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吗?” “你也挺喜欢她的吧。”宁珈问。 岑聆秋没有反驳,“是的。” “真直接。”宁珈啧啧几声,“要知道以前可是谁都无法入你的眼,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谁了。” “都会变的。” 这时服务员端了一碗鸽子汤,在即将送到桌子时脚被什么绊了一下,服务员端不住,她离岑聆秋很近,一大碗汤全倒在了她身上。 她长袄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这一倒瞬间变的脏秽不堪,甚至还浸透到了皮肤。 整个人狼狈的很。 服务员一直在道歉。 宁珈说“你这件衣服没法穿了,我家就在这附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你去我家换一下衣服吧。” 岑聆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身上味道很大,连头发都是汤水,这样根本无法去接喻明皎。 身上也很不舒服,黏黏的。 于是她同意了。 宁珈的家果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到达公寓的时候,喻明皎给她发了信息。 ——你在哪? 岑聆秋回。 ——朋友家。 ——哪个朋友? ——女的。 ——谁。 岑聆秋没隐瞒。 ——宁珈。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 ——你在骗我。 岑聆秋无奈,她肯定是以为自己去那个饭局了,她发了个位置给她。 ——没骗你。 “林秋。”宁珈拿了一件衣服给她,“去洗澡吧。” “谢谢。” 岑聆秋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身上味道很大,岑聆秋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她擦着头发走到客厅。 宁珈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相册集,看见她出来,便站了起来。 她或许是卸了妆,脸色有些病态弱气的苍白,眼睑下方乌青很重,和白天明朗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洗好了啊。”宁珈语气有些空远,“吹风机在另一个房间,你过来吧,我拿给你。” 窗外突然开始打雷。 岑聆秋跟着她去房间拿吹风机,宁珈将吹风机给她,“吹完头发再离开吧。” 她吹完头发后,便将吹风机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大相框。 相框里面是个年幼的男孩子,看样子就七八岁。 “她是我弟弟。” 宁珈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目光幽静寂然。 岑聆秋转过身,不在意地回“你有弟弟?” 剧情里没有太多笔墨着写宁珈的背景。 “嗯。” 宁珈穿宽大的睡衣,她看起来和她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见到喻明皎一样的瘦弱,整个人身上带着和喻明皎身上一样的死气,只是她的病气似乎更浓。 “挺可爱的。” 屋外是雷雨交加,宁珈的眼神却莫名幽深可怖,“是吧,可惜他死了。” “林秋。” 宁珈轻轻地问。 “为什么我珍视的人都离开我了。我真的很羡慕你啊,什么都没失去。” “为什么呢?” 宁珈的手动了一下,有一道细微的银光闪过,似乎是窗边闪过的闪电。 岑聆秋感受到一阵压抑潮湿的氛围,她皱起眉,她目光里似乎窥见了宁珈手上藏着什么东西。 正当她想看仔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喻明皎的电话。 “娇娇?” 岑聆秋走出房间,“怎么了?” “我在莲花公寓下面。” 莲花公寓就是宁珈现在住的地方。 岑聆秋深深蹙眉,“你在外面?” 她看了看外面雷电交加的大雨,“你带伞了吗?!” “带了,伞很小。” 喻明皎的声音低低的。 “我现在就过来!”岑聆秋焦急地说,“你别乱走。” “怎么了?”宁珈走了出来。 “娇娇在楼下,可能被淋湿了。”岑聆秋快速地套好衣服,“她身体不好,淋了一点雨就会生病。” 她说着就拿起雨伞跑出了房间。 宁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抿了一下唇,也跟着下去了。
第39章 岑聆秋拿起雨伞就往楼下跑, 到了楼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撑着伞的喻明皎。 她沉默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雨很大, 即使是撑着伞, 雨照旧会落在身上。 喻明皎只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发尾有些许被淋湿,她一声不吭,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某种执拗的平静, 脸色苍白, 犹如实质的视线透过惨白的路灯直直地落在岑聆秋的身上。 岑聆秋心一跳,连忙跑到她身边,拧了一下眉,“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喻明皎轻声:“我下班了, 你没来接我。” 她简直无奈,“我以为你加班,便想着晚点去接你的。” 喻明皎没说话,嘴唇冷的微微发白。 岑聆秋看的心疼死了,她将喻明皎推到室内,又她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给她戴上。 宁珈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看见自己记忆力自私刻薄的女人,此时正满眼心疼地给另外一个女孩戴上围巾,眼睛里完完全全都是喻明皎的影子。 她也有喜欢的人了啊。 宁珈捂着半张脸,眼睛微微眯着,想到了什么,眼睛弯起弧度, 眉眼锐利。 喻明皎透过岑聆秋,与宁珈的视线对上。 同样是形状优美的桃花眼, 一个冰冷尖锐,一个玩味不单纯,都不是什么纯净的眼睛。 喻明皎感受到她彻彻底底的不纯,眼神沉沉,漂亮的脸浮满阴鸷。 这个叫宁珈的女人绝对不单纯。 喻明皎拽着岑聆秋的袖子,眼睛如刀尖一般依旧盯着宁珈,放慢了嗓音。 “林秋,我想回家。” “好。”岑聆秋转过身,对宁珈点了点头,“衣服改天还你,今天谢谢你,那么,我们先走了。” 宁珈斜靠着墙,扬起笑容,“衣服送你了,不用还,那我们下次见。” 岑聆秋带着喻明皎离开了。 宁珈眼眸沉沉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十分碍眼。 凭什么这个贱人能幸福地拥有一切。 生命,健康,爱人,家人,应有尽有。 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能那么美满地活着。 宁珈不甘心。 一股猛烈的呕吐欲望涌上喉咙,宁珈捂着唇,扶着墙突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胃又开始疼了。 她习以为常地擦了擦唇边的血。 表情静漠苍白,仿佛一个垂死之人。 _ 岑聆秋和喻明皎回到家,岑聆秋的外套湿掉了,她便脱了下来。 喻明皎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不是她的,应该是宁珈的。 想起宁珈不怀好意的恶意眼神,那种眼神她比谁都熟悉,在过去里,她的继母与父亲都是用那种恨不得让她去死的眼睛看着她,甚至她也用那种眼睛看过岑聆秋。 顿时,喻明皎便觉得她身上的衣服碍眼的很。 “你为什么去她家?”喻明皎没空在意身上的潮湿,开口就是冰冷的询问。 岑聆秋拿着干毛巾正打算帮喻明皎擦头发,闻言也没隐瞒,如实和她说了。 喻明皎耷拉着眉眼,语气空远,“你不是答应过我和她保持距离的吗?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去她家里,还穿她的衣服。” 岑聆秋有种打到棉花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话都白说了一样,她平淡着语气,温和地解释:“我并非是要主动靠近她,事出有因,很多事情都没办法。” “撒谎。”喻明皎的理智又开始消失,神经又高度疯狂起来,“你就是在骗我!你总是用好听的话敷衍我,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为什么前脚答应了我,后脚又违约!” 岑聆秋见她又开始发疯,安抚她,“你冷静点,我——” “我为什么要冷静!”喻明皎推开她帮自己擦头发的手,眼神狰狞,“林秋,我讨厌你身边所有人,为什么你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个人!” 过于直白的宣告让岑聆秋怔了一瞬,她试探性地反问她,“娇娇,你为什么想要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 岑聆秋的语调慢延平静,她的字节里都充满了某种逼问,似乎想逼问着喻明皎说出她隐藏的心绪。 喻明皎癫狂的神经末梢骤然被冰水冻住,她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言语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岑聆秋又问,“娇娇,你觉得你是可以管控我的交友权限的人吗?你是以什么身份或资格来要求我。” 她的话语直白的有些残忍,但岑聆秋很想听到喻明皎的感情,她想要有人在她面前真情实意,向她诉说一种真诚深刻的爱。 在她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说爱。 她想拥有。 岑聆秋期待,却又惶恐。 喻明皎偃旗息鼓似的沉默,她的情感认知被岑聆的质问搅乱的一塌糊涂,各种思绪被混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挑不出像样的理由。 她想不到理由。 没有理由。 她就是想。 这需要理由吗? 喻明皎深深地皱起眉,手指抓着头发,像个想不出答案的小孩,满脸痛苦地皱起脸。 岑聆秋的表情告诉她,如果自己不说理由,她一定会失望。 但是—— 她想不出来。 她对岑聆秋的感情是丰满的,言语却贫瘠枯萎。 “我不知道——” 喻明皎痛苦压抑地说,她捶着自己的脑袋,“我……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现在的喻明皎是无法猜透的。 她没学过,也没感受过这些呢。 她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岑聆秋没想到自己的问题将她折磨成这样,她顿时心软了起来,也不再执着答案。 “好了。”岑聆秋握着她的双手,蹲在她的身前,“感到太痛苦,我们就不想了,以后说给我听。” 喻明皎抿着唇,眼神湿漉漉的。 岑聆秋替她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一直觉得我在骗你,也就是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喻明皎眼神一直,瞪大了眼睛,她想起半年前自己因为不相信岑聆秋而闹的不愉快的事,她整个人开始慌起来。 “不是……”喻明皎手足无措地抓住她的衣服,“林秋,我……我没有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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