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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打开之后只露出一个床尾来，阳光斜斜打在床尾和白墙上，没见到其他人的身影，看着像是单人病房。 大概是为了了解当年的事情来的。 “单人间呢……” 警察来医院总要引起人的八卦，保洁阿姨看着被重新紧闭的大门，嘟嘟囔囔道：“还不要我进去收拾……找的护工好几百一天，还不如我拖的……” “阿姨，说话小声点，被人听到了不好。” 护士退出来的时候，警告了一声，又扭头和许望舒两人说：“唐可医生的会议已经结束了，现在在和家属谈话，很快就会回办公室的。” “电梯通道的另一边大门推进去，走到头就是医生的办公室了。” 于是，两人从长椅挪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里陆陆续续有医生回来，唐可回来的时候金希希正在向其中一个实习医生咨询刘琳的情况。 “你们....” 唐可对两人的造访显然始料未及。 “唐医生，我们来找你咨询一点事。” 金希希忙站起来迎上去，简截了当地把从刘琳那里拍下来的资料翻出来，“她这样的情况，换心脏还来得及吗？” “这个病人...” 唐可蹙眉滑动着图片，然后抬头问道：“这个病人是不是在隔壁的疗养院？” “是啊，唐医生厉害啊。” 金希希深觉有望。 “不是……” 看着唐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望舒升出点不好的预感来。 “不瞒你们说，这些报告我都已经看过了……不过是我一个朋友带过来的……” 金希希不明所以，唐可却继续说道：“在我的了解中，病人很积极地配合了前期治疗。口服药物也一直在吃。” “可能是因为一些生活上的负担或者其他的因素导致了她病情恶化，她不仅仅只有心衰的问题，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肾脏，做过几次透析后，她放弃继续治疗了。” “考虑到她之前换过心脏，常见的植入起搏器手术不适合她，她只能换心脏、换肾。” “那不是还有救？”听着似乎很严重，但唐可似乎给出了解决方案，金希希紧抓希望，“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刚恶化的时候，你们说她已经出现咳血昏迷了……” 唐可停顿了一下，简单地解释道：“心衰晚期，称为终末期心衰。这个时候的心脏已经无法有效泵血了，人的心脏不能用了。” “在这个阶段，治疗目标其实和疗养院差不多，都是为了缓解病人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并尽可能延长生存时间。” “转移到我这里，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是你们要明白，挣扎在生死线上是很痛苦的。” “那就是没救了。” 唐可详细地说明了徐琳的状况，金希希这次也听明白了。 “她不是你们的家属吧？” 金希希摇摇头，许望舒也不说话。 唐可站在医生的角度规劝道：“我知道你们想救人是好心，但凡事都不要强求，给病人最大的尊重也是善心。” “谢谢。” 结果不尽如意，金希希有些低落，许望舒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道谢后就准备离开了。 “不客气。” 唐可递回手机的时候，看金希希难受，有意缓和她的情绪，开玩笑似得说道：“你们不会真和我那个朋友认识吧？” “我记得她最近投资了两场音乐节，都有你们诶……不会这么巧吧？” 既有钱又算是朋友的，还认识徐琳的，只有叶瑞白了。 “是叶老板吗？”金希希吸了吸鼻子，问道。 “你们果然认识啊。” 唐可有些不可思议，“我说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诶，她今天刚好在医院。” ---- 我终于写到这里了！(⁎⁍̴̛ᴗ⁍̴̛⁎)
第94章 你听我说。 十八号病房。 唐可并没有藏着掖着，简单说明了叶瑞白是陪着她母亲来医院的。 可许望舒找到十八号病房的时候，却愣住了。 她回到了走廊最里面，从开水房打完水出来的家属被保洁阿姨追着说道不要把泡面水倒进开水房水槽里，离开之前那个打着电话的人依旧蹲在角落里不停地打着电话…… 这不是韩婧雪的病房吗？ 许望舒往后退了两步，反复确认了着病房号。 “姐，怎么...” 【嘭——】 “我就求你这么点事！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 金希希刚开口，紧闭的门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砸东西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厉声质问声。 病房门的中间嵌着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不隔音，说话声音稍稍大些能传到外面来。 穿过玻璃直直看进去，只能看到其中一个警察的背影，其他人都被转角的厕所墙面挡住了。 金希希也反应了过来，压低声音疑惑道：“这不是....” 后面的话被一阵乒铃乓啷地打砸声遮盖住，金希希看一眼许望舒，发现她也一脸莫名。就在这时，两名警察推门而出，里面女人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 女人语气怒气不减。 “你怎么可以怎么对她！那是你妹妹！你就忍心这么让他们败坏她的名声？！” 短暂的沉默后，病房中传来另一道声音。 “妈，你死心吧，我不会让她发声明的。” “你们来看望她吗？现在应该不太方便....” 熟悉到有些怪异了的嗓音和警察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许望舒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她挪动了一下脚。 和病房里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叶瑞白愣了一瞬，随即快步走出来。 她怎么在这里…… “你回来了，怎么没和我说？” 许望舒的心跳持续加速，她的视线紧紧盯着叶瑞白，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金希希来看徐大姐，徐大姐发病咳血了，金希希想过来咨询一下心衰的事....” “我们就找到了唐可，唐可说只能保守治疗，她知道我们和你认识后，说你在十八号病房，我想过来看看....” 许望舒的手有些抖，她把手背到身后，尽量平静道：“我是以为你偷偷见了唐可，唐可说你妈妈在这里住院，我就想着来外面等你....” 许望舒一直说着，叶瑞白张了张嘴，每次她想要说话的时候，就会被许望舒快速打断。 “顺便可以一起回家....” “许望舒，你听我说。”叶瑞白捧起许望舒的脸，强制打断她说话，“我不是说等我回来和你说得吗？我没有骗你..….” "只是我妈妈突然生病了，要尽快手术。" 许望舒点了点头，她可以理解，叶瑞白说的关于她妈妈的原因她都可以理解。 可是..... “那你为什么喊柳羲和的妈妈.....妈妈....” 许望舒疑惑不解，她重复问道：“为什么？我看到过你妈妈，不是柳羲和妈妈的样子，你怎么在她妈妈的病房里？” 许望舒想，里面应该还有人，应该是误会…… “柳羲和还有什么姐姐妹妹在里面吗？” “她两年前整容了……” 叶瑞白看着她，还是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我是柳羲和同母异父的姐姐。” 许望舒这一刻竟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瑞白，想从她脸上找出点她平常唬人的表情来。 柳羲和和叶瑞白怎么会是姐妹，太奇怪了.... 许望舒不信，她挣开叶瑞白，看了看她，转向病房，犹疑地迈开脚踏进去，她再一次回头看着叶瑞白，反复向她求证。 “假的吧？” 叶瑞白看着她，周遭没有什么光亮，有些发绿发灰的走廊灯光从天花板顺着墙壁淌下来，她的眼睛在这种时候，好似蒙上一片厚重的灰雾。 其中的惶惶不安，却显而易见。 等不到回答，许望舒转身快步走进病房里。 墙壁上、床铺上都是水渍和玻璃渣子，碎片安静的躺在墙边，柜子帘子全倒在了地上，除了病床上的女人，病房里再没别的人了。 韩婧雪半躺在床铺上，头发梳理的板板正正，表情冷淡，好像刚刚发火的人并不是她。 离得近了，许望舒看清楚了她脸上有些宽的双眼皮褶皱，像是那种割坏了的，晕开的纹绣眼线和眉毛一眼就辨认出纹绣师的手艺不佳。 和印象中的柳羲和母亲很不一样，但是细细看去，又似乎确实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她绷直的背坐起来，肃穆平静的神情在叶瑞白走进来的时候细微地变化了一下，但似乎因为有外人在，她忍了忍，到底没再发作。 “我们见过……” 韩婧雪后面一句话打碎了她所有刻意逃避的借口。 “……在柳羲和的葬礼上......你是许望舒，我听柳羲和提起过你。” 许望舒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叶瑞白，她看见叶瑞白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她看着她，她也想她说些什么，来帮她逃开现在这种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情况。 “别看她了，是我让她去找你的。” 韩婧雪垂下眼，说道：“柳羲和死的那天只有你和单明梦和她关系匪浅，且有利益纠葛。你也别怪我，我不过是为了找到真相。” “真相？” 许望舒重复着这个词，她一直看着叶瑞白，“这就是你一定要找到真相的理由？” “你是因为这个而接近我的吗？” “为了你妹妹....死亡的真相？” 许望舒尽量维持冷静，手心被指甲压得发疼，她轻声说道：“你说...你说不是....” “.....我就信你。” 令人难堪且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许望舒固执地等着，她想从叶瑞白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确实是抱着私心接近你，但不仅仅是因为柳羲和……” 叶瑞白往前走了一步，许望舒便往后退了一步，她垂下眼，无声地做着深呼吸。 “你们先把你们的事放一放……” 韩婧雪的耐心告罄，朝着许望舒说道：“许望舒，柳羲和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应该也很清楚，现在有人污蔑她私生活混乱，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阿姨希望你能站出来发澄清声明。” 韩婧雪的语气平和直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感到抱歉，但是我女儿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也不能这样被人肆意污蔑。” “我知道那篇帖子是你们另一个旧队友发出来的，发表声明对你来说肯定是有影响的……你想要什么报酬可以提……只要我们能做到……” “只要你们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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