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淋目光炯炯道:“江兄就算宋小姐的姻缘定在哪里?” 江三郎忙配合地掏出三百两银票,豪气万丈道:“对,小爷算你的姻缘定在哪里。” 丘凉直接看呆,这位李公子还真是能屈能伸,好操作。 宋见霜看着眼前的闹剧,叹了一口气:“两位公子才高识远,当思建功立业,执着于儿女情长实非明智之举。” 她的目标是达官显贵,要的是一个多,不是只对着一个人,这钱赚得不开心。 “少废话,开门做生意,我们也没坏你的规矩,算吧。”江三郎语气很冲,他又不心仪宋见霜,他喜欢娇娇弱弱的小娘子,才不爱这种冷冰冰的。 高傲得像比他聪明多少似的,让人不痛快,真是白瞎了美貌。 女人就应该放低姿态,仰望男人,把男人当作天,柔顺听话才惹人喜欢。 像宋见霜这种宁折不弯的性子,娶进门也不会安心守着后宅,寻常男子根本降不住啊。 江三郎心底直叹气,可惜了他这位李兄,明明出身高贵,什么女人得不到,偏偏要做个痴情种,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不如他看得通透。 宋见霜见状,也不多说了:“请摇卦。” 看完卦象,她又是连书都不翻一下,便道:“我的姻缘不在京城,不在世家。” 此话拒绝得太明显,李崇淋尝试消化了一下,消化不了。 原来宋见霜一直不答应他,是因为他出身世家,但出身是他能决定的吗。 他直接忽略掉脱离世家这条选项,离开家族他吃什么喝什么,靠什么封官拜相,为了个女人连家都不要了,不值得。 但是好不甘心啊。 李崇淋这下好似吃了个软钉子一样,那叫一个难受。 “见霜,你知我的心意,两情相悦当不顾身份与世俗,我不可能随你堕入寒门,百善孝为先,我实在不忍让长辈失望……” “橙子,关门送客。” 宋见霜越听越听不下去,还堕入寒门,往上数几代,谁不是寒门,堕什么堕,寒门是地狱吗。 你们世家难不成是天庭,把自己捧那么高,怎么不在天上待着,跑下来惹人嫌。 简直不知所谓。 小橙子领命,当即就拿起了门后的扫帚,雄赳赳道:“两位公子请吧,别让奴婢为难。” 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走就走,不过一个罪臣之女,小爷看看你能横到几时。”江三郎生怕自己被打到,拉着李崇淋就往外走,这个没眼色的丫鬟,万一没轻没重真伤到他怎么办。 主要是被人家拿扫帚赶出去,太丢面子,他丢不起。 小橙子瞪了他们一眼,说谁横呢,就是横也是这些个人没脸没皮,狗追耗子,犯jian。 啊呸,小姐才不是耗子,但他们真是狗。 丘凉看得咋舌,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可怜的孩子,眨眼就送进来六百两银票,下次多来啊。 “回神了。”宋见霜用手指戳了一下丘凉放在桌上的手背,这傻子瞎乐呵什么呢。 难不成是在看她的笑话? 不过明日还要再添一条规矩,只算有缘人,这样她想给谁算就给谁算。 她是真怕李崇淋疯起来天天带着人排在那儿,一日三卦全给占了,她的路还怎么走。 手指一触即离,眼前飞快地闪过一幅画面,丘凉回过神来,看向宋见霜目光不由复杂了起来。 这个女人没事碰她的手干吗,她并不想知道这一卦的结果。 “说说方才那一卦,你都看到了什么?”宋见霜心里还在想着少女那一卦,这个傻子到底看出了什么。 不仅自己不说,还示意她不要据实以告。 丘凉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清楚你的姻缘在哪里,你要想知道自己算。” 坑了个爹的,竟然又看到了宋见霜成亲的画面。 而且跟宋见霜拜堂的人,那个笑没眼的傻帽竟然还是她自己。 好心塞! 丘凉恍恍惚惚,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她们已经用事实证明只要有心改变,有些事也是可以避开的。 那么,她和宋见霜之间该怎么避开呢? 又是否要避开呢? 这是一个问题,很严肃的问题…… 宋见霜怔了一下:“我是说第一卦,那位算自家爹爹能不能长命百岁的姑娘。” 这个傻子真是闲的,没事竟然看她的面相,还算她的姻缘。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呢。 嗯,有些一言难尽。 宋见霜心道,难道她嫁不出去? 一听是第一卦,丘凉便谨慎起来,她看向一旁的小丫鬟:“橙子,你去门外守着。” 吩咐起人来一点也不见外。 小橙子看了眼宋见霜,见自家小姐没表示,就知道以后也要听丘凉的话了,都是主子,她听吩咐就是了。 见小橙子去门外站着了,丘凉才看向宋见霜:“你对皇家了解多少?” 皇家? 宋见霜微愣:“那位少女是皇家中人?” “你先说说你了解的。”丘凉催促。 宋见霜想了想,缓缓道:“当今圣上是先皇独子,如今膝下有三子,俱已出宫封王建府,大皇子泰王乃皇后所出,占嫡占长,虽才智平庸,但深受世家拥护,因为皇后出自四大名门之首的李家; 二皇子睿王乃贵妃所出,才干过人,礼贤下士,其下谋士众多,百官口碑更好一些,贵妃是出自寒门,如今两位皇子在朝堂上不相上下。” 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两位皇子的竞争袖手旁观,似有谁胜便立谁为太子的意思。 “还有呢,不是膝下有三子吗,另外一位呢?”丘凉问。 “三公主封号文安,其母乃…乃敌国所献舞女,据说容貌倾国倾城,传言文安公主自幼体弱多病,鲜少在人前露面,一月前才出宫建府。”宋见霜语气顿了顿,心中恍然有了一个猜测。 难不成,那位少女的身份是…… 丘凉见她神色微变,轻轻点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方才那位少女应该就是传言中的文安公主。” 体弱多病? 文安公主除了看起来瘦削一些,并没有显出丝毫病态,反而神采奕奕,精神很好的样子,传言不可尽信啊。 “那她的爹…”宋见霜哑然,眼里布满震惊,文安公主的爹是谁,还用问吗。 是当今圣上,若果真如此,这一卦何止是凶险。要么英年横死,要么疾病难愈,说的是当今圣上! 那她爹爹宋监正还能在当今圣上活着的时候被放出来吗。 当今圣上推崇占卜一道,未来的新皇可未必看重,毕竟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没传出过这样的口风。 可是爹爹又叮嘱她静候便可,只需把人带回京城,无需为他奔走。 宋见霜眉头微蹙,语气不由紧张了几分:“那你都看出了什么?” 能不能知道当今圣上是何时驾崩的呢。 丘凉明白宋见霜的意思,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单从面貌上并不能推断出皇帝死时的具体年龄,看穿着倒是能窥见一二,大约是冬季。 现如今是百钺一千两百年整,正值深秋,冬季不远了。 那么是今年的冬季还是说要往后几年? 丘凉思来想去不能确定,忽地,她灵机一动。 “你来算一卦,我再看相,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她真是聪明,明明可以仔细算一卦,再认真看嘛。 到时候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算卦倒是可以,关键是你看谁?”宋见霜差点翻白眼,这个人真是装傻子装久了,想法未免天真了些。 她们进不了宫,见不了皇帝,贸然去文安公主府也没有合适的说辞。 去哪里看。 丘凉心口一塞,其实她不用看到人,只要宋见霜卜卦,她们再有肢体接触,她就都能看到了。 但这件事是秘密,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大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丘凉甚至想把这个秘密说破,可是一想起两次看到的相同画面,她便歇了这个心思。 这个女人若是知道了她的相面之术具体是怎么回事,还不得天天拉着她看。 说不定就是因为宋见霜知晓了这个秘密,未来色诱她,她们才会成亲。 思及此,丘凉更心塞了,那岂不是说明,未来的她没扛住宋见霜的色诱? 不可能,她的定力明明很好。 绝不会因为美色搭进去自己一生,她追求的是心动,是情之所至。 丘凉刚排除这个可能,就愣住了。 如果这样推断,未来她们之所以会成亲,难道是她对宋见霜动心了。 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不可能呢…… “你摇什么头呢,跟个拨浪鼓一样。”宋见霜看着丘凉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只顾摇头,不由好奇。 这傻子,又在想什么呢。 丘凉心情复杂地看向宋见霜,而后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是觉得你言之有理,我看不到皇帝,再看到公主的可能也不大,还是别想那么远的事了。” 神情慌张,欲盖弥彰,这个傻子有事瞒着她。 宋见霜一眼得出结论,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那你给我看一下吧。” “我不帮你看姻缘!”丘凉脱口而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看什么看,她才不想看到傻帽一样的自己,不就是跟宋见霜成亲吗,笑得那叫一个不值钱,太丢人了。 那绝对不是她,肯定是原主,丘凉在心里默默甩锅。 宋见霜端起茶杯轻饮,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个傻子刚才不会真的悄悄给她看过了吧,看的还是姻缘。 “我不问姻缘。”宋见霜放下茶杯,“我想让你看看我爹爹什么时候能出狱?” 她忍住想一问究竟的心思,淡淡道。 丘凉的反应这么大,八成是没看出什么好来。 宋见霜心头一沉,难道她真的没嫁出去? 其实,细想之下,这种可能是有的。 她不想为了爹爹的前程牺牲自己的幸福,也不想勉强自己嫁一个不中意的人,若将来遇不到合心合意的,还真有可能终身不嫁。 宋见霜心底不是个滋味,丘凉却陡然松懈下来,不问姻缘就好,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扯,总不能说你的姻缘就应在我身上吧,那必然是不能说的。 说了宋见霜也不会信,少不得要怀疑她的居心。 “刚好我也心中有惑,你先给我算一卦吧。” 丘凉心中默问一声,宋见霜她爹什么时候能出狱? 随后便自觉摇起铜钱。 宋见霜看了眼卦象,懒得再问丘凉算什么,反正这个傻子每次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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