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观察子川这么多年,子川的次子子信,可有什么故事?”为了安全,吴世齐仍旧称徐易为伯父。 吴世齐也派人查过,可是查不出任何,子信虽是庶出,但是在家中地位仍是被重视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侍卫武官。年少有为,又为何整天一副幽怨,不知冷暖的人。 脸冷的像冰块。 “早些年,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子川下放到了微地,十四岁后才被接回。” “为什么?”吴世齐记得子信一直都是少年英才,文武兼备,年纪轻轻就当了亚。 “他出生那年刚好是徐氏三房被灭的那年,更是与我那弟弟的孩儿同…”徐易长叹一口气,“子川从此得势,便更加大胆的建了别苑将他们养在里面。两年之后子川正室诞下子宁,而其后子川正妻得知此事后一病不起,也就是在子信四岁那年,其母作为妾室被接回相府。待子信长到七岁后,子川又宠她人,其母失宠,在他八岁时病故。父亲不疼爱,母亲含恨而终,于是八岁的子信请求子川让他母亲能够葬回故乡,他去守孝。” “八岁就?”吴世齐大惊。 徐易点头,“正是,而那时子川宠妾又从中扇风,他便允了。那宠妾便是前些年死的子崇生母,奈何也是薄命之人,在子川最宠她的时候消香玉陨,剩下幼子。便也是子川为何独宠幼子的原因。“ 吴世齐觉得真是可笑,子川妻妾成群,各阶层的人都有,还不乏勾栏女子,却不允儿子要风尘女子。 理清了思路,吴世齐今日看到子信出现在风月楼心中有疑问,“子信生母故地,是何处?” “微地!” 这就说通了,风月楼的花魁,也是出身微地,“苦命的鸳鸯!” “鸳鸯?” 吴世齐摇摇头。 “如今南仲回来了,你向他靠拢,子川必有除掉你的那一天。” 吴世齐再次摇头,“无论我向着谁,是王又或者是他子川,他都不会将我一直留着。” “所以唐婉姑娘,是你最好的选择,她武艺高强,虽是子川的人,可若心在你这里,是定然不会害你的!” 母亲告诉过他,他的女儿身除了吴阳和扬老夫人,没有第其他人知道,如今母亲不在了,加了一个唐婉,依然是四个人。 吴世齐挥手一笑,“她便是有心,那心也是不会在我身上的。”他说的肯定。 “你不是她,怎么知她不会心属你。” 这一点,吴世齐倒是没有想过,身为女子,不敢求女子所喜,若是唐婉,他不是不敢求,是不愿求。 可那日她的话…不得不让他顾虑起来。 归途的马车上,吴世齐的脑中一直是徐易最后那句话,以至于何时到家的都记不得了。 “老爷子还没回来吗,明明身体不好。” 吴世齐站在自己房间里,俯视着明明已经醒了仍旧躺在床上的人。 床榻上的人慵懒的回着,“王将他调到新的刑司去了,那里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不是刚好处理了一桩外商的案件,不过也算不得外商,毕竟江淮已经成了大商的一部分。” 吴世齐将自己的玉冠取下,任黑白的长发锤散肩头,这几年的调养,除了双鬓的白发依旧,其他的白发渐渐生黑。 “王还真是宠老爷子!” “谁让你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如你这般的...” “够了!”吴世齐脱外衣的手停下。 世人都不信,一个外姓氏族的内侍如何能够参加宫廷内的文武春试。“为什么不让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厉害呢!” “他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皮囊下装的都是...”吴世齐再难言下去。 吴修侍奉了两代君王,从一个小小的内侍,变成万人之上的尹。 立下功勋后不是因为他谦虚要辞官,而是故作姿态与君王演的一出好戏。 因其容貌,得两朝君王宠信。 若不是因此,吴家又怎生的出两个这样俊朗的儿子。 “这面貌,有一半是娘给的,另一半,我便是厌恶的很!”每次对着铜镜子着装时,吴世齐都厌恶极了这张让世人爱慕的脸。 吴世齐坐在床头狂抓着自己的脸。 “你若是自己都厌恶自己,这天就是真的塌了!”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十分的温暖,这温暖握在了吴世齐冰冷的手腕上。 吴世齐擦着两行泪,“我不厌自己,若厌自己,便是对母亲的不孝。” 人委屈柔弱的样子,总是令人心疼的,也令人有想拥过去的冲动。吴世齐身后被一股柔软温热环住,耳后响起柔声,“天冷。” 徐伯那句话,还在吴世齐脑海里。 “婉婉...姐。” “嗯?” “你对我...” “我对你,如你对我。” 吴世齐心中一震,差点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她们二人,先不说不可能。无论哪个,爱上另一方都会是凄惨的。 吴世齐爱她是,她若爱吴世齐,亦是。 吴世齐微点头,“如此,便好。” 身前瘦弱的温暖抽离,只留下些许的残香,以及凉凉的前身,空空荡荡。
第68章 恩当还,仇必报 南边有个院子是个空草地, 用来练武的。最远处的墙边放置了许多草靶,临进去的地方两边放着青铜做的架子,架子上还列着, 戈, 矛, 刀, 斧,钺。 空山不在, 强壮的男奴抱着一把大弓跟在其后。 临近冬日的天气,冷的让人可以看见呼出的雾气。 木制的筒子里装着三头矢镞的箭。 南仲走到放兵器的架子上,很轻松的拿起了那把青铜钺。那可是比斧头还要大, 还要重的武器。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些过重而被用作了礼仪的武器, 提起来不过是略一伸手的事。 只是,他额头的突然的褶皱,恰好被有事过来找他的子淑看在了眼中。 “弓拿来。” 南仲似乎有些不甘心, 更是郁闷,拿起弓抽出了筒子里的箭,骤视五十步远的草靶。 几步远的距离, 子淑冷冷说道:“刚刚, 太师派人来了,我替你回绝了。” 太师数次派人过来, 南仲都不予接见。关于储君的事情, 如今只有南仲能够左右。 抬手,张弓, 南仲回的也很冷, “嗯。” “来人没见到你似乎不肯死心,拖了口信, 让你晚上过去赴宴。” “嗯。” 顺应又极为敷衍的话让她不满,“你就不能说些别的吗?” “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南仲回头,箭在弦上,弓未拉开。 子淑撇过头,“储君已定下,你不在固执便好。” 若南仲真的是一根筋,死活要扶持子启,这便会让她难做。好在回来后,这人不论是态度还是做事都好像变了许多。 这张弓极重,男奴都是抱着的,想要拉开,又或者拉满都是需要力气极大的人。 拉弦的声音瞬起,南仲左胸口传来剧痛,弓未拉满就强行放出了箭。 重弓被扔置地下,南仲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张开颤动的左手手掌...张嘴嘴不言语,可是眼中的不甘心都被人看在眼里。 果然,这御射是要废了,这... “你何时才能不逞强?”子淑睁眼瞪着他,觉得这人的好强心太过了些,这不是作践自己吗。这伤还没好多久,就去拉这样重的弓。 “主子...”空山奔跑而来,停顿在了她们身后。 .... 空山明显是有事情要禀报,但是又不愿意说了。 远山知道他的心思,是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两位主子同在一处,他不愿意破坏了他们二人。 “说!” 空山走近了踮起脚在南仲耳畔,“吴刑司不肯放人。” 南仲面容紧凑,“有说是我的意思么。” 空山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是拿着您的私印去的,但是吴刑司还是不肯,那人已经定了徒刑。” 空山又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南仲怒视他一眼。 “吴刑说镇南候您身份尊贵,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商贾而让自己的名声受损。徇私枉法之事,他担不起!” “这罪,又不是让他替我担!”南仲扔下话离去,“牵马来,我亲自去一趟。” “是。” 南仲与空山走后,子淑望着问道远山,“你与空山关系好,可知道他刚刚说的事?” 远山低着头,似是不愿意透露,可又...“家主回府后除了安置那个孩子,也让空山去打探了一个从江淮来的商人,好像是姓宋。” 子淑疑惑,“江淮来的商人?” 远山点头,“空山说好像那位姓宋的对家主有恩。” “所以呢?” “那人好像不是个什么君子,昨天夜里去了风月楼,喝多了酒,点名道姓一定要风月楼的花魁,风月楼不肯让花魁接待一个从商之人,他便大闹,风月楼不得已才让花魁出来了,但是他却借此羞辱那花魁,被巡逻的侍卫官子信亚给抓去了刑司,后来吴刑司顺着还查到了这个人是个黑商,卖的米中,有一半是假的。” 子淑盯着远山,盯了许久。 远山跪趴下,“夫人,远山不是刻意要满您,只是...”他与空山一样不愿破坏二人这原本就不好的关系。 连生离死别,这样的重逢都没能缓和二人的关系。先前是将军不愿意接受夫人,如今是夫人故意处处给脸色给他看。 若是再因为旁的的事情,恐怕这夫人就更难原谅将军了。 刑司的大牢内,吴修与南仲一并站着,南仲脸色少了些许红润,而吴修布满皱纹但是轮廓较好的脸看着十分没有气色。 “你堂堂一个诸侯,要为这等人破坏先祖所定的刑法,以权谋私?”吴修似乎话里有着提醒以及念旧情的意思。 “他罪不至死,《汤刑》乃是针对各地贵族,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望吴刑司从轻处理。” 南仲才立大功不久,是王的宠臣,如今又是封为镇南候,而吴修今时不同往日,无论再何方向南仲都要压上他一筹。 不敢得罪,但他也不想因为此替他揽罪,“可我身为大商的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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