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继续慢悠悠说:“现在讲正事,接下来有段时间我都不在,要南下监督办事,现在开始分派任务。” “黄亦暂代我位置全权处理,他的话,便是我的命令。” “一处,重新梳理历代案卷,理清细枝末节,找出疏漏错误的案卷。” “二处,审查宫里人员底细,排查皇宫里存在危险之处,提审嫌疑之人。” “三处,加大力度侦查京城内外官员人员变动来往,尤其是与朝外势力接触之人,探出奸细与情报,切勿打草惊蛇。” “四处,全员外派,按照名单侦查各地地方官与民众的动向。” 审视一圈,秦破道再度开口:“你们可有疑问?” 无人提问。 “继续干活吧。” 底下一干人等,齐刷刷单膝下跪:“属下谨遵指令!” 黄亦听完思考后,突然察觉不对,扭头急促问:“大人,那你既不是独自南下,不可啊!” “无碍,陛下已经下旨分派禁卫军一同南下。若遇危险,我可以联系当地军队支援。” 秦破道被盯得不自然,手一伸,遮住了黄亦审视的眼神:“别看了,我不会有事的。” 黄亦直接拍掉她的手,嘴一动却没发出声,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 旬日已经照高头往下偏,天也比之前暗,秦破道使劲揉搓他坚硬的头发:“你驻留此地掌控我才安心,何况你家中婆婆尚需照顾。我会注意安全的,别担忧,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干吗?” 黄亦撇嘴,直接一声不吭转头离开。 “这小孩,真的是……” 秦破道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封厚重密函,挥斥方遒的字体书写着此行南下重要商户资料。 唯有一个商户被用朱砂特意圈出来,备注为:来路不明且需要额外关注,商业势力影响很广,产业集中于客栈和淡雅所称的茶楼。 待一目十行快速看完后,拾起纸张往取暖用的火炉丢,等燃烧差不多便往自己的办事地走去。 秦破道走在路上,自言自语:“少见,居然查不出,真好奇背后的何方神圣。” 秦破道的办事处位于监察部的最后方,关押地方就在旁边,所以时不时从旁边传来凄厉或者不屑的叫喊声。 关押在监察部的犯人,不同于六扇门的重大案情罪错,或者是衙门处理的小民事务。 监察部的犯人可以说是关于国家间大事和得罪皇帝的倒霉私人事,非死即废。 等秦破道进门后,她发现桌案上堆满的案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地面,秦破道真想学黄亦掉头就走,可惜这两天要不赶紧处理,就要启程南下了,无奈地咬牙忍耐。 分门别类好案件,一个个批语,秦破道的手不间断地唰唰没停过,暖炉也在噼里啪啦发热。 砰,砰 “何事?”,秦破道没有抬头仍然埋头处理。 “咱家来传陛下圣旨,速速接旨。” 秦破道听罢,放笔迅速整理仪容,推开木门,在他面前利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正任汝为商法之暂监察郎,可先斩后奏与独立执行,事事需及时上报于朕,督促法令推行见效,且待婚日之时前抵达京城,钦此。” 曲公公满怀笑意走到秦破道跟前,将圣旨递给她:“秦大人,飞黄腾达咯,不像咱家,依然只是次等的随行侍奉。” 秦破道拿好圣旨,悄悄递了一个银锭,这才否认道:“秦某可担不起,若没有曲公的多年前庇护,哪有秦某的今日。即将南下,陛下那边需曲公替秦某多多照顾着,秦某才能安心行事。” 曲公公笑不合眼,连连应:“瞧这话,那是必须的,咱家自然要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若秦大人无事咱家就先行离去了。” “请。” 秦破道凝望曲公公离去,转身关上门坐回到木椅上,圣旨被随手丢在案桌,发出巴塔的撞击声。 太大力,灰尘溅起,秦破道龟毛般嫌弃地用废弃纸张擦拭膝盖位置的灰尘,因为太大幅度擦,透过光线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尘埃。 等细细擦干净,秦破道满意地抬腿晾在矮一点的木椅上,宽慰自己:“继续,继续,早点回府吃食。”主要是,她昨天痛定思过,为避免再出现祭拜时连个食物都供应不足的问题,所以秦破道打定主意去市集雇用一个厨子专职为自己服务。 嗯,对。 打死也不承认是她自己也馋了的事实。 ---- 感谢观看。
第5章 秦破道身穿正装骑在爱马上,身躯跟着骑行晃动,漫不经心贴在大部队最后面行进。 前面的大臣聚一起侃侃而谈,偶有激动的附和,以及滑稽的手舞足蹈,一群群的扎堆聚众衬得秦破道一个人格格不入。 “老白,你说徐州盛出美人儿这一传闻,是否名副其实?” 一中年官吏惬意地从上往下抚摸胡子,点头回应:“自然,老夫的大儿便在此地任知州一职,他时常回信告知吾徐州的风土人情。” “哈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官员脸上显得更为客气恭维。 秦破道心里眼皮都快翻累了,把一贪官说得多厉害似的,但他心理活动再多脸上也没有波澜。 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有熟悉的人伴其左右,多少有点无聊,即便有禁卫军随行那也是为了护住整个队的官员,她不过是一个直属领导之一。 幸亏得是春天,要不然晒黑一层皮也不是不可能,秦破道有点后悔不及坐马车来了。 大官员基本缩在车内,小官员至少也是有个顶棚四周镂空的马车,就搁她框框在阳光暴晒下慢速骑马。到达徐州还有长达半个月路程,若个个加快速度十天可达,但就不,由头是达官贵人们的马车奢华,赶路太急损坏车子上的东西可不好。 秦破道从背囊掏出一壶水,一部分喂进她的爱马-狼烟的嘴里,一部分哗啦啦倒在马背四周。 “呼噜,呼呼呼” 狼烟舒服地侧头蹭秦破道的手,顺便打了个响鼻,鬓毛柔顺地随风起起落落。 逐渐南下过程,风景多变起来,植被也丰富了,偶尔还碰见河溪,村庄也更密集。 是夜,雾密。 “毕毕波波” 火苗在木柴中起舞,禁卫军一丝不苟处理下午捕捞上来的河鲜,虽说禁卫军身份背景基本为达官贵人后代,但面对丞相一帮人也是稍差点。小官全殷勤聚集在丞相四周,争先恐后献上自己的食物和弄好的食物,仿佛讨得丞相欢心,他们未来就有一大段光明路走。 “丞相,此乃下官女婿从西域购进的新鲜玩意儿,它名为香料,若取适当量放进正在煮的食物中,可添香入味,回味无穷!” 他脸上的讨笑弄得脸上挤满了皱纹,还越说越靠近丞相跟前。 “当真?姑且一试。” 小官兴高采烈识趣地把包起来的香料,回头走到锅边一股脑丢下去三分之一。 “你女婿是商人?” “正是,他如今也在徐州做事。” 香料在煮泡的过程中,味儿逐渐浓郁,引得他们忍不住侧头用鼻子多嗅几下气味。 负责弄食物的禁卫军,小跑过来: “齐相,观其鸡肉成色,已熟。” “舀一碗过来。” “是。” 侍卫转身从行囊中掏出一只干净精致的瓷碗,夹住一个肥美饱满的大鸡腿,和一些从村庄买来的时令蔬果,最后舀了一勺汤从中间浇下去。 禁卫小心翼翼端着碗,稳中带快的步伐,走到齐丞相面前:“齐相,请用。” 丞相手一伸,先抿了一口汤,再咬了口鸡腿肉,点点头就放下碗,就拿起附属递来的丝巾擦拭去油污。 “不错,肉质嫩滑,汤底有香料加持,遮去以往肉类的腥味,让人食欲大开。” “不过……” 小官被这一声拖长的腔调,头低了下去,心脏甚至停了好几秒,也不敢出声询问。 丞相突然哈哈大笑:“别怕,只是好奇你为何前些日子不早点拿出,大家伙的膳食也能好一些。” 这下,小官才敢微微抬起头回:“回丞相,下官是任职过多处的清吏司,熟悉边境和南方的人口赋税等方面,所以习惯随身携带了一些特色物资,前些日子在思虑香料是否有效,便未能及时拿出。” “喔,有趣。” 丞相端着香料观察:“回京后,唤你女婿一同来我府,共商此宝物的推广往来。” 他喜不胜收,连连行礼:“谢丞相。” 丞相仰头饮了一杯酒酿,挥挥手,示意他们散开各自去进食。 站角落的秦破道看着他们全程的阿谀奉承,忽然感到,其实人与人之间好像也没区别,不过是奉承的对象不同。 秦破道无动于衷地拍拍被冷风吹硬的脸庞,挽起袖子用一根干净的棍子捅进处理好的鱼身,放在支架上滚动。她开始有点怀念青玉楼的菜肴,每道新出的菜都很符合自己口味。现因皇帝要求,不可多扰百姓,多数情况都在客栈或者野外驻扎,今晚也是在野外搭起帐篷。 秦破道吃完就回到自己帐篷,直接上垫子躺着,闭上了眼睛。 “嗝嗝嗝” “嗝嗝嗝” 吵得秦破道不得不起床,拍掉脸上的草,拉开帘子出去,那帮大臣倒是头一次早早起来整理事务。 天空出现了壮观的朝霞。 秦破道想起什么,便抬腿往丞相方向走去:“齐相,朝霞一显,大约最近会有下雨可能,此路也多山头,易有埋伏,需提高行程速度到达下一个县城落脚。” 丞相抬头望了望,回应:“我知道了,通知他们抓紧点,放下多余行当,顺便让马儿跑快点别顾虑太多。” 秦破道微微点头,作揖告退。 浩浩荡荡一行人,再次开始他们的行程,秦破道终于不用委屈了狼烟,慢悠悠地踏步,可以肆意地奔跑前面做领头,后面的马儿似乎也羡慕起来,同样奋力扬起马蹄奔腾着。 嚎叫的风,倒退的树木,寂静无声的环境,群山万壑。 终于,他们在日落下雨前,赶到了县城的大客栈。 “霖桥,你们把重要物品搬上去客房里,剩下的派人轮流驻守。” “是,秦大人。” 霖桥作为禁卫军的御前带刀侍卫,也是此次出行仅次于秦破道的禁卫军统领,很快便安排好人手。 秦破道没有直接进去客栈吃饭,而是察觉到县城异常的安静,感到奇怪,按直觉到一个小店门口向打着算盘的老人询问:“老伯,为何市集如此寂静” 老人停下计算,盯着秦破道眯了眯眼,没有应答,继续低头盘算着账本。 秦破道掏出一锭银两放在台上,好言好语询问老人:“是否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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