梓桃却总要拉着她在这堆小玩意里挑来挑去。 看到什么东西就递到她面前,乐此不疲。 路思凉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每每见沐梓桃满心欢喜的与自己讨论,样子满面春风,妩媚的脸上如一朵芙蕖晕开一阵阵涟漪,心里就会愈发愧疚。她这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她已与沐梓桃道歉数回并解释清楚,但无奈这场婚事原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万般皆由不得她心愿。 特别是沐梓桃看她的眼神带着被按压至底层的翻涌的炙热,像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等待到成亲的那一天,贸然出口只会起反效果。 她便只好保持缄默,苏慕翎一直不放弃,其实她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但心中总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再等等…再等等… 那道声音微弱却异常有力,她便成全了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一直没让系统将她送离。 只是—— 路思凉看着面前人明媚的脸,抿了抿唇,面上有些犹豫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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