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两人的合照。 傅令君太忙,往往要到晚上十点后才有空回她消息,每每等不到那时候,郑亭林便刷起照片,给傅令君加上猫耳朵,加上猫咪胡须,再加几个滤镜,玩得不亦乐乎。 滨城之行明明没过去多久,换上冬装后却像恍若隔世。 郑亭林把卡片收进了琴盒,把另外几样礼物拍给傅令君看:[我收到啦] 惊喜已送达,可人还在远方。 兔子玩偶正是她在季家看到过的那只,像是特意而来的礼物守护者,苹果和橙子则是傅令君千里之外的心意。 仿佛冬日阳光下的汩汩暖流,明明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郑亭林就是觉得感动。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呢,傅令君是这么柔软的人。 晚饭后,郑亭林数着时间,期待起傅令君的回音。 她很少这样静不下心,小提琴拉到一半被放下,坐在了钢琴前手落下,琴音卡顿。 郑亭林本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 可现实是,她还是会无限惦念,做题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想知道傅令君在做什么,想知道她有没有在想自己。 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停下弹琴,抽过面巾纸时笑起来。 过去郑亭林对相思影响学习和生活的说法嗤之以鼻,只当是心智不坚的借口,然而如今才明白,当初那是没遇见对的人。 当那个人真正出现,你的心跳,你的多巴胺,全部都会不受控制地为她着迷。 铃声响起,郑亭林指尖的即兴曲依旧继续,她克制着纷飞的思绪,从容地演奏完了这首新曲。 琴音止歇。 郑亭林回拨电话,直接对傅令君道:“我刚刚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不过要见面我才能告诉你。” “所以,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能见一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有读者指出我设定上的问题,现在两人确认关系的地方都做了小修改,目前是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也请小可爱们尽量不要在评论区提这个了,如果还有问题可以私信我,我会努力修得流畅的。 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是我太大意了,非常抱歉! 感谢在2022-05-26 22:44:32~2022-05-27 20:3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楚延奚 30瓶;5935299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Chapter 66 年末的尾巴,新年伊始的前一天,天气很差,江城罕见地下起了大雪,郑亭林从床上爬起来时,正好看到了傅令君航班延误的消息。 傅伯诚一早安排了司机去机场接女儿,然而从中午等到下午,迟迟不见人影。 郑亭林和谭雅平面对面坐着,心不在焉用起了午餐。 那天通话结束后,傅令君当即给她发了机票截图,那时谁都不曾预料,今天的暴雪会来得如此猛烈而突然。 “我会回来的。”傅令君的话如在耳畔,郑亭林放下筷子,忧虑地看向窗外白皑皑的风雪。 早知道宁愿晚一天也不要她选今天了。 傅伯诚打了通电话,说:“这还不知道会延误到什么时候,高铁也关了。” 没一会儿,郑亭林收到傅令君发来的微信,航班被取消了。 郑亭林松了口气:[没事,等天气好了再回也没关系,我怕你出事。] 她把消息转达给傅伯诚和谭雅平,没吃两口就上了楼。 窗外天色暗沉,呼啸的寒风凝结冰霜,郑亭林坐在公共书房的桌前,面前的法国梧桐光秃着,积满了厚重的雪层。 桌上垫着的一张落叶枯黄,再看不出原本生机盎然的模样。 傅令君回了她消息:[晚点雪会停。] 郑亭林担心:[今天到处封路,很不安全,你快点回季家吧] 傅令君还滞留在机场,郑亭林转头看向钢琴,有些遗憾地把琴盖合上。 天不遂人愿。 书桌冷清,郑亭林回了卧室,抱着手机钻进了被窝。 她给傅令君打电话,机场嘈杂,傅令君的声音不太清晰,隔着遥远的距离,郑亭林也能感受到另一方境况的混乱,不断响起的女声广播声,行李箱拖拉的声音,大厅喧哗不止的人声,毫无保留地传到了江城温暖的室内。 郑亭林一阵心酸:“你现在方便吗?冷不冷啊。” “都还好。”傅令君的声音平和,“高铁预计要停运一天,高速公路也封了,不过机场这边五个小时后应该就会恢复不少航班。” “还有那么久……”郑亭林后悔起自己当初一时兴起的提议,“你还是留在京城吧,季老师肯定也很希望你能在那过元旦。” 傅令君回:“可我想见你。” 郑亭林没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会很担心你,我们以后随时都能见面的。” 或许是上一世的车祸阴影,郑亭林对出行安全敏感至极。 傅令君终于说:“好。” 郑亭林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她欣慰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的心立马沉了下去,直觉傅令君是不高兴了——那么辛苦地在路上奔波只为见她,可她却不领情,换谁谁都不痛快。 郑亭林回拨起傅令君的电话,无法接通,发消息,没有回复。 她缩进被子,舒适的暖气一下子点燃了她心中的愧疚感,起身坐到了公共休息室里冰凉的沙发上。 干裂的寒风刮在傅令君脸上时的刺痛感,比她现在所经历的强一百倍。 她定的闹钟响起,又到了练琴时间。 郑亭林被迫起身,手中拉起帕格尼尼,不知不觉间,又拉起了一支不算古典的小夜曲。 傅令君没有回她消息。 郑亭林犹豫要不要问一问季培风,但点到聊天框时,顿时又失去了勇气。 楼下傅伯诚和谭雅平在烤电炉,江城一点儿也不流行壁炉,反倒是这类朴素的电火炉和暖气片最受欢迎。 郑亭林下楼吃饭时,看到的就是笑着闲聊的两人,神情轻松,半点不忧虑外面的风雪,也不在意未归的傅令君。 她突然想起之前谭雅平独自去见郑清的事,也是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只有她杞人忧天地要冒着大雨闯出去。 时间一晃眼过去,郑亭林对谭雅平已经不抱期待,再也没有当初热烈的冲动。 但她的本性丝毫未变,只是现在担心的人变成了过去不放心上的傅令君。 傅伯诚见她下楼,笑着喊她过来,郑亭林问:“傅令君回学校还是季家了?” “这就不清楚了。”傅伯诚无奈摇头,“去哪都随她了,反正她自己会安排好的。” 郑亭林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问:“您不担心吗?” “令君这孩子,从小一个人就跑了好多地方,会有什么事情她比我们清楚多了,担心也是干着急,相信她就好。”傅伯诚自然道,“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反正也没登机,回去路上注意点就好。” 郑亭林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反倒觉得伤心,没有人陪傅令君,她过分的独立只让人心疼。 可在傅伯诚口中,这只是又一个佐证女儿懂事不用操心的例子。 晚饭时间点到,虽然傅令君没有回来,张姨还是多留了许多,郑亭林吃得不走心,谭雅平也不再管她,和傅伯诚投机地聊着天,时不时一起发笑。 郑亭林没有在意他们,随便吃了几口上楼。 她抱着不算厚的毯子靠在了沙发上,随意洗漱了一下,或许是精神上的疲惫,或许是饭后血糖升高,又或许是窗外低沉阴郁的天色,郑亭林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睡着时天色还不晚,没有开灯,再朦胧睁眼时已经漆黑一片。 她听见了声响。 郑亭林眯眼,身体发冷,模糊间,仿佛有一道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冰凉的手碰上她的脸颊,郑亭林眼皮颤了颤,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亭林……” 郑亭林终于战胜困意,一点点地睁开了双眼。 ——傅令君的脸,很白很瘦,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见凛冽的美感。 “我回来了。”她说。 郑亭林惊醒了过来。 沙发前空荡无人。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独坐了很久。 时间变成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流逝还是不流逝毫无差别,她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一楼传来动静。 郑亭林听见了开门声,她霍然起身,走到了楼梯前。 门开了,屋外的寒冷空气涌进来,新鲜凛冽的气息散开,冰凉了周遭的暖气。 郑亭林屏息着,小步下楼。 没有开灯,她摸索着实木扶手,一点点走下来。 进门的人穿了双靴子,还提着行李箱,对比之下,郑亭林的棉拖鞋几乎无声。 夜色里,轮廓渐清,郑亭林停步,顿在了原地。 瞬间灯光彻亮,满身风雪的傅令君手按在灯控开关上,转身看到楼梯上的人,也怔在了原地。 “还没睡?”傅令君率先出声。 郑亭林摇头:“什么时间了?” 傅令君站在一楼玄关,抬头仰视她:“还差十四分钟到零点。” 郑亭林安静了下来。 “答应你的约定,我做到了。”傅令君说。 郑亭林心头一软,忍住哭腔,嗫嚅问:“你怎么回来的啊?” “转机了一次,赶上高速解封,最后从临市坐车回来。”傅令君说得风轻云淡,但郑亭林已经快忍不住眼泪。 “……你是傻子吗?”她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浪费一整天在路上,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郑亭林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零点前回来了,就是顺利的。”傅令君提起她那小小的行李箱,上前走近握住郑亭林的手,突然道:“你的手比我还冰。” 郑亭林故意甩她手,瞥见她肩上头顶的细雪时又于心不忍:“快上楼泡个热水澡吧。” 傅令君点头,郑亭林拍了拍她身上的霜雪,低声:“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好吧,手机因为没电了,只能靠充电宝勉强撑着。”傅令君叹气,“一整天都在盯各处交通情况,没提前做好准备,对不起,我怕和你说了,你会担心我一路。” 郑亭林确实会担心,甚至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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