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仲听不懂这这句话的意思,思考间,半握的手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抓过,略起袖子。 “嘶!” 浅铜色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牙印,“你!” 己妲后撤摸了摸嘴角的血迹,“这下将军可留下了己妲的印记,若是将军有所不忠,我便将你私会与我的事情告诉天子。” 你私会我?怎成了南仲私会她,明明他是奉旨才过来的。 这女子是想控制自己吗,还是别有所图? “我要你告诉我,我记忆处的空白,究竟是什么?” 南仲匆匆擦了血迹后放下袖子,正眼瞧她,就算是他,对妖帝知道的也不多,典籍里记载的也不多,他只知道妖帝与统治万物的天似乎有什么联系,妖帝短短数百年从一个小狐妖成为了万妖之王,自然与天离不开关系,更重要的是,妖帝对天子的关怀。 “臣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从前也与娘娘也未曾见过,如何得知?” 己妲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他,“可你那次看我的眼神,你分明就是知道。” “臣知道的甚少,况且,娘娘应该不会想听的。” “你不说,我不知,你也不是我,如何知道我不想?” 南仲争辩不过,“不管娘娘信不信,若臣见的人真是您的前世,前世的您是不会害王的,您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在乎王。” 前世今生这种事,太过离谱,“可现在的您,只在乎您自己。” 思索着南仲的话,己妲愣了许久,随之一笑,转身离去,“哦对了,”回头坏笑,“刚刚咬将军的时候觉得将军手臂上的肉又紧又酸,这印子怕是没个三年两载不会消失,将军可要当心你家夫人呀。”己妲暗笑,女子都是醋坛子,更何况他家那位娇妻。 “...”南仲愣住,呆呆地站在哪儿伸出手撸起袖子愣看了半天。 书楼很大,吴世齐在最外侧那一层书柜翻书查找,侧耳微动,听见了轻缓的脚步声,吴世齐抬头将书放下合了手躬身,“娘娘。” “多年未见,先生还是那般爱看书。” 吴世齐淡淡一笑,“多年未见,娘娘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倒是直言不讳,也不怕。 “先生也是,少年郎多了几分稳重,更显成熟了,先生的才貌想必提亲的宗室都将吴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吧,”己妲笑了笑,镇住,“己妲倒是好奇这天下哪家宗室女子能够有幸入先生的眼。” 赏识夸赞的话他听多了,也就索然无味了,“世人皆可入臣的眼,于臣来说人和人都没有区别,只是臣披着这身皮囊,是配哪家女子都配不上的。” 吴世齐贬低了自己身在朝堂的身份,将天下人抬高了一等,这样的人很少见,但是她不意外,因为吴世齐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先生这话未免说的有些言重了些,在己妲看来...” 她不知道,吴世齐已然心有所属,这样的话又怎听得下去,遂躬身将双手举在了头顶,“臣无心儿女私情,唯心系天下与朝堂,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谋福。” 硬生生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蓝色的眸子转了转后己妲才注意到他身前垂着的双鬓,白如雪,“先生...”而吴世齐的性情似乎也变了不少。 眸子里多是哀愁。 吴世齐抬头,“嗯?” 眉头轻皱,“先生这双鬓的白发?” 她不知道,吴世齐前些年是一头白发,就在前年还是斑白,如今身后披着的头发都已经长回黑色,唯独这双鬓不见好,“许是因为臣想事想的多了。” 吴世齐云淡风轻的说着,己妲心中疑问,可也不好过问,“先生这身子,可要好好爱惜些才好,国事虽重,可身体也是要紧的,顺了国事坏了身子,大商就少了一个贤臣,岂不得不偿失。” 几年不见,女子不仅人长开了,连说话都不一样了,时过境迁,吴世齐自笑,唯有他一个人顽固不化,醒悟的太晚,“谢娘娘关心。” 己妲走后吴世齐捧着自己的双鬓松了一口气,“鬓白是为谁...为谁...” 曾亲眼见挚爱死在自己怀中,于是一夜白头,黑发渐生,情愫暗生,他又再一次失去了,行医多年,他知道这双鬓再也不会生出黑发了,无论是因为谁。 “你与她相识?”身后南仲从书柜后现身问道。 吴世齐放下双鬓,“去崇城断案那年在沫城碰见了,恰好她也要去崇城就稍了她一程,结果少年时的王似乎对其一见倾心。” 吴世齐转身说着自己的见解,“她不似那些艳丽女子,亦也不会作出妹喜那种魅惑君王的事情。” 吴世齐又仔细的瞧了瞧南仲,望着门口,“她与你...”遂大惊,“不妙也,你还是少与她接触,天子纵使对我们信任有加,可这种事情谁又能容忍呢?” 南仲挑眉,“连你也这么认为?” 吴世齐摇摇头,“不是我这么认为,是外头这么传的,自你护送回来军中传出的,天子都视而不见选择了相信。” “这种话也信得?” “不是信不信得,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可这事传的多了,就不好了,况且你今日朝议上的反声,知道的知你真心为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避嫌呢。”吴世齐探了探竹简上的灰尘,“总之,你离她远些就好了。” 他何尝不想离她远点?南仲攒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右手,这如何是他想就能的啊,那人不放过自己,身为人臣又有什么办法? 总之他总觉得自己是被她玩弄于股掌间了。 “若是,她不肯放过我,又如何?” 吴世奇一惊,“什么意思?”睁大了眼睛瞧仔细了南仲,“你和她结了什么梁子,她不肯放过你。而且你对女子,应当不会才对,而她也不是那种人。” 南仲轻闭眼摇头,“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和离谱。” 吴世齐扰头,“离间君臣之事,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转念一想,“入商前,有苏首领阶层曾困于渭水丰京,丰京坐镇的是次子姬发,以姬发狠心的性子,也不至于与她说这些,她也没有道理为西周做事。”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南仲转身。 吴世齐想了想,“侯爷还是回去与夫人商量商量,忘归楼的消息要比那些安插在诸侯身边的细作可靠得多。” 南仲迈着的步子停了下来,扭转着头,不仅眉头深皱,连脸色也难堪的很。 此番惹得吴世齐哄笑,“我倒是忘了,侯爷惧内!”
第94章 丞相的私生女 南仲并没有将吴世齐的话放在心上, 无论他说什么,他都拉不下哪个脸去找子淑。 朝议立后一事很快就成了沫城大街小巷里饭后的家常,而南仲是为带头阻止天子立己妲为后的人。 按理说这个镇南侯应当支持, 因为护送女子回来的就是他。若是不表态还好, 带头反对这样也说不过去吧。 众说纷纭, 有说南仲手握重权觊觎那妖妃的美色, 妖妃不从他心中生恨。 也有的说是他为了避嫌,故意如此。 还有的说是因为祖宗礼制不允, 他刚正不阿。 这阵风自然也吹到了镇南侯府,兴起了侯府内湖面的波澜,静躺在水面的并蒂莲花微微摇晃。 “歌儿~”家主一改威严脸色, 语气温和慈爱。 “阿爹回来了~”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挣脱开手姗姗跑向南仲。 南仲俯身将她轻抱起, 微笑宠溺道:“有没有想爹爹。” “爹爹不在的这几天歌儿每天都想。”本是昨夜都要回来的,行到中途他又借机去了司军处。 “小嘴儿真甜。”原先南歌是一直唤他阿娘,唤子淑也是娘, 似乎怎么都改不过来,直到后面大一点后各位妇人想尽办法才让她才改过来,如今一眨眼都四岁多了。 倒不是他不愿意她唤他阿娘, 实在是侯府人多眼杂, 他身份特殊,如今身在权利之中容不得差错。 她非妇好, 不是天子妻, 也非宗室,女子退出政坛数十年, 又如何能以女子身份安然立于朝堂。 心中烦闷的时候每次和女儿呆一块儿就好多了, 南仲庆幸他的小宝贝,真是他的福星。 “爹爹身上好香啊~”南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一脸天真道。 “...”他这才想起来,回来的匆忙还未换衣服,刚刚定是在书楼沾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是雪菊的味道。”远山在隐约间也闻到了,南仲挑眉看他,似在怨他鼻子太灵敏了,也在怨他多嘴。 因为就在刚刚南歌挣脱她的手朝他跑来的时候,她也跟护着过来了。 南仲是左手单手抱着南歌的,至于右手,他垂在一边,因为是广袖,很容易露出那块已经干凝的牙印。 子淑见他那心虚的样子,多半就猜到了什么,“你...为什么阻拦天子立后。” 南仲蹲下身子将南歌放下,略下左手的袖子,“朝中穿堂的风吹的可真快。” 她知道他话里有话,是朝中的消息走漏的快呢,还是子淑得消息的手段了得。 比起心高气傲,他是要低子淑一筹的,子淑凝眉,“你若不喜,直言便是,何必用这套说辞刺激。” 南仲梗塞住,上午才领略了昆山极寒,下午又来了北海的冰霜,真是冷的令人发指,“此女子心术不正,无关乎出身,她都不该为后。” “心术不正,敢问将军,是那种方面的心术不正?”子淑心里明白的很,“你莫不是真是为了避嫌。” 看来吴世齐推测错了,连子淑都不知道己妲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接连被冤枉的南仲急了,“连你也不信我?”一脸无辜。 咯噔...怒火散去大半,不过她的脸色依旧冰冷,“侯爷若做得足够好,谁又会起疑?” “此事...”南仲顿住,这儿除了她们两没别人了,远山空山带着歌儿去另外一边玩儿了。“说的好像这事我一人避开就能全身而退一般,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又有什么办法。”他很是无奈。 甚至心力交瘁,同僚处解释一遍,回家了还要解释一遍。 女子,福耶?祸耶? 说到底她是明白的,这事怨不得他,好端端的人,不喝酒也不逛窑子,对女色也是避之远之,扯上那种闲话,别说是他这个木头一般的人了,搁谁哪儿谁又会心里舒坦? 但无论怎么样,南仲都是当事人,至于事情如何,究竟那女子心思如何对南仲又是何心思,南仲自己是比子淑要清楚明白的,“我问你,那女子对你,是哪种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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