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来到林守跟前,脱了自己外服盖她身上。 “收吗?” 林守轻轻摩擦她的外服衣角向他们提出了疑问。 “自此丧失自由,性命也难以保障,还想跟吗?” “我们已经得罪当地的势力,执意逗留此地也难保存活,且祖训要求我们要知恩图报,没有这位大人相助,我的乖孙女可能就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本…我需南下探亲余月,过后便北上,饮食起居和气候变化大,后面遇到什么不适可向我或者我的侍女提出,她们会尽可能地给予你们帮助。” “好,我们都没有问题。” 老头说完,抹去仇恨的眼泪,乐呵呵地拉小孩过来介绍:“姑娘,可唤她黎昭。她其实臭屁得很,最喜姑娘您这样眉目如画的人儿,说是自己看多了也会长成这般。” 突然被爷爷在美人卖了自己,小女孩的脸爆红:“爷爷!” 秦破道走过去拉起老头,用身体挡住他感激眼神里深藏的探究。 “回去好好吃顿饭睡个觉,收拾好东西,明日辰时在客栈楼下集合出发。” 秦破道跟着爷孙俩一起出了客房门,来到楼下三人才分道扬镳。 ----
第7章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大街周围的人流仍是稀稀疏疏,商铺也大多关闭,路过的行人大多衣着朴素,神情严肃。 秦破道走在街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寻到一间开门的裁缝店。 虽然门可罗雀,但该有的新款式也有很多。 秦破道直接奔去放置素净服饰的区域,两眼在几件衣服上来来去去对比。 终于,经得掌柜同意,她挑起了一件轻盈得体的湛蓝衣服,前后左右细看都很满意。 秦破道拿着衣服询问:“这套服饰共多少钱两?” 掌柜掏出他的算盘,上下拨弄了珠子:“上衣一两九百纹,下裳一两四百纹,一共三两三百纹。” “啊?” 着实有点贵,弄得秦破道有点惊讶,现在小地方的服饰都售卖如此高昂了吗? 最后,秦破道一脸肉疼地走出店铺,倒是低估了南方的物价,目前携带的银两不过二十多两,一下子去了三两多,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回京。 “卖冰糖葫芦咯,二十文一个,香香甜甜,爽口的咧。” “卖冰糖葫芦咯,酸酸甜甜。” 一个稚嫩的青年拿着一根木棍,那里插满了冰糖葫芦,正走在街道上叫卖。 不一会,秦破道站在房间门前,敲了两下:“守儿,我回来了,可以开门吗?” “进。” 秦破道把手中的东西举高亮给林守看,“噔噔噔~”,小狗似邀功:“看,这套是男装,方便你骑马赶路程出行简便;这些呢,是冰糖葫芦、花饼、当地特色酒酿,快尝尝。” 林守调侃一笑:“秦监部大人,你对别人都那般心细的吗?” 秦破道理所当然地矢口否认:“当然不,只对守儿。” 林守得到一个不错的答案,赏脸地打开秦破道递来的袋子,拿出衣服观赏:“华美流畅,柔软,身形合适。” “那等会儿水端上来后就去换了吧,你身上衣服也有些脏了,我拿去销毁。” “来,先尝尝。” “嗯” 与两人的羞涩相谈甚欢不同,爷孙俩正悲伤地告别。 “娘,爹,祖母,孩儿不孝,待寻得一安稳处便接你们来,爷爷已经拜托了胡二哥在离开这段时间护着,绝不会有人打扰这里的安宁。” 黎昭跪在铺团里对着三块牌匾叩三个头,香烛掉了一层灰。 老头从上往下抚摸他的白胡须,拍拍黎昭的头:“乖,他们不会责怪你的,他们口音正是京腔,服饰华丽多半还是些达官贵人,你娘故乡是京城,后来跟你爹来到这里住罢了,顺道回去替你娘看看故乡吧。” 黎昭懵懂地提出心中疑问:“爷爷,真的要一辈子跟着吗?” “未必,再说吧。” 老头吭哧吭哧走开,小女孩回过神从牌匾掏出一个玉佩放进衣服内。 “等孩儿回来,娘。” 眨眼间,天逐渐变黑,客栈外面已经寂静,小二都准备回去后厨休息。 林守吃完最后一口饭菜,擦拭干净才询问秦破道:“修书传给父皇了吗?” 秦破道一边用清水抹去剑上残留的血迹,一边抬眼望着林守眼睛说:“放心,信在路上了。” 林守有点发觉什么:“监部大人现在面对本宫,倒是越发坦然。” 秦破道扮作文人,摇头晃脑吟诵:“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初遇公主,失了分寸,今算相识,自当尊之重之爱之,不可避之。” 林守抿了一口茶水:“休的胡言,本宫已吩咐小二拿多一床褥予你,毕竟春初尚寒。” “谢小主赏赐~” “少贫。” 次日卯时,秦破道牵着狼烟到林守跟前,她准备想让林守喂狼烟喜欢食物,亲近亲近就不排斥林守骑身上。 狼烟打个响鼻,摇晃脑袋。 “哒哒哒哒” 狼烟主动接近林守,低下头颅,顺从地蹭了蹭她柔软的手掌心。 林守莞尔一笑,抬手回摸狼烟鬓毛:“跟主人一样俊逸。” 狼烟似乎听懂地仰起头,尾巴甩来甩去,身体侧边靠向了林守。 秦破道倒是红了脸,挠挠头:“以前不是这样的,狼烟特排斥生人,刚驯服时候对我都没如此主动。” “缘分。” “守儿,现在穿上披风还冷吗?” “不冷。” 林守利落地坐上马鞍:“他们有马吗?” 秦破道坐在林守的后面,撩起坐到的披风尾,轻扯缰绳:“应该会有。” “再等三刻,他们解决不了就留此地。” 好在,他们骑着一匹棕黄色马赶上了,马上只驮了一个行李包裹。 “跟着走,别走丢。” “驾!” “驾!” 马儿一路飞驰,路面凹凸不平,颠得林守有些作呕,不自觉地倚靠秦破道手臂。 “守儿再忍忍,黄昏之时寻一地扎营,给你弄点水产解解腻。” “无碍,别耽误行程,晚上休息一会继续赶路,要不然就更晚到达洛阳。” “守儿也是去洛阳?” “本宫承蒙皇恩得以每年此时期,可以回洛阳探望母家。” 秦破道心不在焉地嗅着林守头发的清香,一路尘埃竟不曾遮住,宛如冬日的雪松。 “嗯,陛下圣明。” 秦破道一味加快赶路,全然没理爷孙两是否有跟上,虽然她知道老头的实力不会跟丢。的确,老头的马虽不是顶尖马儿,但也不比狼烟差太多,勉勉强强跟在秦破道后头。 一路上,秦破道停他们也停,秦破道动他们也动,小女孩也没有吭声反对闹脾气,不似一般孩童心性,倒令秦破道在心里高看小姑娘一眼。 三日基本不眠不休赶路程,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之时抵达洛阳城门口。 “等等!出示通关文碟!” 一个守门士兵阻挡秦破道一行人继续前进。 秦破道俯身递给士兵自己的令牌,底下夹杂一粒碎银:“京官,来洛阳办事。我的文牒在早抵达的大部队行囊里,通融一下。” 士兵将信将疑,探头看向秦破道怀中的女人和身后的爷孙俩:“他们又是大人的谁?” 秦破道不着急,笑着回答:“我夫人,后面是我们的家养仆从。” “行吧,那赶紧过去,别耽误后面人。” “谢过。” “驾!” 林守抬头盯住秦破道的下颚线,瞧得秦破道耳朵越发爆红。 “夫人?” “将来就是了。” 秦破道心虚地将头扭一边。 “我先送你回宁府,如果守儿有事要找我可以去洛阳府尹那,我会经常待在他身边。” 秦破道怀中的人没听到满意的回答,端起架子来:“本宫何事之有?” 惹得秦破道闷声失笑,唯好专心致志照着林守临时画的地图,抄了郊边近道送她回宁府。 …… “公主!” 两个一青一红的人从门口飞奔而来,一直激动叫喊着。 “太好了!” “诶,不对,公主背后好像有人。” 谷雨感觉不对劲,把白露一下子拉扯回来,顺手蹲下捡了一块碎石藏手心里。 三公主身后的人却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凝视谷雨鼓起来的手。 谷雨心中一颤,忍不住后退一步,紧紧握住碎石。 “吁!” “公主侧头!” 谷雨身体后仰,手一摆,拼尽力把碎石朝秦破道眼睛扔去 秦破道轻描淡写地抬手,两指夹住碎石:“守儿,她,值得嘉奖。” “自然。” “我名为秦破道,字安晏,守儿日后可唤我安晏。” 林守借着秦破道的力下了马:“几日相处,监部大人,你与传闻中的形象倒是不符。” 秦破道笑笑不语,目视林守被簇拥进了宁府,她们身后的爷孙两也被侍卫客客气气引进小门去,想来守儿已经在信上安排好了。 真好.... 真的太好了.... ----
第8章 “谷雨,白露?” “你们方才何故站此地?” 白露搂着林守胳膊四处检查:“宁大人收到您的信件后告知了奴婢们,所以早早来到门口迎接。公主为掩护奴婢们逃走导致被抓,谷雨回到了宁府做完公主吩咐后自责地哭了两天两夜。” 谷雨拍掉白露指过来的手,不留情面揭老底:“敢问是谁要上吊谢罪?幸好宁少爷前来探望,不然还有命焉?” “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抱歉。” “呜呜呜,奴婢爱死公主啦~” 三人行至大厅时,宁老太正倚靠石桌上双手合十祈祷,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让我的乖孙孙平安无事回到家!”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太祖母。” 一听,宁老太双眼放光,也不继续念叨了,双手一拍桌子颤颤巍巍走来:“可怜的孩子,有没有伤,一路上辛苦你咯……” 林守往前走几步,主动将脸贴上宁老太伸来的手,安抚地拍拍她背部:“我很好,没事的。” 宁老太抚摸着林守的脸蛋,抚走沾上去风沙,一脸心疼:“下次远门出行,切记多带侍卫啊,如今世道动荡多的是危险呐。” “知道啦,太祖母。天色已晚,我们先去膳食吧,为了赶路,路上都不曾好好吃一顿正常的饭菜。” 宁老太更是心疼了,没准备到大厅就扯着嗓子喊:“臭小子,还不过来看看你的外孙女,一天天就知道搁哪地搞算盘!” “娘!” “不盘算,怎给我乖外孙添多点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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