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虞听说:“我挺感兴趣的,也想看看她的画。” 冉伶笑眼眉舒。 伶姐姐其实很矜贵,很精致,气质和举手投足间一看便知是被富养的大小姐,在虞听面前却很容易满足。 居然还这么有礼貌地:【谢谢听听】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不交流也不会尴尬,得了想要的之后,她便不再打扰虞听用餐,安安静静陪伴一旁。 虞听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拾起了一颗蓝莓尝了尝,偏头与她说:“这个好好吃,伶姐姐要不要尝尝?” 冉伶微微讶然,虞听没等她同意便拾起一颗喂到她唇边,果实与她的唇只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垂眸,眼底带着幽深笑意。 冉伶怔忡地看她。 “要不要?”这三个字,虞听带着很明显的挑逗意味。也知道她在逗自己玩儿,冉伶依旧好脾气地握住她的手腕,作势低头。 冉伶有这样的习惯:要吃别人喂的东西,都得先握住别人的手腕。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这样会更稳一些,伶姐姐向来细心严谨。 虞听把蓝莓捻在指间,冉伶唇瓣不得已会碰到她,像是含了她一下。 唇触感很软,比虞听的指尖还要凉上一些。 似乎昨晚是烫的。 吃掉蓝莓,冉伶很快退离。 虞听不动声色,问:“好吃么?” 冉伶点了点头。 好吃的。 之后冉伶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继续无声陪她用餐。虞听几次看她,欲言又止。 虞听嘴角不小心沾了果酱,冉伶注意到,抽了纸巾,先是碰了碰虞听的脸颊提醒她,随后扶住虞听的脑袋帮她擦拭,动作很轻,虞听觉得是羽毛在触碰自己。 虞听没动,盯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眸,任由她擦拭。 擦好了,她把收回手,还顺带帮虞听撩了撩脸侧掉落的一缕长发,弯了弯眸子。眉目传情,她这一副极具温情的模样大概没有人会不为她心动。 虞听视线再次落在她唇上。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从前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暧昧亲昵成这样的时刻怎么说都得接个吻。 而冉伶行驶完了她的温柔,又回到了若无其事的模样。 虞听想,伶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她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儿…… 是不打算计较了么?
第034章 蝴蝶 ——听听怎么了? 冉伶见她发呆, 朝她投去好奇的眼神,样子很无辜,不知道虞听脑子里正想着与她有关的事情。 虞听不动声色, 淡声说:“在想待会儿吃完饭了,该干点儿什么。” 今天吗?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应该做些什么。毕竟今天是她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听听全天都有空闲, 他们一整天都可以呆在一起互相陪伴,对冉伶来说很珍贵。 室外天气很好,阳光照拂着大地却不带来炎热, 虞听吃完早点以后,冉伶邀请她跟她一起去院子里看花, 虞听没拒绝。 她们家的后院是冉伶专属的花园。 这里大部分花是她移植过来的, 正在盛开, 也有刚种下去的,还没发芽。虞听仔细观察,发现冉伶有些偏爱紫色,不过许多的紫色花种虞听叫不出名字,堪堪认出了孔雀草、风信子还有风铃和鸢尾。整片花丛呈现着紫白粉相间的色调,和谐温润, 跟冉伶本人一样没有攻击性,还有些浪漫。 如果是虞听一个人住, 她可享受不到这份惬意美好。想到这里,虞听依稀记得自己两个月前接冉雪回冉家吃饭,在她们家的后院都没怎么见到花。 “伶姐姐在家的时候不种花吗?”虞听就着自己的所想随口问出这个问题。冉伶怔了怔, 然后云淡风轻地告诉她说,郑阿姨花粉过敏, 所以院子里都不种花的。她只在自己的房间里养一些。 这个回答让虞听有些发愣。 她忽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思考过的问题——冉伶的破碎。 郑沁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冉雪只比她小了四岁, 也就是说至少从四岁开始她就在继母的笼罩下生活。郑沁燕对她好不好虞听并不知道,但看得出来冉伶对她只有礼貌没有亲近。冉雪被惯成现在这个跋扈的样子,与姐姐见面直呼其姓名,称呼两位长辈也是叫“我爸我妈”,很自然地把冉伶排除在外。 根据这些,虞听已经可以大概猜到伶姐姐在冉家的处境和她在冉家长大的童年。 依稀记得她是在初中出国治病,再没回来过,一直在那边念书。 那时只有她从虞听的生活中离开了,冉雪还在,郑沁燕还在,冉隆也还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消失。虞听都想不起当时的任何情形——自己有没有送伶姐姐去机场?伶姐姐走后有没有很难过?伶姐姐临走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虞听通通想不起来,想要用力回忆都找不到方向。 冉伶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虞听倚靠着栏杆,瞧见她很轻盈地微微晃动着。忽然又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感受——伶姐姐像一只停落在树枝上的孱弱蝴蝶。 虞听忽然问:“伶姐姐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冉伶看向她,给她比了个手势,一年前。 虞听回忆,一年前,她跟时宜分手,和冉雪开始来往密切的那段时间。 因为身体病弱,冉隆怕冉伶独居出事,这一年她一直都住在家里。虞听想,她在国外拥有像现在这样的花园吗?她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 冉伶笑了笑,告诉她,出国后的好几年她都住在医院,或是医院旁边的公寓,再然后是学校,还有疗养院。她在这些地方画画,但不太能养太多的花。 她这么喜欢花,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能拥有花。 * 午后清凉的水汽褪去,炎热又蔓了上来。两人回屋内避暑,一整天,虞听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 七点多天黑以后别墅区就开始静谧无声,被赋予了绝对的安静。但在这之外的虞听所熟悉的世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黑暗天空下亮着光的热闹喧嚣对人类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令人振奋又向往。虞听就开了一家这样的收容所,她理应去掌控全局,可惜伶姐姐的身体需要早睡早起,虞听答应了要做她的“催眠师”,不太好扔她一个人在床上失眠。 只得抛弃她的hear。 换做往日绝对是十分罕见且难以置信的,才十点钟虞听就已经换上睡衣已经上了床,懒懒地靠坐着玩手机。 点进微信,挑着回消息,给hear建的群里有人爱特她控诉今晚又没见到她,问她什么时候去玩儿,都好久没见了。 齐悯大概也在场,跟那群人说笑,在群里附和:【是啊阿听,我都想你了】 矫揉造作。 虞听:【没我你们就不能玩儿了?】 朋友说:【你来才有意思嘛】 齐悯发了一句:【阿听现在浑身透露着已婚人士的身不由己】 于是便有人说:【原来就算是阿听结了婚也会失去自由啊,那我得做个坚定的不婚主义】 虞听失去了自由? 虞听皱眉,不太喜欢这人自以为是的认为或是调侃。 此时,冉伶正好推门从浴室出来。 她穿着吊带睡裙,洗过的长发已经吹好,走近床边带来一股沐浴露的馥郁香气。她很有礼貌地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虞听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氛围陷进了一种异样的沉默里。冉伶敏感地察觉到,动作更轻了些,多看了她几眼。 虞听仍旧没有出声。 见她看手机看得专注,冉伶便没打扰她,从床头柜上拿起平板,浏览一些美术作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虞听周身气压很低,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把手机关机扔到边上,冉伶立刻像准备好了一样,把平板递到她面前。 平板备忘录上赫然打着几个大字:【听听心情不好吗?】 虞听沉默了多久,冉伶就忐忑了多久。 莫名的,虞听心里头那股莫名的烦躁被驱散了些,她有些软下去,带着安抚意味说:“没有。”随口撒了个谎:“刚刚处理一些事。” 冉伶这才放心下来,松了口气。又在平板上打字问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虞听应声:“嗯。” 【那现在听听要睡觉了吗?】她认真又耐心地打字。 虞听给出肯定的答案后,她转身去关灯。 房间彻底陷入黑暗的第三秒,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里冉伶丢弃了她的枕头,挪到虞听那儿,环手抱住虞听腰,不请自来地枕上虞听的肩膀,缩进她她怀里。 大概是这些日子她们已经很亲密,不论是抱着睡还是异地打视频都睡过了,冉伶不再像从前那么害羞,抬头在黑暗里瞧了瞧虞听的表情,见她没有不满,脑袋又往她怀里又蹭了蹭。 果不其然,还是要抱着睡的。 她很轻,也很软,不会给虞听带来窒息的压力。她内核温柔,还有种神奇的能抚平烦躁的能力,呼吸时身体的起伏都像是在给虞听顺毛。 原先烦躁的心绪彻底平稳下去,虞听身体松懈,很快入眠。 …… 夏日炎炎,没有工作的紧迫感,时间走得很慢,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松弛又惬意,泳池水波袅袅,就院子里连被风吹拂的花瓣都仿佛开了慢倍速。如此,人也跟着变得很懒,懒得动也懒得出门。这几天虞听都没怎么出门,冉伶也不出门,理所应当地陪在她身边。 她们一起做了很多事,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有时冉伶会拿着画板到院子里阴凉处画画,虞听倚靠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侧身用相机给她张照片。 这种舒适的节奏,就好像她们是一对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恋人那样默契。可在这样的亲密无间里,她们又保持着一种说不出的距离——亲密却又不再更亲密。 冉伶像往常那样对待虞听,百般包容百依百顺,会牵手会拥抱,也会投喂,却没有再更进一步了。 她没有借助那晚的事情要跟虞听更进一步。为什么呢?难不成是以为虞听喝醉了又断片了把那晚的事情全都忘光了?毕竟这是虞听惯用的招数,酒后把人弄得脸红心跳,第二天若无其事,无辜得像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现在也是一样,冉伶不提,虞听也没提。酒后缠绵的吻只存在她们各自的记忆里,像共同做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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