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定时定点来换酒水,沁香扑鼻,萧沉萸尝了口,味道还不错。 “不是、什么情况?”萧沉萸疑道:“哪个大明星经纪人敢数落你?” 潘云修一下垂头丧气起来,“还能有谁。” 萧沉萸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也因为萧氏影视部连连受挫,萧玉痕从不在家里摆相关的报刊杂志,对这个圈子知之甚少。 见她没能意会,潘云琢补了声:“孟二。” 潘云修立刻示意她小声,“可别把她小粉丝引来,我真是怕了。” “孟二……孟久?”想到这人,再嚣张跋扈的事也变合理了。萧沉萸不了解娱乐圈,但却颇了解孟久。 孟家二小姐,自打刚会走开始,就把欺凌弱小四个字贯彻至今,人都亲切称她混世魔王。 “辛苦你了,”萧沉萸只能同情,“萧元漓才是个百万粉丝的网红,都能引粉丝网暴我,孟二那是实打实的火,好几千万的粉丝排着队为她冲锋陷阵。” 潘云修越想越来气了,“要让我知道谁把她捧出来的,非找去算账不可。” 萧沉萸心道,要真知道了,她跑得比谁都快。 提到这事,潘云琢想起这些日子在项目组听来的闲话,终于高了潘云修一头,神情莫测地道:“你见了孟雪意都不敢直视,哪天见了孟二后面的人呢,你就得当场死给她们看。” 潘云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给孟二看,但现在想让潘云琢死给她看,“我算算,就去了项目组一个月,啧,摆起谱了。沉萸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忒沉不住气?” 萧沉萸向来不参与她们的内部纷争,但听到潘云琢的话,再度竖起一只耳。 潘云琢不经意望见她的动作,心里底气十足,昂首挺胸,“上回抄袭‘迎友’和‘拥月’的孟西阳知道吧?这人有个女儿在电视台,流量很大,很多媒体也不敢惹,要不是抄到蕉荫头上,被晟美公关一路追杀,那都下不去。你想想,只是一个孟姓的电视台记者就能干这么多事,孟二背后那可是……” 潘云修聚精会神听着,哪料她忽然急刹车,当即不满:“你去的是项目组?这么大料都扒的出来,里面潜伏了退役狗仔?” 潘云琢道:“项目组有人接触过。我看八-九不离十,除了那种大人物,还有谁能抹掉孟二那些黑料?咱们圈里可没一个敢说孟二的,一定是被下了死命令。” 潘云修纳闷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金主吧,听着还挺厉害,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报仇?” 抬眼看了看桌上另外三人。 潘蓉专心磨石头,理都不理。 潘云琢看好戏的表情回视一眼。 萧沉萸则是爱莫能助地为她倒了杯酒,安慰道:“金主总有死的那天。” 潘云修僵硬一笑:“听着怎么有种窝囊劲儿。” 她叹了叹气,看着杯里醇香的酒液,心里慌了慌,不由开始回忆在香港拍大片那日。应该没惹到孟二吧?她从头到尾都是腹诽,没明说过。 潘云琢的话没错,她的确拿孟二没辙,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喊声‘孟老师’。 孟二是什么人,没后台都能猖獗横行,何况现在不仅有后台,还是大明星。 想当年孟二上学时,霸凌过的人足以排两条街,其中还有人命官司。 初中时,孟二与她们一同在文昌中学读书,高中不知因何转去洱城,就读于圣德国际学校,一所贵族学院。从那后就极少在兰宜露面。混世魔王走了,众人乐不可支,怎会去追究她离开的原因。 好像听说她在圣德也很不做人,不过洱城四大家族也没人敢惹她就对了。 潘云修一阵后怕,再不提了,生怕让有心之人听到后,牵连萧沉萸。 桌上又陷入沉默,潘蓉把磨成的石头给萧沉萸看,萧沉萸拿在手里欣赏,还拍了好几张照。 潘蓉喜不自胜,不停比划着说:“家里有这样的,有五十颗石头,都送小鱼。” 萧沉萸自动翻译她的话,这意思是她学雕刻期间用了五十块石头,现在看萧沉萸喜欢这颗,那一定也喜欢那些,想把家里五十颗石头都送她。 萧沉萸连连道:“不了不了,雕刻是门很终身的艺术,时而要温故知新,回看以前的作品兴许能灵感大发,不能随便送别人。” 说这么多,潘蓉只听到‘别人’二字,不很高兴了,“小鱼才不是别人。” 萧沉萸闻言,笑容愈发明净。 潘云琢静静看着。潘蓉似乎只对萧沉萸这么好,与她而言,小鱼不是别人,其余的都是。 萧沉萸待潘蓉也更为亲近,她哄潘蓉时很耐心,偶尔还能窥见一两分稚气。 她一时不知该羡慕谁。 萧沉萸和潘蓉说完话,远远看到柳祈对这边招手,便起身道:“我去下卫生间。” 潘蓉很了解她,看她神态即知是有事,也就不往上跟,安静坐着,正好霍颖回来,一桌都是一家人,开始聊家常。 柳祈带着萧沉萸去了间休息室。 萧沉萸道:“你跟霍姨聊什么了?” 柳祈苦着脸:“她让我关照你一下。霍颖吧,人挺好,她这么喜欢你,也不全是为潘蓉。” 萧沉萸笑了笑:“就是因为霍姨人好,不然怎么敢让潘蓉回来。” 想到刚才潘云琢的话,萧沉萸道:“孟二现在什么情况?” 柳祈本要说徐繁来着,被她这么一问,思路不大清爽,忖了片刻,才道:“她还是老样子,到哪儿都当霸王。小道消息说她要代言珠宝,但被庄铃卡了,Entwine创意总监知道这事后,连夜送了份合同过去,孟二那是看都没看就扔了,人家想要的是顶级珠宝,Entwine还差的远呢。” 萧沉萸默住不言。 上高中时,孟聂矗把孟二送去洱城,为的什么。 兰宜往上是溪荷,洱城再往上,就是京城的圈子了。那帮老不死的到现在还在分什么京派海派,要把自己的圈子焊死了不让外人进,打算守着手上那点基业给自己立坟冢,但凡看看外面的世界,都不会这么蠢。 孟聂矗走了这一步棋,可真是自寻死路。 柳祈不拿孟二当回事:“我可听说了,孟家攀附了七年的京城苟氏刚被查了个底朝天,苟步儒已经躺床上两三个月了,死不死的也就这两天的事,否则孟二怎么会上CS杂志,还专门挑了西九文化区的专题?那是要在港圈找靠山去的。” 港娱再没落,背后也有无数的资金链,对于孟久来说,这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萧沉萸冷笑:“再找个后台,能像苟步儒那样吗?” 柳祈自然知道她在嘲讽什么,“谁能知道最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在孟二这儿却成了正义使者呢。要换了没背景的艺人,没霸凌也得编个出来博眼球,现在真霸凌摆在跟前,还天天写文章帮孟二洗白,最恐怖的是给孟二洗成受害者了。” 萧沉萸道:“平时想不起她还好,这一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柳祈跃跃欲试:“她还在香港西九逛戏曲中心立人设呢,给使点绊子怎么样?她也风光够久了。” 萧沉萸想了想:“也不能干使绊子,得让孟雪意殉点什么进去才好。” 柳祈只觉得凉飕飕的,“你想怎么做?” 萧沉萸微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祈回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萧沉萸做事越发不留情面,不知孟二还能逍遥多久。 “鉴赏会开始了吧?”萧沉萸问。 柳祈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本来要叫庄铃来,但这么做太显眼了,再说,这点事也用不到她。” 萧沉萸赞同:“待会儿时候差不多了就把徐老板叫来,咱们当面聊聊,徐繁这几个月做事都很着急,就比如萧元漓的商务约,她发现庄铃对萧元漓不大看好,就立马撇了萧元漓。知道我去了阿笙的生日宴,对我的态度大转弯,我猜吧,她遇上麻烦了。再说,我不信于暄阿姨会平白无故拍一条项链。” 提起于暄,柳祈不免想到寄住萧家的秦荔,是以多问两句:“昨天是于暄的……小秦总又上墓地去了吗?” 萧沉萸嗯了声,“不知道她今天来干什么。” 柳祈怕她误会,立时表明清白:“她跟着潘云琢进来的,我没发邀请函。” 萧沉萸叹了声气:“云修跟我说过了。没事儿,她爱凑热闹就凑,人家的自由。” 柳祈万分讶然,正要说什么,萧沉萸已经走出门去了。 她徒留原地,只字难言。难道是记忆出错了?以前萧沉萸真的恨不能撕了秦荔和萧元漓,现在萧元漓被发配去翟县,却没见她再针对秦荔。 在这一刻,柳祈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世事无常。 但在她印象中,萧沉萸从不原谅任何人,也没对谁心软过。秦荔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一门心思想此事,在休息室愣了十来分钟,直到工作人员来请,她才整理好表情,前往鉴赏会现场。 此次鉴赏会开在表行,柳祈几乎贡献出自己一半的宝贝,既有九十年代的孤品腕表,也有一枚红丝绸银钻玫瑰胸针,腕表的价值自不必多说,这枚胸针来头可不小,正是出自牧音尘的专用造型师之手,在她的收山之作中出镜多次。听闻牧音尘的收山之作总共有八十套戏服,拍出六千万的高价,这枚胸针必不是一般人能到手的。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有人觉得柳老板诚心,好东西都拿出来了,总算过了眼瘾。 也有人暗叹,原以为滕阳承玉酒庄的千金已经够厉害,现下又像是与牧家关系匪浅,这位柳老板果真非同一般。 万众瞩目之下,柳祈大方笑了笑,邀请各位来客展示自己的宝贝。 无外乎宝石钻戒,没什么新意,直到王今沣面色坦然拿出两本绝版书,懂行的都上前称叹,行外人便觉没趣,静等着下一位。 徐繁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三个,一是从王今沣处得到蕉荫的联系方式,二是在柳祈跟前混个脸熟,三则是对萧沉萸示好。 第一个算是没戏了,她只能另想办法,很快调整好情绪,拿了项链出来,由专业鉴赏师放至台上,开始展示细节。 一众人都叹为观止。 不愧是四年前被人疯抢的珍品,这串玛瑙雨花项链当真名不虚传。 柳祈扬眉,道:“早知道徐总有这么好的宝物,我哪敢办什么鉴赏会,这不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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