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每上前一步, 江宜心里的底气就足一分。 这种独属于家人带来的安全感在此刻将江宜包裹,双重幸福下, 江宜忽然有些鼻酸。 “别哭崽崽。”宋卿温柔地注视着江宜,轻声哄着:“要笑。” 江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自觉地轻笑起来。 原来人在极度幸福的情况下, 真的会想哭啊。 许意捧着戒环,安静地站在二人身侧。 早在那天清晨二人拥吻时, 许意就已经知晓了二人的关系。 可真的在此刻见证时,许意仍旧觉得恍惚。 她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见识到爱情,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爱人是勇敢。 此刻站在江宜身侧的宋卿,褪去了教学时的严厉,眉眼间的幸福和温柔都独属于江宜。 尽管现在宾客满棚,外界纷扰喧闹。 但站在眼前的二人握着彼此的手,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任何喧闹和干扰都无法分开她们。 “既然江市长不愿意,那就没必要留在这个地方了。”云九纾在江枝面前站定,讥讽道:“需要我家程颂的人送送你吗?” 江枝看着眼前的两个不速之客,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摇着头:“你们......” 怪不得云九纾会找自己的茬,怪不得云九纾会和江宜接触。 怪不得...... “我们是一对啊。”云九纾将脑袋靠在宜程颂的肩膀上,挑衅道:“有问题吗?” 宜程颂冷眼看着江枝,眼神里是不断翻涌的恨意。 眼前这个躲了十几年的女人,居然还是如记忆里那样精致漂亮。 岁月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仍旧是鲜活的,漂亮的,甚至是嚣张狂妄的。 而自己的弟弟和父母却永远定格成了黑白相片。 “宜程颂,这都是你安排的是吗?”江枝死死咬着牙,双目猩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宜程颂:“为什么都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明明马上就可以结束了,明明只要宋卿订完婚,自己就可以带走江宜。 只要把江宜交给江钟国,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不用在受江钟国的限制,也不用再看见江宜那让人恶心的脸,可以永远和宋雪意在一起……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宜程颂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讲话。 “啊,这就破坏了吗?”云九纾抬手捂住嘴,佯装惊讶道:“可是我家程颂还没出手呢。” 她每说一个字,江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不用再谈了,所有的一切全完了。 云九纾是宜程颂的人,那么那盘录像带永远也拿不回来了。 而且现在还让宜程颂找到了江宜,完了,全都完了...... 江枝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眶越来越红,眼神里的恨意就要冲破眼眶。 她的状态实在是吓人,云九纾皱着眉挥了挥手。 站在两侧的女兵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控制住江枝的肩膀。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雪意突然站了起来,抬手将扣住江枝的人推开:“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法律可言吗?” 可宋雪意哪里是女兵的对手,使出去的力轻飘飘地像是砸在棉花上。 云九纾忽而一笑,压低声音道:“你就是她的爱人吧?”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宋雪意却听得十分清楚。 推搡的手一顿,便被人给拂开。 “我和你们宜家的事情跟她没关系。”江枝恶狠狠地瞪着宜程颂,冷笑道:“有什么手段冲我来。” 素来温柔的宋雪意此刻也冷了脸,挡在江枝面前,瞪着云九纾。 这场纷乱爆发的突然。 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了这边。 云九纾本意并不想打扰这场仪式,只可惜江枝不配合。 “把江枝给我丢出去。”云九纾皱着眉,拔高了声音冷声道:“谁敢有异议,就都卸了胳膊打断了腿丢出去,今天我云九纾在这里,看谁敢反对。” 她话音刚落,走上前来的士兵将江枝双双架住往外拖。 宋雪意扑上去就要隔挡,却被云九纾扣住了手臂:“选她,还是选你的女儿?” 云九纾的声音很冷,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后的女兵胸前的枪,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思。 提到宋卿,宋雪意挣扎的动作停滞了。 趁着她松手的空荡,架着江枝的女兵就开始往外走。 被拖行着的江枝激烈地挣扎着,咒骂道:“宜程颂,我不会放过你的!” “换届大会见。”宜程颂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冷,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让你父亲好好准备。” 她说完,抚了抚自己胸前的衣服。 仿佛是刚刚江枝冲她说话时带了晦气,拍抚的动作里满是嫌弃的意味。 “嘴堵上拖出去。”云九纾皱着眉,压低声音道。 在听见换届大会四个字后,江枝突然不再挣扎了。 整个人像脱线的木偶,身体上积压着大山终于倾塌了下来,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压没了。 江枝麻木地抬起眼,和宣誓台上的人对视上。 宣誓台上的江宜穿着洁白婚纱,年轻漂亮的面孔上满是幸福的喜悦。 江宜... 一切都是因为你。 女兵的速度非常快,将江枝给拖出去后,教堂里瞬间安静了下去。 宋卿站在台上看着留下来的母亲,揪着的心慢慢松懈了。 她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留下的,但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希望宋雪意来反对。 这场婚礼耗费了宋卿太多心力,她不愿意再让江宜受委屈。 对上女儿的视线,宋雪意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去。 她冷眼看着台上的两个孩子,被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小孩在此刻紧紧牵着手,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既然留下了,那就别折腾了。”云九纾压着声音,警告着:“不然枪走火打到人,谁都不开心。” 这场插曲随着江枝被拖出去而结束。 ...... ...... 司仪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教堂,又看了眼取代江枝双双入座的云九纾和宜程颂,收回八卦的视线开始继续走流程。 “好啦,现在双方的家属都已经入座了,让我们继续来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吧!”司仪到底是在婚庆行业从事了多年,这种波折见得也不少了。 “刚刚我们只听见了其中一位的心声,请问另一位小姐有什么想对自己新娘说的吗?” 话筒被递给了江宜,她接过话筒后环视了一圈。 婚礼现场布置的十分隆重,台下和台上所看见的东西完全是不同的。 鲜花扎起的梦幻拱门,定制的城堡主题,一直铺到尽头处的红毯,每一处都是宋卿用心的痕迹。 这场盛世婚礼是宋卿独赋予给自己的浪漫。 从未幻想过的场面,自己居然有幸成为主角。 视线停留在台下,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宋雪意,坐在宋雪意身侧的云九纾和宜程颂却在冲她笑,笑颜里满是鼓励与祝福。 江宜终于收回视线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来,接过了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转向了宋卿:“我的话,只想讲给你听,姐姐。” 刚刚坐在台下,江宜听宋卿对世人宣誓,对江宜许真心。 而此刻,江宜却执起了宋卿的手:“我天资愚钝,但在爱你这件事上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感情的事情向来复杂,谁也没办法具象地描述出真心动的那一刻的感受。 可江宜却无比清楚,她对宋卿并不是临时起意的贪恋,而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深情。 “姐姐说其实是我治愈你,但我认为是姐姐救了我。”江宜有些鼻酸,眼眶泛泪:“因为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你回头拉了我一把。” “所以我贪心,想牵着姐姐的手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永远。”江宜的声音已经哽咽,她能自如地应对所有的场面,可唯独在此刻,声音里染上了颤:“所有人都说,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会很不容易,但我偏不这样认为。” “余生的路很长,纵然前面千般风浪,只要姐姐与我并肩,我就敢闯。” 人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掉眼泪。 在场的人被都被她们俩带动了情绪。 姚佳瑶有些控制不住眼泪,作为好友幸福的旁观者,她却湿了眼眶。 司仪的声音染上哽咽:“下面,有请新人交换戒指。” 花童将戒环奉上,两枚相同的戒环在灯下折射出光晕,宋卿牵起江宜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戒环推进去。 尺寸不大不小,正正好一推到底。 江宜有些意外,她惊喜道:“姐姐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宋卿冲她笑,将手抬起来递过去:“该你了。” 江宜捏起另一枚一样的戒环,小心翼翼地为宋卿套上。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江宜将戒环推到底,小声地对宋卿承诺。 两枚相同款式的指环在众人的掌声中交换。 许意将空掉的戒盒攥在手里,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轻声祝贺道:“新婚快乐。”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起来第一声哄,整个教堂里都回荡着这阵喊声。 刚刚还不许江宜哭的宋卿这会子已经红了眼眶。 只有她知道她们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是年少情深,也是失而复得。 人生几多波折,但她们此刻正站在台上,接受着台下人的祝福,在喝彩声中成为伴侣。 一切都值得。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宋卿主动上前,踮起脚捧住江宜的脸吻了上去。 瞬间教堂的氛围到达顶点,众人的欢呼庆贺声回荡着。 “真好。”宜程颂轻叹了声,视线停留在拥吻的二人身上。 她不可自抑地想起,若是宜程君能见到这一幕该多好。 “笑一笑。”云九纾轻轻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宜程颂:“侄女儿大婚还板着脸。” 宜程颂勾了勾唇,转过头对着云九纾笑。 “不是对我笑。”云九纾被她逗笑,嗔道:“是对大家。” 宜程颂将脸上的笑意固定,慢慢转过脸对向大众。 站在身侧的女兵:......救命 …… …… 所有的仪式结束,司仪和亲友团纷纷离场赶赴晚宴现场。 偌大的教堂随着人群的立场安静下去,唯有一双新人还留在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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