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黄公公一笑,脸上直接堆满褶子,让油脂在缝隙中流淌。 看来,黄公公凭着皇帝的恩宠,滋补不断,使得瘦削的身子长肉了。 秦破道轻笑,微微点头,双手捧着弓:“臣谢陛下!绝不辜负陛下对臣的期望!” 按平时,皇帝本该让秦破道退下了,现在却盯着她身体,沉默不语。 秦破道低下头,摆出臣服模样,静候下文。 “朕听闻,你的身体越发破败,此事当真?” “回陛下,是。” “依照毒性,臣尚能为陛下效忠几年。但这几年时间,足够臣为陛下训练出更好的棋子,只要磨断黄亦不该有的善心,见识到为陛下效忠的重要性,若陛下愿意重用他,效用绝不亚于臣。” “好!” “过来,帮朕拟旨。” “臣遵旨。” 黄亦骑着马,来到马车旁,温声感谢:“嫂子,前些时日,感谢你对奶奶的出手相助,要不然奶奶就卡着痰喘不过气了。” “人没事就好,可要派些人手去照看?” “不了,其他人照顾奶奶,我不放心,何况我身在监察部,但凡是个正常人,他们就不会愿意来接触我们,生怕惹上麻烦。” “我会让谷雨多些走动,若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来府上说上一说。” “好,谢嫂子!” 秦破道背着黄金弓,来到队伍正前方宣旨。 众人纷纷下马,跪下伏地接旨。 “陛下诏曰:监察部查获齐氏一族证据有功,赐每人白银千两、绸缎十匹、休沐十五日。另,监察部副部黄亦,办事出色,朕尤其欣赏,加赐去边境做昭毅将军替朕管管边境秩序,且三年后必须提着军功回来见朕,莫辜负朕的期望,过完春节即刻出发。大理寺监察审讯有功,每人赐白银百两,绸缎两匹,钦此!!” 户部的人一等圣旨宣读完,立即兴奋冲上去清点财物,两眼发光地掂量财物价值,叽叽喳喳,商讨这笔财物该如何分配。 监察部的人也很兴奋,欢呼着万岁,热烈地讨论这笔钱该怎么花。 除了黄亦。 秦破道合上圣旨,走到黄亦跟前,拍拍他肩膀:“升迁了,怎么不高兴?” “奶奶那边...”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黄亦流露出一丝脆弱,全然没有喜悦之情,侧头啜泣。 “都多大了,还不敢面对大风大浪?” “边境离这里那么远,也不安稳,我....什么时候才能与大人见上一面.....” 秦破道很肯定地说道:“三年。”把一个无定期的时间说得十分笃定,安抚了黄亦那躁动不安的心。 “三年后,你回宫述职那天,便是我们重逢之日。” 黄亦握紧拳头,不再像从前那般,一被秦破道拒绝就掉头走人,不管不顾。现在,他却能站在原地,应下这份离别之约。 黄亦一点头,秦破道不再理会他,直接跳上马车:“回公主府。” “是。” 秦利放松马绳,挥起鞭子,使马车掉头离宫。 秦破道毫不留恋地将黄金弓放在林守旁边,下巴一抬:“公主替臣保管吧,臣用不上。” “不妥。” “变卖它,能带来更多的利用价值,何乐不为?” 林守指着弓的底部:“皇家制作的物品,都会刻上龙图腾,试问谁敢收它?” “有道理,先放臣的收藏室吧。” 秦破道凑到林守耳朵,呼出一口热气,压制声线:“公主,臣想.....” “想你的小姑娘去。” “在想着呢,不知小姑娘她是否在想臣?” “按我朝律例,驸马迎娶妾室或私通他人,一律杖刑三十棍并废除驸马身份,再降其家族官爵或者罚没家产。安晏,你选哪个?” “让臣想想....” 秦破道假装在思索:“公主一贯宽待他人,能容他人不能容之事,谅天地之不公。臣想,如此包容的公主定能同意臣纳几门妾室,臣保证此事绝不往外宣扬,丢了公主脸面。” 林守面无表情地盯着秦破道,眼里闪过她看不透的情绪,沉默好一会儿。 “可以。” 【???】 弄得秦破道也沉默了,低垂眼眸,放浪形骸的身体也坐正来,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 “重肉/欲,总比喜好杀戮好。” 天下黎民,哪一个都比她重要,就连这个时候还在提,还在提.....就那么怕她对黎民再一次下手吗? 她们之间,除了天下,再无他事? 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她.... “臣明白了。” 此话一出,听得林守直皱眉,拧紧她的腰间软肉:“明白了什么?” “疼疼疼!” “本宫问你,明白了什么?” 某人支支吾吾,林守没有等来想要的话,烦躁地跨坐秦破道身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下拽,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本宫再问你一遍,明白了什么??” 随着马车前进,林守的身体也随之摇摇晃晃,秦破道抚稳林守腰肢,咧开嘴笑,仍然不肯回答问题。 一个急刹,令她们的额头撞一起。 “啊..!” 刹那间,秦破道下意识地将林守拥紧,抽出佩剑,严阵以待。 “秦叔!” “公子,四十多人包围了我们。” 区区几十人,是看轻他们了吗? “处理干净。” “是。” 外面尽是剧烈的打斗声,布满了杀机与恶意,唯有马车里面无比安详。秦破道很有闲心地吹灭灯火,趁着林守没适应黑暗,抓住机会,吻上了令她魂牵梦萦的红唇。 香软,可口。 “臣心悦小姑娘,此生非她不可。” “冠冕堂皇。” “有用就好。” ----
第59章 “奶奶,孙儿当上将军了,可以上战场杀尽北齐狗了!” 奶奶虽听不懂,可她瞧见黄亦如此兴高采烈,也跟着笑起来,粗糙的手拍打黄亦大腿,似乎是赞扬他:“嗯嗯嗯嗯~” 黄亦将奶奶的手放置自己脸颊,愧疚地说道:“奶奶,边境危机四伏,孙儿不能带奶奶走.....是孙儿不孝....” “咳咳咳!!” 奶奶吐出一口带有血丝的浓痰,眼球却稍微清醒了些,被黄亦抓着的手更是有力了。 “孙儿...” 黄亦瞪大眼睛,颤抖着声线:“奶..奶奶!孙儿在!!” “好!” 眼泪流个不停,打湿了奶奶的手掌心,促使奶奶重复了一遍:“好!” 黄亦拼命点头,配合奶奶:“好!好!好!” 奶奶柔了眼尾,拇指不断摩擦她孙儿英俊的脸庞,她真心替孙儿高兴。 “小....秦....” 黄亦先是诧异,扭过头,又复惊呼:“大人!奶奶又认得我了!!” 其实,秦破道早就进了门,只是黄亦太高兴,忽略了她的脚步声,倒让奶奶先发现她存在。 “奶奶,小秦在呢。” “你......照...” 秦破道侧头过去,想听清楚奶奶在说什么。 好在,奶奶说得更清楚:“照,顾!” “好,小秦知道了,小秦会把他照顾好的。” 秦破道答应后,奶奶欣慰地笑了,大手很轻很轻拍她的脑袋,跟从前无甚区别。 “乖!” 说完,奶奶就大口喘气,咳个不停。 秦破道察觉不对,急忙使唤黄亦出去请郎中回来诊病,她则扶奶奶坐起来,让奶奶有个正常的呼吸环境。坐直后,仍不见好转,秦破道给她拍打背部,希望能快点呼吸上来。 “你是!” “我是小秦啊,奶奶。”以为奶奶又忘记了她,不厌其烦地给奶奶介绍自己。 “哥!” 秦破道愣住,她也不会唱曲啊,但奶奶都开口了,总不能让奶奶失望吧。于是,秦破道清清嗓子,准备开唱。 奶奶用尽她全身力气,吐出较为清晰的发音:“孙儿!” 瞳孔缩小,秦破道被奶奶的话震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层层浪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边,黄亦轻车熟路地抓起郎中去他马上。 “驾!!!” 这一点,黄亦跟秦破道为人处世倒是一样。 黄亦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会发生,驱使他骑马的速度不断加快,快赶慢赶,终于回到家里后,将郎中扯进寝室。 “大人...” “奶奶睡着了吗?” 秦破道侧过头,不敢直视他的哀伤,脸却不自觉地流下一行眼泪。黄亦不顾尊卑,直接冲上去摇晃秦破道身体,隐忍地嘶吼:“回答我啊!!!” 郎中见此情况不对,直接一跑了之。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黄亦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跌坐地上,似是不敢相信,缓了一会重新爬起来想要追回跑掉的郎中,好让郎中救活奶奶。 “回来!” 黄亦一拳砸在门框上,真就不动了。 “奶奶说床榻下面有个箱子,是给你以后娶媳妇的,她希望你建功立业后也能有个人陪伴你,不至于孤苦伶仃。” “还有....” “奶奶和我,都为你感到骄傲,弟弟。” “呜呜呜....”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蹲在门边痛哭,秦破道给奶奶盖好被子,抹去脸上吃药留下的一点污渍,才走过去安慰黄亦。 背部一抽一抽,好似蠕动的蛆,真难看。 秦破道看不过眼,给他拍背,希望他能换顺气息,却哭得更厉害。 “奶奶以前最喜干净,我先去为她操办后事,你一个人在家看好奶奶。” “嗯...” 在临近过春节时期,没人想触碰丧事此等晦气之事,对来年意头不好。 但操办丧事的人,禁不住秦破道砸重金,纷纷举手示意自己能参与进来。 见此,秦破道丢下一沓银票,冷声:“事办好,还有一叠,办不好就替你们自己也办一场。” “是是是,自当办好来!” 掌柜笑着走上前:“请问,客官,您这丧事可是大办?” “不用,奶奶不喜欢有很多陌生人扰她清静,能省的都省了。” 旁人拿起一个本子给掌柜,掌柜端详一会,开口:“三日后,是个不错的下葬黄道吉日,如果想快点处理,这几天就要完成,如替客官的奶奶沐浴更换寿衣,向亲朋好友发讣告、报庙、置灵堂、接棺入殓、守灵,然后安葬。” “时间很紧。” 秦破道斜眼,警告:“足够了。” 掌柜没有被吓到,继续平静为她解释:“看客官,如此年纪轻轻便亲自操办丧事,估摸是没有族亲了,不如免去成服赐杖,在本店买些丧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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