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攻城略地的贪婪,一个是俯首称臣的甘愿。 就这么,忘乎所以地长吻着…… 直吻到日暮都倦了,拖拖拉拉沉到了山后。 直吻得两人筋疲力尽,差点吻断了气。 子夜不舍地松开萧凰,方才发觉她唇上还有未愈的咬痕。 不禁有点心疼,自己是不是吻得太用力了。 “疼吗?” 软声问着,又在那伤疤上啄了几下。 激吻过后的关怀,令萧凰有些难以生受。唇吻轻触的瞬间,仿佛生出一股暖流,从嘴角,流到心尖,又从心尖,流到了…… 她惭愧地察觉到,体内起了不堪言说的变化。 深吸一口气,望向天边初升的玉兔,任晚风冷却了脸颊,方觉脑子清醒了一些。 “冷不冷?”萧凰轻抚少女的秀发,“回罢。” 子夜一点头,却不肯动身,只钻进她的怀里:“抱我。” 语气依旧冷淡,可分明是在撒娇。 萧凰欣然一笑,探下腰去,托起少女的膝弯,将她打横抱回了房中。 “床上。”子夜一偏头。 萧凰依言抱她进了床帐,轻轻放上枕席。 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半开玩笑地说:“睡了一天了,还没睡饱?” 子夜的梨涡绽出一丝狡黠。 “谁说,我要睡觉了?” 她靠上前去,檀口微张,贝齿轻合,咬开了黑金色的前襟。 萧凰吓了好大一跳,这才惊觉出她的眼色,早已褪去了少女该有的素净。 取而代之,是毫不掩饰的,如狼似虎。 “你……你当真?” 萧凰从未想过,她会索求的如此之快。 “不可以吗?”子夜有点失落。 “可……” 萧凰也不是不想,只是实在没那个信心。 “可是我还不太会。” 岂止是“不太会”。 简直是一窍不通。 她自愧活了三十余年,前一半忙着打打杀杀,后一半只知借酒浇愁。至于床上那种事,还真是一丁点儿都不曾沾过。 若真到了那个关头,却不知该怎么取悦子夜,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满以为,自己该是上面的那一个。 萧凰还道子夜会安慰她,要么是“没关系”,要么是“你去学”。 然不料小姑娘笑得猖狂,说出一句她八辈子也想不到的回答—— “我教你。” 还不及回过神,便被子夜扯住胸襟,一翻一挪调换了位置。身子失力后倾,已被牢牢压在了床上! 萧凰一时发懵:“你……你怎……” 可还来不及反问,腰封已被扯散下来,随手甩在床下。紧接着,那双素手抵住襟扣,便要扯开黑金色的外袍。 “子夜,等……”萧凰只觉着进展太快,羞惶之下,抬手拦住少女的手腕。 但子夜根本不容她叫停,罗袖轻翻,指缝里多了一颗桃铃。扯出红丝,飞绕几圈,已将她双腕捆在一处,推过头顶,“啪”一声扣在了床上! 萧凰直接傻了眼。 捉鬼的法器,还……还能这么用? 一晃神间,外袍早被三下五除二扒了个彻底,护甲和中衣自然也逃不过失守的宿命。 所剩无几的理智,也似被剥了个一干二净。 萧凰分明觉得到,那红丝绑得很是松垮。 头尾处,系的还是个活扣儿。 ……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去。 甚至还要倒贴点气力,将双腕收得更紧一些。 唯恐,挣脱了它。 ……
第41章 无量(一) 红烛低垂下来,火苗爬上银灯的引线,烧得一起一伏,极是恬静。 子夜卧在床上,半支起身子,凝看着坐在床尾点灯的萧凰。 长发如落泉一样散垂着,身上只披了一件黑金色的外袍。衣襟是松开的,半掩着胸口的柔滑。浅黄的灯光照着眉眼,说不出的朦胧。 子夜至今仍觉得身在梦中。 这个女人…… 怎么就成了她一个人的萧姐姐。 她伸出手去,扣住萧凰的手,想拉她上床。 可萧凰挣住了身子,不由她拉动,只转过脸来,眉宇间尽是酸溜溜的郁闷。 适才,她什么都来不及想。等云收雨散了,才回过些不是滋味儿来。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怎会熟练到如此地步! 难道在自己之前,她还对别的……不知道多少个女人,也有过这样的苟且? 萧凰越想越不自在。 “你从哪里学的?” 她问得正色,却分明透着委屈。 子夜“噗嗤”一笑。 想不到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也会这样喝醋。 她扬手拍了拍锦被:“你进来,我告诉你。” “你说了,我才进去。”萧凰使了个性儿。 子夜轻柔一唤:“萧姐姐……” 这一声“萧姐姐”,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杀手锏。 萧凰无奈苦笑,禁不住少女的撒娇,只好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才进被窝,子夜就往她臂弯里一钻,脸颊蹭着她胸前的柔软。微凉与暖香贴在一起,萧凰只觉得心尖儿都化了,再怎么醋海生波,也生不起气来。 “我是个鬼胎。” 不等萧凰追问,子夜已是絮絮道来。 “师尊说,我上辈子死后,没走奈何桥,也没喝孟婆汤,更没进酆都城。 “凡人该走的转生路,我是一步也没沾着,可以说是犯了阴阳的大忌。 “我的魂魄,是被什么鬼东西控制了,还被压上天谴咒和八百六十一条命债,直接重生降世。 “所以我这一辈子……都要救人还命。否则,就是生不如死。 “师尊说,既少了那碗孟婆汤,上辈子的经历,我本该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不知怎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除了……那种事。” 子夜抬起脸,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萧凰。 “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呀?” 萧凰听她自述身世,惊异之余,也勉强消了醋意。可一想到她手法如此熟练,上辈子定是睡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到底是有些不平,说道:“哼,肯定是天下第一女淫贼。” 子夜调皮地笑了笑,又衬着这句“女淫贼”,往她胸口的娇嫩处咬了一口。 “哎……”萧凰痛哼一声,轻轻捏住少女的下巴,不服气地追问:“上辈子就不作数了,这辈子呢?除了我,你还有过几个?” 其实从小到大,除了冷冰冰的师尊,子夜连活人也没见过几个,更别提什么情爱了。她明知萧姐姐就是她的唯一,可还是想逗她一逗,故作神秘道:“你猜。” 萧凰哭笑不得,赌气之下,猛一个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却很快那双素手托住了脸颊,不许再继续下去。 “你……不想吗?”萧凰诧异抬头。 子夜捏捏她的耳朵,慢悠悠道:“你初学乍试,手法一定烂极了。” 萧凰一听此言,大不服气:“你不让我练,我又怎能学会?” “你急着练这干吗?”子夜的眼波透出狡猾,“难不成想用给你的温姑娘……” “别胡说!”萧凰又气又笑,想不到这小姑娘还在吃温苓的飞醋,正色道:“昨儿你也看见了,我对温姑娘清清白白,只有仁义,绝无半点私情。” 听她说得信誓旦旦,子夜才绽出笑来。可心里仍是不解,又问道:“温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她那样喜欢你,你怎的不应了她?” 萧凰面露苦笑:“她喜欢的是萧哥哥,不是我。” “萧哥哥和萧姐姐,到底有什么不同了?”子夜随口问着,伸手轻描女人的眉眼。 萧凰似被勾起了什么心事,也不答话,只是蹙起剑眉,幽长一叹。 此刻,子夜还不知她这一叹意味着什么,偷偷将手往下滑去,笑道:“我知道,只要温姑娘把你治一治,你就从萧姐姐,变成了萧哥哥……” “你住口!”萧凰想起那个蠢到家的谎言,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可还来不及反驳,惊觉被少女摸到了,瞬间筋骨一软,又被按倒在床上。 银烛的火光被夜色拉长,时而如涟漪轻晃,时而如沧浪激扬。也不知烧到几更天,方才裹着淋漓的蜡滴,沉沉熄了火去。 忘川,冥潭。 一红一玄两道鬼影从天而落,直到稳稳立在潭水面上。煞气所及,足下漾开一圈一圈的寒波。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满面色忐忑,被红衣女鬼托起手,掌心遂升起一束鬼火,往水里一丢,涟漪里生出一朵血色的彼岸花。 “自然是去阳间,找你的……师娘。”红衣拖长了“师娘”二字,绝色的面庞涌动着不知是兴奋还是怒火。 “师娘?”小满一愣,“我还有个师娘?” “是咯。”红衣咬牙切齿,“离了你师父十七年,不知正跟哪个野女人偷腥呢。” “可是……”小满犹豫起来,“鬼道有训,未经魔罗大人准许,严禁擅入阳间,这会不会……” “魔罗?我呸!”红衣不屑道,“那个老妖婆,你听她放屁!”眼见彼岸花已展开须枝,拉住小满的手腕,往花冠上一扑,便即遁入幽深的漩涡。 暗涛滚滚,血色迷离。二鬼跟着漩涡游走了片刻,红衣隐隐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不对,这不是阳间的气息!”再一观望,但见水层左右幻化出一片恢宏的高墙,竟是穿梭到了一座阴暗的殿堂之内。 “他妈的,这老妖婆,又让她逮住了!”红衣恨恨骂着倒霉,赶紧叮嘱小满:“等会儿拜见大人,别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小满点了点头,便觉足底站上了实地,身周的水流也飞快散去。 抬首四望,只见这宫阙之内极是开阔,壁上一簇簇星罗的鬼火。面前是一道极长的阶陛,数百层石阶通往高处。两侧有冥泉涔涔涌流,水畔密密麻麻立着众多鬼士,无不面朝高处的石阶尽头,恭然作半跪之礼。 “走呀。”红衣朝小满眨了眨眼,往石阶上迈去。 小满紧随其后,侧目打量四周的鬼影。且看这一众鬼士个个是女鬼,虽然形貌衣装各相径庭,但无一例外透着极浓的杀气。 小满生前是武林中人,也见识过不少血雨腥风。但在这群鬼士面前,竟被峥嵘的杀气压得喘不上气来,不由得生出无比的敬畏。 又想起师父说的“为鬼伸张,替鬼行道”,才晓得有这样一群高强的门徒,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偷觑了一圈,又看向众鬼跪拜的石阶尽头,乃是一顶雪青色的帘帐,帘上的尸血漫出彼岸花的纹样。帐内的鬼影全然看不清,只能透过无风而动的帘隙,看到一束飘摇的鬼火。远远望去,其实并无甚可怕处,却莫名令她心惊胆颤,不自禁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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