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她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她自作主张,竟然将跑车后座发生的事情续写了另一个版本。 “我好想你。” 时愿清冷的眉眼酝酿着醉态,指尖在空中抖动,温柔地贴上她的脸。 薄唇绽开暧昧的浅笑,时愿凑过脸,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瞬,就欲擒故纵似的退去一段距离。 而她恬不知耻地追了上去,缠着时愿的脖颈。拇指轻柔地摩挲她的唇角,确定好位置,直勾勾吻了上去,还是那种撬开牙关的深吻。 时愿乖巧得很,予取予求。 她吻完后,轻喘着气,耳鬓厮磨,“我喜欢你。” 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没有后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遗憾。 顾知忧撩起额前湿答答的碎发,指缝穿过发丛。她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眼神怔怔地盯着腿上盖着的毯子。 倏尔拧着眉头,懊恼不已。 即便昨晚氛围一度暧昧,也不该胆大妄为做这样的梦。置坦荡的时愿于何地,置她们的友情于何地? 顾知忧捂面。 啊啊啊啊她还有什么脸跟阿愿见面呐? 作者有话要说: 峰回路转之再转~ 顾总:前面说我是受的站出来,(在梦里)我明明攻得很! ps 摩耳甫斯:希腊神话的梦神
第27章 八月,时悦集团在官网上发布了招聘信息,数不胜数的简历蜂拥而至。经过人力资源部的层层筛选,十位应聘者入围最后一轮面试。 时瑶端坐在办公室里,腰杆挺得笔直,手中握了支银质钢笔,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 手边堆放着十人递交的简历,秘书打印成纸质版,还未来得及细看。 倦意来袭,时瑶阖上笔帽,从办公椅上起身,抻了抻手臂,踱步到落地窗前。 阳光无限明媚,刺得人烦躁。顶着烈日,街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生活的希冀呼唤着人们在繁忙的都市中砥砺前行。 一支细长的烟夹在指缝,卷烟纸与火光撞了满怀,青烟袅袅,时瑶眺望着远处。 高楼林立,江河浩渺,一览无余。 北京就不是这样。 它有巍峨险峻的山峰,如龙脉般绵延不绝。山壑间栖居着古韵典雅的楼阁,仿佛世外桃源。 北京这座城市,还有某个不该思念的人。 前几日,时瑶偷闲飞去了北京,航班落地,就给某位同学发了消息。 校门外的树荫下,蜗牛匍匐在粗糙的树干上,沿着纹路,一寸一寸向上挪。偶尔滑了一跤,又锲而不舍地重复走过的路。 上面有什么吸引它的吗?时瑶抬起头,在葱茏的绿叶中窥见了星星点点的天光。 没什么特别的。 时瑶收回视线,马路对岸出现了笑容明媚的女孩。她今天套了件纯白的短袖衬衫,深蓝色牛仔背带裤下,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整个人朝气蓬勃,不逊于春天的风,和夏天的太阳。 洛简墨发如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微风拂过发梢,清秀又飘逸。 过完马路,在人行道一路小跑。丝毫不顾及是在外面,洛简热情地拥上时瑶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姐姐,我好想你。” 年轻的女孩不懂得收敛克制几个字怎么写,她只知道直抒胸臆,勇敢表达。 时瑶喉咙滚了滚,身畔萦绕着女孩的清香,还有甜甜的嗓音,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自己没出息地加了人家的微信,又不打一声招呼上赶着来见她。 时瑶请洛简看了场电影,又吃了顿晚饭。将小姑娘安全送到校门口,正准备说告别的话。结果,人家直接圈上她的腰,不舍得走。 某些事情,有一就有二。 轻车熟路的温柔,这次的体验比上一次还要好。 屋子里关着灯,洛简从背后揽着她的腰,微热的额头轻轻蹭着光滑的背脊,向她撒娇:“姐姐。” 漫长的温存后,时瑶试探着下地,挑起散落的睡袍,套在身上。 腰带松松垮垮,随着她走动的幅度,像秋千般晃荡。 一窗之隔,璀璨与幽暗分道扬镳。 时瑶打开窗户透气,又坐在床尾,单手抱臂,慵懒地点燃一支烟。 洛简阖眸假寐,嗅到烟草燃烧的气味,睁开眼睛,支起上身,静默地盯了她一会。 单薄的身型,流畅的线条,还有手中忽明忽灭的火星,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性感。 半晌,洛简低声建议:“吸烟有害健康。” 时瑶漫不经心地笑笑,没把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她烟瘾不重,只是有时候兴致到了,便不会有意克制自己的欲望。 还要补充一条,除了在时愿面前。 时愿厌恶烟味,每回逮到她抽烟,都要说教一番,时瑶莫名发怵。 时愿是时愿,她还能被小姑娘管着不成? 时瑶轻笑着说:“没关系。” 洛简低下头,表情藏在黑暗的阴影里,沉思了片刻,小声说:“对我身体不好。” 时瑶愣神,头一回听到这样劝人的,有些新奇诧异。她想了想,二手烟的危害的确比一手烟大得多,于是听话地掐灭烟头,把残余物扔进烟灰缸。 光脚踩在地毯上,时瑶去卫生间漱口,回来时清新的薄荷香完全代替了烟草味。 掀开被子上床,床垫吱呀向下凹,时瑶背对着洛简,闭眼酝酿睡意。不安分的手攀上她的肩膀,洛简把时瑶往下带,被子高高蒙住头顶。 吻得难舍难分,即将擦/枪/走火。时瑶推了推洛简的肩膀,语气有些严肃:“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又想把她折腾得散架,早上一声不吭就走? 洛简贴着她的耳朵:“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明天早上也不用去实验室,可以陪陪你。” 上次把时瑶一个人丢在酒店的事,洛简耿耿于怀了许久。怎么能没等她醒来就离开呢?洛简有意借这次机会弥补。 时瑶坚决的推拒变成了半推半就。 于是,最后变成了时瑶送洛简回T大,嘱咐了句“好好学习”,再目送她进校。 咚咚。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时瑶思绪回笼,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动作,“进。” 时愿进来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听秘书说,时瑶有事要吩咐她。一转身,就看到时瑶对着落地窗,手上的烟还未熄灭,想事情出神的样子。 “想什么呢?”时愿踱步到时瑶身边,与之并肩。 时瑶吸了口烟,口是心非:“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时愿指了指她食指与中指夹着的烟,心说,都忘记在她面前不许抽烟的规矩了。 时瑶哑口无言,走到办公桌前,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两个都能管到她。 时瑶自嘲一笑,叹谓道:“为情所困。” 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时愿调侃,“你那个小情人啊?” 时瑶皱眉,矢口否认:“不是情人。” 在圈子里待久了,见识过不少有妇之夫拈花惹草,冷落妻子,带着莺莺燕燕出席各种宴会,时瑶莫名讨厌情人这个词。 时愿啧了一声。看样子她姐是认真的,搞不好那个小姑娘以后会成为她姐夫。 时愿从善如流,斟酌试探:“你女朋友?” “目前还不是。” 这就是时瑶心烦的地方。 她千里迢迢飞去北京,又不是为了跟洛简上床。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除了床上的配合更默契了,她和洛简的关系一点也没改变。 时瑶看向时愿,“你们年轻人都不在意名分吗?” 时瑶的言下之意,是把洛简和时愿归为年轻人,把她自己排除在这个行列之外。 你们年轻人?这话说的挺有意思。 时愿抠字眼打趣她:“你很老吗?” 时瑶没反驳,严谨地补充:“相较而言。” 时愿认真思考了一会。 按道理说,占着什么名分,就要做什么事情。少一分是敷衍,多一分是僭越。就好比她和顾小姐,目前只有朋友的名分,即便她已经情根深种,无数次想要亲吻对方,却一次也不能付诸行动,否则便是冒犯。如果有了爱人的身份,就要好办许多,她也不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可感情的事往往不讲道理,哪怕她只占着朋友的名分,她也想竭尽所能保护她。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时愿给出自己的看法:“因人而异。有人在乎,有人不在乎。”她自己不是特别在意。 不过,时愿感觉,时瑶挺在意的。 听了这话,时瑶蹙着眉,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洛简应该不太在乎名分。不然为什么她们都上过两回床了,还不提交往的事。 还有一种可能。 时瑶指了指自己,“做我女朋友,很丢脸吗?” 时愿挑眉,她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别的不说,时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除了不熟悉的人觉得她性格高冷,像座冰山,没有哪里不好吧。 时愿摇摇头,诚恳道:“简直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 那个小姑娘是做了什么,让她姐姐这么没自信? 时愿狐疑:“她拒绝你了?” “没有。”时瑶移开目光,有点不好意思,“我在等她开口提交往的事。” 时愿扶额。 好好一女强人,怎么谈起恋爱这么怂呢?为什么不能直球一点? 时愿扯了扯嘴角,“她应该不好提吧。” 对上时瑶疑惑的眼神,时愿不想跟她玩一问一答的游戏了,直接掰着手指给她解释。 “你想,你有钱有颜,妥妥的人生赢家。她呢,还是个在校大学生,除了年轻,哦,也许还有点喜欢你的真心,她有什么?她哪里来的底气跟你提交往?” 时愿吐槽了句:“你要她主动,最少要等几年。” 几年,还未必能长成理想中的样子。如果届时小姑娘还是没有攒够追求时瑶的资本,那她姐姐岂不是要继续等下去? 时瑶对时愿刮目相看,明明没任何经验,解决起感情问题一套一套的。这就是天赋吗? 时瑶把话题引到时愿身上,“你这么懂,怎么自己的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时愿和顾知忧相识相知十年,感情一向很好。时愿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喜欢”二字能担得起的。 时瑶虽然是局外人,但她觉得,只要时愿挑破这层窗户纸,把顾知忧变成女朋友的概率应该是蛮高的。 “少扯我。”时愿靠进沙发,优雅地翘起腿,“这是两码事。” 她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只橘子,三下两下剥开皮,言归正传,“你让秘书喊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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