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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周枫的生涩不安，她可谓是好整以暇，呼吸都没有乱半分。 于是周枫就这么僵着身子，略微尴尬地停在了上面。 尤其是借着那点微光，温筠鹭正淡笑着看她。 僵滞半晌，一声不吭地又翻回去。 温筠鹭给她弄得笑出了声。 “怎么了？”见她表情略显纠结，温筠鹭也不继续逗她，主动捱过去，将手放在她腰上，做一个温情拥抱的姿势，“不急，这样不就挺好的？心灵上的契合不是只有那一条路的。” 垂眼，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我是怕太快了……吓到你。” 周枫一顿。 “睡吧。”温筠鹭笑笑，“你没你想的那么无所畏惧，周枫。”
第52章 灰蒙蒙 翌日温筠鹭课不多, 两人便在床上小小赖了会儿。 说起来这算是她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若说有何特别之处，倒也没有。 只是那种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感受着身旁人的体温的感觉确实让人依恋。 周枫是自然醒的。 只要前天晚上不折腾得太晚, 她第二天清晨肯定醒的早。 意识还不太清醒, 睁眼只见窗帘紧闭, 卧室里仍是一片漆黑。 转头, 睡前两人半抱着, 醒来温筠鹭却背对着她侧睡。她还没醒，呼吸均匀, 睡得正熟。 看得出, 温教授是个梦里不黏人的。 周枫唇角暗自微扬，从身后搂住她, 迷迷糊糊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 光线虽仍是晦涩，但比之刚才已经亮了不少。 周枫眯着眼睛动了动身子，温筠鹭的声音突然传来：“醒了？” 微哑, 听在耳朵里痒痒的。 “嗯。”不太愿意起来，但看见温筠鹭看过来，她下意识的, 将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温筠鹭没多想，只问：“早上吃什么？” “等下我起来做。” “一起做吧, 我总不能光坐着等吃。” 周枫笑一笑, 将脸埋得更里面了：“要不你先起来？” 早上刚醒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她偶尔照镜子都嫌弃自己，自然不太愿意温筠鹭看见。 偏偏对方同样是晨曦初醒, 却如往常光彩照人，平添几分倦怠的慵懒味道。 看久了, 难免生出些自行惭秽的无奈。 “再睡会儿吧。”温筠鹭伸了个懒腰，竟凑过来又像昨晚那样将手放在她肚子上。 但没有那么矜持了，手一伸，钻进睡衣衣摆里，蜻蜓点水般的抚过。 周枫有点痒，刚要开口，就听见温筠鹭叹道：“是不是这几日疏于锻炼了？肌肉线条都没那么明显了。” 周枫：“......” 还真是。 看来恋爱确实会分去人大半精力的。 但不甘示弱，也伸手想摸回来，温筠鹭却先她一步抽/回手，淡笑：“起来了，我饿了。” 时间充裕，早餐周枫自然不愿潦草解决。 黑米粥在电饭煲里慢慢煨着，蒸锅里则放了一碟浓汤小笼包和鲜虾水晶饺。 见冰箱里还有一袋牛仔骨，拿出来用开水解冻，同蘑菇片、洋葱丝和红椒丝一并放入锅中翻炒，收锅之际则撒入黑胡椒粉继续小炒。 最后，再撒上一层白芝麻。 金黄酥脆，整个厨房都是它的香气。 除却这一盘，还炒了盘蒜蓉甘蓝丝，将高邮红心咸鸭蛋对半切开，搁在盘边，拿来配粥添点咸味。 她在锅前忙活，温筠鹭则拿出蛋挞半成品加入蛋液放进烤箱中烘烤。 不多，就几个，全当餐后小食。 周枫偶尔转头看看她。 对方穿得随意，深紫色衬衣，白色立领设计，袖口一直挽到手肘处。 高腰牛仔裤上的帆布腰带风格却跳跃，红黑条纹样式，扣有夸张的金属环，垂有两条墨绿色的细链子，显得整个人很是随性不羁。 长发也没怎么打理，只用黑皮筋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光看背影，和平日里着实不太一样。 周枫撇了下嘴，想要检查蒸包和蒸饺好了没，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她“啧”了一声，本来还有点不耐，但看到来电显示，面色不由一正，接通，喊道：“......鹿姐。” 听见这个称呼，温筠鹭也看了过来。 “醒了？就知道你起的早。”鹿茗秋那里偶尔能听见两声车鸣，约莫是在街上，“早饭吃了吗？” “在做。” “那正好，我现在就在去你家的路上，给我添一份吧。”鹿茗秋笑了笑，“和家里人吵架了，心情不太好，想来你这坐坐。” 周枫哑然，下意识看向温筠鹭：“现在？” “嗯，快到了。”鹿茗秋语气有点奇怪，“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么惊讶干什么？” “......”既然已经在路上了，周枫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好。” 讲完电话，温筠鹭已经觉察到不对劲：“怎么了？” 周枫揉揉眉心：“鹿姐要来。” “她来做什么？这么早。” 周枫苦笑：“可能想找我谈谈心吧，顺便一起吃顿早餐。” “她一向如此吗？”温筠鹭皱眉，“要来的时候，就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周枫失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鹿茗秋的具体关系。 因为以前有过短暂的心照不宣的暧昧，所以她和她现在，确实比一般朋友更亲密些，边界感也更薄弱。 不过现在比起争论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怎么办？”周枫有点难以启齿的，“要不，你先走？” 这话确实不妥，弄得跟偷/情似的。 但温筠鹭不是说过，不愿意让鹿茗秋知道她的性向吗？ “毕竟你爸他……”周枫意有所指，面露难色，“鹿姐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很快就到了。” 温筠鹭不语，只转身，继续盯着烤箱里逐渐膨胀的蛋挞看。 过了片刻，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蛋挞皮，慢条斯理地往里加蛋液。 周枫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温教。” 看她这副模样，其实她也猜到了她的态度，不过还是想听她明确说出来。 “来就来吧。”温筠鹭回头看她，淡淡一笑，“反正她也知道你暗恋我这么久了，顾忌她和你之间的友谊，应该不会说出去让我爸为难。” “嗯。”理虽如此，但听见温筠鹭面不改色地说出那句“你暗恋我这么久了”，周枫还是有点面热，忙别过头去，“鹿姐不会和外人说的。” 刚放进烤箱里的蛋挞还没烤好，门铃就被按响了。 周枫莫名觉得紧张，看了眼温筠鹭，后者正靠在流理台上，表情淡然。 她似乎有点不豫。 但又好像不是因为要被鹿茗秋知道性向而不豫。 周枫一时琢磨不太清，那边鹿茗秋还在门口等着，就先过去给她开了门。 没毛也被放出来了，吃完草料，蹲在客厅里看着她一路走向正门。 鹿茗秋换鞋进来的时候，还看了眼它，笑笑：“比上次看见胖点。” 又看向周枫，揶揄道，“你还真给养下来了。” 周枫“嗯”了一声，思忖着怎么和她说温筠鹭也在的事，鹿茗秋却径自去了餐桌旁，扫了眼这一桌子的菜，感叹：“还是你会弄。” “……安姨听见这话怕是会伤心。” 鹿茗秋又笑了：“我不在她面前说。” 周枫漫不经心地点下头，目光又望向厨房。 温筠鹭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又不想出来了。 正想着，不禁走向厨房，想看看她，鹿茗秋却跟在后面，笑她：“里面还做着什么呢，看你这么惦记……” 然而看见厨房里站着的人，话不由一顿，那点笑意也隐在唇边。 温筠鹭倒坦然，主动颔首打了声招呼：“鹿小姐。” 手里还端着碟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蛋挞，香气四溢。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云淡风轻，半点顾虑都看不见。 周枫扶额，犹豫半晌，总算开口解释：“鹿姐，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其实我和温教授……早就正式在一起了。” 鹿茗秋反应不大，除却一瞬的错愕后，一如以往镇定：“那么，恭喜。” “谢谢。”却是温筠鹭先接了话茬。 “……不过刚电话里怎么不说你温教授在这，弄得我都没反应过来。”鹿茗秋微微垂眼，眼珠子又滑向周枫那一侧，“你说‘早就’，什么时候的事？” 周枫：“约莫，一个多月前吧。” “哦，”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鹿茗秋笑一笑，目光仍落在周枫身上，“挺好的，你也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温筠鹭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这位鹿小姐，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在周枫的那一群朋友里格外显眼，存在感甚至比那位“假未婚夫”卓元思还强。 而现在更是如此，尤其在听了她的那些故事后，温筠鹭都不知该怎么看她。 餐桌上氛围略显尴尬，几人话不多。 原本周枫还想和温筠鹭多腻会儿，可惜鹿茗秋坐在那里，动作也不好太出格。 而鹿茗秋呢，估计也是因为温筠鹭在场。 方才说的和家里人吵架的事，也只字未提，只聊了两句鹿茗冬近日的淘气和叛逆。 一顿饭吃了蛮长时间，温筠鹭是打算再待会儿，无奈学校那边有老师打来电话，听她上午没什么事，便想让她去研究基地指导指导。 而且，还得顺便回家看看木通。 温筠鹭讲完电话，不动声色地起身，去厨房和周枫一起收拾碗筷。 “我要去学校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枫笑道：“我去干什么？再说了，鹿姐还在呢。” 温筠鹭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她总要上班吧。” “老板谁敢管？” 也是。 想想鹿茗秋的家世，她确实有闲在别人家里的资本。 “那你……”本来是想叮嘱些什么，但看见周枫一脸坦荡，那些话说出来未免太小心眼。 毕竟她们是朋友，认识时间可能比她和周枫还长点，这么一想，也就释然，改口道，“我弄完就回来吃午饭，劳神你给我做顿？” 周枫：“赶得上时间吗？下午你还要去学校吧？” 温筠鹭笑了一笑：“你在家等着就是。” 从卧室里拿出包准备出门，路过客厅时却看见鹿茗秋正坐在沙发上，半躺的姿势，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爆珠口味的万宝路黑冰女士烟。 燃了小半，烟雾袅袅。 鹿茗秋盘着发，半边侧脸拢在灰蒙蒙的烟雾中，神情莫测。 妹妹鹿茗冬有混血的美貌，见之忘俗，她也不差，因为年纪，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下独有的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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