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不懂才有意思。”司锦不打算让钱橙的注意力放在季静身上,于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对了,周黄说钱府昨日到丑时都没熄灯,想来今日我那岳父大人定会去趟丰德布庄。” 钱貔貅失去那么多东西,肯定要讨回来的。 钱橙的思维果然跟着司锦走,缓缓点头,然后抬眸看司锦,巴掌大小的脸蛋清水芙蓉般,未施粉黛但足够好看,“我想去看看。” 她怎么能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呢。 向来都是她求着盼着钱父能给她撑腰,何时见过钱父吃瘪。 司锦微微挑眉,缓慢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往身后一搭,凤眸撩起笑意看钱橙,“想去?求求我,我带你去。” 钱橙做为司府少夫人,出门看自己布庄的权力还是有的,根本不需要求司锦。 “夫君~” 钱橙隔着窗台,探身伸手,指尖轻轻勾住司锦的腰带,将人缓慢拉了过来,踮脚仰头亲她唇瓣,软软的声音腻腻的喊,“求求你,去嘛。” 司锦背在身后的手指瞬间攥紧,头皮发麻腰都酥了,眸光落在钱橙唇上,低声说,“再亲一下就去。” 钱橙笑着,双手环着司锦的脖子。 因两人隔着窗台,钱橙够不到的时候,司锦还配合着微微低下头往前走了半步。 钱橙亲吻司锦微凉的唇,舌如丁香探入,缓慢搅乱了司锦的心。 司锦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不知道何时改成托着钱橙的脸,指尖往后探进钱橙的乌黑秀发里,轻缓揉着她的长发,跟她加深了这一吻。 一吻结束,钱橙眉梢眼角都带了几分春意,眸子如午后湖泊荡漾,唇如清晨沾了露水的月季,色泽湿润颜□□人,宛如被她深吻后的另一处。 司锦垂眸压下心头涟漪,抬手将钱橙身前的长发撩回背后,“去梳头,我带你出去。” 其实她清晨早起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就是为了白天能空出时间陪钱橙一起出门。 钱橙笑,“好。” 她朝外招来蕊蕊帮她梳头发,自己挑选今日出门要戴的首饰。 可能是昨日回门,司母跟大嫂柳灵芸发现她拥有的首饰还是太少了,所以她走后两人就出去了一趟,回来便让人往锦院送了一匣子珠钗玉环,都是当季新款,说是出门见到有合适的,就给她随便挑选了一些。 哪里是随便挑选,分明是特意去给她买的,但是顾及她的脸面跟尊严,就寻了个“碰巧看见觉得适合你”的理由。 钱橙心里暖暖热热,投桃报李,把自己存下来的亲自绣的手帕,一人送了一条。 东西不昂贵,却是她这两年花了心血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以往钱母指使她绣巾帕,用来年底送礼,钱橙虽不敢反驳,可心底多少有些不情不愿,帕子上也存了几分潦草。不过她自己偷偷存下来的这几条,都是她格外满意的,没舍得拿出去的。 如今能用来送给婆母和大嫂,钱橙觉得很开心。 摸着玉簪对着铜镜往发髻上比划的适合,钱橙一心多用,莫名想到司锦的唇。 凉凉的,跟这块玉一样。可是贴着研磨一会儿就会变得温热香软。 只是…… 钱橙缓慢眨巴眼睛,以司锦的性子,刚才居然没进来抱着她往床上走? 有点奇怪。 “就这根吧。”钱橙选了个簪子交给蕊蕊,由蕊蕊帮她簪上。 知道两人要在饭点之前出门,周妈妈给钱橙准备了食盒,里头分三层,是糕点水果跟咸味零嘴,像是拿钱橙当成小孩子那般疼她,怕她出门在外饿着肚子。 司锦看着食盒,跟周妈妈道:“……是去东街又不是去东郊,哪里没有吃的。” “外头有归外头有,咱自家带归自家带,”周妈妈振振有词,“万一路上饿了,又找不到合胃口的吃食,这些不就能应应急吗,而且路上无趣时也能填填嘴。” 周妈妈将食盒探身放进马车里,慈祥笑着跟钱橙说,“吃多少是多少,别撑着了。” 钱橙头一回出门还能自带好吃的,眼睛都新奇的亮起来,跟着探头往马车里看,“谢谢周妈妈。” 见钱橙喜欢,司锦便把这事记下了—— 娘子出门嘴不能闲着。 周黄站在旁边,浓眉大眼满脸期待,等周妈妈忙完钱橙,才轻轻扯自己母亲的袖筒,“娘,有我的那份吗?” 他记得他小时候出门也有吃的,不知道何时他娘就给他停了。 “你饿了?”周妈妈问。 周黄摇头,“不饿啊。” 他吃饭的时间比主子们早,属于清晨起来就吃东西了,现在肯定不饿。 周妈妈睨他,“不饿你吃什么糕点,给你娇气的。” 周黄,“……” 您刚才对少夫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钱橙爬上马车,跟周妈妈挥手。 坐稳后马车徐徐前行。 钱橙把食盒抱过来,打开往里看。糕点多数都是咸口的。 她咬着糕点,顿了顿,陡然想起新婚夜的椒盐花生酥也是咸的。 当时她跟蕊蕊还想着怎么司府成亲用的糕点是咸味。 一般人家成亲,糕点都会摆上甜的,寓意婚后甜蜜,装饰作用大于食用。而当时锦院新房里摆的椒盐花生酥,应该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特意给她准备的,留她饿时吃的。 钱橙,“!” 钱橙柔软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酸楚闷疼。 都过去好几日了,她才后知后觉从那盘椒盐花生酥里回过味儿,品到藏在深处的甜。 “司锦。”钱橙捏着糕点问,“吃吗?” 不到饭点跟过了饭点,司锦都没有胃口吃饭,今日食欲更淡,闻言摇头。 “只尝尝味道?”钱橙跃跃欲试,暗示的不能再明显了。 “不尝。”司锦难得矜持起来,早上尝过钱橙的唇了,结果自己动情后比她还难受。如今抵住诱惑,如玉的手指撩开车帘一角,余光正好看到抬脚进珍宝阁的季静。 司锦,“……” 司锦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虚,慢条斯理又把车帘落下,佯装没看见。 钱橙狐疑的盯着司锦看。 好奇怪,清晨还跟她索吻的人,如今清心寡欲的像个尼姑。 她撩起车帘,露出一条缝,边吃边往外看。 甜蜜期过了?不能吧,这才成亲几日。昨天做多了?她都没说累呢。 钱橙慢慢嚼着糕点,余光偷偷看司锦,司锦随手拿了本书,靠在车厢里慢慢翻看。 瞧见钱橙的目光扫过来,抬眸望她,“嗯?” 钱橙笑得乖巧,扭过头继续吃东西。 她不信司锦突然冷淡,心里盘算着,等回头只有两人的时候,她再试试。 而今日才来本月月事的司锦,“?” 她怎么突然有股不太好的‘欲’感……
第38章 钱橙跟司锦到东街的时候, 钱父刚到,正下了马车朝里进。 距离他闹起来估计还得有会儿功夫,司锦让周黄把马车往边上停停, 先不过去,准备坐马车里看看热闹。 钱橙撩开车帘朝外看,上午时分, 还不是晚上,东街瞧着便已经足够金碧辉煌商品琳琅满目了。 她像只乡下来的老鼠, 一头钻进了御膳房, 一时间新奇惊叹到不知道先看哪里。 “之前没来玩过?”司锦看她。 钱橙恍惚摇头,“我小娘还在时, 只路过时经过这里, 连马车都没下。” 至于玩?怎么可能,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嫡女钱柚,钱父也不一定舍得带她四处闲玩。 毕竟钱父要脸面, 哪能带着女儿只逛不买,要是被熟人认出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可要是买的话,那就不是一枚铜板两枚铜板能解决的事情。 这里就连街边拐角的糖炒栗子,都是一吊钱一包, 明码标价写在手边的旗帜上,丝毫不欺瞒。 一吊钱一百文, 够买五斤猪肉吃几顿了。 花百文只为了买零嘴?钱父还没阔绰到这个地步。 见钱橙悄悄吸鼻子, 司锦笑了下, 撩开车帘同外头的蕊蕊说,“去买两包炒栗子, 一包给少夫人吃,一包留你和周黄吃。” 周黄从钱包里掏钱递给蕊蕊,伸手给她指路,“顺着香味去就行,他家的栗子个大饱满没有一个坏的,糖用的更好。” 贵是有贵的原因的。他家栗子一个比别家的两个大,个个开口,香甜软糯,丝毫不腻。 蕊蕊愣愣地捧着一吊钱,下意识仰头朝马车里看。 一吊钱,买栗子?!蕊蕊眼睛都睁圆了。 钱橙是心疼钱的,但她更想尝尝一吊钱一包的糖炒栗子。粉白的指尖捏着车窗,眼睛亮亮的朝蕊蕊点头,又肉疼又满脸期待。 一周前,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能阔绰到吃这么贵的零嘴。 司锦掏出火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书,余光瞥见钱橙又馋又心疼钱的模样,觉得好笑。 她抬手,指腹在钱橙嘴角摸了摸,“嗯,没流口水。” 钱橙,“……” 钱橙囧囧的看着司锦,她就是再馋,也不会馋到流水,“我就是觉得太贵了。” “贵?”司锦双腿交叠,靠着车厢内壁,书暂时合起搭在腿面上,温声跟钱橙算了一笔账,“你可知道快被你吃完的这一食盒糕点肉脯能换几百份糖炒栗子?” 钱橙愣住,低头看不远处的食盒,眼睛缓缓睁圆,“?!” 几、百、份?! 司锦微微挑眉,金丝细框水晶镜片后的凤眸潋滟泛光,如午后湖面荡漾的金色: “不说司府的厨子,单是锦院的主厨,曾是御厨掌厨。做白案的黎师父伺候过先皇太后的饮食。做红案的姜师父,是如今宫里御厨掌厨的老师。” 钱橙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 司锦一笑,抬手,拇指指腹在她红唇的下唇上轻轻摩挲,把粘在她唇上的那颗芝麻蹭掉,“专门给你做糕点的这个师父,曾经只给先皇后做过吃食。” 更别提其他打下手的厨子了,各个都是精挑细选而来的,就这只是她锦院中小厨房里的私厨。 “光是请他们掌勺,就得百金,”司锦收回手,指腹轻缓摩挲,目光落在食盒上,“何况用的又是极好的食材。” 光是糖,司府就能细分出好多种,每一块糕点可能都放了不一样的糖,所以吃出来口味会有细微差距,口感层次不同。 钱橙是属于小猪吃细糠,只觉得好吃,没分出别的。她要是尝过百味老饕,才能吃出其中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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