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5岁那年在一间教室里看到一双鞋子。” “教室有鞋子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这个教室空了很久,在我进去之前刚好有一个学生在那里上吊过。” “你觉得那双鞋是那个学生穿的?” 这话一落,贺检雪明显感觉自己腰被抱住了,说好了不怕的呢。 怀里弱弱传来一声嗯,“我真的见到了姐姐……” 贺检雪眼眸一暗,心疼她,把她搂紧,脑袋按到怀里,“然后呢?” 盛听眠继续说:“我回去之后可能是身弱压不住事吧,发烧烧了两天,小姨带我回老家找仙家看,我才好的。” “你的经历还挺有玄学氛围。” “不过呢,自从我戴了手镯,我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盛听眠觉得现在安全感满满。 贺检雪知道她隐去了许多细节,既然她不想说,她也不会戳破,“看来姐姐这个礼物送对了?” “没错。”盛听眠觉得这个礼物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困意上来,盛听眠松开贺检雪的腰,正正身体,“姐姐,咱们睡觉吧,我困了。” 贺检雪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怅然若失,放好戒指,关灯,“那睡吧。” 然而,过了一会,贺检雪发现自己怀抱又钻进来一道纤细的身躯。 “姐姐,刚刚说完鬼故事,我觉得我还是有点怕。” “……”
第42章 克制 翌日, 贺检雪醒来得早,缓了会才清醒过来。 无法忽略被子下靠过来的身躯,贺检雪低头看,她的妹妹此刻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鹦鹉贴着自己憩息。 脑袋就贴着自己的肩头, 气血红润, 肤色白里透红, 这是最直观的感受。但她知道这副年轻漂亮的皮囊下, 有着比相貌更高层次的心灵, 纯洁干净,像火一样烫着她。 贺检雪视线不温不淡挪到别处,却又在下一秒闻到盛听眠身上会散发淡淡的香味,让人不自觉看向她。 抬手欲触碰她的鼻尖,她的脸庞,她的唇…… 她对眠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是纯粹的爱情?还是夹杂了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和欣赏?亦或是因为她的位置恰好弥补了贺绣离去的伤痛? 这对眠眠来说公平吗? 指尖停在盛听眠鼻尖一寸之上, 克制地收拢,最后撤去。 / 盛听眠醒来时, 贺检雪已经离开去了集团上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提前去上班。 平时她都会和自己慢悠悠吃个早餐,再各自上班。 盛听眠坐在餐桌上, 喝了口牛奶,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 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没多久,她就听到院长说姐姐将要推行向全社会重金征集昆剧新剧本的活动, 用最大最有诚意的诱饵吸引社会各界对昆曲创作有独立见解的人才。 一时间, 全民哗然。 剧院里几乎到处都听得到大家对这个活动的讨论。 就连网上都引起了热议。 ——“我去, 好新鲜好震惊的活动,昆剧剧本, 一旦采纳100万-500万?这得卖多少票才能回本啊?” ——“昆曲界搞那么大的吗?” ——“怎么感觉比内娱还有看头?” ——“这真的有人能拿下吗?会不会是假的?” ——“不至于吧,GULAN集团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 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讨论,而有的人已经开始发帖进行创作,自大的语气引来群嘲,也有人觉得不错,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盛听眠知道后,喜忧参半,姐姐这么搞,怕是完全不考虑回本的问题了吧。 杜敬雅看到她忧虑,疑惑:“你怎么不高兴?” 盛听眠幽怨看她一眼:“征稿一个昆曲剧本就耗费那么多钱,就算能演出,我们得卖多少票才能回本?” 杜敬雅:“我也觉得有点不现实,先前听说她请上戏中戏的老师撰写,还以为她是用人情|人脉推荐出来,没想到贺小姐又改了策略。” 盛听眠托着腮:“其实姐姐已经拿到了一版东方不败的昆剧剧本,但是她觉得不满意。” 杜敬雅没想到还有这种事,“这样看来贺小姐的眼光还蛮高的。” 盛听眠:“她以前一直很爱听昆曲的。” 不然她也不会跟着关叔叔去贺家唱戏。 “回本的事我们也不能替贺小姐考虑,毕竟她才是投资方,不过我倒是觉得,贺小姐很可能就从来没考虑过回本的事。” 盛听眠:“嗯?” 杜敬雅联系种种,“你看我们有了热度后,其实最好就是多开剧场,去别的省市不停地演出,赚钱,出周边,但是贺小姐并没有让我们连轴转地去演出,直到现在我们也不过是一周演出一次,其余时间都在训练。” “你说的也是,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 说投资吧,但是只出钱,门票收入其实最后都会转化为她们的工资和福利,甚至不够还会拨款补贴。 她以前还以为姐姐的目光放得长远,最后会收一票大的,但现在她真不敢肯定了。 杜敬雅有个猜测:“你说她会不会是单纯因为你是她妹妹,所以才不计成本地支持你的事业?” 盛听眠从没想过这个角度,因为她当初就是过去求姐姐投资,还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会挣钱的,但随着时间和投入越来越多,她心里也隐隐猜到这个投资姐姐亏大了。 但杜敬雅这么一提,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妹妹这个身份有多值钱,上千万的手镯姐姐说买就买。如果换成是贺绣姐姐的话,她就能理解姐姐为什么这么大手笔。 毕竟那是姐姐最爱的妹妹。 可她一个干妹妹,也有这么大的福气吗? 盛听眠想反驳她,却又不知从何反驳,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姐姐好像真的把她当亲妹妹来疼。 回到家后,盛听眠打算尽一点妹妹的职责,却没料到贺检雪打电话过来说要加班,要很晚才回去,也有可能不回去了。 盛听眠没想到会加班,安慰道:“姐姐不要太辛苦了。” 贺检雪听着电话里温软的嗓音,有些失神,才发现妹妹正常说话的嗓音不比戏台上的戏腔小嗓差,都一样地悦耳动听,抓耳朵。 像是在她耳边娇娇地说话,就像昨晚讲鬼故事一样,害怕地贴着自己娓娓道来。 直到秘书过来递交文件,贺检雪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看过去,“给我再安排一些工作。” 秘书错愕:“啊?”这已经够多了。 贺检雪不和她废话:“去安排吧。” 一连几天,贺检雪都在加班加点工作,尽量少回贺家和妹妹接触。 / 盛听眠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姐姐,猜测集团业务繁忙,姐姐怕是忙坏了。 思来想去,决定给季司宜打个电话。 季司宜收到听眠妹妹的电话,心里一惊,难道听眠妹妹回头找她了?还好,她还没交新女友。 “喂,听眠妹妹怎么啦?” “是这样的,司宜姐姐,我想打听一下我姐姐都有什么爱好?” “……”季司宜先是沉默一会,竟然不是找她的,而是来找她打听消息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后反问:“她没告诉你吗?” 盛听眠:“我想给她个惊喜。” 季司宜酸不溜秋哦了一声,贺检雪这女人,怎么养妹干妹都对她那么好,“你想问哪方面的?” 盛听眠想了想:“吃喝玩乐……玩乐方面的。” 季司宜:“玩的话,她最近倒是会约我去游泳,打高尔夫,偶尔老同学聚聚会。” 盛听眠:“除此之外还有吗?” 季司宜:“看书吧,这女人还挺喜欢看书的。” 盛听眠打听到想要的东西后,刚道谢完,窗外就传来轰隆一阵响,庭院外树林被夜风吹得哗哗响。 看来今晚要下雨了。 可是姐姐还要加班。 盛听眠想着明天不用上班,她今晚可以过去集团找姐姐,顺便给她捎一件衣服。 打定主意,盛听眠前往衣帽间找衣服,挑了姐姐的一件贵气的貂皮大衣就出门。 还没下雨,但是已经感觉到雨势的汹涌,因为站在黑色轿车旁,庭院里的风大得快把她掀起来。 管家给她打开门,盛听眠拎着装着衣服的袋子坐进去。 路上,大雨劈头盖脸落下,雨幕笼罩了整个天空,雾蒙蒙黑压压看不见视野。 车子行驶得慢,路上都是车,在打着雨刮,喇叭此起彼伏地滴滴响。 过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终于抵达姐姐的集团大楼外面。 盛听眠隔着车窗抬头望了一眼上面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十分钟后,抵达办公室。 “姐姐,外面下大雨了,我给你送件衣服过来。”盛听眠看到正在忙于工作的女人,眼眸弯了弯,姐姐果然忙得都忘记添衣保暖了。 她这个妹妹来得正是时候。 贺检雪看向窗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夜景,只有瓢盆大雨在呼啸。再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双手提着个袋子,目光软软看着自己。 半点苛责的话说不出口,这么大的雨她赶过来就为了送件衣服…… 盛听眠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来到她面前,取出里面的貂皮大衣,搭在手臂上,“姐姐,你快穿上吧,万一着凉了就不好了。” 贺检雪无奈接过,穿上,这是一件及膝的貂皮大衣,盛听眠伸手帮她系上胸口上唯一一枚的玫瑰金大纽扣。 可能是质感太好了,盛听眠系完后忍不住摸摸,“姐姐,你这件貂皮大衣好暖和。” 穿上应该就不冷了吧。 贺检雪就这么看着她从系上到摸上,“改天给你买一件?” “不要,我不适合穿这种。”盛听眠婉拒她的好意,“这种貂皮大衣,姐姐穿就好看。” 高贵典雅,她喜欢看姐姐穿各种好看又凸显她气质的衣服,虽说比她大十岁,但年龄从来不是衰老的象征,而是成熟和底蕴的沉淀,即将30岁的姐姐有成熟且缜密的智慧,纵观大场面的气魄,如同行走的衣架子,有范又格外特显女性的美。 “姐姐你继续忙吧。”盛听眠松开手。 贺检雪问她:“你现在回去?” 盛听眠摇头:“我陪姐姐吧,明天我放假,不用上班,你不用管我,我就在沙发那边看看书,累了我就睡觉。” 贺检雪看她已经走向沙发,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办公椅上,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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