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要是能有什么人能解自己身上的妖咒就好了。 而此时另一只小玄鸟悄然的落在秦芜府邸内。 秦芜突然瞧见这么一只呈通体黑赤玄色的小鸟,莫名觉得有些瘆人。 寻常的鸟类大多颜色靓丽,这只小鸟颜色却暗的不寻常。 直至小鸟松下爪子里的信筒,秦芜犹豫的探手打开,才发现竟然是施皇后的来信,面上不由得露出得意。 看来施皇后是真的很需要自己的帮助,否则信中就不会如此急不可耐了。 秦芜为了能讨得施皇后的欢心,在回信中无不尽赞美倾慕之词,可以说是极为露骨大胆。 不过秦芜自信的认为这样一个久在深宫的清冷女子,哪怕面上不苟言笑,心里一定是娇羞喜爱的。 待天色渐暗,施晚昭收到秦芜的回信,模样神态却不如秦芜想象那般女儿姿态,眉目间分外冷漠,甚至掺杂几分戏谑揶揄。 这个出身地方氏族的秦芜,难怪能讨辛太后的大加赞赏。 不仅善于揣摩心思,又很会说恭维漂亮话。 假若换个别的世家贵女,估计早就已经掉进秦芜的蜜糖陷阱里无法自拔了。 “施姐姐、上面写什么呀?”菖央好奇的张望。 施晚昭并未避讳,随手给了她说:“陛下,不妨念来听听?” 菖央抬手天真的接过信纸,眼眸瞅见好几个没见过的字,略显停顿的出声:“唔、好些不认得。” “那陛下还要看?”施晚昭打趣的说着,目光瞧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心生感慨人还是傻些才好玩。 假若菖央真变成秦芜这等人精似的聪明人,那自己真是会少了许多乐趣。 这么一想,施晚昭又有些迟疑要不要给菖央续秦芜的魂了。 而菖央被施姐姐这么一说,只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念叨:“闭月、门花,思之动、倩,动倩什么意思呀?” 这信纸上的字大多是四字成语,菖央如今只勉强识得些寻常字,自然是晦涩难懂。 “什么?”施晚昭被菖央这么一念,还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好端端的一篇辞藻华丽的倾慕文章,从菖央嘴里念出来就变的错漏百出,根本不知何意。 “这个、不会。”菖央以为施姐姐没听清,好心的将手中的信纸递近道。 施晚昭偏头一看,指腹捏住她的耳垂无奈的说教道:“傻,这两字念动情。” 动倩,恐怕也就只有菖央这个识字识一半的呆瓜能念的出来。 “哦。”菖央并未躲避耳垂的指腹,顺从的偏头依偎施姐姐,眼眸认真的瞅着信纸,“动情,是什么意思呀?” 施晚昭被问的一下沉默,情这个字,其实自己也不怎么懂,反正妖邪从来都是无情无义。 动情二字,也就只有虚伪至极的凡人才能脱口而出吧。 “大抵跟喜欢的意思相差不大吧。”施晚昭思量的解释。 菖央并未怀疑的解释念叨:“这样啊。” 施晚昭暗自松了口气,眼见菖央还在看信纸,不免觉得有些心虚。 毕竟秦芜信纸写的满是对自己倾慕之情,而自己又是菖央的皇后,这等情况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陛下还是别看了。”施晚昭顾自拿回信纸,随意的扔进炭盆里焚毁。 速度之快,菖央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看着火焰烧毁信纸。 “会写信、真好。”菖央有些羡慕的说着。 施晚昭并不明白菖央羡慕神情,困惑出声:“陛下,想写信给谁呢?” 平日里并不见菖央有什么好友玩伴,更未曾听她提过宫外友人。 谁想菖央却一本正经的回:“想给施姐姐、写信。” “为什么给我?”施晚昭讶异的看着菖央。 说完,施晚昭才意识到菖央除了自己并无别的友人。 这般想来,她写信给自己,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好玩~”菖央觉得让小鸟传信,可有意思了。 施晚昭见她一幅贪新鲜的模样,便也没有上心应:“陛下想写就写吧,不过我收信可不会回信。” 这么幼稚的事,施晚昭实在没空陪她一块玩。 菖央困惑道:“写信、还要回信么?” 施晚昭哑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了。 “大抵是的吧,不过你我整日待在一处,若是有话相传,大可直接说就是。” “那施姐姐不回这个人的信么?” 菖央抬手指了指已经被烧毁灰烬的信件。 施晚昭顺着看向炭盆,不甚在意的说:“不回。” 以秦芜的心性,若是自己回的太勤快,反倒不容易勾起她的兴致。 对付秦芜这种自信而激进的性子,有时候适当的冷落,更能让她紧紧咬住钩子,无法脱身。 果然随后几日秦芜猛烈的书信如雪花般飞向华容殿。 可施晚昭却故意置之不理,甚至慢慢的连秦芜给菖央伴读时都不再特意露面。 这,自然是急坏了秦芜。 某日伴读时,秦芜禁不住对痴傻女皇询问:“陛下,皇后娘娘近来怎么不一道陪您听读?” 菖央慢吞吞的应:“天冷,施姐姐不出去来。” 往日里施姐姐就不爱出殿门,菖央其实觉得现下还不算特别冷呢。 可是华容殿早早的已经添上炭火。 “那皇后娘娘现在何处?”秦芜有些摸不透施皇后的心思,不免有些着急。 自己在信中难道表露的太过放浪惹人生厌了? 可施皇后也有偶尔回信,只是大多不冷不热,让人摸不着头脑。 菖央困惑秦学士急切模样,平静的应:“今早去母后宫殿了。” 自从上一回母后严令禁止菖央跟施姐姐夜宿华容殿。 现下菖央一听到施姐姐要去颐养宫,就止不住的担心。 秦芜见痴傻女皇如此回答,心里稍稍少了些担忧,看来施皇后并非当真是要冷落自己。 而此时正被两人惦记的施晚昭,正与辛太后以及两位妃嫔相座。 颐养宫内屏风隔断,隐隐可见辛太后周身烟雾挥散不去。 根据施晚昭往日的经验,辛太后无事不会见人,想来又是想要弄些麻烦。 “现下入秋,天气凉了许多,陛下身子如何?”辛太后近来用神仙散用的多,整个人吞云吐雾不止。 施晚昭出声应答道:“回太后,陛下现下身子安康。” 辛太后看向这位温顺内敛的施皇后,自从听闻菖仪的话,心间多少对她不如从前满意,语气微重道:“那就好,陛下心性不全,容易受人蛊惑,听闻近月里每日夜宿华容殿,别处妃嫔宫院落得冷冷清清,皇后实在有失稳妥啊。” 此话一出,辛荟和狐妖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施皇后。 施晚昭不动声色的应:“太后说的是,只因陛下心性不全,实难规劝,乃臣妾之过。” “那就不要处处迁就顺从陛下,这般容易惯坏陛下。” “是。” 辛太后见施皇后面上没有半分不悦,好似毫无波澜般的平静,让人无法窥测,话锋一转道:“本宫听闻皇后还特意挑选待诏学士给陛下做伴读,可有此事?” “是,前些时日陛下想要听书,臣妾就挑选一位秦学士。”施晚昭心想看来自己身旁耳目众多啊。 “这事是好事,不过往后皇后做什么事记得向本宫汇报一声,否则凡事自作主张,岂不是乱了套?”辛太后顾自摇晃手中的烟杆,隐有暗示敲打的意味。 “太后说的是。” 眼见施皇后被辛太后训的没有半点脾气,狐妖暗自称奇,这个大妖本领高强,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凡人训话作低呢? 狐妖一直都很怀疑施皇后蛰伏西梁宫廷目的。 单论妖术,施皇后完全可以轻松杀光西梁皇室,完全不必如此放低姿态。 莫非西梁宫廷有拿捏挟制施皇后的厉害法宝不成? 狐妖眼眸微亮,暗想假若真有什么法宝,那最好是先寻到,好用来对付施皇后。 这般也算是报了自己和姥姥的仇! “陛下,如今临朝已有大半年,膝下还无皇嗣,实在是不像话。”辛太后移开看向施皇后的目光,落向一旁辛荟。 当初辛太后只想让施皇后为菖央诞下一个皇嗣用作延续一支血脉,并不想让其余的妃嫔诞皇嗣。 菖央迟早是要退位,若是膝下皇嗣过多,辈分又较为年长,将来对菖仪难保不准会有威胁。 可谁让施皇后端午落水被宋俪害的没了胎儿,身子又落下病根,无法再孕育皇嗣。 辛太后只好将目光看向辛荟和赵斐,论属意自然是同为辛家女的辛荟更合辛太后的心思。 可赵斐是赵家女,若明目张胆的偏袒,难免会引起赵家的不满。 “你们二人年岁相仿,又是同一日入西梁宫廷为妃,本宫一时亦难以选择,皇后认为谁更合适?”辛太后将问题扔给施皇后,想要让她先开了头。 施晚昭不自然的抿唇,指腹捧着茶盏的力道微重,故作犹豫道:“两位妹妹都较为合适,一时难以评判,全凭太后做主。” 明眼人都知晓辛太后偏袒母家的心思,所谓纠结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辛太后见施皇后如此推脱,略微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表露,只得出声: “辛妃和赵妃,你们意下如何?” 狐妖一听要生孩子,顿时就想摇头。 可转念一想,生孩子说不定就能接近小皇帝,这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于是狐妖蠢蠢欲动的出声:“回太后娘娘,不如臣妾与辛妃一道为陛下诞皇嗣?” “那将来要如何替你们腹中胎儿分辨长幼尊卑?” “这生孩子多少是有些摸不准时日,到时肚里孩子一落地,长幼自然就知晓了。” 狐妖,反正不想生孩子,只不过是想趁机接近小皇帝得些好处罢了。 辛太后一听,虽心中仍旧觉得不妥当,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法子,只得看向辛荟道:“辛妃,觉得如何?” “臣妾并无异议,听从太后娘娘安排。”辛荟心里并不想陷入后宫争夺,可现下眼见辛太后上心,只得被迫卷入风波之中。 “那就好吧,本宫命司天台问吉择良日,到时你二人一道服子母水。” “是。” “是。” 狐妖余光瞥见施皇后淡漠眉眼,隐隐感觉寒气袭人,禁不住哆嗦了下。 这施皇后面上装的孝顺,指不定要在 背后如何下黑手。 到时若是能抓住施皇后下手的把柄,那她的后位定然就不保了。 待众人离开颐养宫,施晚昭面色微沉回到华容殿。 菖央好心凑上前来唤:“施姐姐、这么久才回啊。” 现下已近午时,那秦学士都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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