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拉着安然头也不回地往一楼走,郑清皱眉:“站住!” 郑亭林充耳不闻,安然害怕地低头,跟着迈开大步往前走。 几人的声响惊动了琴房,开始有人好奇探出头,音乐老师见情况微妙,打起圆场,继续和郑清絮叨起江城出身的古典乐大师。 郑清只紧盯着郑亭林离开的背影,突然几步并做一步追上,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郑亭林控制不住恼意,甩开:“离我远点!” “离你远点?离你远点你就愿意继续练琴了吗?”郑清同样眼底冒火,“我放任你进普高,等着你知难而退,结果成什么样了——两边都一塌糊涂,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郑亭林嗤笑凑近他,“你怎么好意思说的?你有理想有追求就自己去啊,别再拿什么培养我当借口了!” 两人都发泄着情绪,理智濒临崩盘,安然缩到边角落,老师也一脸惊呆。 郑清被气得脸色涨红,一口气上不来,郑亭林全然无视,冷着脸独自快步走出了这栋楼。 青翠古树垂下丝绦,林荫路上正是人少的时候,郑亭林脚步飞快,听到背后传来的恼怒呼唤时,干脆跑了起来。 风拥抱住了她,思绪放空,一片茫然,周围的蝉鸣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一个不察,郑亭林撞到了人,踉跄了一下稳住。 她抬头,一身打扮随性混搭的男子朝她眨眼一笑:“巧了,这不是我们小林同学嘛?” 郑亭林不敢置信:“……季培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加不加更呢(疲惫ummm 感谢在2022-05-05 21:28:36~2022-05-06 22:3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里橘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Chapter 39 季培风的出现实属意外。 “不好意思。”郑亭林反应了几秒,立马道歉准备离开,却被对方拦住:“咦这么着急去哪呢?” 要躲的人已经躲不掉,郑清的怒火还在后面追赶。 “郑亭林,你要跑哪去——” 郑亭林脚步停下,无力地合了合眼,站在一旁的季培风面露诧异地打量起这场面,礼貌朝走来的人打招呼:“郑先生,好久不见。” 郑清这才注意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神色微变:“你是?” “季培风,年初我和老爷子在演奏会后和您见过的,还有印象吗?”季培风气质翩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季家虽然这一代都不怎么混古典乐圈,但二老在圈内的地位依旧不一般。 古典乐圈本来就小,京城圈基本都是熟面孔,郑清在国家剧院工作,自然不会不知道季家老爷子。 “原来如此,想起来了。”郑清勉强恢复了平日的和气,“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季家公子啊,看来这江城也真是块宝地……” 郑亭林对这虚伪的寒暄毫无兴趣,打算趁着空档直接走人,却不想被季培风扣住,“等等,一起走呀。” 郑亭林:“……” 郑清语气和善:“真是巧了,季公子和我们家亭林认识?” “是啊,不巧得很,谭女士原先的位置是我家姑母的呢,去傅家做客几次当然就认识了。”季培风露齿一笑,语毕别说郑清尴尬,连郑亭林都愣在了原地。 郑清只知道前妻在和一位姓傅的江城商人交往,至于其他半点不了解,万万没想到和圈内人还有过这种纠葛。 郑亭林虽然一直清楚傅令君母家是京城季家人,但碍于自己身份,一次也没过问过。 季培风看起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依旧笑口常开,寒暄几句,当着郑清的面大咧咧带走了郑亭林。 郑亭林回头看了一眼,郑清站在原地眼神凝重,看着他们离开没有追上。 风吹起林荫路的落叶,季培风兴致不错,问起她家的情况,直言不讳:“你和你爸看起来关系挺糟糕啊。” 郑亭林懒得搭理他,季培风便自言自语:“不过也可以理解,是不是你跑来实中的事惹恼他了?我太了解这种把音乐当终生事业的人,子女但凡展露一点天赋,那必定是要送进音乐学院的——” “说起来我也念过几年京音附小呢,没到附中就跑路了,还是普高适合我。”季培风回忆往昔,滔滔不绝,“我爸还很遗憾来着,反倒是这一行干得最好的爷爷奶奶没什么执念,到令君时就完全随缘不强求了。” 郑亭林终于多看了他几眼,狐疑:“你还上过京音附小?” 考进京音附小的学生大多没有回头路可走,它代表的不仅是最高天赋,也是难以挣脱的枷锁,光是为了考入花费的财力精力就超出想象,往后的路也在对这成本的愧疚中既定下来。 在这一点上,郑亭林是感激谭雅平的,虽然经常忙碌到没时间陪她,但也确实换来了可以保障她随心换赛道的充足资本和后盾。 音乐学院附小附中是典型的精英教育,或许是季培风放弃得早,他身上并没有染上京音常见的傲慢气质。 哪怕是郑亭林自己,也经常不自觉端着,相比之下,季培风有些过于随性了。 “怎么看不起人?”他双手垫在脑后,大摇大摆走着,“要不是中途放弃了,现在我就在维也纳黄金厅了。” 郑亭林笑出了声,和这位季表哥亲近不少,好奇:“你不是在京城读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在创业呢,这不东跑西跑的。”季培风叹气,“今天来实中是想和老师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好办运动会都不在,只好走走顺带缅怀一下青春咯。” 郑亭林意外对方与形象不符的长情,多看了他几眼,季培风叹了口气,看了腕表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个晚饭?” “还很早啊。”郑亭林奇怪,“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他们可没多熟,如果不是傅令君,那可以说半点交集没有。 “聊聊天不可以?”季培风眯眼笑,“说不定以后就成一家人了呢。” 他这话含义颇深,郑亭林想到谭雅平,自顾自往前走,季培风干脆抛出杀手锏:“只要你答应,那我可以向你保证,郑清不会再出现在江城。” 郑亭林果然回头。 周围没有什么人,季培风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分不清虚实。 “我凭什么信你?”郑亭林问。 季培风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咯,郑清在京城圈里的人脉怎么样,和季家比又怎样,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郑亭林不是被保护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天真少女,相反,要想在一个这么烧钱的领域里出头,除了过人的天赋,没有一点背景是很难的。 她垂眸,雨后的空气新鲜,秋风吹起她的刘海儿,片刻后出声:“去哪儿吃?” 季培风打了个响指,表扬了她的识趣:“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两人并行出了校门,郑亭林看到那惹眼的红色跑车时忍不住嘴角微抽,不怎么情愿地上了车。 “你这表情,和令君一模一样。”季培风调侃,直驱西区的一家小众餐厅。 郑亭林不喜欢坐跑车,狭小的车内空间略显逼仄,呼呼的风声和四周的注目让她很没安全感。 “你不是还在创业吗?”郑亭林把背包放在膝上抱紧,“这么快就成功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就不和你一个未成年学生聊了。”季培风强撑面子,“说了你也不懂。” 郑亭林哼笑:“那傅令君呢?” “嗯会聊,因为她也投了钱。”季培风调侃起来,“这些市场运营的东西实在太难为你们学生了,天才来了也不管用啊,根本不是一回事,我都没好意思告诉她,她的钱恐怕要打水漂了……” 郑亭林大笑起来,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了傅令君所说的短板,完美无缺无所不能的光环被打破,可她非但没有失望,反倒觉得傅令君可亲好玩起来。 下车后,季培风带着郑亭林在竹编风雅的包间落座,熟练地点了火锅。 “你遇到我的事还没告诉令君吧?”季培风倒起茶,一副文人雅士的派头,“请你吃饭的事也别说。” “没说,为什么?”郑亭林抬头警惕,“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季培风哑然失笑:“不算,也没让你跟做贼一样。” “是和傅令君有关的。”季培风沉吟开口,“你知道她这人啊,心思多,又不肯说,家里是一个能管到她的人都没有。” 郑亭林深表赞同。 “你知道她搞竞赛的事吧?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前段时间说不准备这届的CMO了,原本一直想挑战的IMO也没有兴趣了。” “本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偏偏不仅是竞赛,原定保送的京大数学系也不肯去了,突然说要准备CPHO去物理学院。” 郑亭林:“?” “你说是不是很怪?现在京大数学院的教授不肯放人,但令君连京城都不肯回,学校几次问起我家老头,真是麻烦。” 郑亭林对此一无所知,皱眉:“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在家看着也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久过去,傅令君几乎没有对她展露过什么负面情绪,每天状态平和,一点看不出问题。 “你怎么不直接问她?”郑亭林不解,“找我有什么用?” 而且怎么听都是傅令君的个人意愿问题,看起来就无解。 “当然问了,你觉得她会说?”季培风摊手,“这不是担心她的状态嘛,自从出车祸后,她就有些不对劲——你没有对比可能看不出,反正挺让人在意的。” 郑亭林往火锅里下菜,听着季培风唠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车祸后傅令君变化有多大她确实看不太出,但自己情绪变化这么明显,身边却没一个人在意。 傅令君和季家亲人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她有些走神,没注意季培风的话,直到对方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不耐:“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对不起,我在想傅令君最近的事。”郑亭林从善如流地找到借口。 季培风原谅了她:“她最近还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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