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许将军在外拈花惹草,不许我去外结交好友?” “你...”南仲难言,他未见过耿少怀,可是听过。风月楼的楼主只是楼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风韵犹存。而对立忘归楼的楼主则是楼中的老板,三十出头,容貌俊俏尚未娶妻。因为极负才华,又是富甲天下经营着忘归楼,许多权贵都想将女儿嫁给他。 “你不是故意要气我的吧?” 子淑眸子里透着,就是要故意气你的,你能怎么样,让南仲负气转身再无话可说。 “家主,耿楼主到了。” 南仲回头,眼前映着一个浅青色长绒对襟衫,绣以黑色饕餮纹做花边,留鬓发,盘披长发,以玉簪固之,好一个面如冠玉的偏偏公子。 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女...少女似乎对他们很惊讶,先是看着子淑亮了眼,后是朝着南仲盯了许久,“就是这个人吗?你丈夫...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女子突然的开口,便让南仲更加认定他们是认识的。 “清怡,不得无礼。” 少女只得低头后退,“哦。” “侯爷,夫人,此乃阿妹清怡,幼时养在乡间不懂礼数,还望海涵。”耿少怀入屋,行着礼也让他们不觉得有尊卑之差。 总之这个人初看就很有气量。 南仲也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只不过他现在疑惑的很,“耿楼主,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侯府。” “自是,敬仰之风。”耿少怀从容说道。 南仲微眯着眼,“看茶。” “侯爷可能还不知道,我与阿淑,自幼相识。”耿少怀看向子淑,但未从她的眸子里得到一丝好感。 南仲坐在主座上,热茶冒着雾气,“夫人的私事,我素来不过问。” “是侯爷不过问,还是侯爷不愿多问!” 与南仲同桌不同边的杯子重放于桌上发出了声响,——嗒——“少怀哥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耿少怀的脸色顿白,看着子淑。 到如今还帮着这个人说话?而且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耿少怀不能理解的,也是他更加的恨眼前这个所谓的镇南候,只是眼下…“忘归楼有天下耳目,若侯爷能替其做靠山,忘归楼便听您差遣。” 也就是,耿少怀来送楼来了,只要南仲点头。 可是南仲偏偏就不喜欢耿少怀这种故作斯文的人,“我若是不愿呢?” 这种对于白送来的东西不要,而且不考虑利弊拒绝的这么快的,也唯有南仲。 耿少怀一顿话憋在胸腔,嘴中蠕动没有出声,心里则是骂开了怀,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是傻子还是脑子坏了? 要知道忘归楼前身可是天子的耳目... 耿少怀大笑,旋即冷下了脸,“自古朝堂就有党派之争,为名为利为权,是以忘归楼的处境,不是人选楼,而是,楼选人!” 耿少怀又接着冷言道:“风月楼已经攀附上了尹府,而尹本就是国相的左右手。” 陶杯被握开一道裂痕,茶水渗到了桌上,南仲极凶的望着耿少怀。提到子川,便是提到了南仲的性命。 之后送走了耿少怀,而耿清怡留下来了,留在了子淑身边。是那日的羌族公主,改了容貌变了名字。子淑需要顾及自己的安危,便将她以这样的名义留在身边。 虞候府背后的事情,南仲先前察觉的仅仅是一点,还有很多他未知。 比如人,又比如这楼。 如今子川怕是真要出手再行多年前徐氏之事,她想要助她,可是又不想拉下脸,于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将忘归楼送到她手上。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似乎...对你很关心的样子。”南仲深皱着眉,他感觉到了耿少怀的敌意。 那敌意是因为子淑... 子淑轻哼一声,“怎么,我与他还有商容都是自幼相识,有问题?” 她的语气,南仲知道她还是在生气,“没,我只是随口问问。” 看着南仲走远后,姜牧交叉着双臂,“一股子酸味儿~” 子淑斜视她一眼。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以前你苦着脸不许我提他,现在他回来了,也没见你高兴。真是不懂你们中原...”姜牧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真是不懂姐姐你。” 子淑心烦,“远山,带她去安置。” “是。” 远山将姜牧如今是耿清怡的女子带往了子淑的院子,院内左边有一间单独空出的屋子没有人居住,远山与女奴的都是住在隔壁院子。 只不过夜里是有人守夜的。 “这屋子好别致啊,这么新是不是没有人住过?” 远山点头,“因为是新建的,这个院子是按照西亳将军府,夫人自己的寝房建的,这个房间原先好像是夫人一个身故的贴身婢女住的。”远山又想了想,“唔,好像名字还和你谐音。” “叫什么?” “青衣。”子淑从门后进来在远山回答之前回道。 远山低着头,知道自己多嘴了,“夫人。” “你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叫清怡么,又为何阿柔会救下你,待你这般好。” 耿清怡仔细的思考了子淑的话,又想了一遍杨芷柔待她,不禁心中温暖,“自从被赶出来后,就不知冷暖了,柔姐姐她...” “你很像,原屋子的主人。” 耿清怡呆愣,转头看着柜子上的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很像?” “不是指你的容貌,是指你的性格!” 青衣率性,大大咧咧,也很冲动。 耿清怡眸子黯然失色,“原来,是被当成替代品了么。” “当然不是,我能用你,自然有你过人之处。” “那阿柔姐姐也是你这样想的么...” 子淑怔住,凝望着耿清怡,说不出话。 “我也不想回羌族了,我想留在...” “你喜欢阿柔?”子淑深深的凝着耿清怡,上扬眉头,接着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乖乖听话,往后你要去哪,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昨夜才下的大雪,今日下午便出了暖阳,向阳的地方积雪化作了水,背阳的地方还残留着雪白。沫城上下浸没在湿漉之中。 檐角一滴一滴的滴着融化的雪水。 即使是黑暗的夜也能瞧见山中的白色未化的积雪。 赤驹蹄踏在往城南的街道上,青砖湿漉,有些地方还有积水,马蹄淌到水滩泥水四溅。往来行人纷纷避让。 黑夜下,这狂奔的马与人都让众人作惊,这是,镇南候啊! “夫人。”屋外远山匆匆赶回。“家主他...去了风月楼。” “因为什么?” “听说是新任微候派出大阵仗,说要亲自迎风月楼花魁入府为妾,还...引了不少人去了。” 南仲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远山知道。 “调一队府兵。” 远山不知夫人要干什么,“...” “咱们也去瞧瞧,她的救命恩人!”子淑深邃的望着窗外。
第70章 微候势,欺压人 “父亲, 我不嫁。” 风月楼后院微听蓉一脸愁苦的背对着父亲微玄舒与小裙一起相依偎在一起。 微玄舒上扬着眉头,“为父亦无可奈何,他是微候, 是微氏宗族的族长, 除非有王上发话。”微玄舒叹了口气, “今早就得了消息, 微候亲自带人来接你。” 微玄舒顿了又顿道:“昨夜大雪,行路难, 他有此心足矣证明他对你是上心的。” 微听蓉冷笑,“女儿试问,除了未曾见过我的, 哪位公侯对我不上心, 他亲自来无非就是铁定了心要迎我入府。” 微温峤正如微听蓉所言,他是微侯,第一足见诚意, 让别人不会有反声,第二是他亲自来,以身份压人, 谅那些人也不敢有反声, 自己就能顺顺当当的把人接回去。 微玄舒摇了摇头,他也是不愿意的啊, 风月楼的花魁便是风月楼最大的经济来源, 她一人便可吸引一半的权贵。 若不是形势所迫,身份压人, 他又怎肯拱手送出去。 “天下多的是的人要娶我为妻, 我又为何要屈身与他做妾!” 微玄舒手中一紧,“我微家四房上下数十人, 蓉儿啊!马上要入夜了,想来微侯带来的人也快要到了,你准备一下。” 微玄舒的狠心让微听蓉瘫软在了地上。 入了夜,城南两座大楼灯火通明。火光亮了整个城南,而今夜的城南比以往热闹。 如今是冬日,但还未到年关,城南就喜庆的不得了,风月楼周围围满了人。 “听说了吗,风月楼的花魁要出阁了。” “这就要出阁了?” “可不是吗。” “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幸?” “这还用说,几月前子信将军因公查到了风月楼,顺出了这花魁与新任的微侯有染。” “听闻这个新任的微侯也是十分年轻一表人才的君子。” “好像是,想来二人应当是青梅竹马,亲上加亲呀!” 搞不清真相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时候人群里有人就耻笑了,“我看什么君子是假,垂涎美色才是真,不然又为何只纳人做妾!” “你小声点,微氏岂是咱们能议论的吗,微家乃大族,那花魁是庶出的庶出,能被与宗室齐平的家族族长看上,已是她的福分了。” 众人有支持的,也有不支持但不敢吱声。 微温峤的车马进了城,马车押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一辆四匹马的青铜玄色车架。车帘是用的正红。在火光照耀下,那红色分外耀眼。 风月楼的后院使离了一架马车,车夫朝着城北快速驾驶。 入夜就关上了的相府大门被人敲响,开门的是一个刚换班过来的男奴,“谁啊。”见敲门的是一个眼中带泪的姑娘,“你是哪位?” “这位哥哥。”小裙忙的塞过去一袋钱,“让我见见子信将军。”男奴望了望四周掂量了一下钱袋,以为是自家少主子的小情人什么的,于是开门让她进来了。 “今儿刚好家主没回,二公子回了。” 在相府的西院书房内,小裙见到了长灯温书的子信,刚一进去就哭的梨花带雨,跪在了地上不肯起。 “小将军,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子信放下书,抬眼问道:“她...怎么了?” “微侯微温峤已经带了人要迎姑娘入府做妾,现在怕是已经入城了。”小裙边哭着边恳请。 子信先是一震,而后内心反复挣扎着,放在腿上的左手将大腿上的衣服紧抓起,起身走近小裙将她扶起,长叹了一口气,“信,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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