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韦兆也厚着脸皮留下,他有庶子又怎样,不会让区区庶子动摇正妻和嫡子的地位。而且以他的家世还有才名,崔筠有什么理由不选他?世上女子可是以嫁进士为荣的,虽然他现在还不是进士,但考中进士是迟早的事。 令他们俩失望的是崔筠亲自点选了张棹歌:“我想招张押衙为婿。” 韦兆急了:“论家世和才能,我哪比不上他了?” 王贺骋虽然也很懊恼崔筠不选他,可他更想嘲讽韦兆:“才能?连黄帝和《世本》都不知道的才能吗?” “你——” “你们闭嘴,净叫人看笑话!”崔元峰呵斥,二人吓了一跳,悻悻地住了嘴。 他转头对崔筠说:“七娘,你年少失怙失恃,无人教你辨识人心,才令你被有心之人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去。” 崔筠从容淡定地朝崔元峰一拜,起身后,说:“过去数年,承蒙大伯父教我辨识人心,七娘受益良多。虽未能学会大伯父十分之一的本事,但也略微能明辨孰是良人孰非良人。” 崔元峰的神情虽然依旧保持着尊长的严肃温和,眼神却带着鹰隼般锐利的锋芒:“你可别后悔。” 陆判官再糊涂也能看出这叔侄之间的不对付,可这是崔家的家事,他选择作壁上观。 张棹歌深知口头上的婚约可以随时反悔,她趁机说:“既然婚约已经定下,还是立婚书为约吧!” 崔元峰没想到张棹歌会如此警惕机敏。 陆判官颔首,好在他出发前就找张棹歌了解清楚她的家世和家底,也早备了一份通婚书。 ——虽说张棹歌是要给崔筠当赘婿的,但赘婿只是世俗中的说法。唐律上依旧认定张棹歌娶、崔筠嫁,只是婚礼后住到女方家中去罢了。 故而这通婚书也是张棹歌这边出具,崔筠再回一份答婚书。 通婚书是为了在议婚阶段让女方家了解求亲者的条件,在双方都互相了解的情况下,也就是走个形式。答婚书同样如此。 婚书之间并不涉及聘礼和嫁妆,这是下一阶段商议的事情。 而当张棹歌拿到崔筠手写的“答婚书”时,已经休眠许久的系统终于重新上线。 【检测到通过合法途径签订的契约,符合旧社会新职场人系统规定的就业条件。】 【工作岗位:上门女婿(试用期阶段)】 【签到功能重新上线。】 签到的按钮恢复可签到的状态。 张棹歌瞄了眼左右。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婚书上,她悄悄地打了个卡。 【签到成功(连续签到1天),获得麦当姬全家桶套餐(情趣内哔——*2、跳哔——*2、铃哔——*5、皮哔——*1)】 张棹歌连说明都没看就啪地关掉了。 她知道签到获得的奖励会跟当前的职业有一定关联,但为什么“上门女婿”这份工作的奖励会是这些21禁的东西啊?! 她这份工作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吗?
第37章 小家 张棹歌与崔筠的婚事成定局, 剩下之事就不需要陆判官操心了。 陆判官返回襄州前,张棹歌在驿馆为其践行,又趁四下无人拿出一个小木盒塞给他。 陆判官没问是什么, 待她离开后才找机会打开瞧一眼,发现竟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玛瑙杯。 他眼里闪过一丝喜意, 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 玛瑙杯是张棹歌当初拥戴陈仙成为宅内突将后, 陈仙为嘉奖她,从李贼藏品里搜出来赏给她的。 张棹歌原想为崔筠撑一撑场面准备用作聘礼,但崔筠说所有的聘礼最终还是会落到崔元峰的手上, 而她的嫁妆却是她继承的父祖的田地资产, 变相将钱财给了崔元峰。 张棹歌瞬间改变主意。崔元峰可不会因为这一点聘礼就对她们改观,把玛瑙杯送给陆判官还能加深他们的交情。 而且她也是为自己跟崔筠多上一层保险。 ——她们这次能顺利定下婚约, 是因为曹王刚到任没多久,崔元峰也没能想到她能找到曹王帮忙牵线保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回过神来,摸清楚了曹王的为人,必然会有所动作。 曹王是个孝子,崔元峰若用崔筠冲撞长辈、忤逆长辈的不睦之事来构陷她,曹王必然会厌恶崔筠。 但曹王肯定不会听信崔元峰的片面之词, 陆判官这个接触过崔筠的人就会成为曹王了解事情真相的最佳人选。 张棹歌和崔筠的婚事是陆判官保的, 他又收了张棹歌的好处,想必知道怎么做。 仔细一想,张棹歌觉得还是不够保险,于是她又给杜秉骞去信,开启了激兄模式——你阿弟我和你未来弟媳群狼环伺, 连个小小镇将都敢搁我跟前耀武扬威,希望你能努力往上爬, 只有爬到足够高的位置,才能庇护我们呀! 杜秉骞收到信,十分感动地跟邱斛、戚秧说:“你们看,阿弟至今不忘鼓励我、劝诫我要走得更高更远。都说日久见人心,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那些义弟中,只有他是真心为我好的。” 邱斛一脸赞同:“头儿他真的太替将军着想了!” 戚秧:“……” 你们是被张押衙喂了什么药吗? 杜秉骞又说:“阿弟的婚事虽然定下,但三书六礼缺一不可,下聘、过大礼、迎亲……也需要人替他操持。他只有我一个兄长,我不帮他谁能帮他?” 于是这个任务落到了戚秧头上。 杜秉骞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事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你是我的亲卫,我最信得过的人之一,只有你才能办好此事。而且正好你还未成婚,你可以当做提前练习如何成亲,等阿弟的婚事办完,我也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戚秧:“……”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一下子咽了回去。 什么亲事不亲事的,他才二十一岁,虽然大多数同龄人都已经成了家,但他也不是那么着急啦。 主要这是上峰交代的任务,不能推脱。 话虽如此,戚秧也不懂是什么个章程,他只能去问随军的女眷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 众人七嘴八舌,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有人问:“你说的男女双方都是什么家世、身份?这里面的文章大了去,可不能胡来。” 戚秧说:“是咱们将军的义弟,飞骑尉、节度押衙张大郎。他求娶的是博陵崔氏邓州房原汝州参军之女、现南阳县丞之侄崔氏。” 突然,有人失声询问:“是崔七娘吗?” 这么失态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视,戚秧看过去,发现是左厢兵马使姚实的妾李氏。 对方脸上是惊讶、愕然,又带着一丝欣喜和失落。 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只能说明对方不仅认识崔筠,她们之间还有复杂的关系。 戚秧问:“你认识崔七娘?” 李氏察觉周围众人的目光,忙收敛脸上的神情,说:“听说过。” 说完便退到众人身后去不再说话。 戚秧见她没有往下谈的意思,便不再关注她。 直到众人离开,李氏又悄悄地拦下他,恳求说:“军使若能见到崔七娘,可以帮奴转交一件信物吗?” 戚秧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氏垂泪说:“军使不知,奴乃是原汝州参军崔六郎,即崔七娘之父的媵妾。当年汝州失陷,崔六郎为淮宁军所杀,奴亦为淮宁军所掳,被李贼赏给了姚实,随其辗转至此。奴不为旁的,只想知道七娘是否安好。” 戚秧本不该多管闲事,但自从杜秉骞来了隋州,李惠登麾下原有的左右厢互相制衡的格局便被打破,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左厢兵马使姚实跟右厢兵马使明争暗斗之外,也没少在暗中排挤杜秉骞。 想到这里,戚秧便答应了李氏。 —— 邓州。 张棹歌和崔筠原本在婚事议定后便准备回汝州昭平乡筹备婚礼,但崔元峰说这是全族的大事,正好让崔筠的亡父亡母及族人也见一见张棹歌这未来的崔家女婿。 张棹歌并不想让她跟崔筠的婚事出现什么变故,笑着应下:“很快便是一家人了,晚辈确实该去拜访一下七娘的亲族。” 崔元峰的次子崔铎不喜她以崔氏亲属的身份自居,却又奈何不得她,只能在一起回邓州祖宅的路上,跟同行的韦兆、王贺骋一起拿门第、才学和家财之事暗暗挤兑她。 崔筠在车内听到崔铎他们的挤兑话,掀开帘子准备替张棹歌解围,忽然发现张棹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得来的鲁班锁,一边放开手脚让马驮着她徐行,一边兴致勃勃地拆装鲁班锁,全然不在意那些挤兑之言的样子。 张棹歌似有所觉,扭头看她。见她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不假思索地将鲁班锁递出去:“想玩?给。” 崔筠的目光在鲁班锁上停了一秒,旋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鲁班锁,她五岁就不玩了。 张棹歌收起鲁班锁,思索了片刻,以为她坐在马车内感到无聊,就问:“可要出来骑马?” 崔筠眸光微亮,旋即又略遗憾地说:“眼下只怕没有多余的马匹。” 张棹歌笑说:“我给你找一匹骏马。” 说着,她来到了王贺骋身旁。 后者本来在嘀咕她,冷不丁看到她,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张棹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伸手牵制住了缰绳,避免他摔出个高位截瘫来。 “做、做什么?”上次被恐吓后,王贺骋对她产生了心理阴影,这次说她坏话又被她逮个正着,更是心虚。 “樗蒲吗?”张棹歌问。 “蛤?” “以马为赌注。” 王贺骋:“……” 你想要我的马就直说! 他本不想答应,可想到自己最近赢的次数变多,大抵是赌技有所长进,运气也变好了,就想从张棹歌的身上验证一下。 正巧众人要停下来歇息、喂马,王贺骋闲着没事干就答应了。 他看到韦兆,决定把韦兆也拉下水:“我这表兄是樗蒲中的高手,你有能耐赢过他吗?” 韦兆虽然先前还跟王贺骋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但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刚才又一起挤兑了张棹歌一路,所以他没有反驳王贺骋的话,只说:“樗蒲不过是怡情之物,不能上瘾。” 张棹歌问他:“我们的赌注是马匹,你要跟我们较量一场吗?” 韦兆看到崔筠从马车上下来,新仇旧恨堆积在心头,他当即答应跟张棹歌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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