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冷冷看着他:“请冷静,吵闹不能解决问题。” 杜永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大吼道:“我爸呢!我妈呢!叫他们过来和你们所长说!” 与此地相隔不远的地方,被送至看守所的顾平和也与前来给他送换洗衣物的大哥见了面。 “大哥,我被杜永良那孙子阴了!”顾平和激动地要去抓顾平准的手,但被监督他的警察阻止了,只能隔着铁窗愤愤道,“他就是记恨着以前在我这跌了面子,才伙同别人来仙人跳我!” 顾平准也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弟弟这完全是被人陷害了,你们怎么把他关了进去,要抓也该抓那个杜永良啊!你们不会是收了他爸妈的好处,也帮着一起害我弟弟吧?” “请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没有收受他人贿赂。”警察冷着脸道,“东西送到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任顾平和再不愿意,他也被强制带离,只能一边被警察押走,一边不断扭过来头来冲他哥大喊:“哥啊,我是被害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看着一手带大的弟弟逐渐远去,直至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了,顾平准又是心疼弟弟,又是怨恨把他弟弟害到这份上的杜永良。 顾平准离开看守所后,他的小弟立刻迎了上来:“大哥,怎么样,弟弟他还好吗?” 顾平准啐了一口,厉声道:“杜永良那孙子,欺人太甚!”
第72章 无罪推定12 教室里头又空了两个位置, 继杜永良不来上课之后,葛勋和邱丹朱也请了假。 葛勋是因为还在派出所接受调查,杜永良设局陷害顾平和的嫌疑无法排除, 将邱丹朱约到宾馆的短信是从葛勋小灵通里发出去的, 如果杜永良仙人跳做实, 那么葛勋这个从犯也别想跑得掉。 在警方的审讯下,葛勋很快就扛不住压力,一时间昏了头,竟说出“反正我没有做过, 我也不知道杜永良有没有拿走我的小灵通给邱丹朱发短信,这小灵通本来就是他给我买的,平时一直想拿就拿”的话来,无异于把锅全甩到了杜永良身上。 葛勋的话,很快就成为警察用来攻破杜永良心理防线的武器。 杜永良闻言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立刻把锅甩了回去:“当初我和顾平和结下梁子,还不是因为葛勋那小子被顾平和抢了外校的女朋友, 三番五次求我我才出马去给他找回场子?要说记恨顾平和,最恨他的人不就是葛勋吗?当初葛勋可是被顾平和当着那个女朋友的面打成了猪头, 脸朝下被人踩在泥地里头, 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对面的警察说道:“但是据我们所知, 你在同顾平和的群架里吃了很大的亏,当时还放狠话一定会让顾平和付出代价。” 将近两年之前,杜永良与顾平和发起的群架,恰好也是东城派出所处理的, 在审讯这两人以前,民警就调出了当年的案件资料。 资料里头的杜永良鼻青脸肿, 他说葛勋被打成了猪头,实际上他那会儿也不遑多让,和他比起来顾平和的形象就要体面许多。双方证词都相当主观,哪怕被关进审讯室里头,被警告多次,依旧满是对对方的辱骂,不过结合围观群众的证词,警方还是拼凑出了实际经过。 杜永良带来的是一群还在读书的学生,都是学校里头不学好的类型。这些人年纪不大,体型基本比顾平和那边的社会人小了一圈,但是他们人要更多,比顾平和那伙人多了两倍还多,所以群架的最开始,其实是顾平和落了下风。 但是当顾平和的哥哥顾平准接到弟弟的求援,又带了一群社会大哥加入战局之后,胜利的天平就瞬间倒向了顾家兄弟一方。 杜永良平日里虽然无法无天,但学生和社会人放在一起,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学生总还是吃亏的。 那天要不是有热心群众报警,警察到来的又及时,任由他们打下去后果恐怕就不仅仅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杜永良根本没有想到是警察救了他一命,顾家兄弟也没意识到警察阻止他们同样是救了他们,他们一方叫嚣着会让顾平和顾平准付出代价,一方也放狠话以后见杜永良一次打他一次。 最后这两方人也没有握手言和,杜永良父母劝杜永良不要和这群社会混子计较,警方则是警告顾家兄弟要是敢报复警方一定会严肃处理。之后杜永良由于那会儿还没有满十六周岁,他带来的那群人基本也是这个年纪,所以警方只能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又要求他们父母一定要严加管教孩子以后,就将他们放回去了。顾平和这一边,包括顾家兄弟在内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因此参与群架的人皆被处以治安拘留,随同的小弟拘留七天,顾家兄弟这对主犯则是被拘留了十五天。 杜永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顾平和也觉得他吃了大亏,虽然这两年内由于活动区域不同,他们没有再起大冲突,但双方心里头都憋着火。 鉴于这桩旧怨,杜永良设局报复顾平和,情理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而杜永良或者葛勋中的一人盗用对方通讯设备,独自策划了报复行动,确实也有实践上的可能。 听到警察提起往事,杜永良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反驳道:“我那会儿气不过放放狠话,放狠话不是很正常吗,谁打架不说几句?别人招惹我以后我说他是找死,我难道真的会把那些人都杀掉吗?” 杜永良又说道:“这件事情说到底,源头就是葛勋和顾平和的冲突!跟我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吗非得惦记顾平和那一个?要我说就是葛勋对顾平和怀恨在心,又怕担了责任,才非得把我也拖下水!那些卡片我就放在包里,肯定是葛勋趁我不备偷拿的,他是我同桌想要拿到很容易。还有小灵通,去喝酒去唱歌的时候小灵通都扔在沙发上茶几上,又黑灯瞎火的边上偷偷少个人也发现不了,肯定是葛勋偷偷拿的!” 由于葛勋的甩锅行为,审讯莫名其妙发展成了杜永良和葛勋互咬。 这件事情已经被关在看守所里的顾平和不知道,无论杜永良、葛勋或者这两人合谋设局的事情能不能定性,顾平和嫖.娼与强.奸未遂的行为抵赖不掉,势必要接受法律的惩罚。之后等待他的,可能是几年的刑期。 这件事情同样没来上课的邱丹朱也不知道。她倒是不用继续在派出所配合调查,但是受了点轻微伤与不小的惊吓,又因为被乔枝看见而觉得颜面无存的她,短时间内是不会来学校了。 人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很多事情,总是无法按照人预想的那样发展的。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最后会怎么样。”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何沼坐在双杆上,看着远方的天际线说道。 昨夜的雪不大,第二天太阳出来以后雪很快就化了,差点停止的体育课最后照常进行。不过老师没有备课,叫她们热过身后就自由活动去了。 何沼这时候才听乔枝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乔枝会被叫去派出所作证,显然在何沼的意料之外。 乔枝猜测:“多半不会怎么样吧。” 且不说就目前这些证据,在杜永良和葛勋咬死不认,无口供的情况下能不能给他们定罪,杜永良父母与一些政府官员的关系,与杜永良和葛勋未成年人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而且真要给他们定个什么罪,也很难定,杜永良和顾平和之间的关系与传统认知中的教唆犯罪差别很大,单说定性就是一件难事。 何沼语气淡淡:“就算警方不能把他们两人怎么样,顾平和的哥哥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话倒是不假。 警方会因为证据不足放了杜永良和葛勋,但与他们有仇的顾平和可不会相信他们说自己是冤枉的。 但是…… 同样坐在双杆上的乔枝,扭头看向何沼:“你知道顾平和的哥哥是谁?” 顾平和的名字,让乔枝对他的身份有过猜测。 但直至目前,她还没有验证那个猜测的证据。 “他哥哥叫顾平准。”何沼说道,语气平淡,“何伟健最近在他开设的地下赌场赌博。” 何沼提起她生父的时候,直呼其名,语气也像是在说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赌博素来是被国家禁止的,一个敢经营赌场的人,底子绝对不会干净。”何沼继续说道,“顾平准父母双亡,此外就没有什么亲戚,和一个弟弟相依为命。他爸妈是在顾平准十岁时候死的,那会儿他弟弟才三岁,顾平和可以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说是弟弟,其实就像儿子一样。顾平准要是认准了是杜永良和葛勋害他弟弟坐的牢,这两个人以后不会好过,他可不会管杜永良爸妈是谁。” 也不知道何沼是从哪里调查来的这些事。 乔枝低头盯着地面一簇从砖石缝隙里钻出来的,还没彻底枯萎的草丛,晃了晃双腿。 “……会影响到你吗?”乔枝忽然轻声道,“何伟健的事情。” 何沼一怔。 过了会儿,她慢慢说道:“……没事的。” 说出这句话后,何沼略觉恍惚,好似不久之前她和乔枝有过相似的对话,只不过那会儿是何沼担心乔枝会被杜永良等人的为难影响,乔枝对她说,没事的。 后来,何沼又看到了杜永良用来诬陷乔枝的招.嫖卡片,乔枝也告诉她,没关系的。 乔枝的内心无比强大,她确实没被这些污糟事情影响,还成功反击了他们。 可是在意她的人,是没法因此就放下心来的。 眼下看来,乔枝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她担忧地看着何沼,心情并没有因为何沼的回答轻松几分。 何沼已经长大了,何伟健再也没法像她小时候那样虐待殴打她,但是何伟健手上所犯的血案,留在何沼心上的创伤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同时也没有人预料到,一个赌徒最后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灾难。 真的……会没事吗? 太阳逐渐落山,放学后与何沼同行了一段路程分开的乔枝,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外边转悠。 她与何沼住的地方都在东城街道的范围里,这一片城区人口稠密,店铺林立,治安复杂。乔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何伟健活动范围内的治安情况,监控分布,她敢断言哪怕是混迹在这片城区几十年的老民警也未必比她熟悉,但是自己家周边的情况,乔枝反而没怎么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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