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的外面是一处待开发的空地。前几年搬迁的居民走后,这个地方就被推成了一片平地,可建筑工程项目迟迟未批下来,于是野草的长势滔天。 学校里其实早早就有学生闻见了一股股不寻常的味道,只不过学校就数这个地方偏僻些,并且常有些冻死饿死的野猫最后归宿于此,所以没太放在心上。 直到天渐渐暖和,气温持续上升,那股气味儿强烈到不容忽视时,学校才派人去找气味儿的来源。 砍拨开那些荒草,靠近墙角的一瞬好像闻到了一股陈腐的血腥味道, 查看的人只一眼,便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随后立即报了警。 警方在封锁现场,初步查验情况之后当即告知学校应停课。 于是齐疆回校后仅二十分钟,就听到停课的消息。 雷庆泽是高三年级有名的刺儿头,早些天就从学校退学了。 有人听到雷庆泽和他的班主任周闵争论过,甚至可以称为是吵架。 当时雷庆泽生气地将桌子踹倒,没有收拾东西就让家里人来接他。 之后来校收拾完东西,办理了退学手续。 据说死时的情状很是凄惨,眼球外凸着,鲜血从七窍中流出,面上有蚂蚁啃噬的痕迹,周围蝇虫打转。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祝春知发来的消息:【停课了?】 【嗯。】 【停多久?】 【还没通知。】 【行,先出来吧】 【还没走?】 【调个头的事儿】 回家后,齐疆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就发现满屋都滚飘着泡沫球。 那些众多而难以清扫的小球悬浮在沙发上木地板上,风一吹,遍布四方。 罪魁祸首嘎嘎缩在沙发角落里不肯出来。 齐疆微微叹气,嘎嘎最近很调皮,忘记那个狗狗沙发里面的材质了。 刚拎起沙发皮空壳的一瞬,自己的身体被阴影覆住了一小部分。 祝春知进来了。 看了看这副凌乱的场景,沉静说:“先把门关上吧。” 风一过堂,会更难收拾。 “好。”齐疆应着,拿来了清扫工具,“姐你上去吧,我来打扫就行。” “闲着也没事儿。”祝春知的话语轻轻的。 两人合力下,才算大致清理完成。 重新回到家的第二天,祝春知已经联系好了家教上门老师。 尽管齐疆推辞,可祝春知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没多少时间陪你,找家教我也能稍微放点心。” “怎么,难道你想没大学上?” 一点也不想。 齐疆默然。 ---- BGM:春分——筠子 感谢在2024-04-21 09:21:52~2024-04-21 23:2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哩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白石洲 几名家教辅导了一周之后,学校通知正常开学。 但那起命案仿佛并没有结果。 监控死角,没有指纹。没有嫌疑人。 学校内虽人心惶惶,但在不得谈论该事件的禁令下,学生也主动将注意力转向学习。毕竟没有人想睁眼闭眼就是一张死去的浮肿的脸。 齐疆在第一次月考中成绩罕见地飞跃到了班级第六。 下课后陈怡然从隔壁班跑来,撞了下齐疆的肩,挤眉弄眼的:“可以啊。” 齐疆笑着低下头继续遨游题海之中。 高考的前一天,齐疆躬身在院内细看着,3月份种下的草莓秧如今的果实已然成熟了,红透欲滴。 拿来把小剪刀将长成的草莓一个一个沿茎剪下,洗净了装进果盘中,几步跑上楼去。 敲了敲祝春知的窗户,她好像是午睡才醒,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时带着些困。 自清透的玻璃窗里面冒出些夏日空调的冷气来,齐疆将草莓递放到她的书桌上,笑着道:“尝尝。” “院里的草莓?” “嗯。”齐疆的眼睛带着希冀。 祝春知修长的手指从盘中拾起两三个,“这些就好。” 又笑问她:“不紧张吧。” 齐疆摇头。 祝春知从屋内走出来,先拉起了齐疆的右腕,然后将人带入进个浅浅的怀抱里,“考试加油。” 她的拥抱轻轻的,带着馨香,缠绕在齐疆身边,一时令人心猿意马。 /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是个雨天。像台风欲袭。齐疆的伞被风吹得差点翻了过去。 一抬眼,眼前被奉着一大捧向日葵。 “一举夺魁!”齐琇的小脸自鲜花后冒出来,声音伶俐道,“姐姐毕业快乐!” “好嘞!”齐疆接过花儿,蹲下身搂住她,“亲亲姐姐吧。” “嗯。”齐琇的嘴唇贴上她的面,柔软温和。 再侧脸看过去时祝春知举着把墨绿色的伞站在旁边,随意而悄然静寂的好看。 清冷,耀眼, 待齐疆理好自己的表情站起来时,正逢上祝春知少有的笑容。 齐疆又看向怀中的向日葵,记起了它的花语:我只看着你。 看着祝春知清澈疏离笑着的眼眸,齐疆轻摇了摇头,笑着想,或许名为齐疆的人的花语是:自作多情。 / 高考结束之后的第三天,齐疆在收拾好碗筷后将祝春知引到小院一处树荫遮蔽处,说:“我又做了把木摇椅,姐姐你试试。”她知道祝春知喜欢呆在有阴影的地方。 祝春知手抚着摇椅把手细腻的触感,说:“挺好的。” 齐疆满意笑笑。 之后名为“之疆”的账号才又更新了视频,内容为几株草莓的生长和一把摇椅的诞生。后面又快剪了一段这段时间生活日常的照片,一套套做过的卷子,一支支用完的笔芯,一沓沓卷边的草稿纸。 以及偶尔出现在书本角落的字母“Z”,形状像圈定了齐疆死板的高三但本体熠熠生辉的钻戒。 评论和弹幕一下下刷涌进齐疆眼眶: 【草莓秧没人照料也能长那么好吗?】 【废话,肯定不行啊。】 【老婆你回来啦】 【老婆,手工日常好好啊,爱看,多发。】 【老公你死哪去了好想你呜呜呜】 齐疆面不改色地删除上面那条评论,继续翻着评论去策划下一期视频的主题。 一条仅有几个赞的实时评论入眼: 【双相刚戒了药,快活不起了,想去尝试去找工作,哪怕是能先做好饭店洗碗工这一项工作呢。我有些不敢迈出那一步,怕跟人交流,up可以给些经验或者说心得吗?】 齐疆决定新开个视频专题,体验不同的工作。 “不欲于卖花担上看桃李。” 第一期便是如何成为一名洗碗工。 齐疆做了些攻略,便也鼓足了勇气去尝试。 几番碰壁。 望着本子上最后一家玉洋大酒店的招聘启事,齐疆推门进入。 最终也真幸运地寻得了一份那人所说的保障自身生存权利的工作。 / 谌歲再来西州时,祝春知当时正站在西州大学校门口,拎着的包里装了一整叠考古学通论的考生试卷。 穿牛仔裤,上半身一件白金色条纹衬衫,领口微敞开些,露出白皙的锁骨,头发柔顺及肩。纵然是在热暑,看着也令人感到清冷冷的。 那辆招摇的保时捷在祝春知眼前停下,车窗降下,谌歲对她一招手。 “怎么又来了。” “公差。”谌歲也不说是随着赵澜争一块儿来的。 谌歲的眼神从祝春知那张美人面上往下移,瞟了对方的肩头一瞬便移开目光来,上次见面是冬天,没见到她的伤,如今再看那处果然隐隐又多了个瘢痕。 “上车吧。” 祝春知坐进车内后才问:“去哪儿?” “请我吃饭。” 祝春知笑,边系安全带边问:“记到现在?” “嗯。”谌歲盯着前方车流目不转睛。 酒至三巡,谌歲才顶着张红脸,说:“赵总最近总带一个人回去,好像是去年十一月份开始的。” “为什么跟我说?” “就总是觉得,应该来跟你说一声。” “谌歲,”祝春知放下装酒的瓷杯,短短地吁叹了一声,“这几年从你口中听到的名字太多了,模特、歌手、投行的、律师,医生,各行各业都有,我现在不想听啦。” 谌歲也搁下酒杯,侧过头去看圆窗透过的花景,笑着道:“春知,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没有放下。” 祝春知笑,整个身体向后倾着,理了理姿势,问:“这次是什么人?”她是好奇。 “我现在离赵总也远了,听人说不知是迷上个唱戏曲的还是唱古风曲的。好像跟以前的那些,不一样。” “年龄大了十多岁吧,她天天跑人家剧院堵着听戏,一排排花束撑满堂,那是一个壮观。” “那人呢,怎么样。” “对赵总也算是诚惶诚恐地应着吧。要不是她那个大架势再拿出股东的架子,恐怕人家不会理。” “叫什么名儿?” “宋明趟。” 半聋却偏要去听曲儿。 祝春知哂笑,对于赵澜争的事情她可以当做是传闻般来谈论了。 轻轻但坚定地说,“小谌歲,你信我,我是真的放下了。” 水细剧院内,赵澜争包下一整个剧目,不让别人听,这等清丽婉转流莺声不为外人所听到可算得上是暴殄天物了。 戏罢,赵澜争自松软的沙发座中起身,手一抬起,旁边人问:“赵总什么吩咐?” “送她去医院。” 宋明趟有个六岁的女儿,今日做开刀手术。可她赵澜争却偏生拦着让人家给她唱曲儿。 其他人恨恨道:“我要是明角儿,非得拿刀在她胸前剜出个血窟窿不可。” 去过医院后,赵澜争后来又将人带去了酒吧。 但在谌歲的口中,赵澜争对这个人可谓是宠得狠。 金钱上宠,心尖儿上也宠。没用多久,那位美人便声扬海内外,四处置了产业。赵澜争出入都带着她,同旧时带秦倜在身边不可谓不相似。 自秦倜离开平京后,赵澜争的右耳也变得模糊,有些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医来几趟都惭怍摇头道找不出病因。 赵澜争还是在梦里,听有人在唱一句词,“草青青几枝秋海棠”,唱得凄凄惨惨的。 醒来时寻摸着关键的字句,找到了宋明趟。 没做任何的背调,那人先是怒目圆睁,注视着赵澜争派去的人,然后不知被告知了些什么。 当晚赵澜争就如愿在床上压着那位有些名声的角儿,听她在自己身下期期艾艾唱,词不成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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