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殿下有了此物就不用害怕。”施晚昭掌心托起红玉石项坠递向少女说道。 红玉石内存有施晚昭的血液,妖邪之间自有感知,不得轻易冒犯。 这用来对付区区赤线虫妖的虫蛊之害自然是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施晚昭打算用此物来感知少女周身的危急情况,比如上回道馆之中的蓝尾狐妖,又或者是方才假山石内虫蛊的迫害。 少女只是脆弱的凡人肉身,但凡碰见妖邪都容易一命呜呼,这不得不让施晚昭多加注意。 菖央视线望着面前样式精巧的红玉石项坠叹:“好漂亮呀。” “殿下,喜欢吗?”施晚昭将红玉石项坠放置少女掌心出声。 “喜欢!”菖央掌心爱不释手的把玩红玉石项坠,跃跃欲试道,“能戴么?” 施晚昭抬手拿起少女掌心的红玉石项坠应:“当然,这是我给殿下准备的礼物。” “过来些。” “哦。” 菖央满面欢喜的低头望着佩戴在身前精致灵巧的红玉石项坠,咧嘴笑出洁白贝齿,清亮嗓音说:“姐姐的礼物、喜欢。” “那殿下无论何时都必须随身佩戴,切记不可以私自解下。”施晚昭顾自收回手,为了让少女长点记性,故意吓唬道,“若是殿下不听话取下红玉石项坠,那一旦染上怪病就无药可治了。” “礼物、能治怪病?“ “嗯。” 菖央满是新奇的打量红玉石项坠,而后视线看向美人姐姐颈前困惑道:“只有一个,姐姐没有?” 施晚昭迎上少女黑亮眸子才明白她话语何意,心间异样涌动,错开目光的应:“殿下不用担心,我不会生病,所以不需要项坠。” “姐姐、不会生病?”菖央有些担心的看着美人姐姐。 怪病,那么可怕。 菖央不想美人姐姐变成那样的怪物。 “嗯。”施晚昭迎上少女目光,暗想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善良的像温暖的太阳,所以自己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吧。 菖央信赖的并未再多想美人姐姐的话,而是坐在一旁顾自把玩红玉石项坠,隐隐发现上面雕刻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鸟玉纹。 只见飞鸟的翅膀宽而大,羽毛镌刻的清晰至极犹如狭长的剪刀,那爪牙就像锯齿烈勾锋利无比,乍一看就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大鸟、见过?”菖央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幅模糊的画面低声嘟囔道。 施晚昭回神看向少女,有些困惑询问:“殿下,在哪里见过?” 一直以来施晚昭都很想知道自己的真身来历,为什么赤线虫妖会称呼自己为玄尊? 而且施晚昭察觉自己的元神残缺不全,所以修为无法精进,体内常年遭受的极寒之苦,更是不知缘故。 关于这些疑惑,施晚昭却没有半点记忆。 菖央抬眸看着美人姐姐,呆呆地摇头应:“不、记得了。” 施晚昭神情略显失落的看着少女,暗想自己真是犯糊涂了。 她不过是痴傻凡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身来历呢。 “姐姐、不开心?”菖央有些困惑的探近,隐隐感觉美人姐姐的情绪低落。 施晚昭视线落在少女关切目光,有些不太习惯,冷淡的拉开距离,“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罢,施晚昭顾自离了屋。 徒留菖央,满是困惑不解。 夜幕降临的都城看似恢复往日的繁华热闹,可实际上却暗藏更大的危机。 因着接连数夜的相安无事,二皇女菖茉受到女皇褒奖赏赐,一时自是春风得意。 可二皇女菖茉身旁的术士心里却有些担忧,视线望着手中的罗经仪指针,眉头紧皱的将目光看向远处低声道:“菖茉殿下,妖邪似乎仍旧盘踞在都城某处,若是不根除,恐怕后患无穷啊。” “您会不会太疑神疑鬼,最近夜里都城没有查出一例怪病,难道不就证明妖邪都已被本殿下驱除干净了?” “可是据贫道观测,妖邪之气仍旧残留,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二皇女菖茉贪婪的说:“您就放心吧,那就等妖邪再出来害人,到那时本殿下再出手,岂不是又能获得一笔横财。” 术士见此,只得停了劝说。 一夜变换,骄阳初升之时,皇宫之内的辛皇后面色不佳,如今女皇三番两次的提及要择良辰吉日为大皇女菖瑰之妃宋俪取子母水诞下皇孙女。 大皇女菖瑰与宋相孙女联姻本就足够威胁皇太女之位,假若宋俪诞下孩子,那就是女皇的第一个皇长孙女,到时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于是辛皇后终于想起自己那放在宫外国师府养病多日的皇太女菖央了。 必须要让菖央跟国师千金尽早完婚,这样才能生养皇长孙女稳固自己和辛家的地位。 午后浩浩荡荡的皇宫车马停在国师府门前,可传话的宫人却进不去屋内,只能隔着门窗唤:“皇太女殿下,您就开门随我们回宫吧?” “不回。”屋内传来闷闷的嗓音应着。 “哎呦,这位小主子再闹腾下去就得耽误皇后娘娘安排的回宫时辰了。”外间的宫人们有些焦急。 眼见外面噪杂不休,菖央却无动于衷的藏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施晚昭入屋时看见的便是少女抗拒模样,迈步走近手握圆面扇一挥,掀开笼罩的被褥。 可菖央仍旧没有变换动作,埋头藏在软枕里闭眼应:“皇宫、不回。” “殿下,为什么不愿意回皇宫?”施晚昭侧身落座一旁,有些困惑。 因着听见美人姐姐的声音,菖央才抬起脑袋爬到身旁沮丧的应:“皇宫、一个人不好玩。” “殿下是皇太女,总不能一直待在国师府吧?” “姐姐不去,菖央也不去。” 施晚昭看着少女毫不掩饰的撒娇亲近姿态,抬手犹豫的抚上她的发间低声诱道:“殿下不回皇宫就不能成亲,难道殿下不想跟我成亲了吗?” 菖央露出为难神情望向美人姐姐问:“成亲了,就跟姐姐住一块?” “当然,只要成亲我便要跟殿下住一处宫殿,往后殿下去哪我就在哪,永远都不分离,所以殿下今日要先回皇宫给我整理出地方居住,好吗?” “好~”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菖央一改先前颓靡抵抗,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奔回皇宫腾出大大的位置给美人姐姐居住。 很快菖央上了车马,依依不舍的扒拉着帘布,脑袋向外张望。 施晚昭无奈的手握圆面扇将少女脑袋轻拍回马车叮嘱:“殿下要乖,知道么?” 菖央抬手揉着脑门呆呆的笑应:“嗯,知道的。” 待车马缓缓行驶出街道,施晚昭独自回到屋内静坐。 香炉清香缭绕,屋内光阴暗淡,分外静谧。 窗外树影斑驳投落,施晚昭望着过于空旷安静的房屋,竟然有些怀念少女在耳旁莺歌燕语般的撒娇亲昵。 明明这一切都不过是为哄骗少女信赖而编织的精美谎言罢了。
第二十章 城墙前人来人往,官兵张贴告示,引来不少百姓的聚集。 “本月十五皇太女与国师千金大婚,女皇下令减免三年农田征税,特以此诏告天下。” 一时之间都城茶楼酒肆里满是热议,不仅是寻常百姓,就连达官显贵们更是多有闲言。 宋俪同官家夫人们在戏楼里听曲,指尖拎着白玉酒盏揶揄道:“这桩婚事定的真是个好日子,可惜施晚昭今儿不在,否则真该好好恭喜她。” 新来的兵部侍郎夫人不知宋俪的心思,上赶着恭维道:“是啊,听闻还是辛皇后亲自问吉定日,可见其何等重视。” “不过就算辛皇后重视,这桩婚事仍旧只是个笑话罢了。”宋俪放下酒盏有些轻蔑道。 兵部侍郎夫人一愣,反倒是礼部尚书夫人察言观色道:“大皇女妃说的在理,都城里谁人不知道国师千金施晚昭虽是个美人儿,结果却要嫁给痴傻的皇太女殿下,就算辛皇后将婚宴办的再风光,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桩儿戏。” “罢了,今个不提这事了。”宋俪稍稍撑起身惬意的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品尝,颇为懒散吐出核,暗想自己先一步怀有身孕,施晚昭的风光日子迟早是要到头。 初夏里光影斑驳,蝉鸣嘈杂,骄阳似火,午后更是难耐。 因着皇太女殿下的大婚将近,宫殿各处装扮的很是喜庆。 不过这会宫人们大多午睡歇息,所以显得有些安静。 此时殿内的菖央望着修缮整理的寝宫内室险些认不出来,满面傻笑的躺在榻上,怀里整齐抱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小人偶,高兴的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美人姐姐会喜欢的。”菖央掌心拍了拍小人偶的脑袋碎碎念叨着。 直至菖央禁不住困意睡去,方才恢复几分安静。 而永乐宫门处正有一行宫人行进这方,领头的宫人王管事是辛皇后身旁的老奴,身形精瘦干练,眉眼倒挂尽显严厉姿态,掌心握着手帕擦拭面上细汗,眼眸四处查看空荡荡的廊道,竟瞧不见一个宫人,禁不住愤愤出声:“这皇太女殿下的宫人们一个个好吃懒做,整日里偷懒不干事,真该好好管教!” “这些小妮子都死哪去了?”王管事面色不善的唤。 不多时才有三两个宫人急急忙忙出来,连忙低头行礼道:“王管事,奴婢们在屋内忙事去了,一时疏忽还请恕罪。” 王管事轻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忙着去打盹了才对,整座宫殿冷清成什么模样。” “您说的是,请息怒。”永乐宫管事宫人郑素连忙上前,抬手塞了锭银子讨好道,“外边天热,请王管事来喝杯茶。” “算了,下回可别偷懒,否则将来皇太女妃入殿,难保不准会给你们些苦头尝尝。”王管事收了银锭,面色稍稍好转。 管事宫人郑素低头应:“多些王管事教导。“ 一行人来到寝宫内室,菖央迷糊的醒来困惑道:“谁呀?” “皇太女殿下,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给您试穿大婚衣物。” “哦。” 菖央整个人由着宫人们随意摆弄,面上困顿的哈欠连天,心想成亲好麻烦呀。 这段时间寝宫一直就没消停,更别提菖央还得听课学习什么成亲礼节,整个人忙的晕头转向。 傍晚夜色渐暗,王管事领着宫人离开永乐宫。 宫人们备上晚膳,菖央坐在矮榻旁用膳,心里有些想念美人姐姐了。 可是按照宫里的成亲礼节,菖央现在不能去见美人姐姐,所以只能乖乖待在皇宫。 一旁伺候的管事宫人郑素,这些年一直在皇太女殿下身旁伺候。 又因着皇太女殿下痴傻,所以永乐宫基本都是郑素打理做主。 郑素爱摸牌小赌,平日里常克扣小宫人的月俸,偶尔会偷卖些皇太女殿下不常佩戴的小饰品换赌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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