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知对着舞台微一挑眉示意,“去吧。” “嗯。”齐疆得了勇气。 她做游戏时总是望着台下,而一同上去的有一个年轻男孩,总不自觉地瞥齐疆。 在起着哄的众人要把游戏舞台变成相亲舞台之际,齐疆和那名男生配合着赢了游戏夺了小礼物回来。 下台时齐疆将手掌撑开,两只小狗挂件悬在祝春知眼前。 看向祝春知的表情好像是忠诚的小狗般,问:“要哪个?” 祝春知的声音淡淡的,令人摸不清情绪,“没关系,你都留着吧。” “选一个吧。”齐疆坚持,鼻尖上覆一层汗涔涔。 祝春知撇过脸去,“不用,给琇琇吧。” “哦。”齐疆将挂件收回自己掌心,没再说些什么了。 后来她才回过神来,或许是祝春知对她们的过去和未来都没有一点留恋和期待。 在她同她说“留一个挂件吧”,留住我们在一起的记忆和对未来再相聚的盼望时,对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需要,给齐琇。” 齐疆收拾行李时又重新看到那两件小玩偶挂件,一只白色马尔济斯小狗,一只黄色金毛。 “那就带你走吧。”齐疆将那只金毛小狗挂件挂在书包拉链上,另外一个留在抽屉里。 祝春知和齐琇送她到机场外。看着齐疆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齐琇向她伸开手,“姐姐,抱一抱我吧。” 齐疆蹲下身将齐琇揽在怀里。 直起身时目光不受控地看了祝春知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可祝春知却迟迟不动。 “姐姐,抱抱我吧。”齐疆语气低回委屈。 祝春知向前走了半步,齐疆跃了几大步奔进她的怀抱里。 像抱了一怀郁金香,脆弱,纤细。 美丽。 祝春知身前的项链像薄凉的心脏,硌着齐疆的心疼痛。 她轻轻问:“那枚戒指我能随意处理吗?” 她是指那枚她站了一节课换来的陶瓷戒。 “随你。” 齐疆的手掌抬起,轻抚着祝春知的后背,轻轻闭上双眼,“好。” 不知道停顿了多久,待祝春知有脱离这个拥抱的意思时,齐疆撤身。 “再见,琇琇,”她对着齐琇摆手,“再见,姐姐。” “嗯。”祝春知平淡地应了一声。 齐疆推着行李箱迈进玻璃门内,一回头,祝春知和齐琇仍在。 齐琇拼命招着小手。 又远走了几步,再回头看时,祝春知已牵着齐琇背向离开了。她的背影被建筑物吞噬,连同最后一丝柔情。 5个小时的飞行行程,中间经历一次转机。 到达后燥闷的天却令人讨厌不起来,反而是觉得这个地方热情极了。 前来迎新的学长热切地接过齐疆的行李箱,指向指示牌:“顺着牌子走,门口有临大的车,我们待会儿就发车了。” “谢谢。” 站在临熙的土地上时,齐疆恍惚触到了海风的咸湿气息。天空是际蓝,远处有飞机划过的痕线。 临熙果然,不负盛名。景色烂漫,夏荫的长椅下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平昔有朝日和晚霞,变幻万千。 或许在临熙的棕榈树下,她与祝春知牵手走着,是她关于人生结局最为璀璨的幻想。 夜晚来临齐疆一个人漫步看着黄厝海滩上的烟花秀时,给祝春知发去消息: 【姐姐,你真的该再来临熙看一看的,看看如今的临熙。】在灯火初升之际,我不受控制地想起你。 没收到回复。 齐疆坐在临熙大学开学典礼的场上,手触摸着临大校徽,目光湿润:这是她拼了命到达的殿堂。 校歌响起时,齐疆也轻轻和。 高速摄像机从她眼前经过,齐疆快速低下头。 听人说学校的宣传片中出现了自己,又在之后找到了视频给祝春知发去: 【姐姐你看看,这里面有我。】 祝春知点进去,视频全长124分钟,没怎么动进度条,终于在第90多分钟时看见了齐疆的面容。 穿白色棒球服,浅蓝牛仔裤,青春美丽而鲜妍。 一个小时后齐疆又发来消息:【忘记给你发截图片段了。看了吗?】 【还没。】 【不看也没关系。】 / 考去临熙大学的齐疆整日跟只快乐小狗一样。从外面搜获了什么猎物,就用嘴巴叼住,衔回来给祝春知看。 尽管很少得到回复,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看,我新发现了一条从外面进我们学校的小路。】 【今天找到了个乒乓球搭子,技术太菜了啊。我们以后也可以一起去西州的体育馆,打上来几十回合,酣畅淋漓的。】 【学校的桨板课好难抢,而且还几次落水,幸好我会游泳。】 【感叹号真的是苦到歹毒的一款药。姐姐你可不要生病了。】 偶尔也有发去又撤回的消息,可祝春知还是看见了,齐疆说: 【想一起在熙城有着落日的小路上散步看海。】 祝春知额头贴在屏幕上,轻声叹息。 和同学一起去景点游玩时,栈道上有卖许愿锁的,齐疆买了两把。 待同学走远后,她把祝春知三个字和写着“春天”的两把锁,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春时时至,而你,不受严冬侵扰。 祝春知还收到过一张齐疆拍给她的“知春路”的照片。 【去平京了?】 【是呀,姐姐,和陈怡然见面了,我们在平京呢】 祝春知没再回些什么。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如若一番梦境的过去。 那时她跟在赵澜争身边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赵澜争有个会面,让她陪着一块儿去。 可偏不巧,平京的市中心车堵得厉害。她望着在后座稳稳坐着的赵澜争,问:“赵总,我们需不需要先打个电话,这次的合作对象向来最注重秩序,迟到了总归不好。” “你自己决定。”赵澜争没从文件中抬头。 “要么......赵总,”她趁着间隙忽然扭身说,“我们坐地铁吧。” 赵澜争听到话后眉毛轻挑了一下,“你确定?” “嗯!”她笑着应,下车给赵澜争开车门。 其实她自来平京后坐地铁的次数也少,买票进站后,见赵澜争站在指示牌底下,一手插进兜里,极为矜贵的样子。 装什么装呢,她笑。回走几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小赵总,走吧。” 赵澜争跟在她身后快走了几步,地铁呼啸而至时,她透过防护玻璃看见了赵澜争笑着的眼睛。 然后听到赵澜争温柔开口问:“看到地铁站的名字了吗?” 还没等她向后撤几步去看指示牌,地铁语音播报:本次列车开往知春路。 直至烟头烧到手,祝春知才回过神来。她竟然还在想过去的人。 而如今的齐疆望着循环线路地铁的玻璃展屏上现着的“知春路”三个字,手不自觉地又触摸上去。 “春知。” “知春。” 陈怡然忽然拍拍她的手臂:“齐疆,到站了。” 齐疆拿好陈怡然在医院拍的片子,在人潮中挤出路来。 ---- 感谢在2024-04-28 21:09:29~2024-04-29 11:0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主攻爱好者、哩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艳火 齐疆在临熙城呆了半年,给祝春知发去了上千条消息。 只有期末那阶段还算消停。 考完试后,齐疆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回程的飞机。 她没告诉祝春知任何航班信息,却在落地时的晚上十点接到了祝春知的电话,电话那端的人问:“走出来了吗?我在接机口。” 声音如月华流光。 齐疆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深黑色大衣的祝春知。头发挽着,耳朵有些红,整个人像黑夜里的艳火。漂亮极了。 这样要怎么不喜欢嘛。 齐疆猛地跑过去,扑进她怀里。 隔了很久才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给我发过考试日程表吗,考完试直达的飞机就这一班。” 祝春知笃定齐疆一定会在考完试的第一时间回来,事实也果真如此。 “万一扑空了怎么办。” 祝春知的声音温柔极了,听起来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不会扑空的。” 齐疆决定那些抱怨都一笔勾销。祝春知怎么可能对她是无动于衷呢? 绝无可能。 回家后嘎嘎跑过来咬住她的裤腿,齐琇安静睡着。 齐疆想:既然确信我今天一定会回来又怎么不让齐琇一块儿陪着去接呢。 祝春知,你口是心非,你也在珍视我吧。 过年时,齐疆罕见地发了朋友圈: 【愿来年同今年一样,是个好年。】 配了个龙的字符表情。 没一会儿,刷新到祝春知的朋友圈时,齐疆的手都在颤抖。 是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文案。她甚至高兴喜悦到在床上蹦跶了两下,将身体腾跃起。 好心照不宣的暧昧。 她好爱。 好喜欢祝春知。 喜欢到想哭出来。 而此时的祝春知正拧眉看着家族群,里面新年祝福一个接一个,却没有发红包的。 于是没过多久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张靖田又开始拿捏着长辈做派,一抬手,洒了两千红包出去。 祝明贞打来电话问:“今年你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祝春知平淡地嗯了一声。 “行,那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祝春知不痛不痒地先她一步挂断电话。 冬日的月光却也清亮,白如澄澈的锦缎。她听着雪夜静寂,感受到的温度为寒。 【姐姐,要放烟花吗?】 【姐姐,陪我去放烟花吧】 祝春知拿了外套下楼时齐疆正守候在楼下。 烟花寂寥燃过,反倒平添了股忧愁。祝春知忽然道:“齐疆,唱首歌吧。” 许久之前的KTV那次她曾听过齐疆唱歌,很独特的声线。 齐疆没有任何推拒,跟着手机里的伴奏缓缓开口:世界一直一直变地球不停的转动,在你的时空我从未退缩懦弱…… 是眉眼那么真挚的一个小孩,仿佛祝春知受伤她也会疼。 祝春知手捏着燃尽的烟花棒的一头,问:“你很爱我吗?” 齐疆止住唱,重重点头,“嗯!” “过来。”祝春知伸开双臂。 齐疆冲过去倚在她肩头。 喉头哽塞着喊了一句“春知”。 祝春知搂着她回:“嗯。” 手机不适时的亮起,祝春知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后另一手滑动着操作,再按息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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