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你晓得你睡了多久吗?秘境已经结束,你的那位苏姐姐都回去了。” 这一句话,让燕徽柔突然如释重负。 还好,回来了。 在回忆里看到的小姑娘的稚嫩小脸,与如今这张艳丽绝伦的容颜渐渐重叠。 一眼,像是隔着万重山水,望过了很多年的光阴。 看了半晌,燕徽柔忽然伸手抱住了江袭黛,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她的腰上,而后眼角润了些许,便开始默默流泪。 江袭黛浑身一僵,然后很快放松下来,“怎么了?” “没事。”燕徽柔转了转脸。 “没事怎么会哭?” 燕徽柔道:“我有些想您了。” 江袭黛闻言挑了眉梢,她拿着一指节抵上燕徽柔的额头:“别哭了。又把水蹭我一身,每个时辰去换一身衣裳,也是很累人的。” 燕徽柔不依,还是埋在她身上转头蹭着:“怎么会……我睡着的时候也哭了?” “嗯,那倒没有。” 燕徽柔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眶,抬起头来,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好热,散热似乎不起效果,反而一潮更比一潮高。 不光自己的衣裳散了,江袭黛的似乎也有一些凌乱。 她凭住呼吸,视线仔细探究过去,骤然撞上那女人微敞的领间——里头全是饱满的红痕。 而她自己胸前,大致一扫,也有零星几朵。 燕徽柔愣住了。 她在脑子中迅速减掉了两个人重叠的部分,发现自己啃的在其中占比并不算少。 随着刚才燕徽柔的那个紧密拥抱,两个人的柔软相互挤压着,唇痕相互重叠,像是一个前后相随的吻。 女人的手指如折梅一样,拈起她颈脖后柔软的青丝。 那几撮头发,轻微地搔痒着燕徽柔的脖子。 一下,又一下,慢慢的。 最后化为一线圈,无声地勒上了她的脖子。 燕徽柔愈发热了,她闻到江袭黛身上熟悉的味道,牙根有些发酸发痒,竟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咬上去。 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混沌之中,一把板正了女人的肩头,就此咬住了肩膀上蔓延出来的花纹。 她听见江袭黛轻吸了一声。 “果然,又咬人。” 发丝一紧,燕徽柔被拽得往后仰头,她同样急促地呼吸了起来。 “门主……”她双瞳渗出了一些眼泪,水灵灵地一抬眸,勉强抖着呼吸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从昏迷开始,便一直这般,乱蹭乱咬。身上的血很烫,似乎还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是神血觉醒的缘故。”江袭黛:“本座想着试图简单地缓解一下你……但没成功。如今看来是更加不好,火上浇油了。” 燕徽柔转头埋在被褥里,锁骨处粉红了一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昏迷时是怎样的情形,但也不是很愿意细细思考,只好焦灼地躺着。 她并拢了双腿,伸直了:“门主,你……过来些。” 江袭黛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不免弯了一下唇角:“且缓一下。” 江袭黛别过脸去,神色却顿时嫌弃起来,毕竟是对着脑中正在喋喋不休的系统。 系统:【宿主,剧情已经严重偏离——】 “你才知道吗?” 【滴滴!监测到并非宿主的剧情节点——】 “闭嘴。”江袭黛从容下塌,在柜子底下翻找了一遍,悉悉索索一阵,终于,她满意地拿起一件破碎红衫,搭在臂弯。 系统对江袭黛的举动进行了一番扫描,发现大反派在女主面前拿起了一本双修功法。 “燕燕,这也本是你的机缘。”江袭黛坐在床边,抚过衣裳上的字纹,仔细浏览了一遍:“说是不准学,本座压在那箱子底下,也没有再管过。你倒还真没动过半分。” 【滴滴——】 “唔……我……” 江袭黛轻轻一笑:“太不主动了。这样容易错失先机。” 她倾身过去,一手搭在燕徽柔的小腹上,缓解似地帮她慢慢揉着:“这样会好些吗?嗯?” 【滴滴——】 【女主好感度+1】 【滴滴——】 江袭黛感受着身体里来自于燕徽柔的热潮,淡淡笑着,闭上眼:“再吵嚷一声,本座就去阉了男主,弄个半残,再挑个暗窑把他卖了。虽然那小子因为光环大概还是会跑出来,不过也算是丰富人生了,怎么样?” “你不让本座走这剧情——可以啊。” 她嘴唇轻启,因为口型弧度变化不大,这几个字吐得格外刻薄,带着怨毒:“那谁也别走。” 系统陷入沉默。 江袭黛两眼一黑,心脏处传来剧痛,好像被几根簪子插了进去似的。 她唇角淌下一层鲜血,但却并不在意的抹去,伸手往上挪了挪,对燕徽柔说:“是长大许多了呢。这里。” 【滴!女主好感度+1】 系统似乎已经过载,关闭了警告模块,只留下了扫描功能。 监测到反派宿主正在对女主讲垃圾话,女主的好感度还在蹭蹭涨。但是无力阻止,只好暂且下线。 江袭黛这会儿已经和燕徽柔吻在一起,她口中溢出鲜血,燕徽柔似乎有察觉,朦朦胧胧地关心她:“门主?怎么受伤的……” 江袭黛在短暂的换气时柔和答道:“别怕。小伤。是你把我咬破了。” 心脏的剧痛烈了一瞬,但是却马上撤下。江袭黛闭着眼笑了,她一面亲着燕徽柔,一面伸手褪去燕徽柔的衣裳。 还一面酣畅淋漓地想着,原来如此。 她知道了。 这可能就是系统的极限,给她疼痛予以警告,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根本无力阻拦她什么。 不然,早该在第一次偏离剧情的时候,就彻底抹杀她的意识了。 可是这种程度的痛,对江袭黛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她只是不喜欢疼痛而已,但是早就养成了在剧痛下还能保持进攻或是清醒的习惯。 燕徽柔浑然不知江袭黛那边发生的一次斗争,那女人所谓的“缓解”像是一把柴,她整个人都烧得飘飘欲仙的,快要没了实形,即将化为火焰上喷出的一缕青烟。 但是很安心,腰间总是有承托,伸手终归有怀抱。 只是这视线却实在朦胧了,她还想多看几眼江袭黛都做不到,意识昏昏沉沉,又迎来惨白的一片光芒。 这是? 燕徽柔肢体的感觉又轻盈起来。 她又回到了白泽留存的那一片净土。 只是眼前已经没有三道大门,白泽也不见踪影,只有一道高昂耸立的“过去”之门,沉默得像是一座山岳,界石泛着幽幽的光芒,好像在邀请她走入其中。 燕徽柔:“……” 这真的是机缘吗?怎么感觉像是上天派下来专程来折磨她的?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让她的灵魂突然抽离,并且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所以在江袭黛那边,她该不会已经晕过去了…… 燕徽柔揉了揉眉心,觉得甚是丢脸。
第89章 燕徽柔并不想来到此地, 但是她尝试了走出边界,却没有成功,似乎需要在进入这道大门以后才能离开。 她只能沉下心来,重新迈入了那道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的大门。 燕徽柔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来时。 小门主正在幽幽地盯着她, 支着下巴, 凑得很近, 脸几乎快贴到她的下巴上了。 燕徽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才发现自己穿透了物体,站在一尊镜子前面。 那个时候的江袭黛看不见她,只是在自己照镜子而已。 小姑娘动了动,明媚地眯起眼睛, 对着镜面呼了一口气, 又拿嘴唇啄上去, 印下了一个吻痕。 还挺可爱的。这是在试图自己亲自己吗。 燕徽柔发现比起上次相见,她又长大了一点。没那么瘦了, 气色也好了很多。她身上穿着灵山派的弟子服饰, 一通肃穆的雪白, 显得整个人都乖巧了起来。 “今天不想去练剑了。” 她对着镜子说话,下一句语气放高了一点,似乎在假扮两个人:“为什么呢?” “因为蠢货太多, 废物也多。不是厌我,便是惧我。”江袭黛不忿地答:“好心当做驴肝肺。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又放轻了声音:“那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她想了想,又答:“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没有做错什么, 大家为什么都会讨厌你呢?” 自问自答到这里,江袭黛的神情落寞了些许, 仿佛镜子上也落了蒙蒙的灰。 她捻起衣袖,把镜子擦干净, 嘴里嘀咕着:“慢慢来。从今天不落单开始。” 江袭黛擦干净了镜子,又顺便把佩剑擦得澄亮。然后把佩剑插在腰间,走了出去。 又是没人和她对练的一日。 同一届的弟子们都晓得她,江袭黛,剑艺精湛,出手迅疾又灵敏,寸寸往人命门招呼。 每次和她对练,轻则鼻青脸肿,重则缺胳膊断腿。 很多同门都怀疑——如果不是有师长在一旁拦着,估计早就死人了。 练武的空地上,见无人搭理她,那小姑娘两条腿交叉着站,脚尖翘起,点在自己的后脚跟,漫不经心地碰着:“哼。” 教习的师姐都看不下去了,从人堆里拎了一只倒霉蛋出来,塞给了江袭黛:“你们二人对练。” 那倒霉蛋——江袭黛的印象很清晰,以至于那张人脸还是鲜活的。 面对这江袭黛,那个年纪稍小一点的丫头瑟瑟发抖,但是又不敢明着违抗命令。 这又是个小废物。江袭黛瞥了她一眼,样子实在很傲慢,但实则心中的小尾巴都愉快翘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秋心。” “日后,你便跟着我了。”江袭黛昂起下巴,眉眼舒展。 “……”李秋心突然哭了起来,不是一点点声响,是悲愤欲绝的嚎啕大哭。 江袭黛顿时恼了:“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她哭得频频引人注目,江袭黛咬咬下唇,眉毛竖起,提剑冲她招呼去,想打断她的哭声。但是谁知道这娇弱的李师妹一碰就跌了个跟头,声音却愈发可怜。两人翻滚到一起,而后江袭黛压在了她身上。 江袭黛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还掐住了她的脖子,想要把她的哭声收起来——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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