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有那种可能吗? 宋见霜见她面色惊恐,心里不由忐忑起来:“是不是算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但说无妨,我承受得住。 丘凉欲哭无泪,她承受不住,不兴这么坑人的,这京城不该来啊。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有活路吗。 她这会儿不仅手抖,心都跟着抖了,她招谁惹谁了。 宋见霜握住她不停发抖的手:“丘凉,你别怕,你看我都不怕。 不管是什么飞来横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娘亲教过她,遇事当思解决之法,一味地惧怕最是没用。 丘凉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尽管眼前没有再看到什么。 她心说,你是不怕,事儿没摊到你身上,最后那幅画面里,她并没有看到宋见霜。 合着就她一个人倒霉。 丘凉深呼吸两下,倏然看向宋见霜:“宋大小姐,那三千两我不要了,我的看相之术失灵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能不能借我一点盘缠,我想回宋家村。 对,赶紧走,离开京城,去哪里都行。 她绝不做官,更不会进宫。 宋见霜面上还算镇定,心里却紧张得不行:“是不是我们宋家要大祸临头了,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定然会做好安排,不连累你。 至于什么相术失灵的话,她直接忽略了,一听就是情急之下胡乱扯的谎话。 丘凉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是宋家大祸临头,是她自己大祸临头了。 幸亏她好奇心起,不然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掉进坑里,她连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宋见霜稳了稳心神,倒了杯茶递过去,静静等着丘凉平复情绪。 过了许久,丘凉才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道:“皇帝就死在大年初一,令尊归家的第二天。!
第26章 “确定是百钺一千三百零一年的大年初一吗?”宋见霜大惊,眼下已是百钺一千三百年的秋末,还有几天就立冬了,离新年仅剩下三个月。 丘凉点头,看着宋见霜震惊不已的样子,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家中可有令尊的画像?” 若宋监正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大概率也会在大殿上。 “你稍等一下。”宋见霜见丘凉情绪起伏如此之大,也没有问原因,起身就去了书房,不多时便抱着一卷画轴回来了。 画轴滚动,是宋见霜闲暇之余亲自给宋监正画的一幅肖像画。 眉目传神,与真人有八分像。 丘凉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宋监正果然也在众臣之中。 见丘凉的神色一变再变,宋见霜垂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问道:“丘凉,是不是我爹又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新皇登基,清算没支持自己的老臣,宋家还是没逃过? “原以为就我一个人被吊在绳上,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有人同难,丘凉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宋监正深受当今圣上看重,又官复原职,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下场,状况只会比她更凶险,宋监正若是活不了,宋家还保得住吗,宋见霜又是什么结局。 八成是死局。 丘凉自己尚且可以一走了之,但若是宋见霜也牵涉其中…… 她心底的巨浪一再涌起,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她做不出眼睁睁看宋见霜等死的事,这件事要想办法避开,避不开也得避。 “此话怎讲?” 宋见霜不解,什么叫一根绳上的蚂蚱?难道是宋家连累了丘凉…… 不等丘凉说话,小丫鬟敲门道:“小姐,大少爷来了。” 大少爷是宋见霜的大哥宋望雷,丘凉昨日见过一面。 “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宋见霜看了眼门窗上的人影,点头:“若是时间太晚了,你便好好歇息,我们明日再说。” 眼看着已经入夜了,也不知道大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丘凉这一会儿的心神波动太大,该好生睡一觉,没必要久等。 门开,丘凉往外走,朝宋望雷微微躬了一下身子,没有开口便去了隔壁。 宋望雷皱了皱眉,随手带上门,一脸气冲冲道:“小妹,我听说你在朱雀街上开了个铺子,有这么一回事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缺银子可以跟我说,或者直接去账上找掌柜的取,把铺子关了。”宋望雷语气不耐,满脸烦躁。 他昨天被叫回来才得知褚氏回娘家了,先是被宋夫人这个当娘的数落了一顿,去褚家接人又被大舅子骂了一顿,最后连妻子都没见着。 今天在外面又听人说宋见霜去开了个算卦的铺子,心里的憋屈顿时有了宣泄口,所以一回府就找来了。 宋见霜蹙了蹙眉,耐着性子道:“我开铺子不是为了赚钱,大哥事务繁忙,就不必管了。” 这个铺子一定要开下去,尤其在知道皇帝还有三个月就会驾崩之后。 爹爹本就独木难支,如今又深陷狱中,她需要借助这个铺子做一些事。 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宋家。 “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做开什么铺子,整日抛头露面不说,还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们本就出身寒门,你这么闹下去,宋家往后还有何颜面可言。”宋望雷彻底放开了脾气,好似还跟小时候一样,妹妹若是哪里不对,他就严厉喝止。 长兄如父,爹爹不在,他要撑起这个家。 一顿连贬带斥的话落在房间里,宋见霜忽然就没了说下去的心情:“我都是为了爹爹,大哥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宋望雷并不怎么信:“小妹你说实话,这是爹爹吩咐的,还是你自作主张。” 稍稍冷静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不妥,实在是烦心事都连在了一起,他没个清净。 “我累了,大哥请回吧。”宋见霜看向小橙子。 小橙子忙道:“大少爷您请回吧,我们小姐在外面累一天了,该歇下了。” 主仆一副逐客的架势,把宋望雷心底的火气又勾了起来。 “这件事我会告诉娘亲,你好自为之吧。” 待宋望雷走了,小橙子不满道:“大少爷的脾气越来越冲了,自从少夫人进门,他就没跟小姐好好说过话了,大少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大哥自从娶了个世家媳妇,就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了,言语间充满对寒门的鄙夷。 其实,宋见霜知道褚氏进门,让大哥的生意好做了许多,但为了金银之类便贬低自身,她无法苟同。 那些依靠世家关心赚来的银子,她花起来不顺心,所以自打褚氏进门不久,宋见霜就没再去账上支过银子了。 从小到大,她的积蓄只有两千多两,如今都砸进铺子里了。 不成功便成仁。 宋见霜揉揉眉,不去想那些:“去请丘姑娘来一趟,算了,我过去吧。” 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就隔了一堵墙。 “跟你大哥吵架了?”方才宋望雷的声音不小,丘凉都听到了。 宋见霜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不必担心,铺子会开下去的。” 她最担心的不是铺子那边,大哥向来这样,雷声大雨点小,最多逞逞口舌,也做不出横加阻拦的事来。 至于娘亲那边,也不用过多担心,宋见霜自信可以说服。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爹爹,是整个宋家的安危。 丘凉也知今晚不说清楚,她们俩谁都睡不了安省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破自己的秘密。 “我方才给你摸骨,算出了宫变,就在大年初一,皇帝驾崩,文安公主也跟着去了,文武百官皆被挟持在大殿上,福祸难料。” 百官里,有宋监正,也有她。 直到现在,丘凉还是想不通以她的身份怎么会为官,还出现在了皇宫,太匪夷所思了。 宋见霜心头一紧:“可算出了是哪位皇子?” 丘凉摇头,她是看到了那个弑父篡位的皇子的模样,但并不知道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毕竟,她没见过这俩人。 宋见霜凝了凝眉:“此事非同小可,你还算出了什么?” “我与宋伯父都在大殿之上,文安公主被皇子一剑穿喉,就这些。”丘凉看到的画面里并没有给出太多信息,她也整理不出多少有用的。 总之,一个大坑就在眼前,且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要么被拉进去,要么跳开。 人一冷静下来,拂去了恐惧的情绪,也能好好思考了。 她可以离京,宋家却不能,更别说还有个在牢里的宋监正。 “你也在大殿上?”宋见霜是真的震惊了,一说宫变,她可以预料到爹爹必然无法置身事外,但丘凉也在,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正是丘凉最不解的地方,入朝为官,是她从未想过的事,也不是想想就能成的事。 宋见霜默然,若丘凉真的出现在皇宫大殿上,或许跟她所选的那条路有关,既如此,那条路还要继续走吗。 丘凉见她沉默不语,面色也变得惨白莫名有些不忍。 “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看看是哪位皇子 转而支持他不都说有什么从龙之功吗。” 宋见霜摇头:“投靠了一方便会成为另一方的死敌况且大皇子不仅平庸还刚愎自用视人命为草芥并非明君二皇子虽有些才干传出了贤名但他疑心重私底下也是个残暴的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这些话还是爹爹告诉他的。 宋监正也是熟知两位皇子的秉性所以才没有急着站队他想的是不管哪位皇子继位谁是皇帝他忠于谁。 这样一来新君也不会过多追究那才是最稳妥的从龙之功哪是那么容易挣的。 一旦站错了队全家都完了。 可若是知晓未来是哪位皇子继位呢那就不存在站错队的问题。 丘凉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我们暗中投靠也不想什么从龙之功只求平安顺遂不站到对立面去就是。” 宋见霜初时觉得这个提议尚可随后便又推翻了:“爹爹他如今在牢里即使表态也无用处当一个臣子失去用处对哪位皇子来说都是废棋一枚哪怕你有多么出色的相术在两位皇子眼里也只不过是弱女子若为他所用还好若不用便是死。”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会苛刻些。 丘凉叹气这是无路可走了。 两人想不到好的对策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宋见霜回房后丘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会儿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会脑子里又都是跟宋见霜成亲的画面。 她竟然不忍心了。 丘凉心里烦闷便走出门去明月高悬院子里还有个提着灯笼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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