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容清杳看上去比洛迷津还要委屈,双手紧紧拽着洛迷津的衣角,清冷的面容倔强又悲伤。 一如分手的那一天,容清杳也这样无声哀求过她,她不曾理会。 因为懦弱,因为瞻前顾后,因为害怕,因为恐惧于失去,于是后退了,选择错误,后悔一生。 她以为自己很拉风很厉害,其实只是自以为是的小丑罢了。 洛迷津想要要放声大哭,又想迎上去紧紧地拥抱女人,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缺乏勇气因而错失一切的人。 凭什么为容清杳的喜怒哀乐而感同身受,又凭什么拥抱女人呢?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总在关键的时候畏惧退缩,有时候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见洛迷津不愿说话,容清杳倒也不逼迫她,只是轻轻将她抱住,像给猫猫顺毛一样,抚摸着洛迷津那头质感极好的白毛。 “不想说就不说了,以后再说好不好,我不逼你。” 又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温声软语温暖怀抱,洛迷津恨不得永远沉溺,她好想把容清杳藏起来,就像藏那些心爱的、只属于她的东西一样。 可是她心爱的游戏机还是被发现了,被砸烂踩碎。 从此她悟得一个道理,无法保护就不要奢求拥有。 “容清杳,谢谢你,”洛迷津闻着女人柔软发丝儿上熟悉的香味,感到一阵满足,“但我要走了,放开我吧。” 原本心绪平静许多的容清杳,在听到洛迷津说她要走了,要求放开她时,心里的防御机制即刻启动。 清明不再,随恨意与恐慌上涌的是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女人垂下的眼眸不透光,脸色逐渐苍白,嘴唇却被咬得血红如玫瑰花瓣。 病态的失控在所难免,她贴着洛迷津的耳廓,一心一意清晰地问:“你很想走?走去哪里,是不是再失踪七年?” “没有……你别闹了,”洛迷津收回被容清杳反复把玩的手指,却不想女人遽然起身,细软的腰肢轻折,勾了一瓶樱.桃味的朗姆酒过来。 容清杳身上的浴袍在拉拉扯扯中,早已松垮不堪,顶峰嫣红一点的雪团时隐时现,偏偏她自己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拨开酒盖,饮下一大口。 本来想灌给洛迷津的酒,被容清杳自己不小心全喝了下去,她的眼神只余一秒清明,又依上去要洛迷津吻。 容清杳被洛迷津咬破嘴唇,疼得泪眼汪汪,却还不顾一切地迎上去,怨恨又仰望她, 相爱太短,遗憾太长。 “喜欢我吗?”虽然她知道洛迷津现在不太清醒,但能得到一句不清不楚的爱慕,有足够她愉悦开怀。 “不说话?”见洛迷津缄口不言,女人拍掉她的手,“不准碰。” 发现洛迷津很“听话”地收回手,一点都不碰她,女人又发出有些委屈的呜咽,半真半假地拍了洛迷津几下。 “你没一点良心。” “嗯,”洛迷津不敢太用力,房间里的瓷器、玻璃制品很多,她生怕容清杳会受伤,“所以你更应该远离我。” “还喜欢我吗?”女人唇角口腔满是酒液,双眸间风雨如晦,葱白的掌尖毫不示弱地捏着洛迷津的下巴。 她想通了,人是会变的,人怎么会不变呢? 生活的锉磨,名利场的媚上欺下,岁月的变迁,分离、重逢,都会让人面目全非。 但没关系。 樱.桃味的烈酒被迫灌入喉咙,洛迷津条件反射地吞咽,从口腔到胃升起一路的灼烧感。 她酒量不好,晕眩几乎一触即发,只能模模糊糊听见女人娇软又凛然地反复质问“还爱不爱我?” 容清杳攀援着洛迷津的肩膀,她反过来搂住女人的腰,分不清是谁更急切,更主动。 黑裙紧紧贴在身上,容清杳眼见着酒液浸透,几乎透明了。 这样的亲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走钢索,可谁都顾不了了。 趁着洛迷津酒醉,她心底的幽暗和欲望无限生发,忍不住想要进行“奖罚问答”。 她推倒洛迷津,跨坐在人家身上,俯身而下,时不时轻轻描绘对方的唇形,惹得洛迷津想要翻身而起,又被她镇压。 “你别动,”醉酒的音色附上喘息喑哑惑人,女人好似发出充满掌控欲的命令,“我要这样。” “可是,你,我们现在?” 酒精的作用令洛迷津大脑昏聩,只能依靠本能行动,她想要贴近如雪般冷冽清香的女人,却在得到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后又被推开。 “我问你答,懂吗?能不能做到?” 洛迷津双眼迷蒙,反应了很久也没理解过来,只是见和自己说话的人是容清杳,便自然地放松点点头。 这种来源于深处的、天然的信任,令容清杳灼热沸腾的心绪稍稍降温。 “洛迷津,你这七年有没有交女朋友?” “没有,“洛迷津像个有问必答的乖宝宝,睁着一双明显醉意上涌的绯红眼睛,脸上的梨涡随着笑容渐渐扩大。 每次喝过酒,洛迷津就会变得话唠起来,平常闷声不吭的人,也能侃侃而谈,就是睡得很快,所以容清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给人任何休息机会。 “有没有喜欢或者暗恋过别人,”女人俯下身,声线清晰凛冽,太有种主场性的掌控感,“除了我之外的。” “你之外的?绝对没有,十几年前没有,几十年后也没有……” “真乖,“容清杳捏着洛迷津的下巴,奖励似的细细吻过对方唇角,声线微哑,透着一股慵懒的餍足之感,像是坏事做绝后的欢愉心情。 前面的问题其实都无关紧要,洛迷津没有喜欢过别人最好,就算喜欢了……抢回来就好了。 然而下面的问题藏了太多的情绪,不甘、愤怒、伤心、刺痛、迷惑不解…… “那天和我说分手,是迫不得己的,对不对?” “哪一天?” “七年前的那天。” 醉得比刚才深了些,洛迷津定定看了容清杳许久,意识有些迷蒙。 “那天啊,雪好大。” “嗯,距离现在2642天前,1月1号下午6:17,那天正好下着大雪,你用一通电话对我说了分手,”容清杳冷静地点明时间地点,“当时我正在我们家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我们说好要一起过周末。” 洛迷津听见“用一通电话对我说了分手”,眼里出现几秒沉痛的情绪,不知怎么地,忽然主动拉过容清杳,试探性地吻了吻,又发狠压了上去。 她们同居的时日不算很长,因为被断掉经济来源,过得非常拮据,也非常快乐。 吻过对方太多次,每次都抱着有今朝无明日的抵死心态去厮磨去贴合去相迎。 那对于热恋中的人是一笔甜蜜过头的经历,却在日后分开的巨大空洞中,绞得人心发紧,绞得人在日久年深的日子里,难以呼吸。 今天得以重温旧梦,看着对方潮热的脸、朦胧的眼,认真地、固执地看着,失而复得好似近在眼前,像是重新找到自己的锚。 容清杳眼底盈满涣散与舒服,嫣红的唇开开合合,似引诱丝邀请,“像以前那样,掐着我做。” 这一刻,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恋痛,眷恋疼痛带来的真实和存在。 像是入魔一般,洛迷津握住了女人细长如玉的脖颈,轻轻按压着,感受到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跳动。 容清杳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来电显示是经纪人,大概又是有关今天红毯的那些事情,要不就是商谈下一部电影的进展情况。 “你不接电话吗?”洛迷津疑惑地问,“打电话的人很急的样子。” 容清杳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想要凶洛迷津一句,谁料到说出口的声线软绵绵,毫无威慑力,“你这样,我要怎么接?“ 手机铃声坚持不懈地响过四遍,终于歇了下来,最后垂死挣扎地显示两条短信,就再无声息。 被容清杳这样充满冷然控制感的身体反应,所取悦,洛迷津慢了下来,大脑亢奋高昂。 容清杳正处于不上不下的点,茫然地睁眼看向洛迷津漂亮野性的侧脸。 “唔,这样难受,求你……不要,动一下。” 对方不为所动,女人被难受得逼出了眼泪,眼尾湿红一片,声线也越发喑哑,雪白薄弱的身体自己小幅度动起来。 能看见洛迷津骨感偏长的手指,一时尽数隐没,一时重见天日。 见洛迷津还是呆呆的样子,容清杳气鼓鼓地说道: “不准动了,我的奖罚问答还没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洛迷津乖乖住手,一双明净清澈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容清杳。 “什么问题,”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容清杳问了什么来着? “你别想逃避或者打哈哈,我的情报来自于知问,她说你是迫不得已和我分手的,你承不承认这一点?” 洛迷津怔怔地看着容清杳,点点头又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不想告诉我?” “没有啊,”洛迷津看见容清杳眼睫上坠着剔透的泪,习惯性地低头抚去。 “不准看我,”容清杳拿手挡住洛迷津的眼睛,不曾想这一动又被撞到最深处的某个点,热流涌动,“拿出来啊。” 喝了酒的洛迷津反应很慢,完全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还有,洛迷津,你的手腕怎么会有伤疤?” “伤疤?”洛迷津抽出手仔细端详了很久,皱着眉细细思索,给出了让容清杳无语的答案,“只是不小心伤到了。” “你……你认真一点,怎么会……唔……被伤到的?” “就不小心的啊,”洛迷津睁着无辜的眼睛,觉得自己回答还挺认真的。 容清杳突然有点后悔给洛迷津喂那么多酒了,可是不喂酒这人又会逃跑,喂了酒这人又变得呆呆傻傻的。 无解了还。 “是别人弄伤你了吗?” 下一秒洛迷津整个人都凑过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学姐,就令女人瞬间软了身子,缜密的思绪不复存在。 她像是破碎的、奢靡的,无药可救,堕入深渊,于酒色情.欲中浸透的雪夜玫瑰,同时又仿佛清冷出尘不染尘埃的雪莲。 纤薄分明的锁骨染上潋滟的色彩,她背后红得妖冶,没有人能拒绝情.欲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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