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怎么擦?解开系带, 脱光衣服, 微烫发红的皮肤…… 不行不行!我在寻思啥呢……卢瑛默默皱紧眉眼鼻子嘴, 恨自己的心猿意马。从解开衣带开始, 她的心思歪到哪里去了自己心知肚明, 必须纠正过来! 既然如此, 卢瑛就想用掌心摸摸陈洛清的衣服,看是不是被汗水打湿。就算病号抱在怀里, 裹在背里, 如果衣服湿了还是会着凉的。 最怕就是病里再受凉了。理由如此冠冕堂皇, 卢瑛就说干就干。可事情就如此不巧, 她落掌抚摸的腰窝,正是陈洛清身体敏感薄弱之处。 “嗯……哼……”陈洛清睡得迷迷糊糊, 含糊轻哼,本能地收紧腰肩, 向卢瑛怀里深陷。 衣服擦动,耳鬓厮磨, 摩擦出火星把卢瑛心胸一把燎原! 咚咚咚咚咚! 这下不光心跳清晰可闻, 连呼吸声都重了。本想纠正的道路,被陈洛清哼出的无名火撩烧, 彻底烧歪。 酒池肉林,男垫女被,还有葡萄……葡萄啥葡萄!卢瑛用力摇晃脑袋,竭力阻挡这个噩梦在此时出现。她行走过江湖,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闺的大小姐,是见过世面的。但她未经男女之事,也没和别人有过情感纠缠,无论男女!她不知道现在算什么……如果是对陈洛清有了姐妹之情,朋友之义,至于心跳脸红吗? 卢瑛脸烫得快怀疑发烧的人是自己,至于罪魁祸首右掌,更是动也不敢再动,乖乖僵在陈洛清的衣服上。她控制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但能控制手别再乱摸。 君子不趁人之危。就算要杀要摸要脱也不能趁人家病着晕着…… 这都啥乱七八糟的啊?!还不如酒池肉林呢……骄奢淫乐的至少是她陈洛清…… 卢瑛就这样不停地自我内耗。摇着脑袋晃掉一个胡思,又被迫迎来下一个乱想……纠结到半夜她才困乏不堪地晕睡过去。搂着陈洛清的怀抱倒是踏实规矩,让公主殿下睡得舒服呼声渐起。 幸好自家脑子里的大戏,别人挨得再近也是看不到的。 待到第二天难得是陈洛清先醒。喝了药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她觉得精神清明许多,后脑的晕痛大为缓解,病症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卢瑛抱着她的手臂在睡梦中卸力,但还拢着拥抱的姿势,松松地搭在陈洛清的肩膀上。陈洛清侧卧起来,借着晨光端详卢瑛的脸。 真是什么时候看都这么好看。明朗,清秀,英气勃勃之下还自带憨厚,汇成一般人不一定能欣赏得到的风流。 好在陈洛清能欣赏到。看着卢瑛,她不仅眼睛舒服,心也暖。不仅心暖,身体也暖和。她左手垫脑袋右手伸手,把卢瑛散乱在鼻梁上的发丝抹下,轻声笑道:“小火卢子。” 她不知道昨晚卢瑛不光身体发烫,心里还被大火燎原,把脑海中的合理性几乎焚烧殆尽。不知道也好,自家心事自家藏,未到彼此开诚布公的时候。 既然醒了她便不再睡。陈洛清知道因为这两天自己卧病,卢瑛是累得很了,拖着条断腿抓药问医端水烧炉的。既然自己好多了,那就让卢瑛多睡会多躺会。陈洛清眨巴眼睛看了看卢瑛吊起的伤腿,翻身下床。 穿衣,打水,洗漱……今天这些极平常的事做下来都让陈洛清有些气喘。手酸软无力,脚像踩在棉花上,她明白风寒一天果然是好不了,去干活赚钱是不可能的,一心一头好好休息吧。 她去了厨房,揭开锅盖,看见锅里没吃完的泡饭和半条鱼。热泡饭,陈洛清觉着自己可以胜任,对这半条冷鱼她没有把握。她记得以前公主府的大厨曾晚上烧鱼,烧好了不吃,特意放过夜。第二天只取一小碟鱼冻,作为她开胃的小菜。现在想起这些,她甚觉可惜。陈洛清的公主府没有足够财力也没有那个风气去奢靡铺张,可平时一块肉一条鱼一盏灯一张纸上还是常有浪费。可惜不能把这些浪费攒起到今时今日用,否则应付她和卢瑛的二人生活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不切实际的事情,陈洛清现在不愿费神多想。过去的身份过去的生活,就真的已经过去,她不会有丝毫留恋。此时她的未解之题,就是眼前这半条凉鱼。 她从卢瑛用竹节做的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把一点鱼冻挑在筷尖送进嘴里,抿唇细品。 “嗯……好吃!”陈洛清连连点头,解题成功:“比特意取冻弃鱼的鱼冻好吃。看来鱼不用热的。”只是热饭就容易了。她把碗里剩饭倒在锅里,舀一勺水加进去,准备学卢瑛烧柴的手法,添柴生火。可惜卢瑛送她的火折子还没做成。她在厨房好找了一会才找到家里用的火折。火折,干草都有了,她也曾在卢瑛身旁观摩学习,理论齐备。就是实践总是和理论有差距,陈洛清直到被烟气熏出一脸黑才把灶火点燃。 泡饭烧滚了。陈洛清拿起灶上卢瑛炒菜用的长柄勺,笨手笨脚地盛饭到碗,连同凉鱼一起端进卧房。当她端来第二碗泡饭时,看见卢瑛正揉开眼睛。 “醒了啊?正好起来吃饭。该买个端碗的托盘了……” “吃饭?吃啥饭?”卢瑛惺忪,满脸懵懂。 “早饭啊。我做的。”陈洛清放下碗筷,两手摊向桌上饭菜,颇为自得。虽然她只是热了泡饭,贪功为己有也是一点都不脸红。反正她立志做个低素质的人,红口白牙毫无压力。 “你做的?”卢瑛猛然清醒,撑手坐起,晃得满头乱发。她赶紧把头发拨开两边,瞪向等待表扬的陈洛清。“你……” 她这幅气势,陈洛清经历过几次算是深有体会。抢在她还没开始呲哒之前,陈洛清就指着身上穿的衣服,打断卢瑛施法。 “我穿得很暖和哟。你看,穿了两件外衣。我好多了。不下来走走也不行,整个人都躺晕了。” 卢瑛看她真的穿得很圆,可还不放心,板着脸道:“你过来。” 陈洛清依言走到床边,坐下。卢瑛伸手把她楼到身前,照例贴贴,确认她真的退烧后才笑道:“你还会热饭了?火不好烧吧?” “好烧呢,我现在会了!” 卢瑛见她一脸黑黢,也不戳穿,秀眼笑弯:“你玩火尿炕,小心你妈妈打腚锤子。” 她难得狡黠,想用陈洛清的话打陈洛清清腚锤子,没想到人家早有后招。 “不得,我妈早就过世了。” “……你要认我做干妈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打你屁股了。” 陈洛清双眼微眯,知道卢瑛憋着坏招是要报那时被叫干女儿之仇,笑道:“我们的辈分已经定了。不过我们能各论各的。我叫你姐,你叫我妈。” “啥玩意?!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卢瑛气急,又忍不住噗嗤笑出,摸顺陈洛清跳出耳朵的鬓发道:“有力气占我便宜,看来真是好多了。” “是呢。我又不像你那样勉强。向来量力而为。” 是呢,早做准备,量力而行,是三公主为人……卢瑛心中暗忖,嘴上自是不说,一句话打掉陈洛清的小得意:“行,晚上继续喝药。” “啊?!” 药该喝就要喝,饭做好了就要吃,卢瑛起床洗漱,和陈洛清一起吃饭。泡饭水加的太多,吃起来有点稀,不过就当米汤吃对两个伤员病好来说也没什么不好。就着鱼肉鱼冻,两人各吃一大碗稀泡饭,算是吃饱吃好。放下碗筷时,上午的阳光正从窗户外洒到床上。 “昨晚看着云厚,今天倒晴了。” 卢瑛归置碗筷,看向窗外晴空,不想吃完饭立即躺下,向陈洛清建议:“外面有风吗?不起风的话,我们到外面坐坐,开了门窗通通气。” “好。”陈洛清端起碗筷放回厨房。为自己和卢瑛解决了早饭,她心情轻松。两手空空走到院子里,白云在头顶,蓝天在身后,她顿觉病中沉闷一扫而光,愉悦舒畅。 难得能和卢瑛一起在家闲坐,真是想想都开心。
第三十九章 雨停, 云散,天晴。 开心的不止陈洛清。 没有关窗的临光寝殿,被旭日清风穿堂, 摇动着四角风铃, 和院中枫叶互为光影,斑驳在睡梦之人的脸上。陈洛川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愿早起练箭, 侧身抱住了枕边不着片缕的陆惜。 “嗯……”昨晚两人纠缠了整个雨夜。陆惜心悦而身疲, 贪睡不肯醒, 呢喃着陷进陈洛川的怀里。 陈洛川乐得和陆惜赖床, 自是不催她起来, 伸臂拉起白裘被罩住她的肩背, 替她挡住晨风, 也遮住被子边缘下若隐若现的红痕。陈洛川随意低头,顺着睡意懵懂时最难掩饰的爱意看见陆惜水光红润的唇。她不禁微微一笑, 忍不住就低头吻去。 就在两唇就要相碰时, 忽有不识趣的人声从前殿传来, 撕开这美好晨光。 “殿下, 霍大人求见。” “不见,今天晌午之前, 我一概不见。”陈洛川一心只有近在咫尺的唇,谁也不想见, 话入了耳朵可没进心。 “可是……” 侍从的为难终于把陈洛川唤醒了些。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妙,要确认是谁一大早来扰人清梦。“谁来拜见?” “霍澄霍大人。” “哎呀!这老太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更衣!”陈洛川这下没心思下嘴了, 直从床上弹起, 吆喝侍女们更衣。 也不知道这位霍大人是何许人也。让陈洛川睡不成懒觉也不生气,还速速更衣不敢让她久等。转眼间, 大公主殿下就发冠整齐,衣袍周正地站到来者跟前了。 霍澄见陈洛川出来,正要行礼。一向举止高傲的陈洛川竟抢先向她躬身。 “老师。” “殿下。”霍澄忙扶起陈洛川,彼此行礼,被敬客座。她约莫五十有余,衣袍淡雅质地极为精细又不显奢华,发鬓规整,有缕缕白发,脸型微胖,眉眼端庄祥和,神情中似乎对她的公主学生略有薄嗔。但她隐忍不发,开口还是柔声细语。 “殿下才起吗?若误了晨昏定省,又是好大一口实。陆惜昨晚宿卫寝殿?也不知道提醒您……” “老师用过早膳吗?不如和我一起吃?”陈洛川岔开话题唤人上好茶,招待自己的老师。 “殿下。” “老师放心……不会误的。父皇这一年来沉迷澈妃,不愿我们太早请安。早膳过后我就去。” 侍从捧盏而上,茶香四溢,但霍澄心思不在品茶上。 “殿下昨日宴请诸将过姊姜节吗?” “是。”陈洛川如实点头道:“昨日牛骨甚好。出锅第一碗我就派人给您送去了。老师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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