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知道。”微氏否定他。 “嗯?” “侯爷并不知道,侯爷在夫人心中的地位,能让一个桀骜的女子这样,侯爷还真是奇人。”微听蓉又笑了笑,笑止,“希望侯爷好好珍惜夫人。” 看着这些小辈...南仲垂下眸子,踢步朝门外追去。 四匹马踢踏着蹄子,赤驹脖子上的毛发最长,酷寒的冬风吹着毛发倒向一边。 红衣女子就立在马车旁,衣衫单薄。远山拿着绒袍跟在身侧。 南仲追了出来,看着两边的府兵。 “淑儿,我...” 子淑没有理会他,朝远山道:“回去。” “是。”女奴将夫人扶上了马车。 空山也将赤驹牵过来了,“将军~” 南仲看了一眼空山冻红的手里握着的缰绳,轻轻推开,呼着冷气,“今儿有些冷,我就不骑马了。” 走过去将远山手里的袍子抢了过来就抬脚一步上了马车。 远山长呼一口气摇头道:“总算是开窍了。” 空山还楞在哪儿挠头,“这...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冷啊。” 车内,南仲探了一个头进去。 “淑儿,我...”南仲将袍子拿在手里,掀着车帘露着头,不敢进去。 子淑不去看她,撇头看向窗外。 南仲硬着头皮进去了,没敢跟她坐在一边,只好坐在了对面。 “淑儿,如今冬日冷。”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叫我?” 不是不允,而是子淑觉得父亲与祖父一些长辈就是这么唤她的,南仲虽年长她十多岁,可她们是夫妻。听着让她不舒服。 也不想让自己觉得她是因为年长才对自己格外照顾。她现在不需要她的亲情,谈亲情尚早! “哦,夫人。”南仲将袍子递给她。 也将自己靠在马车上探出车窗,黑暗的夜空,街道伴着灯火能够看清近处,因为天冷来往的行人没有以往那么多。 南仲慌张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沫城他很陌生,今日之举势必明日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只怕有心人以此利用。 既然有了忘归楼,如果风月楼也能够为己所用呢。 南秋的死本就触动了南仲的逆鳞,没有想到子川狠到了如此地步,南仲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 远远的看着天空中的月,喃喃道:“我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大微氏那句话...正回过头,发现子淑一直在看着自己。 红衣垂地,韶华尚在,真是一个精致好看的人。 南仲内心悲凉道:师傅啊...您为什么要告诉仲,仲有解不开的死劫呢,而那遗憾究竟是什么!
第72章 少年心,谁人知 冬日的夜晚月黑风高, 寒冷的风一遍又一遍的花衣服城南的松树林。 星星点点的火光充斥在山间平原的道上,微温峤气的连一刻都不想在沫城停留了,带着十几箱彩礼就无功而返的回去了。 马车内架着一张小方桌子, 上面摆了酒樽, 微温峤捏着青铜杯子倒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什么狗屁镇南候, 迟早一天会落得跟徐氏一个下场!” ——哐当—— 马车急停, 将微温峤从座上摔了下来,手中的爵杯掉在了地板上, 撒了一地的酒。 “混账,怎么赶车的你!”微温峤爬起掀开帘子怒骂道,刚准备踹一脚就看见转身的马夫一脸惊恐的表情。 “候...侯爷, 遇到打劫的了...”马夫一脸惨白。 微温峤这才擦了擦眼睛看清了周围, 火把下的微光照映着周围数十个黑衣人,黑衣人将他们前后围住。 “你们是何人...”微温峤冒着冷汗滚动着喉咙,“我是微温峤。”大商境内应该没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劫他的东西, 难不成这些人不认识这个车队?于是自报家门。 “搜!”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似乎微温峤的自报没有任何威慑力。 吓得他以为是一些亡命山贼要动手了,于是腿一软态度大变, “有话好好说,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黑衣人夹了夹马肚子,“你若识趣, 就将今夜抢来的女子留下, 她留下我便放你生路。” 黑衣人低沉着嗓音,让微温峤辨别不得这是哪家山贼。可是他话里的意思不禁让微温峤多疑了起来, “蓉蓉不在我这, 这次...”微温峤极为不甘的攒了手。 可是微听蓉的名声这么大,就算有山贼垂涎, 可他们也是不敢来劫。 亡命之徒从来不缺,可这是王都附近… 黑衣人没有理会,挥了挥手,身旁几个人便下马,将车队大小箱子以及马车搜了一个便。 回来时纷纷摇头。 “我都说了,她不在...” 还没等微温峤说完,领头的人从马上一跃来到了他身前,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推进了马车内。 “微温峤,以后你再敢打她的注意,或是再去骚扰她,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黑衣人松手将脸上的黑布取下。 微温峤撑起身子,瞪着眼睛大惊呼,“子...子信将军?” 相府的二公子,如今国相的独子。提到了子川,那便让微温峤胆寒了起来,“原...原来,蓉蓉是二公子您看上的人!” “住口!蓉蓉二字岂是你能喊的?” 微温峤忙的撑起身子跪趴下战战兢兢道:“是,是,是蓉姑娘。” 子信出去跃回马上拉了拉缰绳,“今夜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我便也饶不了你。” 微温峤从马车内跪爬出来,恭恭敬敬道:“是是是,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谁也不说,就算是大人他。” 就算他现在贵为微地之候,他也不敢去触碰相府的逆鳞。徐氏可比微氏要显耀的多,还不是被灭了。 微温峤还想后半生好好行乐,怎么能折在一个女子手里。 一群接着一群的人走后风月楼安静了不少。 雅间内几人席地而坐,微听蓉吩咐人将酒换成了茶。 “以前是我...多有得罪。”微听蓉面容羞涩低着头倒茶。 吴世齐淡淡一笑挥手了之,“蓉姑娘说的极对,那日是齐自己做的不好,口直心快未有顾及她人所想。” 微听蓉脸露悲伤,轻轻叹了口气,犹听得心痛,“像二公子这般的人都不计较前嫌肯帮我,而他...” 吴世齐看着微氏眸子里满是失望与痛苦,“你说的可是,信亚将军。” 微氏擦了擦眼角,“是我想多了,我若早知道他是相府的二公子也就不会经常去青郊找他...” 吴世齐心叹,还真是一段孽缘。 “蓉姑娘,不要轻看自己,或许他有苦衷,齐觉得你一定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微听蓉呆看了吴世齐一眼,他今日的谈吐,和以前截然不同,倒是很符合外头对吴府二公子的传言,“怪不得妹妹她对你魂不守舍的,看来公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吴世齐差点将喝进去的茶吐了出来,赶忙用手捂住了,“姑娘快别取笑我了,倒是蓉姑娘与兰姑娘,明明是姐妹性格却截然相反。” “妹妹她...一直都很谨小慎微,还劳公子日后多多照看了。” 吴世齐点头,“这是自然。” 翌日 天刚刚亮,子信房中炉子内的炭火几乎燃尽。 罗帐下的人趴在床上,将下巴搁在枕头上,脸色惨白,额间虚汗。 “伤可还要紧?”子川身旁的白胡子老人轻推门而入,看着子信眼角泛黑,显然是疼的一夜未睡,语重心长道:“你也别怪家主下手狠。” “我知道的,父亲做事向来按规矩办事。我不但擅离职守,还私自行动。” 昨夜子川回来后得知子信私自带人去城南劫人后大怒,在他回来后动用了家法,狠狠的抽了几十鞭子。 即使着着厚重的绒衣,后背还是被打出了血。 “二公子也太冲动了一些,不过家主确实也下手过于狠了些。” 子信轻摇头,“这本该我受的,多谢长伯伯关心。” 子信十四岁被接回,就一直由他一直照看着,这孩子怎么样他都拿着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长勺允出身长勺氏。 长勺氏是以铸造酿酒青铜器为业的大族,凡以青铜铸造的各种器具,大部分出自于长勺氏,其名字便是由器具而来。 长勺允望着这个年轻人,横皱着眼,实在是想不通,也不明白,于是问道:“二公子,你对那微氏,可是动了真情?” 子信埋着的头蹭起,扭动间蹭到了背,让他疼的撕咬了一声,“长伯伯我...”抱紧了塞了棉絮的枕头,“信知道,我与她是绝无可能的,所以信不会再与她有来往。” “这...”长勺允楞在了原地,“不但是我没有想到,就连家主也。”随后又摇着头长叹,“这都是孽啊...” “家主让公子专心养伤,镇南候府的请帖已经送来了。” “镇南候府的请帖?” 长勺允点头,“昨天晚上,本是找你商议,恰好...” 若不是请帖子川要找他商议,恐怕也不会发现子信私自走了。 “南仲一向与我们不和,且没有听说过他生辰要大办。” “所以他只邀了少数人,还将请帖送来了相府。” 子信皱了皱眉,“这不是请帖...” “是啊,镇南候来势汹汹。” “父亲他不能去~”子信用力说道,“南仲受此屈辱又一向睚眦必报,焉知他会使什么诈。” “家主和公子想的也是一样的。” “长伯回去告诉父亲,信会养好伤的。” 长勺允犹豫不走,“后日晚,侯府会请上微氏...” 子信愣了愣,“长伯放心,信不会意气用事。” “你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做事最是沉稳,从来也没有出什么差错,莫要为了一个女子,离间了你们父子。” 子信深邃的撇头,反问道:“血浓于水,父亲对我有生养之恩,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离间的?” 长勺允这才脸上露了些笑容,“人人都传家主三子中,属大公子最像家主,在老朽看来二公子才是。” 沫城初雪降下后一连晴了多日,今日日子特殊,连早朝都下得比以往早。 南仲穿着朝服取了帽子蹲在书房的炭盆边烤火。 “请帖送去的府上基本都应了,相府那边也会来。” 南仲点点头,“把刚刚搬回来的赏赐抬去后院。” 空山拿着账本,本想给他看,“全都抬去吗?” 还没等南仲回应,空山又道:“怕夫人要...全给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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