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意幽幽开口:“那件事对萧沉萸的确打击很大,但你对她已经有一两分的了解,她难道是一个看到碎尸就会精神失常的人吗,背后有另一只手,那才是真正的秘密,否则这个案子为什么到现在还被封着?” 老实说,萧元漓并不想参与这些事,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萧家的一切,进入溪荷的副本,如愿通关,在第二人生里长命百岁。 问题是卡关了。 萧沉萸和秦荔身上各有隐藏剧情,她要是不弄清楚,且不说系统不同意,就连萧家也没法到手。 孟雪意笑着说:“我以为真正的凶手出现之前,萧沉萸不会对孟氏动手,但她不想和平共处,我也只好陪她了。” 她们都野心勃勃,萧孟的平衡必然要碎。既然真凶不出来,那何不先吞并萧氏,一家独大,再慢慢寻找真相? 孟雪意敢肯定,萧沉萸也是这么打算的。她已经开始着手清除孟家的枝叶,又联络牧家,简直是要将孟氏吃的骨头不剩。既然这样,她唯有反击。 四年中,萧沉萸精神状况不好,没工夫顾虑孟家。 孟雪意忙着和孟聂矗内斗拿权,也腾不出手管萧家。 双方各有掣肘,达成微妙的和平。另外也打量着不想两败俱伤,使渔翁得利。 可四年过去,真凶不现身,萧孟二人又都调养好生息,狮子与狼狭路相逢,早晚分个胜负出来。 萧元漓有一瞬间脑中茫然。 这还是她选的娱乐豪门简易本吗。 还在出神时,萧沉萸的声音传入耳中:“坐稳了。” 正常出行让她开出赛车的架势,萧元漓一下闭上眼,紧抓着安全带,“你疯了!开这么快送死啊!” 车窗开车,风啸然而过,萧沉萸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停在能打到车的地方,萧沉萸笑容亲和:“行了,下吧。” 萧元漓有些傻眼,看着道上三三两两的行车,怒道:“这儿?” 萧沉萸道:“我又不是司机,只能送这儿。不满意?那我开回去了。” 萧元漓气的呼吸急促,咬着牙:“姐姐,你真是,够狠。” 她下车,重重关上车门,费力地拿出行李箱。 萧沉萸道:“别把我想那么坏,我这不练一早上车,肚子饿了,得回去吃饭。” 萧元漓无话可说,看了看她,按住头上快被风吹走的遮阳帽,才道:“姐姐,你要是在萧姨面前也这样,我才佩服。” 萧沉萸手臂撑在车窗上,笑容清恬:“你的佩服值几个钱?” 萧元漓气懵住,一时无话。 萧沉萸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妹妹,你就在翟县给那俩老家伙添堵算了,别做你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不然我不管你从哪儿来,一定把你们一锅端。” 萧元漓闻言,表情不太自然,别开眼:“什么意思?” 萧沉萸细声细语:“妹妹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我要是你,早拉黑孟雪意了。” 说完,她也不管萧元漓是何反应,车窗关上一半,慢悠悠将车开走。 萧元漓呆在原地,恨得说不出话来。 孟雪意想拿她当垫脚石,萧沉萸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才不会成为这两人的祭品! 也是此刻,她忽然发现翟县之行的另一个好处。至少能躲开萧孟的斗争。 她不做垫脚石,要做就做在后的黄雀。 *** 秦荔在墓地待了很久,中午也没回去。 萧玉痕得知明日萧沉萸有事出门,今天特地空出半天时间。 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 秦荔不准备再回去。 她不知道萧沉萸与萧玉痕的关系最终会如何,这全由萧沉萸自己决定,她不会插手,只将自己在其中的影响降至最低。 贝因来时,她还坐在墓前。 四周寂然无声,偶有风吹过,拂过一片凉意。 她上前,将保温桶打开,“做了点你爱吃的。” 往年这一日,秦荔都得在墓地待一整天。 贝因怕她饿着。 秦荔吃了些,突然道:“要不我跟你学厨艺吧?” 贝因的思路卡了下,道:“我想过教你点什么,但没想过你第一回请教我,竟然是为做菜,真新鲜。” 秦荔道:“也是一门手艺,学了没坏处。” 贝因已经荔语十级,对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了然于心,“看来我昨晚做的虾尾很合萧大公主的心意啊,我的荣幸。” 秦荔道:“你教我做,下次就不麻烦你了。” 贝因笑道:“萧公主带你回家也是不想你今天一个人吧?我才明白于总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以前以为是萧玉痕之故,现在想来,萧沉萸与于暄是一类人,区别在于,萧沉萸嘴上不留情,关照起人来也是润物无声。 秦荔记起高三寒假的一桩事。 萧沉萸的生日会,人很齐,她与于暄也接到邀请函。 为了选礼物,她整日焦头烂额。于暄便说:“不是有一幅《山居秋暝》吗,当做生日礼再合适不过。” 秦荔犹豫很久,“别人都送首饰藏品。”她拿去一幅自己作的画,未免寒碜。 没什么价值。 于暄劝道:“首饰藏品送去的确不出错,但沉萸不一定喜欢,何况你要送这么一幅画,不就与众不同?她肯定记住你了。” 秦荔当然心中黯淡,“也不一定。” 于暄故意激她:“那行吧,我拿这幅画送沉萸,你自己选珠宝去,万一沉萸真喜欢,我就让她请我吃饭,正好听她讲讲古代服饰之类的,我也该陶冶情操了。” 秦荔无法,还是拿了画作礼物。 那么些人看着,她万分紧张,怕萧沉萸不喜欢。 没想到萧沉萸拿过画,爱不释手似的。 她心中大石落下。 不久后,她收到感谢贺卡。 萧沉萸给她的贺卡中,写了画中用到的线描与西洋设色,这使得此画既有空山新雨的缥缈清新,又富有归田隐居的诗情,实是怀古的另一种新奇角度。 秦荔一遍又一遍看那张手写贺卡,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不是算共鸣? 见她愣神,贝因不由开始想象。 如果没有四年前那些事,这两人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她道:“现在萧元漓回翟县了,萧大公主不会收拾你吧?咱们还得查些事,你能解决吗?” 秦荔思索一阵,“她不会。” 贝因道:“听说武林公园的柳老板办了场鉴赏会,邀请了不少人,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秦荔疑道:“柳老板?” 贝因点头:“先前纪芳那一家就是被她收拾的。” 稍微联想一下,便知道柳老板是为谁做事。 秦荔道:“上次在溪荷,孟雪意就是抢了柳老板的宝相花纹瓶,被萧沉萸设计了。她们应该认识挺久了。” 贝因奇道:“可你猜怎么着,完全查不到她们以前有什么往来。” 秦荔约莫想到原因,“按照她的行事风格,要真不想被人知道,纪芳那事不会留任何痕迹,现在能让我们查出来,可能就是故意的。”她并不准备一直沉寂下去。 贝因分析了如今的形势:“看起来萧沉萸不太容得了孟家,不然怎么会设计季局?孟雪意还联系过萧元漓,显然是想从内部瓦解萧氏,这两个人恩怨很深,我们是坐山观虎斗,还是……” 秦荔毫不犹豫:“我想让萧沉萸帮我。不是你说的吗,先得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 贝因道:“话是这么说,但……柳老板既是为萧沉萸做事,这次鉴赏会应该就是萧沉萸的意思,可我们都不知道这次鉴赏会的目的,甚至连张邀请函都没有,怎么能贸然出手?” 秦荔道:“我们没有邀请函,别人有。” 她拿手机给潘云琢发了几条消息,一分钟不到,就得到回复。 她道:“成了,明天我跟潘云琢一块儿去。” 贝因望着她脸上淡到看不太出的笑容,心中既是欣慰又是疑惑,“小荔,我以为你会一直放不下于总的事。” 秦荔垂眸,神情蓦然有些艰涩。 人要向前走,而向前的路须得自己创造。 “我妈的遗物,”秦荔轻声说:“是她帮我拿来的。阿福还咬了她,她没跟我说。” 她实在太恨那些能和萧沉萸朝夕相处的人了。 甚至连萧玉痕都恨。 这些人都不明白萧沉萸的好。 贝因默然。 她暗暗担忧,秦荔这份情太深重,也不知会带来什么后果。 萧沉萸若知道了,又会是何反应? *** 柳祈这场鉴赏会办的很及时,霍颖这些天一直愁的睡不着,因为潘蓉已经很多天郁郁不乐了。她知道潘蓉想见萧沉萸,但是又不愿意打扰萧沉萸上课,便只能忍到现在。 得知萧沉萸也会去鉴赏会,潘蓉立刻振奋起来,脸上笑容多了不少。 霍颖总算舒了口气,买来许多礼服,让潘蓉挑着穿。 潘蓉选了件黑色丝质露背连衣裙,又拿了个黑纱礼帽在头上比了比。 霍颖很捧场,道:“真好看,蓉儿眼光太好了。” 潘云修与潘云琢在一旁当观众,对霍颖的夸赞表示认同。 这个姐姐虽然智商不高,但审美在线。 潘蓉最后又选了条满钻项链。 潘云修真心实意地道:“不愧是在庄铃跟前学过的,穿这一身,别说去鉴赏会,走红毯也没问题。” 潘蓉听了不答,看也不看她。 潘云修尴尬地住声。 自上回她求萧沉萸帮她写内刊,害的萧沉萸生病后,潘蓉就开始对她爱答不理。 她试过许多方式巴结,但都没有效果,潘蓉到现在还没消气。 潘云琢乐的看她笑话,也不帮她说话,自顾自挑起礼服。 霍颖见状,出声道:“待会儿见了沉萸,让她自己道歉去。” 潘蓉迟疑了会儿才点头。 潘云修长舒口气。 一行人要出门时,潘云琢道:“我去接秦荔,你们先过去。” 潘云修微惊:“秦荔也去?” 潘云琢道:“放心,最近她们在沉浅大学相处的挺好,不会有事。” 潘云修不信:“你哪儿知道她们相处的好?” 潘云琢照实说:“问关娴的。” 潘云修暗道,关娴嘴上长了个喇叭,什么都往外说。 上了车后,霍颖才道:“我印象中沉萸和小荔以前关系不错,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这几年才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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