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地收回手,勉强微笑:“都聊到这份上了,再多说两句也没什么。沉萸,你对秦荔呢?” 萧沉萸面带愁容:“她、她才让我头疼。” 牧惜笙暗暗握紧了轮椅扶手,轻声道:“你坐过去,我们边吃边聊。” 萧沉萸依言回去。 “秦荔在萧家住了四年,虽然搬出来了,非分之想可还没断,”牧惜笙道:“我另寻了家侦探所。有比小秦总更诚心的,你觉得呢。” 提起这事,萧沉萸愈发苦恼。系统或是重生,哪一件说出来都惊世骇俗,她暂时不能明讲。只因系统说秦荔的身份是女主,加之前世的恩怨,她非得拉秦荔进来不可。 “秦荔要查于暄阿姨的事,跟我算是一道的。”她敛眸没直视对面,刚才那一番话……和吻让她心情复杂极了。 牧惜笙摇摇头,温声问道:“沉萸,你喜欢她吗?” 萧沉萸愣了愣。 她待秦荔不同,她自己知道。 这已是默认。 牧惜笙强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食指上的翡翠戒指被她拿在手里把玩,“你和她说过吗?” “没有。”要真说了,秦荔还不知是什么反应,还是现在这样清净点好。她不否认对秦荔的喜欢,但前世的那些事横亘在中间,她必然没法和秦荔交心,倒不如慢慢淡下的好。 牧惜笙像要捏碎戒指,手里用了极大的劲,面上却不显怒色,仍和和气气:“好。我会在宅子里住一阵,有事的话千万来找我。秦荔她始终是外人。”又带一些恳求:“是不是?” 萧沉萸抬眸看她,“是。” 牧惜笙脸上终于露出笑来,“好,好,快吃饭吧,不要耽误你午睡。”闲朱服 一顿饭到了尾声,牧管家来接人。 萧沉萸要走时,牧惜笙又叫住她,牵住她的手,“沉萸,我新得了几只鹦鹉,你要不要挑一只?” 闻言,萧沉萸神色霎时变得难看,笃定地道:“不用,我没打算再养宠物。”声音艰涩:“太吵了,我养不好。” 牧惜笙也不失望,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了。” 送走萧沉萸后,牧管家才面带难色地问:“东家为什么要提鹦鹉……” 牧家庄园里养了不少鹦鹉,都是品相极好的,但牧惜笙从不敢往萧家送,此刻提起,不亚于伤口撒盐,萧沉萸更不畅快了,牧蘅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先诸敷 牧惜笙垂眼,双眉紧皱,重新将戒指戴到食指上,“沉萸不能如约和我去溪荷,就是因为兰宜的事没办完,我不是不能等,就怕等来的不是好结果。”孟家早了结了,她才能如愿以偿。 看的出来,萧沉萸眼下对秦荔肯定有几分不同,至于为何没有明说,恐是另有内情,她不在乎什么内情,这对她而言是好事,只要她们没有进一步,那她就能进一步。 翟县那只鹦鹉死的很惨,虐杀它的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牧惜笙相信,注入这一剂催化药,萧沉萸会加快动作,孟家没了,萧沉萸也不会留在兰宜,只要去了溪荷,牧家的地盘上,秦荔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牧蘅哑然片刻,“这样做的话,萧小姐……” 牧惜笙道:“她要是怨我,总比现在不咸不淡的好。” “其实萧小姐对东家很……” 牧惜笙打断她的话:“她在秦荔面前,常常被气的横眉竖目,她在我面前不这样,你不觉得沉萸对我太客气了吗。”就连方才吻她,她也不气不恼,或许将那个吻当成亲人之间的亲密,这不是她想要的。 令她错愕的是,秦荔竟能让萧沉萸变得像个鲜活的普通人。 牧蘅默然良久,问道:“东家想怎么做?” 午间出了太阳,天气热了,人都慵闷起来,牧惜笙靠上椅背,淡淡道:“她既和沉萸合作,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她要查于暄的死,我不好袖手旁观。” 牧蘅明白她的意思:“我去办。” 牧惜笙点点头,似是慵困地睁不开眼,闭上双目,“回吧。” * 贝因从卫生间回来,将方才看到的一并说了。 “萧沉萸先走的,萧玉痕跟着过去了,牧惜笙刚刚才走。” 秦荔斜靠着长垫,若有所思,“牧惜笙走的时候什么表情?” 贝因道:“没什么表情,跟平常差不多。” 秦荔倒不懂现下是什么情况了。 牧惜笙叫萧沉萸出来,难不成叙家常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们说了什么? 贝因正要大胆推测一下,还没捋好思路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的神情慢慢变得急切,挂断电话后,很是激动地道:“于总的事有进展了。” 秦荔立即坐直了问:“什么进展?” 贝因道:“于总不是单独去查孟家的,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 回去的路上,秦荔一直在琢磨贝因刚才说的话。 洱城的程家? 据她所知,程家现今是程逢当家,经营了家公关公司,和许多企业都有合作。 四年前,程逢为什么和于暄合作查孟家? 她们到底查出了什么,竟然到了灭口的地步。如果真是她们合作,怎么死的只有于暄,程逢却毫发无伤? 难道于暄被骗了,程逢其实是孟家的人? 不行,她得去洱城走一趟。 贝因发了消息过来,附了张照片。 是一场独奏会的邀请函。 地点就在洱城。 没有回宿舍,直奔教室。 坐下养神,大约过了半小时,秦荔才想到一个快被她遗忘的人。 上次孟雪意借秦海业的手透露曲墨的事,孟雪意知道的肯定不止于此,她得找找秦海业。 虽不知孟雪意这么做的理由,但只要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冒一次险也没什么。 下午的课结束后,贝因来接她,说了秦海业最近的动作。“名芳百货被他糟蹋了,他就只能在孟雪意手底下讨生活,孟雪意竟然没过河拆桥,到现在还肯施以援手。” 秦荔忧虑道:“你说,会不会……算了,秦海业在哪儿?” “盛金,我让人把他拦下了。”贝因疑惑:“孟雪意是知道我们会对秦海业下手,故意让你知道曲墨的事,那今天呢,你找秦海业问,也就等同于找了孟雪意,孟雪意到底捂着什么秘密,要费这许多周折。” 秦荔摇摇头:“待会儿就知道了。” 于暄的事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在找上程逢之前,她得先把秦海业审一遍,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当然了,她自己另有一番打算。 萧沉萸费力引导她去查萧元漓和孟雪意,想来是遇上瓶颈了,此次若能帮上她,那就属两全其美。 她这厢胸有成竹,盛金的雅间内却是愁云惨淡。 秦海业忐忑地坐在对面,一桌丰盛的席面愣是看都不敢看,孟雪意只是伸手拿了杯子,这点动静便使他如惊弓之鸟,立时坐立难安。 犹豫之间,秦海业开口问道:“孟老板,不满您说,那秦荔心狠手毒,我儿子的手指头都让她给……我真不敢再冒险了。” 投靠孟氏之后,他的确得过一段时间的好处,可是如今孟氏深陷漩涡,孟雪意未必肯分心赏他一口饭,加之秦荔手段残酷,他便开始退却。 孟雪意冷笑道:“秦二叔啊,您这话错了。正因她害了秦飞宇,您才更要让她知道深浅,否则小辈都不成样子了不是。” 秦海业憋着一口气,什么都不敢说了。 其实孟雪意外表看上去并不像个狠人,反倒有礼有度,初次接触会觉得此人谦温和顺,但了解之后才会知道,越是细软的蛇,咬人越毒。 秦海业哪怕是死都下不了贼船。 眼见着外面的天一阵晴朗一阵阴云,连环杀人案还没个定论,孟久更不知还有几天好活,孟氏早就没有从前那么坚固,正在一点点瓦解,孟雪意丝毫不担心,也不知是为了体面还是真不拿杀人案当回事。 秦海业自恃年高,以为自己比年轻人看得透,所以不赞同孟雪意继续和秦荔等小辈来往,眼下不如将孟氏整顿整顿。 连环杀人案流传的真相他有所耳闻,因一起校园霸凌而起,当初受害者报过案,但被孟氏的人层层处理,现下有人来复仇,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年参与过此事的孟家人都夹着尾巴想出路,孟雪意又不给那些人一个准信,孟氏没了主心骨,几代人的经营恐会功亏一篑。 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孟氏没了,秦荔会杀了他的。 怪他不仔细,应该在于暄死后好好搜刮,竟漏掉了侦探所。 秦荔自小就是个坏胚子,若没了孟氏相保,势必要折磨死他。 还真可笑,在年初时,他定下的计划是将秦荔赶出兰宜,然后名正言顺将秦家一些资产挪到自己和秦飞宇名下,反正秦荔不在,旁人说什么抢家产之类的话也都是闲谈了。 这才一年而已,事态完全反转,别说财产,他都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可孟雪意执着,非要和秦荔拉扯,他又不能临时退出,只得硬着头皮听她的吩咐。 “秦荔让人留下我,孟老板您是走是留?” 孟雪意笑道:“我自然得留,待会儿我还有话和小秦总说。” 秦海业讪讪,不再说话了。 人在着急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极为漫长,他借口去卫生间,想出门透透气,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人堵住,一道熟悉的声音问道:“二叔这是要走了吗?” 秦海业吓了一跳。抹了把汗,一脸的不欢迎:“来了?” 秦荔淡笑,“我让人拦下二叔,就肯定会来的,我是个讲信誉的人,二叔一定知道。”她当着秦海业的面摆弄手指。 秦海业知道她意有所指,阿福的牙、秦飞宇的手指……她的确讲信誉,下手毫不留情。 秦荔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恐惧,笑容真心了不少,越过他要往里面走,贝因自是要跟着保护她,但秦海业一把老骨头突然横到跟前,毫无底气地道:“里面的人不想见闲杂人。” 贝因嗤笑道:“还挺有规矩。” 秦荔没放在心上,“既然孟老板只见我,我就一个人进去。” 贝因朝她使眼色,秦荔示意她放心,独自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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