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下一条,居然有回复:“睡了。” “我今晚不回来,把门锁了吧。” “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天亮就回,午饭回来吃吗?” “回。” 简短且迅速,一个字都不会多问。 算起来,这段时间店里过于热闹,霍绯箴每天都早早到店半夜才回,完全没做过午饭。而明天比赛就开始了,终于不用再指导师弟师妹,当然要赶紧把冰箱里的食材吃掉。再拖恐怕有部分就得扔了呢。 所以,即使计划通宵,她还打算第二天爬起来做午饭。 放下手机,小希已经拉着大松招呼她过去:“来来来,今晚喝什么?开瓶好东西?” “我们付款也可以的,帮衬下你们。” 大松当然不会让朋友付款:“我有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请你们好了。” “不够的话其余我请。”小松也这么说。 然后大家欢呼起来。 当年这六个人认识时,都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的店都在同一条街,也都是到晚上一两点才下班。 那时陆哥还没开始追求小悦,大家都恰好在单身的时候,总是打烊下班后聚在一起喝酒吃烧烤。 转眼好几年过去,大都有了自己的店。陆哥和小悦结婚了;霍绯箴和小希有过一段,后来又和宁宁有过一段,反正都不长;小希和宁宁闹翻过,又和好了,关系好像比朋友多一点,但也没人知道多多少。 当然,其实还有第七个人——大松的前女友,后来才加入的。但跟大松分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总之大家都经过了不少变化,往事皆如烟,再聚依然如旧。 在自己店里么,酒管够、小吃管够,老朋友们热热闹闹喝到天亮,倒是开心得很。 不同的是,当年二十出头,通宵到早上6点还能去喝早茶,回家洗个澡就能马上去上班,照样能从早上十点钟直踩到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 现在不比以前了,天没亮就开始头晕脑胀。 撑不住了,提早解散。 陆哥夫妻俩负责把喝得东倒西歪的小希和宁宁送回酒店。大松赶着回去喂猫铲屎,两只小家伙该饿得嗷嗷叫了。 就在霍绯箴打算赶紧回家睡觉时,才想起自己让摩尔把门锁了,在她起床之前回不去。 无处可去,只好自己在店里又打扫了一轮。 打扫完又在街上晃荡了一阵。城市繁忙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路上尽是脚步匆匆的上班族和一大早出来买菜的老人。 估算着摩尔也该起床去上班了,她才顶着熬夜的双眼和酒气回去。电梯上升时轻微有点摇晃,居然觉着脚底有点浮。 电梯门一打开,就迎面碰上摩尔,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回来了?” “嗯,回来了。去上班?” “对,快让开,我要迟到了!” “哦,好好好。” 看看时间,离街道办的上班时间不到十五分钟,赶得上算奇迹。
第32章 缺爱的“小孩” 其实已经连续很多天没碰过面了, 碰巧大家都忙,上周末摩尔就来了一天驻唱,店里又是闹哄哄的, 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连吃了两周外卖了吧?中午做个千层面配吐司披萨加牛肉沙拉好了。 回到家打开门,客厅有股熟悉的油画颜料的气味。画架上的画被布盖着, 看尺寸是之前没画完的那幅大肖像。估计昨晚正在画来着, 也不知画得怎么样了。 早餐的盘子都还放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拾, 也是有够匆忙。 霍绯箴顺手把盘子收拾了,洗个澡倒头就睡。现在真比不了十来二十岁的时候了,熬个通宵就觉得虚, 连注意力都有点涣散。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 隐约中觉得有人在摇她。霍绯箴趴着把两手都塞到枕头底下, 勉强睁开眼就看到摩尔的脸。 怎么才闭眼就回来了? “午饭呢?”摩尔问。 “嗯?你就回来了?”声音有点不对劲。 “今天没做饭?” “中午了吗?闹钟没响?”嘟哝的嗓音是哑的,头也很沉。 “你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确实变沙哑了,说话时喉咙又痛又痒。 “你病了?”摩尔皱眉,“昨晚哪去了?” “在店里, 跟朋友喝酒。” 早上人回来时闻到酒气那么重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通宵?” “嗯。” “哪里来的朋友?” “陆哥、小悦、大松, 还有两个前任,你不认识。” “活该。” 看起来就是自己作死才会病的。 “好冷。” “空调22度, 不冷才怪。”抬手就关掉, 把遥控扔回到床头桌上。不止温度调得低, 穿着背心短裤,被子只是随便搭在腰上。 摩尔扯出被压着一截的被子, 铺开盖住腿又盖过肩膀掖好, 然后出去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又回来叫她:“起来,吃饭吃药。” 霍绯箴趴着抽出一条手臂, 捏着拳,掌根抵着额角: “头痛,给我止痛药。” “不行,吃饭,吃感冒药。”说着就去掀被子拉人。一碰那胳膊,烫的!额头也是烫的! “你还发烧了!还年轻吗?学人喝通宵。” 边骂边拖着胳膊把人拉起来,套上长袖,赶去吃饭。 霍绯箴刚刚趴着就已经头痛,一坐起来头就更痛。不情愿地裹着长袖在餐桌旁坐下,一点胃口都没有。桌上摆着两份简单的米饭配牛排,一杯水,一堆药丸。 她也不管是什么药了,抓起来全放嘴里呑下去,灌下去半杯水,喉咙还是觉得痛。 “你竟然给病人做牛排。”一般这种时候不是该有香软的白粥的吗? “这是你买的食材。” 好吧,费力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竟然是用微波炉煮熟的……” 摩尔一脸不高兴:“我是回来吃饭的,反倒要给你做饭,有得吃还敢嫌。” “不嫌,不嫌……” 摩尔也吃了一口牛排,果然一点都不咸,像根本没放盐,还煮柴了,好难吃! 都怪这种生牛排难煮,一点都不像那些微波炉加热即可的半成品,人家包装袋上好歹有烹饪说明。哦,还有那边上的西兰花和茄子,也是煮过头了。 看病人切得费劲,摩尔把对面的盘子端过来,全部切成小块才又递回去。 “你将就着吃一顿,下顿我煮认真点。” 其实已经很认真煮了,是碍于面子才这么说的。午休时间本来就不长,她哪有时间慢慢研究网上那些各说各话的菜谱? 相较于她那不靠谱的爸妈,摩尔的厨艺算是好的了,至少她能把东西煮熟还能看得出原形。 确实不该太高要求,又不是人人都是职业厨师。 “没关系,我现在味觉怪怪的,吃什么都一样。”霍绯箴囫囵吞下一块牛肉这么说。 “调味盐在哪?” “橱柜左边的架子上。” “我去拿。” “黑椒研磨瓶也拿过来,放在一起的。” 其实还是吃得出的。 难吃的午饭就着盐和酱油勉勉强强吃完了,再洗好碗碟午休时间也所剩无几。 霍绯箴裹着衣服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忍受着她的头痛和喉咙痛。 摩尔拿过体温计看了看,39.4度,又往她额上试温度。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行。” “待会再去睡一觉,晚点还不退烧就去看医生,或者给我电话。” 霍绯箴点点头。 “晚上我给你请假了,你这样也工作不了。不要老吃止痛药,那么大个人了,难受就忍着。” 霍绯箴扁嘴。 “我去上班了,下班就回来。” “早点回来。” “会的。” ··· 早点回来——多久没听过这句话了? 哪怕是在她那段短暂的婚姻里,新婚的时候也极少听过这句话。后来更是一日一日的,都是她在等,等对方回家,从期待等到失望,等到心淡。 而被等待是什么滋味?她还真不太知道。她总是等人的那方。小时候等爸爸等妈妈,长大后就等别人。 她一度觉得,在意她能不能早点到的,就只有领导叫她去加班的时候了。 而今最常问她“回不回”、“什么时候回”的人,却是霍绯箴。至少隔三差五就会问她回不回来吃午饭。如果打开她们的聊天记录,就会发现几乎全都是这种简短的一问一答。 早点回来——有人在家里等自己,希望自己早点回去。 虽然只是因生病而起的期盼,却让她归心陡生。 偏偏还有今晚要值班的同事临时有事想让她顶班。值班能换补休,往常她都很乐意的,但今天想都不想就扯个理由拒绝了。 趁着下午出外勤,提早了半小时买了一些药溜回家——迟到早退的一天。 回去时霍绯箴还趴在床上睡大觉,一摸一头汗,已经退烧了。 拨了一下头发人就醒了,看着她随即咧开嘴笑:“你回来了。” “头还痛吗?” “痛,有人不让我吃止痛药。” “我买了退热贴,万一再烧可以用。” “你回来了真好。”声音还是沙哑,还咳嗽,却在卖乖。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中午吧。早上回来时头有点痛,醒来就变严重了。” “叫你不注意。”摩尔叹了口气,“起来,把汗湿的衣服换了,补点水,我给你放松一下头。” 霍绯箴翻身坐起来,也没顾忌什么,当面三两下就换了衣服。喝了半瓶递来时已经拧开好的矿泉水,然后背过身,盘腿坐在床上接受难得的头颈按摩。 “晚上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想喝粥。” “什么样的?” “半杯米,多加点水,先大火煮开,再改小火,煮得软软的。快好的时候加点猪肉片、青菜丝,冰箱里有。肉要先解冻,多放点盐。” 还说得真详细,生怕她不会做似的。不过中午那牛排确实做得不咋地,仅达到了一贯以来“煮熟就好”的水准。煮粥就简单很多,只是要等久一点才能煮好而已。 “我先把粥下锅,再回来帮你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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