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前那部分呢?怎么跳过了?”霍绯箴故意追问。 陆哥搓了搓鼻子继续说道:“再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大松女友。他们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大松还给她提书包,又长得不像,谁会想到他们是姐弟。” 说着他又指了指霍绯箴:“有一天晚上,恰巧碰到她落单了,就尾随了她一段,想恐吓她来着。” “很差劲是吧?”小悦笑嘻嘻地插嘴,“打不过别人就想找别人女友出气。” “那时年轻傻嘛,况且我又不会怎么样,就是想吓唬她一下而已……” “他以前可是个混蛋。”小悦扶了陆哥的手臂跟摩尔说,“幸亏就是胆子小干不了多少坏事,后来改邪归正了。” “听起来不太光彩哦。后来是怎么收场的?”摩尔笑问,“大松及时赶到英雄救美?” “后来确实是大松来收场的。”霍绯箴还卖个关子,“不过在那之前……” 陆哥不忿地哼了一声:“在那之前,她把我引到小巷子,问我干嘛跟着她。然后……趁我不留神,一出手就把我胳膊拧脱臼了!” “脱臼?!太夸张了吧?”摩尔难以置信地看像霍绯箴,陆哥看起来可是很壮实的。 “普通的防身技,出其不意还是可以的。我早认出他来了,知道他几斤几两,所以才敢引去小巷子。” 陆哥还在忿忿不平:“一般女孩子哪会那么狠啊!她卸了我胳膊还不收手,还一直拳打脚踢的,还是往死里打那种!” “一般女孩子晚上被小混混尾随,肯定会往死里反击啊。” “你都压倒性胜利了,就是在单方面揍我好吗?如果不是大松及时拉住,我可能命都没有了!” “没看出你还挺暴力。”摩尔说。 “我以前是挺狠的,那天正好心情不好,他撞枪口上了。” “后来很长时间,我看到她都是绕道走的。再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姐弟。还发生了很多事,反正就变成朋友了。” 那些陈年破事说起来真的好不光彩,陆哥连连摆手说不讲了不讲了。 摩尔猜,这里头肯定还跳过了好些事情,但陆哥不想讲,也没必要追问太多,好奇心适可而止就好。 说是不讲了,但陆哥还是收不住话,又讲了一些当年的趣事,然后才在小悦的催促下回后厨继续忙活。 ··· 说了一轮旧事,时间还早。 工作日的下午店里就她们两个客人,到户外挑了个窗边的桌子坐下消磨时间。窗外的花槽里种着还没盛开的大丽花,桌上摆着小悦亲手做的下午茶和甜点。 不过是想着打发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摩尔没想到霍绯箴会带她来见她的朋友,还一来就听了一段“黑历史”。 也挺有意思,摩尔成长的环境是规规矩矩的,这些打架斗殴的故事都只会出现在电影里。 “你以前也是小混混?”摩尔问霍绯箴。 “看怎么定义咯。” “按你的定义呢?” “别人惹事我反击而已。我们那儿风气不好,打架是家常便饭,敢反击的都被归到那类去了。” “可是听起来你像那种大姐头。” “他们打不过大松,非要把他捧成大哥。”霍绯箴无奈地摊摊手,“大松又只听我的……根本下不来台。” 摩尔笑笑不说话,想象了一下,脸长得这么凶,还会把人拧脱臼,确实能唬住人。 然后,这位当年的“大姐头”,两个小时前在家里围着围裙,煮了两份色香味俱全的蛋包饭。 今年夏季的酷热已现端倪,而徐徐不息的海风又让这炎热显得恰到好处。海堤外的海面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远处的高积云堆出高耸的形态,手边遮阳伞下的冷饮凝了一层晶莹的水珠。 “真舒服啊!”霍绯箴感叹,伸长了双腿懒洋洋地靠在三角靠垫上,“什么都不用干真不错。” 摩尔也像她那样靠着,看着海:“就像度假一样。” “像这样坐着发呆你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 那就再好不过了,两人没再说话,只听得海浪拍在海堤上的阵阵声响。 不知不觉霍绯箴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阳光已经减弱了一些。摩尔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店里的留言册,正在专心致志地画速写。 她多看了两眼,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拍什么?”摩尔停下笔。 霍绯箴把屏幕翻过去给她看刚拍的照片:“大艺术家,是不是很好看?” 摩尔瞥了一眼:“比真人好看。” “不会吧?照片哪比得上真人。” “收起你恭维女人那套吧。”话是这么说,嘴角倒是笑着的。 “你说的嘛,照片和眼睛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那叫啥?色彩关系不一样。” 还扯色彩关系了。 “行吧,拍得挺好的,发给我吧。” “不给,之前你拍了我的照片来画画,也没发给我。” “小气。”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互发照片。过一阵摩尔画完了,霍绯箴还要了册子来看。 趁她打盹,摩尔连画了好几张速写,有远处海面和云的,也有店里的院子一角的,还有她睡觉的样子。 “你还偷画我。” “哪叫偷,在家里都画了你多少张速写了,都是给油画准备的素材。” 刚刚在家里还说画不下去呢。 “画得真好。”霍绯箴这样夸赞道。在她这外行人眼里,是找不出任何不好。
第27章 你选哪种? 摩尔从霍绯箴手里把留言册抽回来,把自己的画一张张拍下来,然后又合上,双手搁在封面上。 “你带我来了个好地方。”摩尔看向另一个窗边的户外桌,却叹了口气,“可是……那边的桌子……当年他就是在那里向我求婚的。那时花槽里种的是玫瑰。这里也是我和他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说的就是前夫了吧。 怪不得刚下车时,看到这么漂亮的民宿,反应却是淡淡的。 霍绯箴没有顺着她的情绪,只轻巧说道: “哎呀,被他抢先了。你那时开心吗?” “挺开心的。” “是什么样的求婚?” “他在看一朵玫瑰,回头就拿出戒指问我跟他结婚好不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然后你就答应了?” “还是考虑了三天。” “装模作样的考虑那种?” “你猜。” 霍绯箴才不猜。 “也是真喜欢过才会吃这套的。”摩尔如是说。 虽然后来并不开心。 霍绯箴轻叹了一声,语气却还是轻松的:“现在呢?旧地重游还会在意吗?” 摩尔也无意沉重:“总归会有点嘛,毕竟是求婚诶。那时我还以为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了。” “别担心,还会有第二第三次的。” “乌鸦嘴,我可不想要第三次。” “有什么,只要拒绝了就可以多多益善。” “你以为谁都像你,还多多益善。” “又没说是哪种多多益善。哎,‘很多人各求一次婚’和‘同一个人求很多次婚’,你更想要哪种?” “同一个人。” “我选:很多人。” 果然截然相反,两人都笑起来。 就像那天白予绛说起“谈一次恋爱一辈子”,两人的观点就是反义词的两面。 冷饮清凉。 摩尔没问“被他抢先了”是否指带她来这个店。问了就显得捕风捉影了。 其实距离那时也过去好些时间了,三四年间没再来过这里,何止花槽里的花,连店的装潢都换了不少。 更别说连同来的人都换了。 霍绯箴喝完她那杯冷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太阳没那么猛了,我们到附近走走玩一下好不?” “好啊,去哪?” 霍绯箴像是早就想好了,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很小的小岛:“那个岛上有个小沙滩,不远,也就两三百米,问陆哥借条船就可以划过去。” “划过去?” “嗯,细长的两头是尖的那种皮划艇。”霍绯箴模拟了几下划船的姿势,“很简单的。” 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提议,但摩尔看了时间:“够时间吗?你六点上班吧?不能玩太久。” “没问题,难得出来一趟。我跟大松说来陆哥这边了,让他顶一天晚班。”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向陆哥借了一条专门给游客用的双人海洋舟。 店里也有一些可以卖给游客的衣物和装备。换上沙滩裤人字拖,小悦还给她们准备了饮用的淡水和防水袋。 真的像个游客了。 “把船从那个楼梯扛下去就可以下水。”陆哥例行交代注意事项,“小松很熟没问题。摩尔上下船时小心点,小松会教你的。” “救生衣穿好,坐下来后船很稳基本不会翻。在岛上看日落是很漂亮啦,但最好在日落前回来。万一天黑了就别下海,打电话叫我去接你们。” “岛上啥都没有,没有人也没有大型动物。我前两天巡查过,你们放心玩好了。哦对了,不要爬石头,上周才有游客爬石头滑下来受伤了。” 听陆哥交代完一大堆安全事项,又再做好准备,日头又弱了一些,正是出海的好时间。 狭长的海洋舟看着长,但是空心的,两个人抬出去并不费力。双头桨上手不难,双人船也不是非要两个人都会划,第一次划这种船,比想象中更轻松。 海洋舟轻快,两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划到,她们干脆又环岛绕了一圈。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岩石岛,也许比两个足球场大不了多少。岛上嶙峋的石头不算高,覆盖了一些植被,向东全是岩壁,底下被海水冲蚀了一些,靠近了仰头看还是有点震撼的。 向西的方向有个小小的沙滩,就像直接在石边挖了一块出来似的。 绕了一圈在沙滩上岸,也只有这里能上岸。 趟着水下船,海洋舟拖上沙地搁好。沙滩上有一支小三角旗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表示着这不是完全的荒岛。 长期在城市生活的人本来就很少接触这么纯自然的环境,摩尔很有兴致,趿着人字拖把能走动的地方都探索个遍。 脚上有点不习惯,早知道该穿双溯溪鞋来。都怪提议的人没说清楚,她以为划一圈船看两眼就回去的。 岩壁料峭不能爬,但沙滩边上有个小土坡可以走上去,还隐约能看到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土路。沿着小土路往上走一段就能到顶。 最后一小截不太好走,霍绯箴自己先爬了上去,再回头拉摩尔。 穿着人字拖爬坡确实不方便,但霍绯箴没这个问题,穿得可习惯,一点影响都没有。摩尔小心地踩着一块植物根茎形成的小台阶,上面的人用力一拽就把她带上去了,顺利“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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