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点头:“可以。” “既如此,一共省去上厅、成服赐杖、出殡走场、超度、回灵,客官可有问题?” “没有,就按掌柜的意思操办吧,记得棺材要最好的,我不想有虫子钻进去扰了奶奶清梦。” “那是当然,小店的黄柏棺材自然是一打一的好!” 掌柜将银票分发给下面人,一个招呼,一群人收拾起东西。 “客官,请问,吊丧的亲人有多少人?参加丧礼的又有多少人?” 秦破道沉思一会:“三人,参加丧礼的预着十几人吧。” “好咧。” 掌柜拿出一沓写满字的讣告,递给秦破道。 “上面的字式是按官宦人家逝世规格制成,若客官看完没问题,在下便让小的们填上名讳了,不知奶奶叫?” 确实文雅贵气,不失体面。 “白清。”按祖制,奶奶本该称为黄白氏,她不知道为何,张口说出了奶奶真实名称,奶奶除了是她们的奶奶,奶奶还属于她自己..... 掌柜拍拍秦破道马屁:“名字真好听,那墓碑也刻上白清二字了?” “嗯,简简单单就好。” 掌柜向秦破道确认最后一件事情:“客官,可有备好埋葬之地?” “有。” “在哪?” “就在京郊外一处府邸的下方,等下葬我会给你们引路,到时候你们运下去最好别乱动乱碰,因为四处布满毒物。” “好咧,客官。” 店里的伙计朝掌柜嚷嚷:“我们可以了!” 掌柜挥挥手,一群伙计走出店外:“客官,可以启程了,讣告写好后,在下会亲自送上来。” “嗯。” 秦破道骑上马,先到驿站租了几辆马车,供伙计们来往走动,方便行事。 一个伙计笑嘻嘻:“谢谢!以前可没人会这样做,都恨不得让我们来回折腾,好彰显他们高人一等。” “没事,走吧。” 热闹繁华的街道,越发衬托她在尘世间的孤独,一个接一个离去,幸好...她很快也下去了,日子也不算难熬,不知她们过得怎么样呢? 秦破道陷入过往的回忆,嘴角微微上扬,面容多了些许柔和。 【安晏呀,快来看看娘亲绣的鸳鸯,好不好看?】 【丑鸭子。】 【臭小子,不能打击你娘。】 【就说!父亲舞剑舞得更丑!】 【找打!】 那么多年过去,如果世上真的有轮回重生一说,父亲娘亲早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了吧.... “安晏。”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身影,凭着对身影的熟悉,秦破道笑着回应:“臣在。” 林守从秦利驾驶的马车下来,借着秦破道的力,坐在马鞍前面。 “公主,永远都出现得很及时,再这样下去,臣就不舍得了。” 清新的花茶香,驱走了痛楚。 秦破道有些迷茫:“明知终点会是地狱,走着一条不归路,换做公主,是否会为了目的走下去?” “会。” 秦破道听完答案,搂紧林守,试图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臣知道了。” 时间飞逝,一阵哀苦中过去了四日。 四日过后,该守的夜守了,庙堂也请示了,祭奠也做了,人也下葬了。 一切,也都结束了。 掌柜果然深谙处理丧事之道,将奶奶的葬礼办得半分差错没有,秦破道看在这份上,额外多支付了银两。掌柜临走前,额外赠了几个纸扎的孩童。 “烧了它们,让它们下去陪陪奶奶。” “毕竟,孩童天性活泼,它们能让奶奶在下面没那么寂寞孤单。” “谢谢。” 秦破道接过纸人,眼神颇为温柔地看着火盆,按照掌柜的嘱咐,把纸人按在火盆里,没一会儿,纸人便烧成一团灰。 头一回接触丧事,原来办葬礼是这样的,真繁琐。 吐槽归吐槽,交代事情还是要的。 秦破道扯黄亦来到墓碑前:“跪下去。”黄亦低垂脑袋,经过几天痛哭,泪腺都哭干涸了,以至于他现在只是麻木地跪在蒲团上。 “奶奶,您就安心离去,我会照顾好黄亦的,让他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直至他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要走了,你跟奶奶说几句吧。” “奶奶,我一定杀光北齐狗!回来给您炫耀去!” 秦破道听得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欣慰,当年的小孩子,如今也能与大人抗上一抗了。 真好。 “走吧,让奶奶好好休息。” “嗯!” 等出去,黄亦直接摘掉头上绑着的白绳和手臂的草环,非常坚定地跟秦破道说:“大人,我要提前出发!” “去吧,收拾好东西就启程,等你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是,大人!” 黄亦骑上马,一溜烟,转眼就不见了他身影。 秦破道将自己的佩剑放在林守手中,举起来,指着黄亦离去的身影,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
第60章 “黄亦他像极了公主的本性,是个简单纯粹的人,且额外无脑幼稚,空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公主不妨利用他爬得更高。” “折服他,把他变成你最忠实的护卫,让他在最前面披荆斩棘,冲锋陷阵。” 林守诧异,脸上浮现不解。 “殊途同归罢了。” “公主的价值远在他之上,他死得其所。” “虚伪,冷血。” 秦破道揽住林守腰肢,温声:“成大事者,不畏牺牲。何况,公主宽厚仁和,会让他死吗?” “总会有意外发生,我不能保证他性命无忧。” “没事,这是他的命,若真死了就带他回来这里安葬。这里一共有两个墓,奶奶旁边那个空墓,便是我提前给他,精心准备的最后归处。” “安晏.....” “公主的成长,臣也看在眼里,做得很棒。” “但,奖赏拿多了,危机和考验可就要来了。” “因为,臣在办案时从不论私情。” 林守转过身,手攀上秦破道的脖子,坦然接受:“看样子,安晏可是发现了什么大事?” “公主不妨猜猜看?” 秦破道低头吻住嚣张的红唇,掠夺口腔留有的液体,林守也不甘示弱,手伸入秦破道的衣襟里面四处游走,旁若无人,简直胆大妄为。 “公主....你玩这一出,可是在以身诱敌?” “不行?” 秦破道低沉地笑了,依然放任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体乱动,非常有闲心地擦拭林守嘴边的水痕,实际上,眼睛却诚实地瞄起玲珑的身躯,喉咙发紧,呼吸节奏混乱。 显然,林守的计谋依旧奏效。 “触犯禁忌,公主不怕遭天谴吗?” “我不信天,我只信自己。” 有趣,她家公主当真有趣极了! 秦破道抓住作乱的手,稍用力,横腰抱起林守,走回专属公主府的马车里。 佳人难得盛情邀约,岂能拂了佳人面子?! 不算封闭的空间,两人赤诚相见,互相述说着假心假意的情愫,蛊惑残存的真心,又默契地贪恋片刻温情,即便身体贴得无比严密,两人内心的距离也差着十万八千里。 “公主,你出汗了。” 林守低喘,单手撑着额头,顺便拍开作乱的手。 秦破道双手撑在林守耳朵两旁,将她笼罩身下,恍如黑云压城,见林守依旧不理会自己,腾出一只手嵌住林守下巴,饶有趣味:“用完就丢,臣会伤心的。” “安晏,也会有心?” 山丘的树顶被风拂过,接着,天空下起小雨给树顶浇灌水花,滋润着小树轻微摇晃树干,新的枝芽在自然刺激下,逐渐从坏掉的枝条里冒出来,向天展露它的生命力,天收起雨水撤走乌云,让太阳尽情照耀小枝芽,促使小枝芽茁壮成长变为新的枝条,一步步攀上高峰。 秦某人吃干抹净,满面春风地驾着马车回秦府。 秦利和琦玉早已在门外备齐物品等候她们回来,如艾草、燃烧的火盆、清水,沐浴室的温热水、两套干净的服饰。 勒停马车,琦玉上前替她撩起帘子,而秦破道进去抱起林守,按着顺序,过了净身洗晦一套流程,直奔浴池,不曾有半分停顿。 “放松一点,公主,臣不过是帮公主洗去污秽。” 本就松垮的服饰,被秦破道扯几下,便被脱去掉落地上。 林守站在浴池边,不羁地说道:“秦监部也会对别人,如此殷勤伺候吗?” “结论从何得出?” “从始至终,臣一生只伺候过公主,也只对公主以下犯上。” “是吗?” 林守的眼眸闪过一丝戏谑,同样扯开秦破道的衣服绑带,她凝望着垂下的青丝,笑容里多了些释怀。 “公主?” 林守闭上眼睛,直接往后仰。 “扑通!”惹得水花到处飞溅,打湿了四周的屏风。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陷进一副硬朗的躯体中,睁开眼,毫无悬念地看到秦破道脸上流露出的慌张与着急,林守心情很好地搂住她的腰,轻声慢语:“驸马,要了本宫。” 秦破道:“....”先是一愣,一向不安分的人竟然老实起来,拿起边上的布巾,虔诚地给这般金枝玉叶的公主洗起身子,手法既缓慢又温柔,认认真真洗去身上可能存在的污渍,好让公主干净舒服地离场。 “驸马?” 反常的真不像她,林守笑着抓住秦破道手指,往自己身上放。 “公主,你不该招惹臣的。” 林守拖长声音:“哦?照驸马这说法,里面可是蕴含着对本宫的威胁?” 秦破道的手绕到林守背后,将她搂入自己怀里,久久不语。 【公主,记得一辈子都要痛恨臣,憎恨臣,日日要以臣的骨血为饭引,往后的日子,切勿再生出半分软弱,切勿顾念残存的旧情,使出的手段不该这般轻软无力了。一定要拼命往上爬,爬到万民敬仰的地方,爬到世上任何人都没法伤害你的地方,让臣见识一下公主真正成长起来的英姿,如果臣....能撑到那一天的话。公主如此圣明宽容,衬得臣该无地自容了,公主不该接纳臣的....】 “驸马?” 林守的呼唤,打断了秦破道的胡思乱想,唤回了意识。 “臣在。” “臣想公主也累了,穿衣后,臣抱你回臣的寝室睡上一觉。” “好,便依驸马。” 秦府自是没有女式服装,多亏琦玉想得周到,提前去店铺定做几件合身的服饰,才能让林守沐浴后有衣服换,保障了舒适度。 秦破道很快将林守哄熟睡,临走前,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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